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自初次進入王宮就被王太後說教後，麗歲春多次以身體不适為由拒絕進宮。

就連王太後派去驿館的太醫也被拒之門外，在旁人看來是不懂禮數實則她不知如何面對王太後等人。

“整日悶在驿館裏，你就不怕哪天會發黴嗎？”

“三哥，你別打趣我。你明明就清楚我會這樣的原因還說我。”麗歲春氣呼呼地瞪笑眯眯的麗濤。

“是王宮傳來消息，讓我們--”

“我不去。”麗歲春不耐煩地打斷。

她視線落在桌面的木盒上，“我不是故意沖三哥發火，只是不想再聽那些話了。我情願就留在驿館，再不行就回咱們大京去，大不了不和親。”

“你當真不去？你能放得下呂昭嗎，別老看那個木盒跟你三哥說實話。”

“不去，說了不去就是不去。要去三哥你自己去吧。”

麗濤笑得格外開心，拍了拍麗歲春的頭轉身要走。“既然你選擇了繼續裝病，那王宮安排的宮宴我就自己去。能見到許久未露面的睿王，也不算白來一趟。”

睿王？麗歲春面露喜色。

“你就對着那木盒發呆吧，我走了。”

“三哥！”麗歲春着急忙慌地跟出門抓住麗濤手腕，“剛才你說王宮有宮宴，呂昭會去是嗎？”

“他作為睿王怎可缺席宮宴？不過你也說了讓我自己去，你就留在驿館等我回來。至于兩國和親的事我會适時地提起，看會不會有什麽成效。”

“三哥我去！我想親口和呂昭談談和親的事，無論如何都要和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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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去了？那剛才是誰那麽大聲地說不去。”

“三哥一定聽錯了。”抱着麗濤的胳膊就晃來晃去的撒嬌，麗歲春滿臉無辜。“剛才我說去，這裏風大，所以三哥你真的聽錯了。”

“行吧，是我聽錯。剛才宮裏派了馬車來接我們入宮，快去準備準備，我等你。在王宮見到王太後，別忘了說你的病沒有大礙。”

“是，知道啦。”

呂昭得知招待大京國一行人的宮宴要在自己王府舉辦時傻眼了。

眼看寬敞空曠的前院出現一大夥兒人，還有無數的桌凳，頓時大怒道：“誰準許你們在王府折騰的？都給我搬走！”

呂豆豆本想讓向來人少又冷清的王府熱鬧熱鬧，才擅自去向王太後請求來王府幫忙布置。

但眼下呂昭本人并不喜歡，方才還雀躍的心情瞬間低落。

“還不走。”

“二哥哥，是我。”從一群家仆後走出的呂豆豆一路低頭到呂昭面前。

她不敢看呂昭的臉，一定氣壞了，但他沒胡子，不然肯定胡子都氣歪了。

怎麽也沒想到，是呂豆豆在王府瞎湊熱鬧。“那宮宴應該在王宮辦才正式，豆豆你為何會想到在王府辦？”

“二哥哥先別生氣，是母親說宮宴在你府上辦不是我善作主張的！”

“什麽？”呂昭大吃一驚，想從呂豆豆的臉上找出些痕跡來确認這小丫頭是不是在騙人。

“真的，我不敢騙二哥哥。王府什麽都沒有，院子裏牆角邊連根草都沒有。我覺得王府太冷清了，就，就想幫你改改風水。”

“還說幫我改風水。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做了風水大師。我……”呂昭心裏雖然氣，但是眼看呂豆豆的眼睛逐漸濕潤，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也可以，府裏前院空得很，随你折騰。”

“對吧，二哥哥的王府太适合辦這次的宮宴了。”

“說不過你。”寵溺地揉揉呂豆豆的臉，“宮宴會有專門的人去安排準備，你就別瞎指揮了。”

“我沒有啊，我就是四處看看。”

宮宴雖在晚上才開始，但準備起來費時費力。耗費大半天臨近傍晚時王府空曠的前院擺了桌凳，桌面上是美酒佳肴。

麗濤發現麗歲春坐下後一直東張西望，一會兒坐下一會兒又站起來，像是她那木凳上有刺。

“你一個姑娘家要懂得矜持。這麽不合身份的舉止趕緊停下，在王宮時王太後說過今晚呂昭會出現。何況你現在待的地方就是呂昭的王府，還怕他不會出現嗎？”

“可他什麽時候出來？”

“你坐下吧，姑奶奶诶。”

被麗濤用力一把拉得坐下，麗歲春安靜了片刻，接着又忍不住轉動頭四處張望，就怕錯過呂昭一眼。

和麗歲春不同，麗濤從進入王府到坐下開始，一直集中精神，聽着周圍幾位大臣的談論內容。

基本與他猜想的沒有太大出入，但兩國和親的事不會因為這些就談不成。

這時不止呂昭未到，主位等幾桌都空着。

随着先到的陳華一聲通報，呂宿才露面，直直朝着主位而去。王太後片刻後也現身，同時呂豆豆興沖沖地一路小跑到王太後身邊坐下。

就只剩下呂昭不在，呂宿正要讓陳華去尋人，呂昭便出現了。

陰沉着一張臉對誰都沒好臉色，落座後一言不發。他事先将大京國一行人的桌子安排到離他最遠的角落，可在想起那群人在自己府上就厭煩。

主位上的呂宿等呂昭落座後說了幾句禮節性的話，之後便開席。

發現呂豆豆一直坐立不安地四處張望，王太後指責道：“公主注意身份，這等姿态不合宜。”

“母親，我只是好奇大京國的公主到底長什麽樣。聽說是個大美人，但是我一直沒有看到她在哪兒。”

經呂豆豆無意間提起，王太後把目光落在呂昭臉上。

兩桌之間臨近僅隔了半米，呂昭聽得清清楚楚。“大京國的人在左邊最角落的一桌。”

呂昭态度坦然，絲毫不認為哪裏不對。

“二哥哥為什麽要把他們安排到那麽遠的位置呢？”呂豆豆語氣有些埋怨，幾步走到呂昭這桌在他身邊坐下。“怪不得我沒看到。二哥哥你快指給我看，我想親眼瞧瞧那大京國的公主到底有多美。”

“自然沒有你漂亮，豆豆是--”

“少唬弄我了二哥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指給我大京國公主在哪一桌，只要我看見了就不再纏你了好不好？”

“你還不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嗎？就算你想見他，可我們的位置離他相隔甚遠，這明顯是刻意安排過。你忘了我們剛進王府時，就被府裏的家仆帶到這一桌。”麗濤雖不滿這安排，卻也只能順從。

“我當然明白，我不強求什麽。至少還能遠遠看到他正臉。”

麗濤不這麽想，對一桌的美味佳肴并沒有什麽興趣。

自宴會開始後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從始至終乾海國的王都沒有提過他們，看來這宮宴不過是要應付他們兄妹。

再等下去，不光自己沒了耐心、也沒有了機會。

這樣一想，麗濤拉住正傷感的麗歲春，另外端着一杯酒朝遠處的主位步步靠近。

這一路，周圍的人都紛紛看向他們兄妹二人，很快有閑言碎語在人群中傳開來。

呂宿注視不遠處的兩人，面上沒有什麽表情。“三王子和麗公主可有事。”

呂昭的臉色是沉了又沉，只用眼角餘光瞥了他們一眼。之後惱火地仰頭飲盡一杯酒。

王太後面上帶了和善的笑，放下手上的筷子沒有開口。

呂豆豆起初對着有一雙綠色眼瞳的麗歲春發呆，随後想起呂昭不喜歡麗歲春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嘟起嘴緊挨着呂昭。

“并非有意打擾，我帶舍妹前來是希望在王上在場時，與到場的諸位再次說明來意。”

不等呂宿回複，麗濤轉身面朝衆人大聲道：“各位，在下是大京國的三王子麗濤。相信在場的諸位大臣都清楚，也還記得我等是為向乾海國證明求和的真心而提出和親。我妹妹麗歲春是自願嫁與睿王，并非受人逼迫。還望各位不要誤會。”

呂宿搶在呂昭發怒前回道：“大京國的誠意本王确實已經收到，諸位大臣更沒有對此事有誤會。三王子盡管放心，請入座。”

對麗歲春的目光視而不見，可呂昭卻不能當做她人不存在。礙于場合只得壓下怒意喝悶酒，恨不得自己已經醉得人事不省才好離開。

“二哥哥你別喝了，當心喝醉。”

正要斟酒，被呂豆豆奪走酒壺。呂昭擡眼面無表情地說：“你回王太後那桌去。”

呂豆豆擔憂地搖搖頭，“可我擔心二哥哥會喝醉啊。為什麽二哥哥不喜歡大京國的公主卻沖我發脾氣呢？這不公平，我明明是無辜的還替二哥哥擔心。二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兇巴巴的知不知道？”

聽了呂豆豆的話，呂昭心生愧疚。可又無暇顧及她，“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會喝醉你放心。”

“喝酒就是會醉啊。”嘴上這麽說呂豆豆還是還給呂昭酒壺，鼓着腮幫子瞪他。

剛才那大京國的公主毫不掩飾對呂昭的心意，被呂豆豆看在眼裏。

分明前不久還敢在邊疆造次，吃了敗仗竟然還有臉來求和親。

呂豆豆左手托着下巴對呂昭說：“二哥哥你不能答應大京國的和親，我讨厭他們那群蠻人。那個三王子不懂禮數，那個麗公主更沒有教養，居然直視你的臉都不帶眨眼的。”

“我不會同意和親，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