34 (3)
還是孜孜不倦,終于在兩個小時後收到了簽證。
葉可贻速度的轉給了翁玥,下一秒風風火火的沖進了她的房間,四目相對,翁玥嘴裏還叼着半個毛桃,就見葉可贻一屁股坐到她旁邊,點開了她的郵箱,在一大堆催稿的郵件中,一串亂碼似的符號十分顯眼。
下載,打印。
全程沒給翁玥開口問她的機會,幸好翁玥眼尖,東西剛印出來,她一把從葉可贻手上奪了過來,一堆英語文件十分古怪,翁玥認真地瞅了好幾眼,才不可思議道,“你要幹什麽?”
紅色的小POLO在通往機場的道路上勻速行駛着,翁玥伐着方向盤,身邊的人一臉英勇,就帶了個雙肩包。
翁玥隐隐覺得不用等到明晚,今天回去自己可能就會被熊華萌打死,邱冰這是出的什麽馊主意,一個人出國啊,人生地不熟,萬一葉可贻掉了呢?
“你可要想清楚。”翁玥越想越擔心,“不行,我還是得給萌萌打個電話。”
“阿玥。”葉可贻快她一步沒收了翁玥的手機,下定了決心要死磕這回,“等我飛了,你再告訴他。”
“那我八成得被他念叨死。”翁玥嘆着氣,“你要是在國內我也不說什麽,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你去過麽,就什麽都不準備的沖出去,說走就走的旅行也不是這個走法啊!”
“我比陳則言飛的早,等我下了飛機就在機場候着哪也不去。”葉可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而且機場不是還有廣播室麽。”
朋友走散,失物招領,沒有比機場的大廣播更好用的了。
八個小時後,葉可贻背着雙肩包踏上了這片從未踏上過的土地,斯裏蘭卡的航班不算多,葉可贻掐着時間乖乖地坐在門口等着。
帽子遮住眼睛,陳則言到的時候只利索的拖了一個行李箱,耳邊是陌生的口音,這種陌生居然讓他有了片刻的放松。
廣播裏如常的播着航班信息,這是他第二次來這個地方,沒有過度的繁華,卻讓人很舒心。
“陳則言,你來了嗎?我是葉可贻,我現在在廣播廳等你。”
陳則言剛走了兩步,葉可贻熟悉的聲音就鑽進了他的耳朵,來斯裏蘭卡陳則言想過很多事情,卻從未想過,他能在這裏遇見葉可贻,眼神晃動,陳則言轉身面對着巨大的機場,不可謂不驚訝,機場的廣播還在繼續,葉可贻清脆的聲音中染着不安,她補充道,“我身上就帶了三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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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贻抱着紙杯子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雙眼不停地往門口瞄,周圍是與她完全不同皮膚的人,陌生到有些讓人害怕。
陳則言不會丢下她的,他那麽好的人,對她又那麽好,只要他聽見,一定會來尋她。葉可贻在心底不停地給自己打着氣,繼而又低下頭,琢磨着要不要再去發條廣播。
忽然,眼前出現了大片陰影,還沒等葉可贻擡頭,一只好看的手就從她手中接過了被磋磨的不成樣子的空紙杯,“走吧。”
只有兩個字,葉可贻卻如同汲取到了所有的力量,她伸手拽住眼前人的手腕,就這麽直接對上了陳則言的眼睛,委屈巴巴道,“則言,我餓了。”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仿佛就像倆人規劃好久的一次旅行。
斯裏蘭卡的八月并沒有熱的過分,陳則言就這麽牽着葉可贻的手,周圍的景色與國內不同,僧伽羅語混着英文在耳側響起,透着屬于熱帶島國的熱情。
葉可贻從昨天早上開始就沒吃東西,這會放松下來肚子咕嚕叫個不停,陳則言也沒帶她走遠,就近選了一輛紅色的tutu,中途還下車給她買了份炸咖喱卷墊墊肚子。
“這是什麽?”葉可贻叼着食物,就見陳則言拿了個小瓶子,裏面盛着綠色的液體,她嗅了嗅,濃濃的清涼撲鼻而來。
“驅蚊液。”葉可贻穿着短褲,陳則言又彎下身子往她腿上噴了些,她似乎來的匆忙,背包十分輕便,一拎就知道沒帶多少衣服,“這的蚊子比較毒。”
“嗯。”葉可贻點點頭。
一路山都是熱帶風景,偶爾掠過幾棟教堂與別墅,葉可贻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看上去頗為淳樸。
“這是哪?”
“尼甘布。”
“我們要一直住在這麽?”
“中轉站罷了。”陳則言看着葉可贻遞在他唇邊的食物,微微一愣,便咬了一口,他不喜歡吃咖喱,可是這附近真的沒什麽可吃的,“等到了小漁村,帶你吃海鮮。”
“你…”葉可贻看着陳則言猶豫了半天,最終想問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
陳則言果然沒騙她,尼甘布真的是個小漁村,葉可贻被陳則言帶着去挑了些海鮮,路過小店時還順手給她買了幾件衣服。這一晚,葉可贻跟條小尾巴一樣跟在陳則言身後,他們住的地方是一間在普通不過的民宿,青蟹龍蝦都是自個動手做。
葉可贻搬着小板凳坐在廚房門口,她已經換上了長褲長袖,蚊子在她耳邊不停地嗡嗡,廚房裏傳來蟹肉被油滾過的聲音,帶着撲鼻的香氣,她就這麽右手托着腮,左手抱着一大罐酸奶,這是陳則言路上買給她的,上面灑了蜂蜜,勺子就這麽顫巍巍的插在一片焦與白的混合中。
陳則言的背影很好看,只是比起原來瘦了好多,讓葉可贻有點心疼。
她放下手中酸奶罐,緩緩地走到她身後,也許是聽到了葉可贻的腳步聲,陳則言沒有轉身,“再炖十幾分鐘,就能吃飯了。”
“好。”葉可贻輕聲應下,雙手環過陳則言的腰身,從身後抱住了他,她把頭靠在他的後背上,鼻息間是淡淡的皂香味,讓人莫名的安心,“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所以,你不要再丢下我,也不要再不告而別。
你還有我。
斯裏蘭卡
晚上的庭院少了白日的喧嚣, 晚風卷着大海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裏的星星很耀眼,陳則言安靜的喝着啤酒,啤酒是葉可贻從沒見過的牌子,懷裏的椰子汁甘甜爽口, 她坐在陳則言身邊,心裏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在這拍了人生的第一部電影。”陳則言忽然開口, 那時候真的很艱苦, 頂着炎炎烈日, 身上不知被蚊蟲叮咬了多少個包, 劇組甚至還出現了多例登革熱,讓他一度對這個地方深惡痛絕。
第二次來, 是在他和宋詞分手後, 他和宋詞都是努力打拼上來的, 沒有背景,僅憑着一股子韌勁在娛樂圈闖的頭破血流, 十九歲的宋詞是陳則言在那個年紀見過最認真最有毅力的女生, 她會抓住每一次機會并付出讓人敬佩的努力, 可是娛樂圈哪有那麽光明公平繁花似錦。人一旦到了一定的地方, 想要再上一層就要面臨着各種的誘惑和選擇。
當那些遠不如她的藝人, 憑借着各種或明或暗的潛規則拿下更好的資源;當那些她好不容易取得并信誓旦旦想要演好的角色, 被制片方毫不留情的換角後。她動搖了、無助了, 而當年的陳則言還太年輕,将将在娛樂圈站穩腳跟, 他什麽也幫不了她。
陳年舊料被挖出來,負面新聞把他打入事業的谷底,成了壓垮他和宋詞關系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場戀情的無疾而終對陳則言的打擊很大,外界的咒罵與批判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在昏天暗地的頹廢中,電影頻道偶然的放了段他在斯裏蘭卡拍戲的片段,電影中的斯裏蘭卡郁郁蔥蔥,蒼翠的綿延叢林,波光搖曳的海面。
你眼睛看到什麽,就能拍出什麽。陳則言第一次發出現,曾經讓他嗤之以鼻的地方,在別人的眼中是那麽的美好。
那天,他認認真真的刮了胡子,打包好行李,跟陳勵發了個短信,就踏上了這片熟悉而陌生的國度。
那一次,他呆了整整一個月,他跟亭可馬裏當地的老人聊天,在霍頓平原上看日出日落,世界的盡頭的晨光與霧氣讓他無比的安寧,他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山村小鎮,看遍了起伏的山脈,無名的瀑布,陳則言覺得有些愛上了這個地方。
而這次他依舊逃無可逃,狼狽的回到了這個不算繁華卻讓人想要伫足的地方,茫茫世界只有他自己。
直到他聽見葉可贻的聲音,在諾大的機場內那麽清晰,她說:陳則言,你來了嗎?
我等你。
仿佛篤定了一般。
“葉可贻。”燈光落在陳則言的臉龐上,投下厚厚的陰影,他眼睛裏亮着光,比斯裏蘭卡空中的星星還美。
“嗯?”葉可贻被他晃花了眼,嘴唇微張,呆滞的回望着他。
“你為什麽會來?”
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葉可贻手背上被蚊子叮了個小包,她撓撓手,直接道,“因為你在啊。”
陳則言拍拍葉可贻的腦袋,又擰着她的花苞頭轉了半個圈,讓她轉頭看向遙遠的星空海面,十指交扣,他的聲音很輕,“你喜歡這麽?”
“喜歡。”喜歡這漫天的星辰,喜歡浩瀚的大海,喜歡陳則言。
許久的沉默,葉可贻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椰汁,就聽陳則言道,“以後咱們每年都來好不好。”
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夏夜的風吹起層層細浪,打散了海面的光亮,仿佛星空墜落在大海之中。
而葉可贻,也因為陳則言這句話,在心裏散開了漫天的星光。
她get到了陳則言話中的重點:他想每一年都和她在一起。
早上,葉可贻是被屋外飄來的面包香喚醒的,她趿着拖鞋,撓着睡成鳥巢般的頭發,一出門,就看見陳則言坐在庭院的臺階上,旁邊放了兩份早餐。
一份吃了一半的是他的,另一份沒動的,是留給葉可贻的。
“你怎麽不喊我。”葉可贻快步小跑到陳則言身後,從背後環住他的脖子,她剛睡醒還帶着點鼻音,“都日上三竿了。”
“又不趕時間,你多睡會就是。”要是以往陳則言一定會毒舌的嘲笑她,可現在他卻沒什麽心情,對一切都有些提不起興趣。
葉可贻知道他心裏難過,但是總不能放任他沉溺于苦痛當中,日子還要過,人生還要走。她還答應了陳媽媽,要好好照顧他。
她一屁股坐在陳則言身邊,用叉子插了片培根,眯着眼睛把腦袋靠在陳則言肩膀上,葉可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活潑的恰到好處,既不咄咄逼人過分聒噪,也不完全把時間留給陳則言自己。
“一會咱們就走。”
“去哪?”
“回家。”
這麽快就想通了?葉可贻咬了口面包,餘光看見陳則言直視着前方。
顯然,事實證明,陳則言口中的家跟葉可贻理解中的家不是一個地方。這一路,葉可贻好奇的打量着這個國家,中途路過了不少的小村鎮,狹窄的街道,低矮的房屋,空中是縱橫交錯的電線,這裏的背包客很少,所見的都是本地的居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玩桌面彈珠游戲,現代文明仿佛沒有跟着時代一起進來,可貧窮并未抹去他們臉上的笑意,總有人好奇的盯着他們,笑容燦爛而腼腆的跟他們打招呼。
到達亭可馬裏已經是兩天後,這是一座十分安靜的海濱小鎮,tutu車停在一棟別墅旁,周圍還有幾棟相似而不類似。
門被打開,葉可贻拎着她強行從陳則言手中搶來的行李。對于這個國家她什麽都不知道,跟着陳則言蹭吃蹭喝還蹭衣服,總要做些什麽惡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而搬運工,是她唯一做得了也能做的。
房間打理的格外幹淨,陳設也彰顯着擁有者的良好品味,別墅上下共兩層,後邊是個巨大的泳池,池內沒有多少落葉,一看就被人打理過沒多久。
“咱們要住這兒麽?”葉可贻小心的摸了摸刻着花紋的大理石柱,這是她這些天住過最豪華的地方,雖然她家老王沒破産之前,這些都是習以為常。
“嗯。”
“住多久?我路上看到外面有好長好長的一條海岸線。”
“随你。”陳則言坐在沙發上,順手摸出口袋中的打火機,他已經在戒煙了,可卻放不下打火機,火苗蹿起的瞬間就像最璀璨的人生,熱烈而耀眼,“這是我家。”
好吧,葉可贻眨眨眼,陳則言應該是她人生中第一個遇到在斯裏蘭卡買房的人了。
“不行。”葉可贻考慮了下,像兔子似的沖到陳則言身邊,十分認真,“我的簽證只能停30天。”
多麽現實的問題。
也許是葉可贻的擔憂太過天馬行空,陳則言一時愣住,下一秒,嘴角就微微上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葉可贻看着他笑,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在她的記憶中,他已經好久好久沒笑過了。
笑容是會感染的,葉可贻也不知為何,眼睛一眯,随着陳則言一起露出了幾顆大白牙。
芒果之吻
在斯裏蘭卡的這些日子, 完全可以排到葉可贻人生中最想珍藏的日子前三位。
達奇海灣海風徐徐, 葉可贻坐在沙灘上,褲筒在風中飒飒,寬大的可以套下去兩個她。海水清澈透明,一直漸變下去的藍, 看的人心曠神怡。手裏拿着陳則言從小販那裏買來的冰淇淋,旁邊, 幾只梅花鹿悠閑地散着步, 偶爾蹦過幾只小猴子。
這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葉可贻從未見過行走在海邊的動物, 它們似乎并不怕人,陳則言揉着梅花鹿的腦袋, 葉可贻眼尖的發現, 這個手法甚是熟悉, 好像他揉她腦袋的時候就是這樣,先左右一陣揉, 然後順着毛梳理梳理, 許是葉可贻看的太入迷, 等她扭頭的時候, 正巧撞上了一只投她冰淇淋的‘小賊’。小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撞上葉可贻也不怕, 爪子一伸, 冰淇淋直接進了小猴子的手心。
這還了得!她一個食物鏈頂端的王者,被一只次于她的靈長類動物給打劫了, 還有沒有王法!
葉可贻拍拍屁股,誰料斯裏蘭卡的猴子賊精,她剛起身,偷了她冰淇淋的小猴就三蹦兩跳的向着遠處奔去,中途還不忘了示威的舔兩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
陳則言一手拿着煎餅喂鹿,一邊看着葉可贻在海灘上跟一只猴子追逐。顯然,葉可贻這種城裏出來的比不上野生的,連着摔了兩跤,達奇海的沙灘軟的像空中的雲朵,陳則言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她摔傷,他只是想知道,一個已經被猴子咬過的冰淇淋,到底有什麽好追的?只是岸邊有很多被沖上來的海蜇,陳則言一個浪打來,忍不住開口提醒她,“小心點。”
最終,葉可贻還是輸給了一只猴子,慘敗而歸。
連帶着連乖巧吃煎餅的梅花鹿也看的不順眼了。陳則言又掰下一塊煎餅,還沒遞到小鹿嘴邊,就被一雙小手中途攔截了,只見葉可贻揚着鼻孔正對着梅花鹿,一口吞下了剛才攔下的那塊小煎餅。
她要守護自己食物鏈頂端存在的尊嚴!
“你怎麽還跟它搶東西。”陳則言伸手敲了下葉可贻的鼻頭,又反手揉了揉梅花鹿的腦袋,把手中的煎餅掰成小塊放在身邊,幾只小鹿瞅也不瞅葉可贻,仿佛剛剛什麽也沒發生過,埋頭苦吃。
“猴子搶了我的冰淇淋!”葉可贻不甘心道,“我才吃了一口。”
“那你就搶它的?”這個它,自然是指那幾只溫順的小鹿。
“當然不是。”葉可贻覺得這個走向有點問題,嚴重的影響了自己的智商,于是開始往裏圓,“我只是想嘗嘗煎餅好不好吃。”
接着一眯眼,露出一排雪白的大白牙。
借口。陳則言聽着也不點破,擡手拉起蹲在沙灘上畫圈圈的葉可贻。
“要幹嘛?”
“不是只吃了一口就被偷了麽。”葉可贻的頭發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他伸手幫她別到耳後,“芒果味還是椰子味。”
“芒果!”
清亮的聲音響起,葉可贻回答的毫不猶豫。
吃着冰淇淋牽手漫步在海灘上,這片海來的人極少,放眼望去,只有三三兩兩。
葉可贻的腳丫在沙灘上印出一排腳印,她低着頭忽然開口,“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麽?”
那時候,因着《娛樂八卦會》這場綜藝節目,葉可贻還十分不喜歡陳則言,她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和他牽手走在另一個國度。
現在想起來,連當初的那場相見,都像是加了特效,變得柔軟美好起來。
“記得。”陳則言開口,對上葉可贻亮晶晶的大眼睛,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坐着出租車,還吃了滿身的韭菜包子味。”
寂靜。沉默。尴尬。
“第二次見面,你送了我一份相當豪華的煎餅果子。”陳則言現在都能想起來那裏面夾的東西,豐富到令人咂舌。
葉可贻望着高她一頭的陳則言瞬間無語凝噎,話是沒錯,可又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再後來,咱們第一次吃飯,你要了一大碗牛肉面,還多加了五塊錢的牛肉。”陳則言又想到了那個冬天,葉可贻穿着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個麻球,脖子裏系着一條紅到耀眼的羊毛圍巾,“然後帶着我去玻璃屋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雙雙遲到。”
好了,你可以不用說了,請忘記這些!葉可贻心裏在吶喊在咆哮。
“還有那次聚餐吃火鍋烤肉,你喝的醉醺醺的非要跟着起哄去吃老馬家的小龍蝦,我好心帶你回酒店,結果你吐了我一身。”陳則言輕笑出聲,“要不是證據留着,你還想賴賬。”
吃,吃,吃,都是吃!葉可贻你就不能有點出息麽!葉可贻心塞了,她發覺似乎事實就是如此,她拉着陳則言,不停地吃。交心是牛肉面,接吻是肉丸子,甚至最後還在吃上栽了兩個跟頭。
“以後少吃點,別說了……”聲音漸漸低下去,葉可贻原本想要浪漫一把的小火苗,被一桶冷水澆熄。
“為什麽不說。”身子被人抱着,陳則言下巴抵在葉可贻的頭頂,他的聲音那麽好聽,他說,“我還想和你一起吃一輩子。”
呃……這是表白?葉可贻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下巴被人擡起,柔軟的唇就覆了上來,葉可贻還沒反應過來,雙目瞪得圓圓的,只覺得眼前的人真好看,眼睛裏含着光比大海都美。
“閉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詞語。随着他一聲令下,葉可贻的眼眸唰的一下閉上,陳則言唇角微彎,真是個讨人喜歡的。
葉可贻只覺得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鼻息間都是陳則言的味道,她的身子緊緊地貼着他,耳朵都能聽到砰砰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溫柔纏綿,缱绻不息。許久,陳則言才開口,他的聲音透着點沙啞,“甜的,芒果味。”
“甜的。”葉可贻耳根紅成一片,額頭抵在陳則言胸口,學着他的話,“菠蘿味。”
蒜蓉生蚝
國內的工作全面停擺, 熊華萌坐在沙發上昂着頭, 笑笑在一旁專心致志的吃着翁玥特制的‘高級狗糧’。
他該不會又要再數落她吧!這個念頭剛冒起來,就被翁玥一巴掌拍死在了腦海裏,怎麽可能,這都多少天了。
“我鄙視你們!”好吧, 又開始了,翁玥盤腿坐在地板上, 心裏的白眼早就翻了360°, 就聽熊華萌繼續道, “就是因為你們這種人, 才助漲了黃牛的氣焰!”
等會,翁玥不樂意了, 什麽叫‘你們這種人’?這件事從頭到尾也跟她無關吶, 她就是城門失火旁的池魚, 完全是無辜的,被殃及的, “我又不知道, 邱冰出的馊主意, 你怎麽不去找她?”
馬善被人騎, 人善被人欺, 翁玥挺直腰板。
“車不是你開的啊, 人不是你送的啊。”熊華萌俨然一副惡霸臉, 對翁玥這種無權無勢的民女肆意欺壓,“還等她飛了以後才給我打電話, 你怎麽不等她回來再告訴我?”
全然屏蔽了翁玥口中的邱冰,欺善怕惡,人之常情嘛。
“我又不知道陳則言提前告訴他經紀人了,你幹嘛不早說,害的可可連衣服都沒帶全。”翁玥捏着腳趾頭,不樂意了。
“人家是上飛機前打的,比可可晚了三個小時。”熊華萌指指天花板,“我收到陳勵消息的時候可可早上天了。”
“那你想怎麽地!”翁玥拍案而起,一手指着熊華萌的鼻子,一把搶過笑笑的狗糧,怒從心頭起,“別吃了,就知道吃,看你胖的。”
汪汪——笑笑小聲吠了兩下,憂郁的鑽到了熊華萌旁邊,狗是無辜的。
要不怎麽說熊華萌欺善怕惡呢,翁玥一兇,他就噎了,揪着笑笑的狗尾巴,嘟囔道,“我這不是着急麽,老王還有那麽一大筆債務要還,可可得早點回來工作吶。”
聽到還債,翁玥斜飛的眉毛又垂了下來,不忍的問道,“王叔到底欠了多少?可可每筆錢都往賬戶裏彙,怎麽就跟無底洞似的,填到裏面連個響都沒有。”
“不知道,她不想說,咱們也就別多問。”熊華萌又想到了當年的葉可贻,住的是別墅,穿的是大牌,開的是豪車,現在卻跟着翁玥擠在這麽一棟小小的出租屋裏,也多虧了她看得開,這兩年他跟着她,真沒聽她有過多少抱怨。
葉可贻演技不好,正如網友所說她這演技留在娛樂圈就是侮辱演員這個詞。可在熊華萌心裏,葉可贻卻是個很好的人很好的朋友,就像個小太陽,把所有的烏雲都驅散開來。他又想到了邱冰,覺得連邱冰那麽難相處的人都處的下來,他的可可肯定是極好的。
斯裏蘭卡的夜晚很安靜,葉可贻和陳則言躺在泳池旁邊的躺椅上看星星,周圍繞了一圈的,不是浪漫的香薰蠟燭,而是各式各樣的驅蚊水,清涼的味道不停地往鼻息裏面鑽。
“你說,咱倆都不會游泳,要這麽大個的泳池幹啥?”葉可贻看看天空,又看看面前的一片波亮。
對的了,他倆都是旱鴨子。
顯然這個問題沒人問過,陳則言無語的盯着池面瞅了瞅,“熱帶島國的別墅有不帶泳池的嗎?”
沒有,可是對他倆也沒用啊,還要清理落葉,打掃池底,更重要的是吸引蚊子。
“等有機會把它填了吧。”種上一片驅蚊草,葉可贻抱着顆巨大的椰子,吸了一大口,椰子帶着涼爽滑過喉嚨,“我小時候住的別墅也是泳池,後來不小心掉進去差點淹死,我爸就把它給填了。”
“種了花草?”陳則言笑着問道。
“沒。”有點窘迫,但葉可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鋪了條小塑膠跑道,春秋天的時候舉辦家庭運動會。”
三個人的運動會。葉可贻現在想起來也挺無語的,但據老王說是她鼻涕一把淚一把哭來的。
那時候的自己,空有一顆運動員的心,奈何沒有運動員的命。
“唔。”果然,陳則言無話可說,就在葉可贻繼續裝作努力喝椰汁的時候,突然聽到他補充道,“要不,我也給你鋪個跑道?”
陳則言看看天空,又有些擔憂,依着斯裏蘭卡的天氣,她這麽跑上兩圈,差不多就要去挂水了吧。
“咳……咳咳……不用……不用。”葉可贻被他的話嗆了一口,揮着手表态,“種上一片花和兩圈驅蚊草就行。”
可不敢在造個跑道,不知道的,該以為她傻了呢。
“你現在,讓我想到了你早些年拍的一部電視劇。”陳則言伸手拍着葉可贻的背幫她順氣,“《千金小姐落難記》,跟你挺像的。”
只不過最後劇裏跟她一起上學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繼承千萬遺産的霸道總裁,拒絕了惡毒的白富美女二,結局娶了善良聖母的她。沒錯,就是這麽狗血而惡俗的情節。
“我的人生中可沒有惡毒女二。”自然也沒有霸道總裁,跟她相親認識的富二代一聽說她家破産,一個電話沒有直接消失,直到葉可贻看電視新聞,才知道他娶了同條件的白富美,“也就個名字像吧。”
“我可以……”
“則言。”葉可贻适時打斷陳則言的話,她撸起袖子伸伸小胳膊,笑眯眯的咬着吸管道,“我可是很會賺錢的。”
葉可贻知道陳則言想說什麽,卻沒讓他說出口。她一直記得老葉說過的話:不要把愛和錢混為一談,并認為理所應當。
她愛他,想和他站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上。
陳則言伸手在葉可贻額頭敲了個栗子,他是個聰明人,葉可贻一開口,他就知道她不喜歡,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順着她的話繼續道,“那賺錢的你,可否送我一個大椰子解渴?”
“就一個了。”葉可贻看看她懷裏唯一的一顆椰子,又看了看陳則言腳邊的啤酒罐,狗腿道,“我都喝過了,不然你喝啤酒,我給你開?”
“我不嫌棄你。”話音将落,葉可贻懷裏的椰子就轉了圈落到了陳則言的手上,看的葉可贻當場傻眼,她這副神态很好的取悅到了陳則言,他叼着吸管,笑眯眯地單手開了罐啤酒遞給與她,“你喝這個,我給你開了。”
太過分了!
“哼!”葉可贻一把奪過啤酒,扭頭看了眼惬意的陳則言,哼哼唧唧的又把頭扭了過去,擡着下巴昭示着自己的不滿。
“喝啤酒就該配下酒菜。”旁邊的男人右腿翹在左腿上,輕輕地搖着,葉可贻偷偷的斜着眼看去,就見他側了身子看着她,似不經意的問道,“可可要不要吃蒜蓉生蚝,麻辣蝦段,還有剛烤出來的小魚幹啊?”
“要。”許久後,一聲弱弱地女聲伴着夏日的風徐徐飄來。
陳則言憋了半響的笑,終于在她這聲回答中,爆發出來。
額滴個神
在斯裏蘭卡的日子, 葉可贻每天就做三件事:吃、睡、看陳則言。
陳則言真好看啊, 那眼睛,那鼻子,怎麽看都看不膩。
“你都看了我快一個月了,還沒看夠啊?”陳則言手上動作不停, 細細的剁着蒜瓣,他廚藝好, 連帶着葉可贻吃了許久的海鮮都吃不膩, 被養的白白嫩嫩的。
“你長得這麽好看, 哪裏夠。”葉可贻咬了口手上的芒果, 才拿餐紙擦了擦,狗腿的跑到陳則言身後, 小心的舉起豁出一塊的芒果送到他面前, “吃麽?可甜了。”
“我買的。”陳則言單手撐着櫥櫃, “你是不是該幹些什麽抵飯錢?”
呃……對,葉可贻點點頭, 她真的是白吃白住, 睫毛飛快的一閃, 就對上陳則言的眼睛。
細碎的發垂在額頭上, 身材挺拔, 哪怕手裏拿着菜刀, 身上披着圍裙, 都不足以掩蓋他的好看,葉可贻忍不住眼裏冒小星星, 索性丢了芒果,伸手握住了陳則言一只手,拍着胸口保證道,“你說,我幹什麽,刀山油鍋我也去。”
“嗯,有志氣。”說着,陳則言轉身從刀架上抽出一把水果刀遞給葉可贻,指着一旁清理完的鱿魚,“去切花吧。”
鱿魚是今早她和陳則言一起去集市上挑的,這會早就被切成段,撕去了表面光滑的薄膜。葉可贻不太會做飯還能不會切花?她估摸着力道,參考着切雞翅膀的方法,小心的劃了幾下。
屋裏的空調開得呼呼作響,唯獨廚房的溫度還有些高,葉可贻用袖口蹭蹭鼻尖,把手伸向了下一段。
只是指頭還沒碰到,就被身後的人捷足先登。
“怎麽了?我……”葉可贻看了眼切過的兩塊,刀印很漂亮啊,頭一扭,整個人就一雙強有力的臂膀被圈在了懷裏,腦海瞬間空白,連想說的話都忘了個幹淨。
“鱿魚切花的時候,第一刀要打斜才行。”陳則言圈着她,伸手握住葉可贻拿刀的右手,手把手的教,“然後第二刀得是直刀,這樣切出來的鱿魚入鍋後,卷起來才會漂亮。”
陳則言靠的很近,呼吸都噴在了她的耳側,葉可贻覺得自己的心簡直跳到了嗓子眼。
沒出息!太沒出息了!葉可贻心裏忍不住唾棄自己。
“可可,懂了麽。”
“懂!”不懂也得懂!葉可贻的意識在尖叫、在舞蹈。
這頓飯,陳則言有意無意的靠近葉可贻,惹得她心中小鹿不停的亂撞,不知道撞死了多少只。
等葉可贻完了手上的活,才紅着臉扭捏開口,“還需要我做什麽嗎?”
她鼻尖上浸出細小的汗珠,配上這副小模樣,看的陳則言忍不住伸手去點,“沒了。”
電石火光見,葉可贻鼻尖就染了薄薄的一層耗油,黑乎乎的,更襯得她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愛極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不知道鼻尖被蹭了東西的葉可贻,興奮地盯着陳則言手中的扇貝。
“蒜蓉粉絲蒸扇貝。”
蒜蓉粉絲蒸扇貝。葉可贻心裏默默念了兩遍,看陳則言的眼神更崇拜了,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會做的食物麽?她又想到了熊華萌,一個只會煮雞蛋、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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