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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機會無限……所以不珍惜嗎……”白烨怔忪, 喃喃自語。

他想起昨天晚上，在沒有攝像頭的房間裏和原辰爆發的争吵，濃重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白烨腦海了閃過許多畫面, 心髒漸漸下沉：

他坐在狹窄的椅子上, 焦躁地問：“我不明白你想幹什麽, 每一次你來找我好像都沒有什麽好事。”

原辰一聲不吭, 蹲下來握住他的手, 那雙桃花眼含情脈脈, “哥, 最後一次了, 以後我不會再來煩你。”

白烨冷笑着問對方：“原辰, 你追我是因為一場無聊的賭約, 第一次複合是想要公司的投資, 第二次說想好好過卻收不了心, 第三次騙我想安穩下來卻臨陣脫逃……後面的無數次, 你都沒有真心, 你說出的諾言都是謊言, 永遠年輕沒定性, 好像怎麽也玩不夠。”

“哥, 從第二次開始，我就是真心的。”原辰蹙眉, 解釋道，“我說了WI6區的事是誤會……”

白烨被騙過太多次，早已不相信，自顧自地說：“那這一次呢？特地來這檔節目, 又是沒玩夠嗎？還是說想要那家新的上市公司獲得一定知名度？抑或你想要複合的獎金？”

原辰直視對方，“哥, 如果我說兩個都要呢？”

白烨直接甩開原辰的手，“你是吃準我會答應你，所以現在無所顧忌地全盤托出？”

原辰微微一頓，“其實我想要的獎金，不是複合的獎金。”

白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原辰湊近，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白烨難以置信，快被氣笑了，“你——真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抱歉，哥，我知道我很卑劣，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原辰溫柔地親吻他的手背，“哥，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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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烨頹然低下頭，自嘲道：“是啊，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卻還覺得你這次是真心想要和我複合……”

“才多久啊，你就和我說了幾個月的好話，我又開始犯賤，從到這裏的第一晚，你沒給我發訊息，我就應該醒悟你在騙我。”

原辰微怔，沉默不語，随後捧住他的臉，指腹溫柔地拂過他的眼尾，“對不起……哥……”

“你不怕我什麽都說出來？”

“你不會的。”原辰篤定地說。

白烨扯扯嘴角，“但把我們的戀愛經歷完完整整地說出，想達到你的目的恐怕不容易吧。”

他又像想到什麽，荒謬地盯着原辰，“你不會覺得到最後，如果沒有人被你欺騙，我會——”

原辰十指嵌入他的指縫，緩緩用力，“假如真的發生了呢？哥，你願意嗎？”

白烨胸膛起伏，眼珠猩紅，擠出幾個字，“你做夢！”

原辰凝視着白烨。

白烨唇邊的肌肉狠狠抽動，“在你心裏我就這麽賤，是吧？”

原辰沒有說話，一點點湊前，唇摩挲他的眼皮，“哥，無論如何，我把選擇交給你，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不阻攔你說出來。”

白烨冷冷地說：“告訴別人你如何一森*晚*整*理而二再而三地戲弄我嗎？”

原辰搖頭，“不是戲弄。”

白烨嘲諷道：“但也沒有多少的感情，是吧？”

原辰抿了抿唇，“有的，至少我們曾經——”

白烨抓住他的頭發，猛地用力拽起，原辰一聲不吭，只看着白烨。

“好，最後一次。”白烨面無表情，“就當我要臉，在幾千萬觀衆面前丢不起人。”

原辰唇瓣翕動，想說什麽到底沒說出來。

……

藍延見白烨失神的樣子，不疾不徐地說： “只是我的一點小看法，也可能不對。”

白烨回神，笑容有點苦澀，“也許你是對的。”

他重新躺回去，心煩意亂。

按摩艙裏的氣氛沉凝，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兩個人說着說着，突然沉重起來】

【是的，我聽白叔叔講話，大氣都不敢喘】

【白叔叔剛才是在回憶什麽嗎？表情好傷】

【嗚嗚嗚嗚心碎了】

【直覺告訴我，白叔叔還有隐瞞】

【明顯就是……他那天公布真實情侶時，談到關于他和原辰的事情，絕對沒說實話】

【與其說不是實話，不如說是蒙太奇謊言】

【有可能】

“阿延。”白烨冷不丁地出聲。

藍延應了一聲，眉眼彎彎，“烨哥，怎麽了？”

“不要相信原辰的花言巧語。”白烨認真地看着對方。

藍延眨眨眼，忍俊不禁地說：“烨哥，聽完你說的，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和你講吧。”

白烨溫和地說：“我踩過的坑多了，經驗自然也多，不至于重蹈覆轍，但你第一次接觸，恐怕會——”

他頓了頓，輕嘆道：“就當我做一回小人吧。”

藍延開玩笑地問：“如果我一心想踩坑呢？”

白烨欲言又止，“說實話，你還不如和前任複合。”

藍延悶笑不已，“看來烨哥真的心有戚戚。”

“不過，你怎麽不讓我選你呢？”

白烨眸光溫柔，“如果你願意，我當然求之不得。”

藍延不吭聲了。

白烨不意外，“你看，你不回答我了。”

他調侃道：“愛情的哲學家，只有遇到別人的事時能理智分析，一到自己就情感占據上風，什麽都忘了。”

藍延幽幽嘆氣，“是呀，前任這種生物就應該在史前滅絕。”

白烨無奈，“這恐怕有點難，除非哪天人類滅絕了，他才有可能消失。”

“就讓宇宙毀滅吧。”藍延一本正經，“全人類滅絕成灰，就不會有煩惱了。”

白烨煞有介事地點頭，“好的，宇宙爆炸，通通毀滅。”

藍延嘴角微翹，伸了個懶腰，“烨哥，我現在渾身都是力量，去打臺球嗎？”

白烨自然應下，笑眯眯地說：“好，現在去。”

【好美麗的精神狀态，我愛了】

【啊啊啊啊啊啊沒錯，人為什麽活着，就讓宇宙毀滅吧】

【誰懂，看着藍用那張美人臉冷靜說瘋話，更愛了】

【我很好奇白叔叔和原的故事】

【你和前任複合也不要相信我的前任，真地獄笑話】

【藍白真沒有可能嗎……他們的氣氛好好啊】

【沒有火花，懸】

【我不管，能不能成是一回事，我磕他們是另一回事】

【是的！！！我開心就行！！！藍天白雲！！！】

【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藍延和白烨玩臺球玩得十分盡興，他并非新手，還算有經驗。

曾經也學過幾套花式藝術球，用于工作時的臨場發揮，稱不上一朝吃遍天下鮮，但也确實為他贏得不少的贊譽。

“本來還想托大教你，沒想到最後是我在學習。”白烨将手裏的杆子打橫，雙手撐在桌臺。

藍延聳聳肩，“一些業餘花樣，真到大師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白烨溫聲說：“你太謙虛了，雖然我打得一般，但在熱愛桌球這一方面，也算半個狂熱粉絲，什麽水平我還是判斷得出來。”

他說到這，有點不好意思，“我來之前說的話，現在想想也害臊。”

藍延揚眉，“怎麽會？我覺得烨哥确實打得不錯。”

白烨無奈，斜斜瞥過去。

兩人相視而笑，又開始新一輪的比賽。

藍延和白烨回到小屋時，已經是晚上八、九點。

他們說說笑笑地走進大門，向來安靜的玄關變得熱鬧。

客廳坐着徐維、蔡非行和方修新，聽到聲響後，都齊齊轉過頭。

“你們終于回來了。”最先說話的是徐維，他舉了舉手裏的橙子汁，笑眯眯地問道，“喝果汁嗎？”

“酸嗎？”藍延随口問道。

他看見方修新身邊有個空位，遲疑一下，走了過去。

【啊藍】

【你怎麽……（恨鐵不成鋼）】

【一整天和白叔叔的約會不開心嗎？怎麽又湊到方身邊】

【嗚嗚嗚嗚寶貝，你還記得自己說的話不？因為機會無限所以學不會珍惜啊】

【唉……戀愛腦都這樣，講別人頭頭是道，自己去做一塌糊塗】

【不是白不好，是藍心裏放不下】

【……有什麽好意外的……藍不是一直把白當朋友對待嗎】

【是呀，他們之間的暧昧火苗，都被藍硬生生掐滅】

【雖然不想承認，他們純過蔡方】

【笑死哈哈哈哈哈哈】

【徐和原今天的約會倒是經典偶像劇】

【……是的，蔡哥看到估計要鬼哭狼嚎了】

【還好吧，徐非常冷靜，一副精英審視的模樣，哪個偶像劇這麽沒有粉紅泡泡】

【講件很迷的事，原在安慰哭的譚】

【？他們怎麽扯一塊了】

【靠，譚為什麽哭？】

【他今天總哭，全是陳弄的】

【譚在哪？他屏幕好暗】

【某個儲藏室，沒開燈】

【我真服了，陳見人哭就不能安慰嗎？假惺惺地說留點空間給你】

【陳變得太快，譚可能懵了……和譚說之後彼此不要互選，譚問他為什麽又不理……】

“酸甜口的，但只是微酸。”徐維回答道。

“那算了，酸喝了晚上容易餓。”藍延抱着毛茸茸的枕頭，斜靠在沙發扶手上，曲着腿，眼神的餘光落在方修新側臉。

白烨聽了，問：“晚上沒吃飽？”

藍延歪頭，“還好。”

白烨坐下就開始泡茶，“要不要點宵夜吃？”

藍延擺手，“不用不用。”

白烨也沒勉強，泡了一壺茶問大家喝不喝。

徐維晚上不喝茶，蔡非行要了一杯，方修新示意自己喝白開水，藍延可有可無，就拿了一杯茶。

其實小屋裏的大部分嘉賓都不是很健談，如果不是節目組特意布置什麽任務，彼此間的相處大多是沉默，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安安靜靜的。

方修新拼一個小屋模型的積木，專心致志，不受外界幹擾，藍延看了半天，覺得沒什麽意思，就随手在書櫃挑了一本漫畫。原本是打發時間，後面越看越是津津有味。

咔噠——一聲清脆的響聲。

藍延似有所覺，擡眼看去，方修新拼好積木，正要放進玻璃箱裏。積木的還原度幾乎是百分百，活脫脫的迷你版小屋。玻璃箱內有草坪、花園、池塘，配合着窗臺前柔和的暖光，竟有幾分朦胧感。

方修新還自己找新的積木盒，找些小裝飾加進去。

他忙碌的側臉尤為認真，就像在工作室裏修理機甲飛艦，一樣的從容、淡定。

還挺賞心悅目的。藍延在心裏贊嘆，就是穿的不是背心，少了點那股勁兒。

他思緒飄浮，盯着方修新結實的手臂線條，寬厚的肩膀，隆起的背肌，窄勁的腰段——

奇怪，他以前好像沒這麽喜歡這種身材，現在撞了邪一樣，移不開眼睛。

自己審美變化這麽快嗎？被什麽影響了？

藍延半邊臉頰壓着手臂，長睫落在眼睑一顫一顫，慢吞吞地問道：“積木哪裏來的？”

“三樓的娛樂室。”方修新淡聲回答。

“哦——”藍延眯着眼睛，“送我呗。”

方修新手一頓，“娛樂室有相同的積木盒。”

“不一樣。”藍延下巴蹭了蹭絨毛，“這是你拼的。”

方修新沒搭話。

藍延踢了踢他的小腿，示意看過來。

方修新側過頭，揚了揚眉。

“你過來點。”藍延說。

方修新屈指彈了彈他的腳踝，“縮回去。”

藍延撇嘴，“哦。”

“現在能過來了吧？”

方修新巋然不動，“我還沒老到耳聾。”

藍延睨了眼，縮回去的腳又繼續怼人，這次不僅是小腿，還有腰。

方修新眉心一跳，低頭，暗暗警告：別亂加戲。

——他不記得給觀衆展現的相處模式，還有這麽一部分。

“過來一點。”藍延鼻子埋進毛茸茸，甕聲甕氣地說道。

方修新抓住他的腳腕，微微傾身，“什麽事？”

藍延仰頭，用氣音說話，“送我。”

“你要這個來幹嘛？”方修新問。

“你管我，送不送？”

“不送怎麽樣？”方修新垂下眼簾，“要當惡霸搶？”

“不送啊，那你明天約會選我。”

方修新： “你又确定一定是明選？”

他心裏思索：節奏這麽快嗎？和劇本好像不一樣。

藍延自然沒錯過對方的沉思，心下滿意，很好，還記得劇本。

不過……他敲了敲抱枕的尾巴，直覺告訴他，節目那邊的環節設定可能和以往大相徑庭。

從第一天開始，某些環節的更改和增加，完全打亂了先前的節奏，節目組明顯加快了直播錄制爆點的分界線。

藍延懷疑，這一季的節目編導換人了或者這一季收視率疲軟，數據迫使節目組更改方案。

“如果是，你選嗎？”藍延漫不經心地問。

方修新看似冷着臉，實則思維放空。

他盡力不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猶豫，沒有正面回答：“我把積木送你。”

藍延眼神變得落寞，恹恹地躺回去，“哦。”

私底下，他摸了摸肚子，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怎麽辦有點餓……

方修新忽然起身，離開沙發。

藍延沒有理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好想吃點不健康的膨化零食，再加點小蛋糕，如果是黑森林就更妙了……

為什麽節目組還不開始今晚的環節……

有點累，有點困，要不他去睡覺……

“我們節目挺多贊助商的。”

隔壁的位置一沉，藍延撩起眼皮，沒有理會方修新的話。

“零食不少。”方修新将手裏花花綠綠的零食扔到筐子，“你們誰想嘗嘗嗎？”

他的行為看起來像節目植入，但攝像頭沒有第一時間對準贊助商的商品，顯出幾分端倪。

幾秒後，幾個攝像頭像突然接到什麽指令，立刻圍繞着筐子裏的零食，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攝，所有嘉賓屏幕都變成了商标圖案。

蔡非行挑眉，以為是什麽廣告植入，心裏納悶沒收到消息啊。

不過，他還是很上道地說：“我來包瓜子。”

方修新“嗯”了一聲。

藍延側過頭，眼睛發亮，噢，他的快樂垃圾食品。

他艱難地伸手，探向桌面，指尖顫巍巍的。

但沒夠到。

藍延将目光投向方修新，直勾勾地盯着人。

方修新恍若未聞，專注手裏的書籍。

“書這麽好看？”藍延幽幽地問。

“……”

“你都把零食拿過來，就不能再拿近一點？”

方修新慢條斯理地說：“懶惰的小鳥吃不到蟲子。”

藍延白眼。

【這是……廣告？】

【更像爹咪突發奇想，節目組打蛇上棍】

【他們真的……小動作一堆，就大方向不對】

【我恨，爹咪為何如此善變】

【爹咪真是嘴比**硬】

【對呀，明明就吃藍這一套】

【呵呵，看透了，我懷疑藍至今不舍得分，有方推波助瀾】

藍延還要說什麽，手腕的通訊器震動。

一瞬間，客廳的人都停下自己的事情，默契地點開通訊器。

“請各位嘉賓進行俯卧撐大賽，獲得優先決定今晚同住的嘉賓和明天的約會對象的權利。Ps：兩項選擇必須相同”

【節目組，你……】

【就、就住一間房了？才第幾天啊】

【瘋了吧】

【如此簡單粗暴，一時間不知道他們是用手還是用腳做策劃】

【啊，今年《二選一》的直播率和收視率跌到1了嗎？】

【2.0111%，快了】

【難怪】

【別說，這個還挺刺激的】

【講真，他就是想契合今年的前任複合大獎主題吧】

【看得出來，他們很想撮合一對複合】

【為什麽……】

【大概少了前幾季的風味，後面基本都是奔着選新人吧】

【确實，來這個節目不是增加曝光度就是選新人，劇情發展沒以前爽了】

【比賽不是不行，但為什麽是如此俗氣的俯卧撐】

【不俗，經典永流傳】

【這不是為蔡哥和爹咪準備的嗎】

【确實，他們鍛煉痕跡明顯】

【或許……節目組把希望寄托在蔡徐？？？】

【懂，打造典型案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