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藍延久久沒得到回應, 閉着眼睛,下巴蹭了蹭,小聲問:“我……說錯話了?”

糟糕, 難道他禿嚕出什麽?金幣飛走了?

藍延在模糊的視野裏找到方修新的方向, 眼睛死盯着, 無聲地說——

‘我的錢飛了?’

方修新無奈, 對方還記得自己在錄節目, 但多餘的理智全跑到錢那裏去。

他握住對方的手腕, 指腹摩挲了一下, 輕輕往回帶。

然後揉揉對方的臉, 低聲說:“先別鬧, 頭還痛嗎?”

藍延“嗯”了一聲, 聲音帶着生病的虛弱, “痛啊, 我還是第一次過敏……不過身體沒這難受, 治療儀有效果的……”

不過, 這又是一筆支出了。

在克羅夫特星球治病, 如果沒有購買醫療保險, 全額由自己承擔, 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藍延思緒飄開,這一次是心痛——森*晚*整*理

萬一最後沒贏得獎金, 他豈不是負上加負?

方修新沒吭聲,他給藍延掖了掖被子,起身去關閉攝像頭。

【爹咪!!!不許關!!!】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爹咪, 求求了,我們就看看, 不出聲的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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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狠心】

【爹咪想幹嘛……光天化日,大美人躺在床上虛弱得動不了……】

【嘿嘿嘿嘿嘿】

【大概是給大美人當抱枕吧】

【爹咪會主動獻出大奈子嗎】

【爹咪會主動捧着大奈子嗎】

【爹咪會主動給吸大奈子嗎】

【你們……(咽口水)】

【大家說得好澀哦,明明就是枕一枕嘿嘿】

【斯哈斯哈,說多點說多點】

【怎麽回事,手裏的筆忽然動起來……】

【快寫快寫,我要看!!!】

方修新把所有攝像頭關掉,按住耳朵的傳訊器,簡短地說:“你好,因為涉及隐私,我這邊暫時把攝像頭關了。”

說完,他扯下傳訊器,放在床頭櫃。

藍延有點口渴,“我想喝水……”

對方聲音極小,但方修新聽得清楚。

他走上前,掌心放在藍延額頭,“等下給你喝水,但在之前——”

方修新從儲物艙拿出一支淡綠色的試管。

他刮蹭瓶口,像在找什麽卡口,“咔”,輕微的響聲,試管的蓋子擰動。

“喝這個就不會頭痛了。”他撐在床沿,淡聲說道。

藍延臉龐濕潤,有種病态、飄着冰氣的蒼白,尤其是額頭,殘留密布的冷汗。他沒有搭理的頭發并不像往日卷曲,自然垂落時顯然有點長,半遮住眼睛,眼尾帶着些許潮紅。

“什麽……東西?”他眯着眼睛問。

“毒藥,吃嗎?”方修新一眨不眨地凝視,像被蠱惑般,手不受控制地撫摸他的臉。

藍延花了幾秒時間解讀這句話,懶懶地說:“你想……私吞我的財産?”

方修新手一頓,好笑地說:“你在克羅夫特有什麽財産?一疊賬單嗎?”

藍延恍惚,自言自語,“哦,好像是……我現在在克羅夫特,是個窮光蛋。”

他攏住被子,蓋住臉,“不吃。”

方修新笑了笑,“怕我害你?放心,簡單來說,就是修複效果比較好的藥液。”

他沒有撒謊,事實上,實際效果遠遠不止所謂的“比較好”,拿來治過敏甚至有點暴殄天物。

藍延因為生病,總能聽見白噪音,嗡鳴作響,但他知道這更像疼痛滋生的幻覺,并非實際存在的聲音。

“秘密使人永葆魅力。”他隔着一層被子,嗓音愈發沙啞,莫名顯得可憐,“但你看起來像個大麻煩。”

方修新愣了愣,回味過對方的意思。

他輕笑一聲,繞到對方側卧的方向,手搭在棉被,很輕地往下扯——

通暢無阻,掀開了一個口子。

藍延只覺一陣涼風掃面,忍不住蹙眉。

方修新像在找補,沉聲說:“睡覺悶住臉不好。”

“哦。”藍延應了一聲,長睫挨住眼睑,微微抖動。

方修新說:“放心,不是來自什麽隐私渠道或者違禁品,不讓你有朝一日在克羅夫特出事。”

藍延不大信,心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其他且不論,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哄自己?

對方似乎從不掩飾“異常”,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絕對的自信。

“嗯嗯,我知道。”藍延給的回答很敷衍。

方修新嘆氣,“平時也不見你這麽有警惕心,撩撥我時不是玩得很歡嗎?”

藍延拉長聲音,“我頭暈……”

方修新按住他的太陽穴,慢慢揉,“真不吃?”

“不吃。”

方修新沉默片刻,“那也不當枕頭了?”

藍延慢吞吞地說:“這個不行。”

方修新微微低頭,壓低聲音,像哄着他:“吃點藥,然後就給你枕着睡覺?”

“我不吃你不給我枕?”藍延啞聲問。

方修新頓了頓,“給。”

藍延笑了。

“那我幹嘛吃?我生病的樣子太難看,礙你眼了?”

方修新:“不礙眼,但你不是覺得痛嗎?”

“哎,你不說還沒感覺,一說就難受了。”藍延說話像在胡攪蠻纏,但方修新注意到,他額角再次冒出冷汗。

方修新皺眉,“哪裏痛?”

他把醫療組留下的治療儀拿起,但想到什麽又放下,從自己的儲物艙拿出一顆金屬正方形。

藍延額頭像放着什麽,物體冰冰涼涼,卻有一股暖流從神經末梢游走,四肢百骸的冷意被驅散,疼痛感逐漸減輕。

他說話也有勁了,“你給我腦袋放了什麽東西?”

“類似于克羅夫特星球的治療儀,但效果比它好。”

藍延“啊”了一聲,“我什麽都沒聽見。”

方修新将金屬塊拿回,掂量了一下。

“不用這麽謹慎,真要追溯源頭它不是克羅夫特的東西。”

“不是克羅夫特的?難道出自我們星系,但我好像沒見過這種東西,除非……”藍延突然收聲,痛苦地說,“不行,我太聰明了,你別和我說話。”

方修新啼笑皆非,溫聲說:“我也沒打算瞞你。”

藍延大驚失色,“你要幹嘛?”

“老天,你別是愛上我了吧。”他眼神泛空,“不不不,這種必死的經典劇情,我遇上可不太妙。”

方修新:“……”

他被逗笑了,點了點他的眉心,“你整天看什麽電視劇?”

“星球犯罪紀錄片:一個人如何走上違法的道路。”藍延喃喃。

“我在你心裏是什麽形象。”方修新嘴角抽了抽。

藍延有氣無力,“一個喜歡看我哭,相處越久越覺得危險,但挺好說話的變态。”

方修新一頓,“你內心世界還挺豐富的。”

藍延:“我不想吃那個綠綠的藥。”

“真不吃?”

“嗯。”

“沒有考慮的餘地?” 方修新梳理他的頭發,指腹輕柔地在頭皮打圈。

藍延舒服地眯眼睛,沒什麽力氣的四肢綿綿地發軟。

“你是不是學過?手法不錯。”

方修新笑而不語。

藍延渾身輕飄飄的,嘴巴愛調戲人的習慣又回來了。

“這樣吧,你喂我我就考慮一下。”

“這麽簡單?”方修新挑眉。

簡單?藍延脫口而出,“嘴對嘴你也喂?”

空氣為之一寂,藍延後知後覺,“我開玩笑的。”

方修新手一頓,俯身湊前,指尖捏着藍延的下巴,沿着下颚線游走,指腹抵住微凹的唇角。

他微笑說:“也可以,看着你的臉,我也不吃虧。”

唇邊的溫度滾燙,藍延破天荒地避開他的視線,重複道:“我不想吃藥。”

方修新也沒有強迫,“好,不吃。”

藍延唇瓣無聲地翕動,最後重歸平靜。

“我給你倒點水。”方修新說着,起身走到立櫃臺,“哪個杯子是你常用的?”

“最左邊。”藍延回神。

“好。”

方修新盛了一杯溫水,遞給藍延。

“謝謝。”藍延接過,尾指抖了抖。

方修新問:“手腳沒力氣?”

“有點。”藍延已經坐起身,後背靠在枕頭上,兩只手同時握住杯壁,慢慢喝水,看起來意外的乖巧。

他喝了一半,又重新遞回去。

方修新幫忙擱在床頭,“等下睡一覺吧,好好休息,恢複體能。餓嗎?”

“不餓。”

“好。”方修新環顧房間,“我在你這兒洗個澡,早上去割草出了汗。”

藍延眨眨眼,沒問對方為什麽要去洗澡,畢竟答案顯而易見,他喜歡枕着香噴噴的“枕頭”。

不過,割草……

“你被罰了?”他從床邊拿起通訊器,沒有新消息,嘴角勾起。

方修新瞥了一眼,“昨晚的眼淚沒白流就這麽開心?”

藍延哼笑,“當然,如果不是我機智,豈不是被你連累?”

方修新沒說上次是誰“蠻橫”地沖進房間,只評價道:“小沒良心的。”

藍延無辜地說:“如果我這次被罰,你會不會幫我割草?”

方修新淡淡地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藍延懂了,“哦,會。”

他挪動身子往下滑,縮進被子裏,打了個哈欠,“好了,你快去洗,希望你出來時我還沒睡着……昨天一直在做夢,睡也睡不好……”

他嘟囔幾句,用被子蒙住頭。

“鼻子露出來,悶着睡不好。”方修新進衛生間前,提醒了一聲。

聒噪。藍延心裏嘀咕,但手卻誠實地落下被子。

方修新無聲地笑了笑。

……

藍延其實是想等方修新出來的,但意識卻不受控,一點點墜入混沌。

方修新洗好澡出來,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珠。

他用機器将頭發蒸幹,輕手輕腳地坐在床邊。

睡着了啊。方修新垂眸凝視,久久不動。

按道理來說,對方睡着了就不需要枕頭了。

但他內心卻有另外一道聲音在叫嚣——

你答應過他的,你要抱着他的,你要給他枕着的。

“……唔……”藍延睡得香,無意識地咂巴嘴。

他的唇經過那杯水的滋養,變得飽滿潤澤,剔透如玻璃,浮着淡淡的緋色,微微翹起,看上去……似乎極為好親。

方修新喉結動了動,像受到蠱惑——

這是他一貫以來的借口,只要這麽說了,就能放任自己的行為。

畢竟誰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渴望?偶爾的縱容好像并無不可。

方修新一點點湊近,指尖輕輕捋開藍延眉眼的碎發。

下一秒,對方像是感應到什麽熟悉的氣息,四肢像蛇一樣,緊緊纏繞上來。

藍延閉着眼,呼吸均勻,身體卻本能地去尋找最舒适的位置,和以前無數次一樣,陷入柔韌的綿軟裏,下巴剛好卡在深陷的溝壑裏。

他的唇恰好貼在背心的邊緣,有點粗糙,磨着嘴巴不舒服,便重新尋找位置。

方修新一只手按在藍延後腰,另一只手支撐力道,帶着懷裏的人轉換方向,調整睡姿。

藍延一無所覺,臉頰磨蹭溫熱、光滑的肌膚,明顯壓出一個深坑。他時常變換落枕的位置,圓潤的弧度颠了颠,像沉甸甸的水球攤在地面,邊緣蕩漾開來。

有時候覺得不滿意,就會張開嘴,好好磨牙。

方修新習以為常地伸手,指尖探入濕潤的齒間,熟練地按了幾下。

藍延便松開嘴,換了個方向枕,這一次,他不再磨牙,而是安安穩穩地繼續睡覺。

方修新其實沒有睡意,但已經躺在床上,閉目醞釀一會兒,還是可以睡着的。

就這樣,他在對方平穩規律的聲音裏,慢慢入睡。

-

邊境碼頭

“瘋了瘋了,到底是誰把前天運輸的貨物标錯編號?!”姚啓抓狂地亂叫,雙手抱住後腦勺,像一只青蛙亂跳。

粒粒白眼翻天,“吵死了,趕緊幹活。”

姚啓挂着黑黑的眼袋,崩潰地說:“我已經連續幹了十幾個小時,再幹下去,我會死在這裏的。”

“喝!”粒粒扔過幾只補充能量的特制營養液,“喝完幹活,閉嘴。”

姚啓眉頭能擰死蒼蠅,“救命,這玩意兒太惡心了,味道像馊了三天三夜的垃圾堆。”

粒粒不想聽他叨叨個沒完沒了,“要麽喝了幹活,要麽閉嘴幹活,再吵吵嚷嚷我揍你。”

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威懾力十足。

姚啓讪讪,“好了,我就抱怨一下。”

“學學瑪麗莎,人家年紀比你小,但吃苦耐勞的精神比你強多了。”

瑪麗莎坐在義肢斷臂上統計、入庫貨物,聽到粒粒姐姐的話,她甜甜一笑,“謝謝姐姐,我會繼續努力的。”

“真棒。”粒粒扔給瑪麗莎一個棒棒糖,“小獎勵。”

瑪麗莎穩穩接住,笑容擴大。

青蘋果味的。

“好的,我會繼續努力。”她聲音變得含糊,因為棒棒糖已經在她的嘴巴裏。

姚啓幽幽怨怨地縮回角落,不敢說話。

但他嘴巴碎,幹活不說話得憋死人。

“唉,不知道老方什麽時候回來……”姚啓搖搖晃晃身子,“他會不會被狐貍精迷得神魂颠倒,樂不思蜀了吧?”

瑪麗莎歪頭,“可他不就是要這樣才能拿到獎金嗎?”

姚啓立刻教育,“不不不,他們這叫扮演情侶,我擔心的是老方把持不住,假戲真做,要知道第一天就把人帶回家,自己勸自己的傻事都幹了。”

“假戲真做……不好嗎?”瑪麗莎咬了一塊下來,糖碎嘎吱嘎吱響。

姚啓炸毛,“好什麽好,他給人買衣服、送通訊器、送枕頭……什麽出錢出力的事都幹,我覺得不太妙啊。”

雖然對方的資料查得沒有任何問題,但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他懷疑這是老方命裏的一劫,會被狐貍精狠摔跟頭,還栽得不清。

瑪麗莎不理解,“可那個哥哥這麽漂亮?修新哥哥不虧啊,甚至還賺了。”

姚啓:“……”

他痛心疾首,“膚淺!膚淺!太膚淺!!!”

粒粒忍無可忍,“閉嘴,再吵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姚啓肩膀一縮,閉嘴了。

他畏畏縮縮地繼續清點貨物,心裏幽幽地想:昨天沒看老方的直播,今天說什麽都要去看看,避免對方走上不歸路。

-

房間裏昏暗無聲,窗簾透過的光線微弱,目光所及之處,隐約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

藍延睜眼的瞬間,掠過茫然、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醒了?”低沉的聲音在耳膜炸開,帶着胸腔共鳴的震動。

藍延下意識地蹭蹭臉頰,軟軟的、滑滑的,散發着沐浴露的清香,熟悉至極。

是自己常用的那款。

他反應幾秒,慢慢擡起頭,下巴還陷在綿軟裏。

“嗯,醒了。”藍延思考睡前發生的事,“你洗澡好慢,我等你等的睡過去了。”

方修新沒有為自己辯解,只說:“下次會洗快點的。”

“咳,我沒有枕麻你……肩膀吧?”

“受力點不在肩膀,影響不大。”方修新淡淡地說。

藍延視線飄移,“哦,好像是。”

“行了,起來吧,又不是第一次。”方修新揉揉他的發頂。

“嗯……”藍延戀戀不舍地起身,忽然看到什麽,“等等——”

他重新趴回去,扒拉方修新的背心,往下一扯。

方修新猝不及防,只覺胸口一涼,愣愣地低下頭。

藍延難以置信,“這個……我咬的?”

——靠靠靠,他怎麽還有睡覺咬人的習慣?

“……”方修新還以為什麽事,對方這麽激動。

“嗯,你咬的。”

藍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按住整齊的牙印,“我為什麽要咬你?”

鼓起的胸肌軟度合适,輕輕一戳就能包容食指的一節,觸感柔軟得過分,積攢了不知多少脂肪在其中。

方修新皺眉,奇怪的癢意在那一小處地方蔓延,他攥住對方的手,示意該撒手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藍延沒有關注這樣的“提示”,反而更加湊近一點。

呼吸打在蜜色的肌膚上,極其一片雞皮疙瘩,連帶着微粉的兩處抵住背心,衣料被撐起一個小點。

他甚至過分地伸手,掌心包裹上去,只不到一半的面積。

方修新脊背一僵,尾椎骨麻麻的,像有小電流流蹿。

“藍延!”他厲喝一聲。

藍延眼皮眨動的頻率變高,像蝶翼振翅。

他微微仰頭,眼神可憐兮兮的,故意小聲說:“好兇,我不就好奇……”

他說着,眼眶慢慢變紅,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層霧氣,配合微粉的臉頰,有種說不出的奇異美感。

脆弱、柔情、漂亮,散發着我可以被受害、被任意施為的氣息。

方修新失神,不自覺輕撫對方眼皮,來回摩挲,愛不釋手。

真漂亮啊。

藍延維持着臉上的表情,心想小樣的,你不就吃這套嘛。

他哼笑着說:“扯平了。”

“所以,能再給我摸摸嗎?”

——涅瓦特斯在上,他只是純潔地想研究一下。

畢竟這個位置如此特別,軟軟彈彈,極為适合緩解壓力。

方修新不說話,但态度明顯軟化。

藍延尾調拉長,“親愛的——”

方修新抿唇,微微側過頭,俨然是默認的意思。

藍延嘴角微翹,得逞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輕輕抓住,像在玩一個可以任意搓圓的面團,但并沒有放肆,反而在克制。

藍延玩得開心,眼淚嘩嘩地流——

怎麽流眼淚,這是有講究的。

淚珠成形前不能落下,而是積攢到一定份量後,像珍珠那樣一顆顆滾落。眼尾蔓延暈染的紅線,緋色淡淡,眉間似蹙非蹙,弧度恰如其分。

藍延在這些日子裏,掌握了适合面對方修新“哭”精髓,狠狠抓住對方的審美取向,踩點狙擊。

他面上表情不變,手裏動作不停,“你有特意練過嗎?”

“沒。”

“一點也沒?”

“如果你非要說鍛煉或者維修時,是否動用到胸部的肌肉力量,那肯定是有的。”

“但鼓囊囊的,渾然天成。”藍延真誠地說,“哇,也算是你天生的。”

“……”方修新撩起眼皮,臉上明晃晃地寫着‘這算誇人’的疑問。

藍延低笑,“當然算。”

他适可而止,沒有過分亂來,不過最後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直勾勾地盯着。

方修新扯正背心,扯了扯嘴角,“你的眼神讓我以為自己穿的什麽透視衣。”

藍延自己捂着眼睛,哀嘆:“完蛋,我是不是和你待久了成變态啊?”

人生走過二十六年,忽然發現自己的癖好是大胸肌,真是吊詭至極。

“我沒你這樣奇怪的癖好。”方修新不認,欲言又止。

從第一天和藍延“同床共枕”,他就知道對方的隐藏愛好,對方如此後知後覺,也是怪事一樁。

藍延反駁,“我也沒你這樣的癖好,哪個正常人愛看人哭啊?”

“好歹我比你坦誠。”方修新從容回答。

藍延哽住,最後悻悻地轉過頭,勉強承認。

“好吧,我就喜歡胸肌,它枕得舒服。”

他強調,“我也很坦誠。”

方修新挑眉,慢條斯理地回答。

“是的,你很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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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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