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章

第 51 章

眼巴巴地數着日子，呂宿覺得這三日實屬難熬。

即便周選每日都會彙報林希的行蹤，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

堆在桌上的事務忙完，已經是三日假期的第三日傍晚。

桌上的茶是陳華換了一杯又一杯，呂宿始終未動過。現在才拿起了早已冷卻的茶小酌一口。

忽地響起急匆匆的腳步，呂宿擡眼便見陳華着急忙慌地沒有敲門擅自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

“王上，是淑側妃快生産了！”

“淑側妃狀況如何，已經多長時間了？”

“一炷香前淑側妃的羊水破了，現在王太後已經趕過去陪産，也尋了太醫去。”

呂宿放下茶杯，起身去淑側妃的宮中陪産。

陳華滿頭大汗的緊随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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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豆豆是陪着王太後一起守在門外的，聽着屋內淑側妃的哭喊聲躲在王太後的懷中不敢聽。

呂宿剛好趕到，見到呂豆豆害怕的模樣，就勸：“回宮去吧。”

“我不，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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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這裏也一樣害怕，回去吧。”

王太後也開口哄小女兒，結果呂豆豆愣是不走。

還跑到呂宿身邊來，“大哥哥，你覺得這次是兒子還是女兒啊？大哥哥已經有兩個女兒了。”

“豆豆，不要胡說！這次定是--”

“不論孩子是男是女，本王都會一視同仁。”呂宿一臉坦然。

王太後卻眉頭緊皺，耳邊傳來屋中傳來女子的陣陣慘叫不為所動。

只想着此番能一舉得男。

“豆豆，你回去吧。聽話。”呂宿揉揉小妹的臉，“去吧，若是害怕，就多叫幾個宮女陪你說話。”

“那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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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生産本就不易，呂宿從傍晚就等着，到了半夜裏，屋內的叫喊聲也停了有半刻。

門口來來回回端着幹淨熱水進屋，又有端着染紅鮮血的盆子出來。

陪産過兩次，呂宿也有些經驗。問從屋內出來的人淑側妃的情況，只聽見那宮女說淑側妃難産。

王太後怒斥太醫無用，下令無論如何都要讓孩子平安出生！

而呂宿只是小聲命令保全淑側妃便讓宮女進去傳話給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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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數着三日過去，一早便用了更小的鳥籠帶小白入宮進太醫院。

現在，太醫院中的太醫等衆人都不再把林希當成空氣，一見到便主動地打招呼。

林希也當曾經衆人對自己的輕視都不存在那般，一一回應。

孟琥見到林希就拉着他到一邊，說：“你可來了！”

林希随口問：“不知現在太醫院中狀況如何？可有新的院首大人上任？”

“還未有新的院首大人，所以這些日子早會也省了！多好啊，不過也快有新的院首大人上任了。”

“那我，有事要去一趟。”不等孟琥還要開口說什麽，林希提着鳥籠就離開太醫院。讓留在原地的孟琥一臉懵，視線落在林希手上被豆綠色帕子蓋住的鳥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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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聽林希說帶小白來見呂宿，打開門就讓他進書房了，等關上門才想起未曾通報！

呂宿聽到腳步聲似乎與往常不符，從繁雜的事務中擡起頭，映入眼中的便是面帶笑意的林希。

只需這瞬間，他就忘記了昨晚淑側妃難産，最後生出一個死胎的事。

縱使他對所有後妃都無絲毫感情，可孩子終歸是自己的血脈。那沒能睜眼看一眼雙親便醒不來的孩子，令呂宿心中郁結。

“王上，下官無意打擾王上，只是下官答應過王上要帶小白來見王上。”說着林希将用布蓋住的鳥籠提起來，打開鳥籠。

小白叽叽喳喳地飛出來，先落在了桌上，轉而飛上了呂宿的肩頭。

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呂宿向肩上的小白伸出手，等它跳進手心。小白在呂宿手中輕輕啄着。

呂宿的視線回到林希臉上，靜靜凝視着。

二人都望着對方含笑的面容出了神。

直到小白飛到林希的肩頭上用喙啄痛了他，林希驚呼出聲。

呂宿急忙繞出書桌到他跟前，俯身查看林希臉上被小白啄到的皮膚。“還好沒破皮，小白已經是第二次傷到你了，今後不能再放任它飛在你身上放肆。”

林希見呂宿抓住喳喳叫的小白就放進籠子關着，還蓋上了布。用手摸了摸被啄到的地方說：“下官沒事！”

呂宿從抽屜中拿出了香膏替林希輕輕擦上，再蓋上蓋子放到林希手中。“要記得用，別忘記了。”

“多謝王上。”

見林希把瓶子收進袖口，呂宿笑着說：“小白傷你兩次了，你不惱它嗎？”

“小白沒有輕重，我不會怪它。”

“當真不怪？”

“不會。”林希沖他搖搖頭，卻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退後了幾步。

“小白很精神，你照顧得很好。”

林希的目光閃躲，最後落在裝了小白的鳥籠上。“下官把小白留在王上這裏，下午要離開時，會來帶小白回家。”

“好，謝謝你。”

“下官告退。”

“下次是什麽時候？”呂宿伸手攔住林希。

“王上是指何事？”

“帶小白來。”

“王上想何時見小白--”林希看出呂宿眼中的迫切，便改口：“下官隔日便會帶小白來見王上，之後也是每隔一日。王上可覺得合适？”

“不好，為何還要隔一日。小白還在花園時，本王每日都會去看看它。你說每隔一日帶小白來，覺不覺得殘忍？”

他竟說殘忍？

林希想到清早離家時，雙親問起帶小白出門的事，當時只是随口說了個理由。

今後每日都帶着小白出門，要怎麽和家裏解釋？且小白的來歷也不曾和家中說，萬一……

“可是難為你了？那還是每隔一日便可。”

罷了，找個由頭應付家中就是。林希想通，“下官會每日帶小白來見王上，并不為難。”

“好，多謝。”

面對呂宿的笑顏，林希呆呆看着心裏亂作一團。吞吞吐吐地說：“下官，下官該回太醫院了。便不打擾王上，下官告退。”

目送着林希的背影在門口消失，呂宿提起旁邊的鳥籠把蓋着籠子的布掀開。“小白可改名了，就叫做小福星，如何？”回複呂宿的是小福星的啾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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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王太後的宮中出來，呂昭的心情更差了。

即便身邊是可愛的小妹在勸，王太後嚴厲的指責還有命令似的語氣都讓呂昭感到如履薄冰。

早朝上，大臣們也不斷地游說，自己如何不知道該回邊疆駐守？

只是王城中有牽挂，走不開罷了。呂昭想事情想的出神，沒注意到屋裏來了人。

“王爺身體不适，請王爺說明具體的情況。”

“林希！你回來了。”呂昭立即站起來走到林希身邊，“你去哪兒了？”

“王爺不是身體不适才叫下官來替王爺診治嗎，請王爺坐下細說吧。”

自從上次分開後，呂昭就很不安。現在見到林希，心想他果然又對自己冷淡起來了。“對，我身體不适。旁人我不信，只信你。”

見呂昭坐回木椅中，林希也坐在旁邊觀察他的臉色，感覺到了他憔悴卻無半點病氣。“王爺身體何處不适？”

“心裏。”

“心裏？王爺你--”

呂昭不等林希說完，就抓住他的手就放在心髒的位置上。

任憑林希怎麽用力想拿開手都控制的死死的，“別動，你是大夫，你替我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心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我覺得很難受。”

雖然覺得這樣看診不妥，但林希也拿不回自己的手。只好默默數着呂昭的心跳，強勁有力且很平穩。“王爺的心髒并無什麽問題。”

“有！問題很大，你真的好好感受了嗎？”

“王爺真覺得有什麽不适，請王爺與下官描述一下具體的症狀。也請王爺放開下官的手。”

“不放，我不放開！林希，還要我怎麽描述？想你，就是想你啊！”呂昭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林希的手，“你就真的不明白嗎？”

擔心地望了一眼門口，林希怕有人會經過。

他與呂昭分明沒有什麽，但是讓第三人看見事情就沒有那麽簡單了！“王爺，請先放開下官的手。也請王爺考慮一下這裏的環境，下官人微言輕，還請王爺放過下官。”

“你……”呂昭瞬間覺得自己墜入了無底的冰窟，不斷地下沉。

林希就在眼前，可他的心卻離自己那麽遙遠。那麽冷漠的神情，仿佛自己是個不曾與他相識的陌生人那般。

就那麽無力地松開了手，呂昭苦笑道：“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朋友。你卻對我那麽冷漠，我不清楚我是哪一點沒有做好，讓你這樣對待我。”

看呂昭自說自話，林希就主動出手幫他整理衣服。

“你真的就一定要對我如此生分嗎？我們不是朋友嗎？”

“王爺，下官能得王爺賞識是下官修來的福分。但現在是在宮中，還請王爺體諒下官需遵守禮節。”林希開始察覺到呂昭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态度與情感都很不對勁。

“那麽，你能保證在宮外能讓我碰你又不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