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兩個人許久未見, 又是最沖動的少年, 自然纏綿難分,親完了明明分開了, 周乘風又纏了過來, 邵秦不知道怎的, 這次特別配合, 竟是由着他,時不時還主動撩撥一下。

好在周乘風雖然慫, 可腦子夠用。這種地方,這樣的時間,怎麽可能發生點什麽,也太不尊重人了。周乘風愣是忍住了, 狠狠親了邵秦幾口,就摟着人不動了。

邵秦窩在他懷裏, 戳他, “怎麽不動了,你不是天天都想嗎?”

周乘風才不承認, “誰想了?”

邵秦就問他, “那就是要吻啊,不想集齊七個有驚喜?”

周乘風死要面子, “我是那樣的人嗎?”

“哦!”邵秦也不揭穿他,直接說, “那剛才親了那麽多次, 你積攢的就清零了。我這人特好, 多的也不跟你要怎麽樣?”

周乘風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扭頭就把他壓住了,狠狠咬他嘴一口,“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是吧?”

他離着太近,說話時呼出的氣體都撒在了邵秦脖子上,周乘風肉眼瞧着,又變成粉白色的了。

邵秦倒是臉皮厚,“不用謝。”

周乘風沒忍住,笑場了。

他幹脆趴在了邵秦身上,一邊自己哈哈的,一邊撓邵秦,“你跟誰不用謝呢。”邵秦被他撓的癢死了,打着滾的掙紮,兩個人就又摟在了一起。

笑起來的邵秦格外的好看,周乘風瞧了幾眼,就忍不住又想去親親。只是這次,就不那麽幸運了,門外傳來了聲音,王博說道,“劉總,您怎麽過來了?”

兩個還折騰的家夥,頓時靜止了。

就聽見劉影說,“我這不是放心不下,過來看看,今天怎麽樣?醒了嗎。”

他應該想去推門,讓王博攔住了,“醒了。不過這會兒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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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影顯然有事要找他,一聽就說,“醒了就太好了,我正有好多後續的事兒找三少彙報呢,你別攔着我呀。”

邵秦這會兒就推了推周乘風,“起來吧,收拾收拾,這家夥恐怕是要進來。”

周乘風有點戀戀不舍,壓着他不想動,“沒事,王博會把人攆走的,這家夥現在是熱鍋上的螞蟻,恐怕難過的很,可沒我剛來的時候,那股子勁兒了。”

邵秦其實也不想動,聽了就沒再催。

外面王博幹脆拽住了要敲門的劉影,“真不方便,對象過來了,正在裏面呢。”

劉影哪裏想到居然是這個理由,一下子就停住了。王博又說,“劉總有什麽事不如告訴我,等會兒方便了,我會轉告的。”

劉影其實來有目的,兩天前周乘風用三口袋現金,将整個廠子裏的人調動起來,找線索。他們就變得被動起來,而且真有兩個眼皮淺的,去自首了。幸虧這兩人知道的不多,雖然有點麻煩,但并不很難處理。

為了剎住這股子風氣,所以,他們鼓動了周培生的老婆鬧事,原本是想吓唬吓唬周乘風這個公子哥,讓他趕緊走,沒想到出了意外。

他現在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看到周乘風被刺了,原本躁動的廠子頓時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亂說話了,他們安全了。壞消息是,周乘風可是周國慶的兒子,出了事他們恐怕要負責任,所以他跑的勤,生怕周乘風真在這裏斷了命。

所以,他過來一是探查周乘風的病情,二就是勸說周乘風趕緊離開江城。

如今周乘風醒了,他哪裏肯走。連忙說,“那我等等就行,這事兒我必須給三少說說。”

王博想勸他,他就幹脆不聽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不動了。王博沒辦法,只能咳嗽一聲提醒裏面的兩個人,“劉總你就這麽等啊。那可不知道多久呢。”

屋子裏兩人頓時明白,周乘風忍不住罵他一聲,“這家夥就沒幹過好事兒。”

邵秦不知道,周乘風免不了小聲跟他說了說劉影幹的事兒。然後又說,“這人恐怕晾着也沒用,要不叫進來聽聽他要幹什麽,省得堵在門口咱倆難過。”

邵秦也這麽想,點點頭。

劉影進來的時候,他倆自然已經收拾好了。周乘風躺在床上一臉病容,邵秦給開的門。劉影大概沒想到是個小男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了邵秦一眼,才笑了笑。

邵秦被他看的不得勁,讓開沒說話。

劉影這會兒卻是自來熟,反正也沒撕破臉,這人先是在周乘風床邊說了半天的擔心,又罵了曲若琳半天,曲若琳就是周培生的老婆。

周乘風任由他發揮也不阻攔,劉影口幹舌燥也沒杯水喝,不多久就停了,開始說正事,“三少您沒醒,不知道這幾天發生了多少事。廠子裏不少人吓壞了,我們連夜做了安撫工作。本來我是想,您出事了,集團肯定要派人來,哪裏想到,集團也亂的不得了,好好的開什麽臨時……”

他話沒說完,就讓王博攔住了,“三少剛醒,精神一般,這種事就別說了。”

周乘風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勁,他看了看王博,王博倒是面上不顯,又看了看劉影,劉影一臉想說的樣子,顯然,是有他不知道的大事發生,他直接問劉影,“什麽事”

劉影就等這一問呢,這才是他讓周乘風哪裏來滾哪兒去的殺手锏,“就是大少和大小姐似乎為了集團的控制權争起來了,現在董事們都站隊了,要開個臨時股東大會,表決誰來掌控集團。”

周乘風頓時就急了。

走的時候他姐就不願意,他哥說,爸爸還躺着呢,姐姐不敢鬧幺蛾子,他覺得也是,才放心過來。這才幾天?他姐這怎麽又鬧上了?

可這些話他不會跟劉影說,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了,集團的事兒跟江城關系不大,你有時間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你先回去吧。”

劉影也不在意,他又不是沒看出來周乘風那瞬間皺起的眉頭,心想這下走定了,也沒打磕巴,就站起來告辭了。

他走了,周乘風的眼睛就看向了王博。

說真的,他的确歲數小,也沒什麽經驗,出來的時候又吊兒郎當扮纨绔子弟,王博沒覺得他目光迫人,可這會兒,卻發現有點淩厲了。

這時候,王博也不能隐瞞了幹脆說,“是真的,倪三寶他們以要替你姐姐出頭為由,提起了這次臨時股東大會。長風讓我不要告訴你,省得你擔心。”

周乘風就呵呵了一聲,“你到底是跟着我出來幹的,還是我跟着你出來幹的”

就這一句話,讓王博的冷汗冒了出來。

他看周乘風,周乘風臉色很難看,看他的目光也透着不滿意,“在集團,你是我爸的助理。在外面,你是我的助理。你跟我哥商量我同意,可你沒有瞞着我的權利。王博,你越界了。”

王博這會兒卻說不出什麽來了,只覺得,周乘風成長的好快,不過寥寥幾天,竟是有種當領導的氣勢了。

他連忙道歉,“是我錯了。”不過他也說,“可是你要是回去,江城這邊就功虧一篑了。”沒有周乘風在,沒人相信會付錢的。

周乘風就說,“誰說我回去了。”他扭頭看向了邵秦,“你幫我跑一趟行嗎?”

邵秦不太了解這樣的豪門鬥争,他能幹什麽,不過卻是同意的,“好。”

周五一大早,國雅二十七層就忙碌了起來。

這是國雅大廈的頂層,原本按着規劃,是給董事長做辦公室用的,可周國慶是個實幹的人,覺得沒必要,而且不接地氣,幹脆将這裏做了會議室。

這裏原本就臨着秦城湖,又是最頂層,因此,風景極好。

可顯然,今天并沒有人有心情看風景。

随着九點的臨近,股東開始陸續到來。有的臉色嚴肅,獨自坐立,有的面色輕松,與人聚堆。偶有言辭露出,大概是對這次臨時股東大會的猜測。

等到了八點五十,就聽見有人說了句,“倪董來了!”

不少人往門口看,就發現攙扶着倪三寶的不是周雲雙是誰?今天的周雲雙還是往日常見的模樣,一套黑色修身西服套裝,不但凸顯了身材,還将她的氣勢完全散發出來。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有人忍不住議論一聲,“就跟號角一樣。”

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上,無論是大股東還是小股東,總有些消息渠道,更何況,周雲雙與周長風兩人不和,又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他們對這次股東大會召開的原因,早就知曉了。

只是,周雲雙那邊氣勢磅礴,可等他們都坐下了,周長風這邊卻是并沒有露面。

不少人偷偷看表,這會兒已經八點五十三分了。

還有七分鐘。

因為周長風是晚輩,有些老人就難免議論一句,“這也太托大了。”

當然,有傾向于周雲雙的,就有傾向于周長風,有人就說,“九點開始,還沒到點呢,急什麽。這帽子可扣的有點大。”

顯然,倪三寶更喜歡周長風晚到。趁着這個時間,他開始沖着滿場的股東打招呼。

周國慶是從服裝加工廠開始發跡的,後來開始涉獵投資領域,下屬公司開了許多,有的上市,有的沒有。這其中,自然有他能力眼界的體現,當然,也少不了對資金的渴求。

因此,國雅能夠坐在這個會議室的股東,足足有二十三位。其中,有倪三寶這樣跟着周國慶從頭打拼到現在的功臣,也有後來加入的投資者。

倪三寶歲數大,資歷老,打起招呼來別人自然不能不給他面子,一時間,會議室的那點緊張的氣氛全不見了,就聽見一會兒問好久沒見,哪天聚一聚。一會兒說,你爸爸你媽媽身體怎麽樣了。

這樣很快就到了差一分九點。

倪三寶正說着話,就聽見會議室大門被推開了,所有的人幾乎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去。當看到來的人,不少人都詫異的站了起來。

張雅芝站在最前方,她身後站了兩個人,一個是熟悉的周長風,一個是長得很好看的小男生,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沒有在周家見過,不過也有人關心長雲互娛的話,看他就面熟了。

但現在,不管他是誰,人們對他的驚訝都是一瞬間的,很快,人們的目光和關注點,又到了張雅芝身上。

她已經很多年不來公司了。

張雅芝當年陪着周國慶創業,一直掌管着公司的財物,一直到十八年前,她懷上了周乘風,這才徹底放手,回家相夫教子。

而且,與其他太太不一樣的是,她放手是徹底放,自此之後,就沒再過來過。

當然,她的行為有人也解析過,畢竟那會兒周雲雙已經工作了,不久後周長風也回到了公司,她有兒有女在公司,自然不怕。

但有一點必須承認,即便倪三寶,見了她,也要叫聲嫂子。

這會兒,剛剛還聊得興致勃勃的倪三寶,也站了起來,終究是場面人,他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叫了聲嫂子後,打起了招呼,“沒想到把您也驚動來了。”

張雅芝穿了一身寶藍色的套裝,比起周雲雙淩厲的氣勢,則顯得端莊大氣。她淡淡地說,“老周躺着,我來替他看看。”

倪三寶就笑了,“那是應該的,不過嫂子也該跟雲雙說一聲,她怎麽也得下樓接您。”

這話顯然是往周雲雙心裏捅刀子呢。張雅芝帶着周長風來了,她卻不知道,也就是說,張雅芝站在周長風身後。縱然周雲雙知道,母親和兄弟都不看好她,可難過是抑制不住的。

張雅芝能聽不出來?她縱然不滿周雲雙,也不會當衆人面不給她面子,她回,“我是她親媽,這麽客氣幹什麽。時間差不多了,你們開始吧。”

她說着,就直接坐在了周國慶的位置上,順便,沖着身後的男生說,“邵秦,你搬個椅子,做我旁邊。”

立刻有人就問,“這是……”

張雅芝就說,“我三兒子在外地,過不來。他委托邵秦出席,代替他表明自己的立場。”

沒人想到周乘風,實在是周國慶之前壓根沒有培養他的意思,他在衆人眼裏就是個小透明,即便這次被派到了江城,畢竟是小事,這群股東們也沒放在心裏。

聽到他居然派了個見證人,不由多看了邵秦兩眼。意思挺明确,周國慶一躺下,三個孩子都站出來了。

倪三寶是召開者,自然由他主持。他雖然私底下奸猾,可面上卻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說話也很是開門見山,“大家都知道,董事長五天前心髒病突發,目前經過搶救,仍處于昏迷當中。可咱們國雅這麽大的一個集團,不可能沒有掌舵者。這五天來,一直都是董事長的長子周長風暫代父職。”

“原本我認為,董事長的昏迷不過是暫時的,集團運行有慣性在,長風只要按着規則處理就可以。即便江城那邊出現了貨物丢失洩露的問題,長風堅持讓未成年的弟弟乘風去解決,我也沒多說什麽。

倪三寶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可乘風并不合适。從第二天起,我接到了乘風在江城的表現,我就跟長風提出,讓雲雙接替。可長風卻私心太重,怕雲雙取而代之,一直不同意。所以,我申請召開了這次臨時股東大會。”

他說完這些,嘆了口氣,“顯然,我的決定是正确的。因為昨天,乘風在廠區,被人刺傷,直到今天才醒過來。我跟着董事長幾十年,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現在江城一片混亂,貨物丢失的事情沒查清楚,原廠長周培生的自殺沒有結果,又出了這樣的事兒。長風,這都是因為你的不負責任的決定。”他看着周長風,“我認為,長風并不适合暫代董事長職務,我提議,由周雲雙來暫代董事長。”

他的話音一落,底下立刻議論紛紛。

這些股東裏有着三個立場,完全忠于周國慶的,倪三寶一派,剩下的則處于中立階段,完全為利益服務,什麽能讓集團更好,他們支持什麽。

而倪三寶的發言,簡直切中了這群中立派的要害,周乘風讓江城工廠處于混亂中,就是讓集團的利益受到了損害。他們對周長風的觀感自然不好。

尤其是,倪三寶還問了張雅芝一句,“嫂子,您認為呢?”

張雅芝回答,“我只是聽聽,雲雙怎麽想?”

邵秦就看向了周雲雙,周雲雙的目光在張雅芝和周長風的臉上掠過,略微停留後,就看向了面前的股東們,“我同意倪董。有些事其實我一直不想說,可如今爸爸躺着,集團是爸爸一手做大的,我不想讓他醒來的時候,看到集團已經一團糟。”

“普瑞作為排名前三的公司,為什麽脫離集團,為什麽短時間內業務量全面縮水,如今甚至面臨倒閉的風險,全部都是因為,乘風為了自己的小男朋友,喏?”她指着邵秦,“就是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而長風非但沒有阻止這種行為,還幫助了他們。”

她這話一落,很多股東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普瑞投資乃是集團的錢寶寶,脫離的時候其實大多數股東并不同意,可周國慶堅持,他們也只能忍痛割愛。

哪裏想到,居然跟周長風兄弟有關?

中立的人,誰掌舵他們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自己能得到多少利潤。

而顯然,周雲雙把刀子插在了要害上。

邵秦忍不住嘆了口氣,周家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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