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空白信箋
“怎麽回事?”常啓越難得發問,而詢問的人自然是肖垚。
肖垚神情不變,看向常啓越:“死了。”
肖垚說的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祝原心中一驚,常啓越也皺了眉,但并沒有多說什麽深明大義的話,只是提醒道:“別動我的人。”
肖垚笑了,回答道:“要看常隊守不守的住自己的人喽。”
婁濱沉默着把鞋子在臺階上磨了磨,最後一腳踢在臺階上,仿佛在宣洩什麽。
朱成有攏了攏自己的雙肩背,到底也沒有說話。
尹城恺死了,而且極大可能是被肖垚背地裏殺掉的,這意味着肖垚不但得到了尹城恺身上的三支抑制劑,并且還得到了尹城恺剩餘的18枚銅幣。
而且意味着肖垚是個為了銅幣和積分不顧一切的人。
肖垚明顯的亮出自己的本性,這會使他站在其他玩家的對立面。
然而現下,盡管已經形成肖垚與其他五位玩家相互對立的形勢,肖垚依舊能這般淡定,不得不讓衆人忌憚他的實力。
第一天的晚餐,只剩下六個人。
衆人按照之前的辦法拿到信箋,這期間卻産生了另一個小插曲——
丁铄拿到的信箋是空白的。
這是之前的早餐和午餐沒有出現的情況。空白信箋,意味着丁铄的一枚銅幣平白浪費掉了。
“有點運氣不好啊……”丁铄揉了揉頭發。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祝原問。
“或許是因為死了一個人,系統增加了空白信箋的數量。”常啓越思索着回答。
“增加?也就是說前兩次也有?”朱成有插話道,他對這種現象很好奇,也很害怕以後空白信箋會輪到自己頭上。
“按照推算是這樣的,但前兩次我們都足夠幸運,所以沒有抽到最後留下來的第八張空白信箋,不過這一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常啓越也比較無奈,這種情況發生大概只能認栽。
“看來,原來七個人的時候,有一張空白的,現在剩下六個人,就會變成兩張。”祝原推斷。
這種現象如果持續下去,對于肖垚那樣的謀殺者自然沒多大影響,他手中的銅幣越來越多,不會有用完的顧慮,但對于剩下的只持有最初30枚銅幣的玩家來說,游戲會變得越來越難。
原本用21枚銅幣可以解決的問題,現在要用多少已經變成了一個未知數。
在場的幾人似乎都想到了這一點,剛剛因為讨論稍稍緩解的氣氛又變得十分凝重。
此時,丁铄只好拿出另一枚銅幣,塞進凹槽之前還默默祈禱上天眷顧,希望這次不要再是一張白紙。
好在,這回是帶有信息的信箋。
肖垚依舊沒有吃太多東西,挑了幾根鮮綠色的菜葉,吃完就離開。
這人難道一天都不用吃飯的麽?祝原疑惑。
經過了丁铄的小插曲,晚飯後,幾個人都失去了在逛一逛周圍的心思,選擇回到開始時候傳送的房子休息。
祝原選擇了和常啓越住在一起。
有肖垚這麽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放着,常啓越自然不會放心祝原一個人住。
剛死了一個尹城恺,說不定肖垚下一個目标就是祝原。
尹城恺這個中等實力的Alpha尚且沒有逃掉肖垚的追殺,更何況是幾乎可以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祝原。
————————————————————————————————————
夜晚,祝原沖完澡出來,看見常啓越坐在床邊,低着頭,情況有些不太對。
“你……沒事吧?”祝原将浴巾丢在一邊,系好襯衫的扣子走過來。
游戲中沒有睡衣,晚上只能穿着襯衫,不過,在這種地方,能睡得安穩的人恐怕也不會多。
常啓越擡起頭,眼底帶了輕微的血絲。
“沒事。”常啓越的語氣像往常一樣平穩,但祝原卻并不覺得他沒有事,他發現,常啓越的額頭上浸出密密麻麻一層汗珠。
“你狀态不好,感冒了?身體不舒服?”祝原擡手想要摸一摸常啓越的額頭看看燙不燙。
常啓越卻直接将他的手攔下來抓住,擡起另一只手擺了擺。
“這個游戲的氛圍好像對Alpha體內的暴烈因子有一定程度的激發,所以需要花精力來壓制。我想,肖垚在第一天就殺人,也是因為這個。”常啓越沉聲道,聲音中蘊涵着一絲喑啞。
暴烈因子突然活躍,導致殺人嗎?這在祝原看來有點不可思議。
“那會不會出什麽事?”祝原問。
“會,如果我控制不住,也會像他一樣殺人,所以,你得離我遠點。”常啓越勉強笑了笑,擡手擦掉頭上的汗。
祝原心裏道:還不是你讓我過來住的,現在又叫我離你遠點。
不過,祝原到底只把常啓越的話當成玩笑來聽,任他怎麽想,也想不通為什麽一個人會想要平白無故殺人,他覺得,肖垚殺人是他本身的問題。
就祝原進入游戲以前的幾年生物學習經驗來說,他認為Alpha、Beta、Omega試劑更多的影響的是人的心理層面,對身體的影響會遠遠小于心理影響,很多念頭,只不過是因為心理影響到了一個節點以後,産生的對自身身體機能的懷疑。
“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祝原詢問,另外抽開自己被抓住的手去鋪床。
“有過。”常啓越道。
“怎麽度過的?”
“硬扛。”
……
這實在不是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其他Alpha也是這樣?”祝原想着,如果按照常啓越的話來說,那游戲豈不是快要變成Alpha的殺人盛宴了?
“有了Omega之後,暴烈因子會安分很多。”常啓越平靜的道,同時看向祝原,“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又是一句玩笑。
然而祝原把那句不是玩笑的話當玩笑聽了,卻把這句玩笑當成了正經話。
心中想着,嘴上卻不饒人,冷漠地背過身繞到床的另一邊倒下,背對着常啓越悶聲道:“睡覺了,晚安。”
月色如水,祝原盯着外面的月亮,常啓越盯着祝原,兩個人都沒有睡着。
明明昨晚就沒有睡,而現在因為白天時候,精神上的緊繃還沒有緩解,所以竟也沒什麽睡意。
祝原可以感受到剛剛常啓越躺下的時候是沖着他這邊的,此時此刻,仿佛有目光烙印在後背上,果不其然,他翻身看去,常啓越正睜着眼看着他。
“睡不着。”常啓越肯定道,不知道是說祝原還是說自己。
“嗯。”祝原用鼻音應了一句,之後似乎想到什麽,問道:“以前的游戲裏出現過NPC嗎?”
“出現過,但都非常機械,沒有像這次街上的那些,有感情有表情,不過我推測,街上的那些也只是植入了某些程序而已,他們本身應該是沒有意識的。”常啓越的聲音傳出,他剛剛的不适已經過去,此時恢複了冷靜。
“他們,是人嗎?還是和場景一起生成的影像?”
“我們以前讨論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們曾經的确是人。”
“曾經?”祝原眉毛動了動。
“嗯,他們屬于試劑注射過量的産物,Beta試劑注射過量就會變成機械沒有意識的人,不過沒有意識大概也就不能稱之為人了,只能算是,人偶?”常啓越說着,“你說過我們身處一個性別分化的實驗之中,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們應該也算是一份實驗品。”
實驗品……
的确,做實驗講究用量,講究對比,祝原清楚這一點。
可把這些毫無顧忌地用到人身上,是多麽喪心病狂的事……
最後,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中,祝原還是睡了過去,常啓越一直眼神清明,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幾天不睡覺并不是難事。
月光透過沒有窗簾的窗戶撒在屋內,常啓越的手指貼上祝原有點冰涼的臉頰,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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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衆人過的很安穩,丁铄和常啓越換班守夜,度過了第二個晚上。
這一天裏,肖垚依舊獨行,而三餐中,他抽到了一次空白信箋,但并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拿出另一枚銅幣進行嘗試,這樣的安分,衆人竟然不太習慣。
額外的,祝原也抽到了一次空白信箋,朱成有抽到了兩次,不得不說,朱成有的運氣很差。
然而再怎麽說,運氣好壞一兩枚銅幣就可以解決,如果不再死人,那麽空白信箋就不會增多,情況也不會惡化。
除了手中只有數量不多的銅幣的婁濱,其他人想要挺過七天應該會比較容易。
短暫的平靜日子總會被打破。
第三天的早餐結束時,肖垚沒有像先前那樣直接離開,他坐在那裏等待衆人吃完,祝原正對着肖垚坐,他只要一擡頭就能看見肖垚,頓時覺得口中的飯都有些難以下咽。
畢竟對着一個殺人犯吃飯,可不是什麽開胃的事情。
“今天我和你們一起走。”肖垚像發出宣言和命令一樣。
朱成有的勺子打在碗上發出清脆的一聲,丁铄也坐直了身子,似乎驚訝于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
他難不成是把銅幣花光了又來找我們拿了吧?
這是大家的共同想法。
肖垚雖然說得是“你們”,但這話卻更像是說給常啓越一個人聽的。
“你選擇跟着大家,必須一切聽從安排,不可以挑起事端。”常啓越話語冰冷。
“好啊!”肖垚答應得極其爽快,以至于剩餘的幾個人心裏都是一顫。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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