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隊內實戰

以往，這種能出去打比賽的機會都是自己的。

孫麗麗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機會偏生就給了蔡晴。

蔡晴，她這段時間連一場完整的球都沒打過！這樣出去大比賽根本就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名額。

而要去找趙主任的蔡晴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不過她還是脾氣不錯，“怎麽，有事嗎？”不是沒看到過這樣的眼神，只不過她年輕那會兒都會直接忽略，現在嘛，兩世為人，什麽沒見過？心理年齡大了也不會跟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

齊傳澤也是回過神來，“蔡晴姐你先去找趙指好了，去晚了說不定他人都走了呢，麗麗姐是來找我的。”

只不過孫麗麗并不買賬，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知道你是奧運冠軍，我可能沒立場說你什麽……”

“知道就好，那就不用說了。”蔡晴簡單粗暴的一句話打斷了孫麗麗的思路，頓時這人就像是腦袋卡殼了一樣，愣愣怔怔地站在那裏。

齊傳澤也是一臉懵逼，除了上次在食堂裏怼羽毛球隊的人，他這是第二次看到蔡晴姐發威。

就那麽一句話，就把人給嗆死了。

奧運冠軍，就是牛逼啊。

沒等這兩個人反應過來，蔡晴就是背着包離開了。

她懂的也不計較，不過沒心情跟小姑娘彎彎繞，有話簡單直白地說開就是了。

不過到了趙寶山的辦公室，蔡晴還是又确定了下，“您就不怕我出去之後大敗而歸，毀了你一世英名？”

趙寶山聽到這話樂了，他笑聲爽朗，好一會兒才是收了笑，一本正經地看着蔡晴，“你覺得我有這玩意兒嗎？”

這個反問讓蔡晴哭笑不得，面對這樣一個主教練，你能怎麽辦？

“現在沒有，将來也會有的。”

趙寶山聽到這話笑了下，倒是沒有反駁蔡晴的話。

他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收拾到一半看到蔡晴還站在那裏，趙寶山有些奇怪，“還有什麽事？”

蔡晴其實已經在趙寶山這裏找到了答案，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讓我出去打這場小比賽，只怕是隊裏其他幾個小孩不服氣。”

她口吻很是平靜，平靜到趙寶山想抽人，“小孩？你以為你多大？”不就是比孫麗麗大了一歲嗎？自己眼裏，一樣都是小孩。

不過冷靜了下趙寶山就是意識到什麽，“小孫找你了？”語氣并不是太多疑問，他管這些人又不是一天兩天，有些小心思一猜就着。

“她想跟我談談，不過我沒那心思。”蔡晴擡起了下巴，“您看要不我們兩個打一場好了，誰贏誰去。”

正在收拾自己辦公桌面的趙寶山聽到這話擡起了頭，“你讓我想想，你這是想去崖城呢，還是不想去崖城呢？”

蔡晴聽到這麽一句也并不是很奇怪，她聳了聳肩，“那你想想就是了。”臉上還挂着幾分無所謂的情緒，讓趙寶山覺得蔡晴很矛盾。

她遠比其他同齡人要冷靜，不像是十九，更像是一個二十九的人，可她又有着當下這個年齡的年輕人所具備的一些特質。

用齊傳澤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很酷，瞧瞧現在跟自己說完這事就是離開了，好像對于自己會如何處理這件事她沒有絲毫的興趣。

倒是個有個性的，不過這樣的一個人适合當運動員嗎？

國內輿論對于運動員的要求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高，行差走錯之後很容易就會陷入輿論的風暴。

就像是蔡晴，都是奧運會那會兒的事了，到現在都還有媒體記者不死心的想要來做采訪，要不是郝局全力攔着，這會兒蔡晴只怕是并不能像現在這麽輕松。

趙寶山的擔憂也沒有持續太久，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幹什麽，路可不是想出來的，是人一步步走出來的，将來能到什麽地步，那都是人的努力和造化，不會因為他的擔心就有改變。

……

孫麗麗怎麽也沒想到，去海省參加比賽的事情竟然又是有了轉機，趙指收回了之前的想法，說是要進行隊內選拔然後優勝者去海省參加比賽。

和價高者得的道理一樣，這是一個絕對公平的方式，起碼給了大家機會。

隊內選拔就是進行一次摸底比賽，報名的人抽簽比賽，兩兩對決然後決出最後的優勝者。

因為海省那邊的比賽有年齡要求，所以女隊這邊年齡最小的孔倩芮自動被排除在外，而鄭帥和田甜兩個也沒有報名。

她們對自身實力很清楚，并不是孫麗麗的對手，所以也不想再浪費這個時間。

到最後女隊只有孫麗麗和蔡晴報名參加，至于男隊那邊，曹振華因為最近身體不太好缺席了好幾堂課的訓練，連握球拍都是回事所以沒有報名，而張棟和雷霆也沒有報名，齊傳澤成為唯一的參賽人選自動晉級。

“你這選拔賽不就是給小孫設的嘛。”肖指導覺得運動員有些個争強好勝那是最正常不過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試想一個運動員若是沒了勝負之心，哪還怎麽可能取得好的成績。

“就不怕最後小孫贏了？”他們已經把報名人選送了過去，就是蔡晴和齊傳澤，總不能回頭再改？算算下周可就是要比賽了，哪經得起這麽折騰啊？

趙寶山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是誰跟我說隊內對抗選人去比賽的？”他拍了拍老夥計的肩膀，“你未免太瞧不上蔡晴了，到底是騾子是馬，咱們拉出來遛遛不就成了？”

千裏馬自然埋沒不了，若真是腹中原本草莽，那只能說他看走了眼。

不過目前為之，趙寶山是不承認自己看走眼這件事的。

肖指導聞言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到底是多大的信心啊？”蔡晴是九月初來到省隊的，現在是十二月中旬，三個半月的時間，蔡晴一直都在練基本功。

他承認蔡晴付出比別的隊員都多，可那也是因為她需要多付出來撿起這些基礎。

試想一下，一個才練了三個半月基本功的人，你能相信她能打贏孫麗麗這個已經練了十年網球的人？

反正肖平不相信。

孫麗麗也對自己能打贏蔡晴信心十足。

她在收拾自己的球包，韓越姐已經說了，下午的時候她跟蔡晴兩個進行實戰對抗，贏了的人過幾天和齊傳澤一起去崖城參加比賽。

對于這個名額，她現在志在必得。

看着正在給球拍纏手膠的人，鄭帥拉了個板凳坐了下來，“麗麗，你說蔡晴怎麽想的呀？”之前趙指明明定下來了人選，卻又是忽然間改變計劃。

她可是聽說，這是蔡晴主動提出的，說什麽應該隊裏最好的去參加比賽。

這要是贏了還好，真要是輸了那往後怎麽在隊裏頭立足？

“我管她怎麽想的。”孫麗麗纏手膠的時候很是認真，她纏了一圈又一圈，确定手膠纏的厚厚的能有足夠的吸水性，“這個名額我拿定了。”

崖城的這次比賽獎勵還是可以的，要知道她現在一個月的補貼也才不到一千五百塊，而這次崖城網球賽的冠軍可是有十萬塊的獎金。

就算是交了稅給隊裏一部分，自己也還有至少四萬塊呢。

這個錢，她志在必得。

鄭帥一直都知道，隊友兼舍友向來都是信心滿滿的，不過聽到這話還是不由地嘆了口氣，“我什麽時候能像你這樣？”

孫麗麗似乎并沒有聽到這一句感慨，自顧自地說道：“我不會讓她輸的很難看的，她之前好歹也是奧運冠軍，這點面子我還是會給她的。你放心好了，我拿到獎金的話回來請你們吃大餐。”

剛才還有幾分幽怨的人頓時興奮起來，“好啊，那我可記着了。”

将球拍放到包裏，孫麗麗拎起包來就往訓練館去。不像是北方，省隊的訓練館沒有暖氣，偏生這兩天空調也不太好使，所以孫麗麗穿着彈性良好的運動長褲長袖去訓練館，她得提前過去進行熱身訓練。

只是孫麗麗沒想到，蔡晴比她來的更早，而且蔡晴和早前一樣，還是穿着網球裙和短袖T恤。

“不冷嗎？”孫麗麗忍不住問了句。

蔡晴笑着搖了下頭，之前打羽毛球的公開賽四處跑，不都是穿短褲短袖打比賽嗎？

最開始還有點冷，不過慢慢就習慣了。

今天也一樣。

趙寶山做裁判，韓越做司網，隊裏其他幾個人做司線，按照普通賽事标準來進行。

三盤兩勝制，每盤比賽都是六局，如果打到六平那就開始搶七。

趙寶山抛硬幣讓兩人選擇發球（接發球）權還是場地時，猜中了正反的孫麗麗選擇了發球權，蔡晴也很好說話，“那我就選這邊好了。”

她知道孫麗麗的發球速度快，大概是160左右，雖然相較于女網這邊當前國際最高速度193km/h還差着幾個檔次，不過在省隊裏的确是可以的。

不過這個速度對于蔡晴而言并不算什麽，畢竟自己打羽毛球那會兒，最快速度可是到了180。

隔行如隔山，這一點蔡晴并不打算解釋太多。

伴随着哨聲響起，孫麗麗已經躍躍欲試，她的想法很是簡單，保發。

她就是要依靠自己的速度來贏下第一局，給蔡晴一個結結實實的下馬威。

當躍起擊出網球那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已經發揮到最佳。

“好快。”鄭帥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她一直都知道孫麗麗發球速度快，不過沒想到現在又快了很多，而且這個球很轉，稍稍處理不好就會出界。

蔡晴很是專注地看着，她腳下輕輕墊步，在孫麗麗揮拍的瞬間，已經對球的落點進行了預判，整個人已經挪動了過去，正拍将球切了回去。

這一拍的落點很是靠前，以至于孫麗麗不得不匆忙上前回球。

她對于蔡晴這漂亮的接發球還沒做好思想準備，等她将球擋了回去才發現蔡晴已經上網。

球被她輕佻地挑到了底線那裏，在地面彈跳了下出了界。

蔡晴先下一城拿到第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