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球感練習
陳木子追上了她。
她癡漢一樣尾随蔡晴下樓、跑步。
不過沒敢打擾蔡晴。
現在看蔡晴要離開操場,陳木子連忙結束了自己跑步後的拉伸動作,跟在蔡晴身後保持着一定距離。
後面有個跟屁蟲這并不是一件什麽好玩的事情,蔡晴覺得這就像是自己去香港參加公開賽的時候,那邊的記者總是會架着□□大炮的跟着,好像她回酒店休息,房間裏都能多出一個年輕的男人似的。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你們香港的記者跑得可真快喲。
現在這個小女孩就是給她這種感覺,就像是香港記者似的,所以她停下回過身去,“你想幹什麽?”
簡單直白,讓陳木子一時間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才是。
蔡晴等待了幾秒鐘,沒能從這小女孩口裏得到什麽答案,她笑了下,“我是蔡晴,現在回了省隊打網球,ok?”
她聳了聳肩,“如果可以,別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記者,那我就非常感謝了。”只不過她也知道,湘省體育局這廟再小也有幾百個和尚呢,人多口雜,自己回到省隊打網球這件事根本瞞不住人。
陳木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離開的人,年輕的女孩子還沒有考慮的那麽長遠,并不知道自己是蔡晴退役事件的“受害者”。
她現在單純的震驚蔡晴跟自己說的這段話——回省隊打網球,這怎麽聽着跟看了《封神演義》似的,那麽的魔幻呢?
九月初的早晨,空氣裏還有熱浪翻滾,長跑加短跑訓練汗濕了衣服的蔡晴先是回宿舍換了身衣服,這才去食堂吃飯。
從宿舍到省隊食堂,她背着自己的網球包可以說收到了一路的注目禮。
蔡晴泰然自若,把包放下後去打飯。
食堂的早飯是遠不及國家隊豐富的,米飯、香蕉、牛奶、一小碟無公害的鹹菜以及兩片烤面包,蔡晴端着餐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多大會兒,齊傳澤也是端着餐盤過了來,“蔡晴姐,我能坐這嗎?”
小男孩眼神中帶着巴巴的期待,不知道為什麽,蔡晴忽然間想起了自己前世養過的那只小土狗,吐着舌頭看着自己的時候也是眼巴巴的無辜可憐。
她心一軟,點了點頭。
齊傳澤頓時喜笑顏開。
蔡晴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們賭了多少錢?”
“啊。”正在吃饅頭的小男孩差點噎着,喝了口湯才讓自己順了下去,“你,你怎麽知道的?”
這些都是她在省隊、國家隊玩剩下的把戲,有什麽好驚訝的。
何況剛才她看到了曹振華他們跟齊傳澤交頭接耳說些什麽,一猜就是了。
“不多,輸了的請吃飯。”齊傳澤笑得無公害,讓人都沒辦法發脾氣。
蔡晴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吃東西。
只不過招惹來的麻煩可不是那麽容易趕走的,齊傳澤這會兒話一點都不少。
“蔡晴姐,我剛才聽麗麗姐說你去跑步了,是?”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是為什麽忽然間不打羽毛球了,可是你這樣回來打網球,怕是會招惹那些記者?”
“隊長說你之前是網球出身,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很厲害呀,你都打了六年的羽毛球,還能記着網球的基本動作,真的很厲害呀。我要是三天不摸網球拍,我覺得我都能忘了怎麽打球。”
“……”
小男孩話很多,像是肚子裏有一個話唠蟲似的,這讓蔡晴有些頭疼,一眼看過去的時候那小男孩有些吃驚,怔怔地看着自己,然後迅速就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小師弟,演技這麽好,奧斯卡評委知道嗎?
“是,是,謝謝誇獎。”她言簡意赅的回答了齊傳澤的三個問題,然後端起了吃得差不多的餐盤,拎着球包往外去。
站起來的瞬間,蔡晴恍惚以為坐在那裏卻又是眼神偷偷打量自己的都是記者。
她有那麽一瞬間的沖動想要高聲一句——我就是蔡晴,現在打網球。
可是中二青年做的熱血事情做一次就夠了,現在又何必說那麽多呢?
蔡晴将餐盤放到回收處,然後背着包離開了食堂。
她前腳剛出去,後腳食堂就是熱鬧起來,網球隊的幾個人迅速被包圍——明顯他們幾個是知情者。
到了網球訓練場的時候,趙寶山正在那裏坐着,一副沉思人生的模樣。
“來這麽早?”
人頭都沒擡,卻是知道來的是自己而不是孫麗麗也不是齊傳澤,蔡晴覺得自己剛才似乎被趙指導的演技給騙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在想早點過來是不是能抓緊練一下,省得回頭被教練您笑話。”
趙寶山鼻孔裏發出了一聲冷笑,“成了,你們這些人,誰走路什麽聲音我一清二楚,別跟我玩這些花花腸子。剛吃過飯先去那邊熱熱身,過會兒我看看你現在還剩下多少的本事。”
蔡晴的情況他認真研究了下,現在算是了熟于心。
怎麽說呢?
網球基礎是有的,而且還有不錯的身體素質,這些年來打羽毛球就沒什麽傷病。
這可是另一樣得天獨厚的天賦,趙寶山看來運動員最寶貴的莫過于身體,一副沒傷病耐艹的身體那絕對是最寶貴的天賦之一。
他甚至聯系了蔡晴當年的網球教練,那個老糊塗竟然跟自己說蔡晴沒有網球天賦,還洋洋得意說勸服蔡晴媽媽讓蔡晴改打羽毛球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一件事。最後,還表達了對蔡晴忽然間兒戲般退役的驚愕以及不滿。
趙寶山脾氣火爆,要不是為了了解更多關于蔡晴早年的情況,他真想當時就撂了電話。
老糊塗倒是對當初的事情記憶猶新,“我不知道她早前的那個教練是怎麽想的,我接手的時候蔡晴身子太薄弱,她雖然才十三歲,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來她不适合打網球,胳膊沒有爆發力是不行的。”
技術可以練得細膩,可是一切的前提是能接住對方的球。
他當時對蔡晴進行了全面的考察,然後給她媽媽指了一條明路。
趙寶山再三确定蔡晴的啓蒙教練已經去世後,這才是挂斷了電話。
不過多少也算是搞明白了一件事,蔡晴說打網球絕對不是玩玩。
這就行,這些年來趙寶山迎來送走了多少的運動員,最想要的無非是一個有天賦又肯下功夫的。現在的蔡晴可以說和他一拍即合,這最好不過。
趙寶山站了起來,從來到省隊後他就是每天早晨七點半就會來到訓練場,在這裏坐着想事情,然後等待自己的隊員一個個到來。
只是沒想到,新的一天等來的第一個人卻是蔡晴。
那幫沒出息的小東西,依舊還是沒出息呀。
“我昨天認真想了想,咱們還是從最基礎的做起來怎麽樣?”知道裝作不知道的趙寶山現在是個笑得溫和的胖子,他看着蔡晴态度和煦,等待着蔡晴的回答。
“好啊。”蔡晴很好說話,“發球還是接發球?”她不能操之過急,總是得先讓趙寶山對自己放心,然後再尋找更為合适的方式讓趙寶山同意自己的訓練方法。
“都不是,咱們先進行球感練習。”趙寶山努了努嘴,指着那邊箱子裏的網球,“既然要當職業球員,第一件事就是要熟悉網球,親近到它是你的愛人,你的孩子,你的家人。”
蔡晴被這種形容弄得頭皮發麻,“教練,我不會把我孩子往上抛,然後一拍子打出去的。”
原本還在抒情的趙指導聽到這話臉色一沉。
蔡晴則是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表示自己杠一下真的很開心。
她明白趙寶山的意思,不外乎就是熟悉網球,進行抛球訓練嘛。
這是肯定要做的,她也不會拒絕。
抛球練習其實是一樣很枯燥的練習,蔡晴孩童時代就經歷過,不過比抛球練習更枯燥的練習她也經歷過,所以現在也看開了。
趙寶山給她拟定了練習目标。
這三天就進行一樣抛球練習。
把球抛球後,分別在落地前和落地後分別用雙手、單手抓住。
蔡晴原本是左手運動員,不過改打網球後改練了右手,知道蔡晴左右手都成後,趙寶山開心的像是個二百斤的胖子。
“那這樣好了,一三五你就左手抛球右手接球,二四六就右手抛球左手接球。”他說這話時一副我是在為你考慮的模樣,讓蔡晴很想要踹他一腳。
“對了,上午的時候練雙手抓球,下午練單手抓球,你這樣就不會搞混了,對?”善解人意的中年胖子說完這話就是點了點頭去其他的場地巡查徒弟們的訓練情況。
和蔡晴同一塊場地的齊傳澤、曹振華對蔡晴深表同情,不過低頭的瞬間唇角又都是揚起一絲笑容。
奧運冠軍怎麽的了,還不是跟我們一樣被趙指導訓練成個孫子?
“笑什麽!”明察秋毫的趙指導自然不會錯過徒弟們那小表情,“既然這麽高興,那這樣好了,今天上午你們倆再加五十個發球練習。”
“不……”齊傳澤想要反抗,剛發出聲就看到了趙指導那鐵血無情的面孔,“一百,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翻倍。”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屈服,小甜甜圈齊傳澤苦着一張臉進行自己的日常訓練,再也沒空觀望蔡晴這邊的動靜了。
蔡晴穿着自己從商場裏買來的網球訓練服,像是機器人一樣的重複着——抛球、接球的動作。
業餘玩網球的時候蔡晴可不進行這些專業訓練,所以多年沒這麽訓練的額蔡晴也意識到,自己問題還挺大的。
例如抛球點不固定,肉眼可見的不固定。
發球瞬間,球拍是在網球上升到最高點擊球,而這個擊球動作自然是熟能生巧。
如果能夠把抛球做好,發球的時候也就是萬裏長征邁出了第一步。
意識到這一問題的蔡晴一上午都在做枯燥的抛球、接球練習,雖然年輕,卻也是出現了的胳膊酸澀的問題,一天訓練結束,蔡晴有些擡不起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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