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廖心如
第二十九章 廖心如
牛陽住校一個月返家,正是秋收冬種的時候。走出校門,鄉鎮的那條硬化大街已堆滿了玉米。有自行車的同學一溜煙鳥獸散。沒車子的就背着書包帶着換洗的衣物徒步回家。此時牛陽的身邊跟着一女生叫廖心如。兩個人并肩而行且說着什麽,一看就知道關系不錯。
開學第一天,牛陽與姐姐走向宿舍區,找到自己所在班的房舍,真的是亂嚷嚷的一片,這個時間并沒有宿管老師在,只見家長與同學争着把自己的床擡進去!姐姐與牛陽得一個空進得房,只見三間大通房裏差不多排滿了木床,整個木板床連成兩排,留出中間窄窄的過道。屋內來得早的同學已在家長的幫忙下鋪自己的被褥。說實在那一刻牛陽是懵的!不知自己的草苫子能鋪在哪裏?姐姐看了也是一時沒了主意。倆人擠出去把東西卸下放在房外的樹木下,心裏沒有着落,姐姐用胳膊擦着臉上的汗很是焦急!觀望了一些時候,看似新生一樣的同學安頓好自己的床位向外走,牛陽想一定是報道去了或是進教室了吧?說實在,這樣的環境對姐姐更是陌生的!她根本也未必認得這校園裏出現在牆上或門口的字!想到這裏牛陽說:“姐,你走吧?俺去報道吧?”
姐姐很猶豫的樣子說:“你這能住哪呀?這東西……要不你先去吧,俺看着。”
“恁走吧,先放這裏,看這一時也不行,俺想不會讓沒地方睡吧?不礙事的!”
姐姐伸手整整堆在地上的東西,像是要遮蓋起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她猶豫着站去自行車,手扶着并沒要走的意思。“走吧,走吧,沒事!”牛陽用上一把力推那車子。
穿過熙攘的人流,倆人走到了校門口。
“你騎上走吧!”“走吧?”
“……恁自己上心些,不行找老師說說!”牛陽總是那樣站在姐姐身後。沖在前面的姐姐每每會讓她觀察到眼睛裏細細微微的變化!這樣的姐姐每每刺痛到牛陽!讓她看見了在家時她總是委屈求全無耐的模樣!今天她必須得自己扛起來了!
“走吧,走吧?”在她的一再催促下姐姐搭腿上了車。“俺走了,你自己上心!”她回過頭來又說。
“你路上當心些!”
到了晚上快下夜學時,班主任老師說:“有誰還沒安置好住的地兒?舉一下手!”
女生有四五個舉手的樣子。“好,放下,一會去宿舍找到宿舍老師,讓她給你們安置好就行。”
分給每班宿舍的地方,如果每個同學都帶一張床的話,那肯定是放不下的!後來帶了床來晚了的也只能拉回了家。這就要一部分同學與有床的相互結合睡在一張床上。其實,已到晚上了,沒床的好多同學也結合好了自己睡的地方。只是牛陽因着各種原因才到了這時候。同桌見她舉了手,直拽她的衣袖讓放下來!“你還沒地兒睡呀?”她小聲嘀咕。
“給俺睡一起吧?”老師讓放下手來,拽她的姑娘又小聲說。她的名字叫廖心如。
下午,上課鈴後老師走上講臺,身後帶着一二十個男女生,在老師的示意下他們先停留在了門口。已排好座位的同學們正不明其意時,老師說:“這是咱們班來的插班生,以後你們就是同班同學了!希望大家能幫助他們共同進步!”“來,你們進來吧!”說話間老師用手做了一下示意。
站在門口的同學就順着教室中間的通道向裏走來。“來,同學們,給他們騰出一些座位來,以後大家就在一起學習了!”老師繼續說着話。
老師這樣安插後進的學生全靠已排好座位學生的自覺性了!他們在過道裏緩慢走着,目光中有找尋有期待。已排好坐位的學生現每張課桌兩人,這樣再進學生就是要打破班內大多數同學的現狀:一個桌子坐三個人。這真是一個微妙的時刻呀!
“大家看看給他們讓出一個座來?”老師繼續重複。坐在過道邊上的多數同學主動讓出地兒來,也有不在過道的同學站起來要求的。走着間他們相繼坐下,沒的繼續向過道深處走來。牛陽正在過道邊上,待他們走近,她立刻站了起來并把凳子向裏移去。擡頭間與立在身邊的同學目光相觸并與一女生有了幾秒的交流!那女生會意并彎身來放下她手裏的凳子。她正是廖心如!倆人就這樣成了同桌。
——身邊一下子擁擠起來!牛陽有些小慌亂地收拾自己的書本以給廖心如騰出桌面來,她之所以有些些慌亂,因為就在剛剛她站起時看到了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是她在村小學校畢業班裏的一個男生!也不能說是慌亂,該是驚詫吧!當時老師說“不想考試的同學可以回家了,因為你們已經小學畢業了!”這句話美瘋了多少學生?多是那些把上學當兒戲的學生,其中就有這男生。
下了晚學,宿舍裏,廖心如幫牛陽搬着東西。沒想到姐姐走了,現在又有了一個廖心如,這讓牛陽本無着落的心一下安穩下來!父親編的苫子用不上了!因它有些寬。本就從各家帶來的床高低寬窄不一并攏在一起,可想不能成一平面。鋪上它占了別的床邊邊硌得別同學沒法睡。這些十多歲的孩子們,睡着了會出各種的糗事,說來都讓人發笑!最想不通的這連在一起的床還有掉床的!牛陽也常在深夜被左右擠醒,沒辦法睡在兩張床的棱邊上,那個硌呀!
回家的路穿錯在各個村子的田間地頭,一路走來全是一派忙碌的農作景象。
“拐俺家吧?”廖心如說,“就在村頭。”倆人走着說着不覺到了廖心如的村子。“沒想到恁是這個村子的!”牛陽遲疑了一下又說:“下一回吧?俺身上粘死了,想快點回家洗洗。”
原來廖心如的村子也在白沙河旁,與牛陽所在村子毗鄰而居的上游之不過二三裏的樣子。廖心如說她去過牛庵的蘆葦林,特別是每年的端五節去那裏摘一些蘆葦葉做棕子用。“俺怎麽從來沒見過你?”牛陽聽了,感到不可思議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說起回家要洗洗,廖心如說“俺也是,俺也想趕緊洗洗!”又說“來時你找俺吧?”她指着小村的某個方向“看見沒,那個就是俺家!那個瓦房!”牛陽順着她的指尖看過去,好像是看明白了。廖心如又說“到了村頭你再問問?”她怕她沒指明白。
牛陽到了家,走進敞開的木栅欄,腦子裏滿是學校的事與人,對這個熟得不能再熟的地方竟有些陌生!吃食的雞群像是不認得她似的昂起頭伸長脖頸“咯咯,咯咯——”地叫,接力似地一個傳給一個。她走向前,它們渡着方步一只只後退躲開。家裏沒人正屋一把鎖。她把自己的東西放在母親的竈間,走出去,去田裏,田裏是搶收搶種的人們。牛陽面對這樣在她的生活裏反反複複出現的景象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是一個少年的力量面對永遠無法企及的辛勞與繁雜所生出的抵觸與惆悵?她一路盡可能躲閃過對面的人們,找到自家的田頭,她向鄰地裏掃了一下還好這裏人并不多!“謝天謝地”她在心裏說。家裏人正在清理伐倒的青禾,站在此時此地的少年牛陽,竟有那麽些些的慶幸!這一人多高的青棵幹枯的葉片布滿毛絨絨的細刺兒且邊緣分布均勻的鋸齒般齒牙,對于牛陽去抱起它們放在車子上的開始就是全身過敏的開始。接觸到它的皮膚會出一層小米疙瘩鑽心的癢,還有劃破的血道道在辣辣地痛。浙浙就會全身小疙瘩刺辣辣的痛癢!連臉上、手指、腳都不放過!來到地頭的牛陽站了好一會兒竟沒說話!一直到姐姐轉身時看到了她,“回來了陽兒?”“俺要鑰匙。”她正複雜的心情被姐姐一問有些答非所問。
——她本可以下到田裏去出一份力,可她卻沒有。一回到家就被一些事由紛擾到,真是煩心!但她真的很恨自己!
這時土地已完全分封到戶,家家都有自家的土地。沒有任何時候能喚出百姓侍奉土地的熱情!再加小村人有了發家致富的思想,他們大力養牲畜、欄水養魚、種植煙葉等等。他們把賺到的錢買來化肥尿素施到田間,不再完全依靠坑裏漚出的粗肥。這樣種出的田地糧食産量前所未有!茶餘飯後他們喜不自禁地談說自家的糧圈有多高多高!
——父親對他的功課好像永遠沒法及格。眼下又到了買化肥用錢的時刻不知家裏是個什麽情況?
父母已看到了地頭站着的她。母親停下來向她笑了笑,父親看了她一眼則繼續着他的活計。姐姐走來她接過鑰匙返家。
轉過身,迎面過來一騎行的少年,他清清瘦瘦的身子跨在車子上,一會兒單撒把一會兒玩雙撒,把一個車子騎得七扭八拐。他的父親高滬生正在田裏使着牛耕地。這少年便是高一桐,他也是做為插班生剛從鄉中回家來,只不過牛陽不知此事罷了。知道是後來的事了!她是在後來過周末返家的路上遇到過他幾次。同是一個村子的少年,對一使而過的男孩兒,這是牛陽第一次與之這麽近距離的相遇。好像那男孩還盯了她一下?這讓牛陽轉過身,再次看到了他騎行的樣子不過是背影。再看那父親,兩頭牛在他的操控下顯得悠然順從馴服。他顯然聽到了兒子在田頭的車鈴一陣“叮鈴鈴”的脆響,他看向兒子滿臉的父愛,“回來了?”牛陽這才看到他們倆家的地是搭邊的。
院外是父親與姐姐拉回了杆子的響動,一定是又把它們跺夾在兩樹之間,這樣也會起到屏風的作用:對低矮的土牆有了輔助。“陽兒回來了沒?”是牛燕在問。“在家呢!”姐姐說。
“陽兒,陽兒,你回來了也不出來?”“幹啥呢?”一陣腳步聲走來。
“俺在這呢!”牛陽掀開裏間門口布簾的一角并用它遮了身體。“你抹澡哩?”牛燕湊上前笑了說。
“嗯”“粘死了,俺感覺要生虱子了!”
“不會吧?”牛燕一挑眉說。
“沒地方洗,真的!”
“俺給你搓背吧?”
“你給俺換換水吧?去竈火,鍋裏有水。”
“咦,這麽稠?”牛燕看到牛陽臉盆裏的水不由大笑起來說。
“倒去吧!”牛燕端了出去。一會兒又端來了清水,“這熱水裏還有油花哩!”
“管不了那麽多了,一會兒他們回來了還要用鍋做飯呢!”
“你看水熱涼咋樣?”牛燕用手撩着水說。
“熱涼都行,你快點吧?”牛燕把毛巾雙折沓在手上用力地搓着她的背。“輕點、輕點!”牛陽感到有些痛。牛燕幹什麽都滿了力氣,她的手掌粗大老繭橫生。
“好,好,輕點!”她故意輕輕的輕輕的,還把手放在牛陽的腋窩處上下摩擦。
牛陽躲開她,忍不住被她搞得笑起來:“你快點吧,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
“哎,你咋閑了?牛陽想起問她。
“俺爸去城裏賣菜了,他租了個小屋,住那裏了!”她有些得意的答非所問。
牛陽張口想說什麽被她打斷了:“給你說,月梅走了。”
“走了?去哪裏了?”
“去鄭州了,就是那個她叫叔叔的人把她接走了,說是他家裏要用人。”
“那是幹啥去了?”牛陽問。
“說是他老婆有病要人照顧。”
“這眼下不是農忙呀”
“人家早就走了,好多天了,和你一前一後呢!”
牛陽沒有再說話,像是在想些什麽。
“俺爸說到了冬天讓俺也去城裏打幫手賣菜!”
“你去嗎?”
“想去也不想去!”
“俺知道。”牛陽說。
“俺現在挺好,啥也不想,現在俺一個住在泥坯房裏,天天幹活,到了晚上倒那兒就睡着了,俺就盼着俺媽能早點出來!”
“恁一個人?睡那裏?”牛陽有些吃驚。
“有啥哩?”“俺想睡那裏!”
牛二梁去了城裏,家裏少了他的身影,牛燕像是又回到了了最初來牛家時的快樂日子。牛大梁對她疼愛有加,她一口一個“伯”的叫着把熱騰騰的飯菜遞到他手裏。牛大梁這個一響沉穩左右逢源的男人一臉的慈愛幸福。站在一旁的牛老太有時會偷偷的撇撇嘴臉上滿是不快,牛燕自然不與她計較,一個老太不會太影響牛燕的心情!對于早已皮松肉厚的她最多是被戳上幾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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