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個交易

蔡晴深知自己力量不足。

打羽毛球可以通過四方球拉吊在多拍回合後突擊或者放網等小技術來結束一分的歸屬，技戰術是最為基礎的。

而網球則不同, 網球對力量或者說爆發力的要求很高。

她到健身房的時候沒想到跟在岳常山旁邊的那個記錄員也在。

“咿, 蔡晴你還沒回去？”趴在跑步機上的杜彥斌聽到腳步聲後回頭一看是蔡晴愣了下，現在雖然距離飯點還有點時間, 但是休息調整一下是有必要的。

“過會兒不着急。”蔡晴友好的笑了下，然後去尋找自己所需要的器材。

杜彥斌看到蔡晴拿起啞鈴時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了——力量訓練。

他加快速度把自己過會兒要交給岳常山的記錄表做好, 再去看時蔡晴已經由側卧擺啞鈴改為仰卧擺啞鈴。

“你這是為了鍛煉手臂關節和肌肉？”

每組訓練重複10次, 每個動作進行兩組, 再加上左右分別都要訓練，蔡晴一共做了八十次動作。

她做完最後一組動作這才是放下了手裏的啞鈴，“嗯，我力量不足, 拿零分的話未免太丢人了些。”

她現在存在的問題是技術不夠細膩，另外就是力量不足。

“這倒是，網球對核心力量要求很高的。”杜彥斌看了眼蔡晴, 她和下午兩項有氧訓練時一個樣，長袖球衣和彈力十足的運動長褲。

不過還是可以看出，蔡晴的肩背不夠厚實。

“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嘗試着從小腿力量開始練起, 畢竟網球的發力是自下而上的。”看蔡晴并沒有明确表示反對, 杜彥斌這才是繼續說道：“我看了下之前的數據, 覺得隊裏的運動員核心力量訓練不夠，而且專項功能性力量缺失也挺明顯的, 尤其是和國外那些高水平的職業網球選手對比。”

蔡晴擰了下眉頭, “你對這個有研究？”怎麽還一套一套的理論都出來了。

“算是, 我之前去國外交流的時候跟随一個職業網球手的體能教練學習了三個月，大概算是了解一些。”

蔡晴狐疑，“哪個網球手？”

“就是瑞士的費爾南斯呀。”杜彥斌笑了笑，“不過我去那會兒他還沒拿到大滿貫呢，認真說起來算是見證了他的大滿貫之路。”

費爾南斯的第一個大滿貫是2003年的溫網，這個記錄員在二十個月之前見證了費爾南斯加冕大滿貫？

看到蔡晴訝異的神色，杜彥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賣弄的，不過你今天的數據真的很厲害，你之前在……”說禿嚕嘴的人很快就意識到蔡晴可能并不是很希望別人提及在國羽的日子，所以一句話帶過，“你之前的體能訓練強度也很大嗎？”

“沒那麽大，早晨五千米跑和折返沖刺變速跑，晚上的話會有一個萬米跑。”她在湘省的時候更多還是抓基礎技術動作，體能訓練除了這兩個有氧和無氧訓練外，就是在宿舍用啞鈴之類的器械輔助進行力量訓練。

只是收效甚微，這是蔡晴有些郁悶的，省隊沒什麽專業的體能訓練師，現有的那個也是本省特産，水平不太高，她想着來國家隊再進行核心力量的訓練，不過沒想到的是岳常山會把日常訓練打分評價。

“有氧訓練能夠提升你的心肺功能，難怪你今天的成績這麽好，不過你還是缺核心力量的鍛煉。”杜彥斌躍躍欲試，“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你要指點我的核心力量訓練？”蔡晴一語中的，沒有繞彎子就是把杜彥斌的目的指了出來。

她的直白讓杜彥斌愣了一下，“我不是瞎胡亂指導的，就是給你提提建議而已。”他之前在馬克爾身邊學習了三個月，還是很想要找個人試一下。

國家隊有專門的體能訓練師，水平怎麽樣杜彥斌不知道，不過他肯定不能越俎代庖就是了。蔡晴她們這一批人不一樣，除了岳常山就沒人再管她們了，而且蔡晴對自身的認識很深刻，所以杜彥斌動了心思。

“我保證，不會亂來。”他不由地舉手發誓。

蔡晴覺得這話說的怪怪的，不過她想了想然後就答應了，“可以。”反正她原本計劃是每天完成教練布置任務後會進行一個小時的體能訓練，現在有專人提建議，倒是件不錯的事情。

杜彥斌說他曾經随費爾南斯的體能教練學習，也許真的能帶給自己一些新鮮有用的東西呢？也不是她崇洋媚外，只是在體育競技方面，國外不止是在商業模式上成熟，各方面的培養上的确是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這點蔡晴一直承認，取長補短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杜彥斌沒想到這位奧運冠軍竟然這麽好說話，這就是答應了。

他有些激動，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具體該怎麽說了。

蔡晴舒展胳膊的工夫也給杜彥斌冷靜下來的時間，整理好思路的記錄員這會兒拿出自己那一套套的理論，“對于女子單打而言，現有數據統計顯示一場比賽少的需要50分鐘，耗時長的就需要兩個多小時，雖然不像是足球那種有着身體對抗，但是理論界認為這是隔着球網的非直接性接觸身體對抗。”

“短時間的爆發性、長時間的耐性等等因素導致網球是一項非周期性、強度富有變化性的運動。你知道一場單打比賽中，運動員需要快速跑動多久嗎？”

蔡晴看着忽然間提問的人，她眨了眨眼，“不知道。”

杜彥斌覺得這人實誠的可愛，“一般數據統計而言是300至500次以上。知道我為什麽會提問這個問題嗎？”

蔡晴嘗試着回答，“你是不是想要拿網球和羽毛球對比？”

杜彥斌驚訝蔡晴的反應很迅速，不過很快他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個行業內做到頂尖的哪能是愚蠢的人？頂尖的運動員絕對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那種，相反他們很聰明，只不過環境限制可能性格比較單純罷了。

“沒錯，我想給你舉一個20年前的例子，當時羽毛球世錦賽的男單決賽打滿三局耗時1小時16分，球在空中運行時間為37分鐘，球運行時間占比賽時間的比例為48%，這個數值我們稱之為比賽強度。這一場羽毛球賽事……”

“這場羽毛球賽事一共是146個回合，其中擊球數是1972次，平均每回合擊球數為13.5。”蔡晴搶答，“兩個運動員的跑動距離為6.3公裏，我沒記錯？”國羽隊內曾經分析過這場比賽，所以蔡晴對數據記得格外清楚。

杜彥斌再度對蔡晴刮目相看，這都記得啊。

“那你記得自己拿了多少獎牌嗎？”

蔡晴聳了下肩，“羽毛球嗎？一共是34枚獎牌，其中22枚金牌。”

“你冠軍挺多啊。”

不對，這不是重點！

杜彥斌輕咳一聲，他已經在紙上畫出簡易的表格，把剛才蔡晴報出來的數據填了進去，“同年的溫網決賽中也有人進行了統計，那場男單決賽打了四盤耗時3小時18分，其中球運行的時間只有18分鐘。”

他拿出了紅筆填上了這個數據，看着臉上微微帶着訝異神色的蔡晴，“是的，你沒看錯，一場耗時将近二百分鐘的網球比賽中，球在空中飛的時間不到二十分鐘，比賽強度不到10%。”

這個數據是蔡晴所不知道的。她對網球感興趣有研究，可是不會對這些古老的數據進行研究，當然現在也沒這個條件去研究分析。

只不過從杜彥斌的分析之中蔡晴意識到什麽，“你是想要告訴我，其實網球比賽并沒有羽毛球累？”

“可以這麽說。”杜彥斌笑了下，他把剩餘的幾項數據填在自己的記錄板上。

回合數：299。

擊球數：1004。

每回合擊球數：3.4。

跑動距離：3.2公裏。

看着跑動距離這一項蔡晴有些發愣，其實她也知道，網球比賽每一分的回合數的确是少，和羽毛球動不動就長多拍不一樣，網球前三板确定分數歸屬的頻率遠高于多拍結束一分的頻率。

只是在跑動距離上，她還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羽毛球跑動次數是網球的兩倍？”而且這兩場比賽耗時可是差了兩個多小時呢。

“沒錯。”杜彥斌甚是篤定，“我想跟你說的是，網球比賽時間看似長，然而在一場比賽中打球時間所占比率一般都是在10%-30%之間，更多的時間是不打球的。”

“我們可以結合比賽數據和球運行時間來看，網球跑動18分鐘打299回合，平均下來是每回合跑将近5秒鐘，休息時間是180分鐘，相當于每回合平均休息47秒，而羽毛球呢？每回合跑15秒鐘，休息時間也才16秒而已。同等跑動速率下，你在羽毛球比賽中跑一分鐘能休息1.08分鐘，而在網球中則是可以休息10分鐘。”

作為專業運動員，蔡晴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我沒有看過你的那場比賽，不過蔡晴我覺得你能在崖城拿冠軍，你的羽毛球經歷很重要。”

“不是。”蔡晴腦子裏閃過什麽，她看着杜彥斌，“你數學這麽好？”這種除法運算幾乎不需要時間就做出來？

杜彥斌被這個問題弄得一懵，很快就是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不是啊，這些數據我都記着。”

“所以說，你準備多時了？”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就是渭水裏的那條魚，就上了姜太公那直勾勾的魚鈎。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跟你說網球賽事中急停急轉、折返滑步這類動作遠比羽毛球要少得多，我可以再給你分析一個數據，按照當前這兩種球的最快發球速度，咱們都是底線接球，網球運動員的最大反應時間是0.35秒左右，而羽毛球只有0.15秒。”

杜彥斌又是在他的記錄板上增添了一行數據。

蔡晴看着那一個個數據，她好一會兒才是擡起頭來，“你的意思是我羽毛球轉網球轉對了？”

“不是。”

“不是嗎？”蔡晴迅速問話，讓杜彥斌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要跟你說，其實你現有的身體素質對于打網球比賽而言是足夠了的。”他想了想然後又是拿圓珠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也不是身體素質，就是你那種反應能力，你明白我的意思？”

蔡晴覺得這人應該去做個數據分析師，再過十年大數據什麽的流行，杜彥斌要是玩那個肯定能賺大錢。當然，從這一通分析中，蔡晴算是明白，為什麽前世自己不打羽毛球後可以無縫銜接打網球，除了青少年時期打下的網球基礎，其實就是羽毛球帶給她的身體條件以及技術能力無縫嫁接到網球這項運動上了。

“明白，可是這個是我早就知道的。”蔡晴笑了下，“即便是我的條件不夠好，我也會努力的調整讓它适應網球比賽，就這樣。”

杜彥斌看着這個自信滿滿的笑容，他愣在了那裏，自己原本想要說什麽都忘了。

等記錄板被人從手中抽走時，他這才回過神來，“岳，岳指導。”他什麽時候過來的？杜彥斌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蔡晴也沒注意到岳常山的到來，她剛才專注的聽杜彥斌給自己分析數據了，這個數據分析無非是想要告訴自己他做了很多功課，其實沒必要的，訓練強度蔡晴自己會把控，不合适的她的身體會報警，自然而然就停下了。

杜彥斌其實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的跟自己介紹這個的。

“功課做得挺不錯。”岳常山看着記錄板上的數據，他努了努嘴，“我要的東西呢？”

他久等杜彥斌都沒等到這小子把數據記錄給自己送來，還要給隊員們打分的岳常山索性從辦公室出來找人，然後就聽到了杜彥斌的長篇大論。

他在網球隊這麽多年，自以為對如何訓練人有心得，不過如今看來卻還是少了點什麽東西。

杜彥斌連忙從記錄板的反面把之前整理好的一整天的記錄數據遞了過去。

岳常山看着清楚的字跡很是滿意，“下次記錄時別那麽潦潦草草的，自己備份一份，明天把原始記錄也留給我。”

“沒問題。”杜彥斌松了口氣，大概岳指導沒聽到自己跟蔡晴之間的交易？

他目送岳常山離開，當看到人忽然間停下來時，杜彥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這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理論一大套，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實踐出個什麽花來。”丢下這麽一句話，岳常山揚長而去。

杜彥斌這會兒有些不能理解了，“岳指導，剛才聽見了？”

不止是聽見了，還默許了杜彥斌和自己之間的交易。

從蔡晴臉上看到答案的人傻笑起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岳指導這人呀就是冷面閻王，面……”

“欠我一包紅塔山，記得明天早晨給我帶回來。”從樓梯間傳來的聲音讓杜彥斌心又是咯噔一下，面部抽搐。

蔡晴看着這個面部表情極為豐富的年輕人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你明天給我拿出一套合适的訓練方案？”

“當然當然，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得做一下簡單的力量測試，這樣的話我能得到一個具體的數值，看看從哪方面先着手比較好。”

“沒問題。”真要是張口就說明天我就給你一套訓練方案，蔡晴覺得自己跟杜彥斌之間的交易可以宣布gameover了，現在反倒是更有可信度一些。

杜彥斌要做的力量測試是通過發球速度來衡量的，這也是岳常山對試訓運動員的打分項——十個發球為一組，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最終取平均分來進行打分。

這也是試訓第二天上午的主要內容，當然在此之前岳常山先讓十七人去操場上跑一萬米，這是每天的基本操作，不屬于打分項目。

網球館的球速測試儀打開，十七個人在那裏排着隊列等待發球。和正規比賽一樣，每一分兩次發球機會，發球結束後下一個人緊接着過去發球。

杜彥斌的目光在底線附近和測試儀之間來回移動，飛速的敲鍵盤記錄着這些發球數據。

第一次發球大家似乎都鉚足了力氣，來自豫省的國青隊隊員駱君凱直接發出了一記182km/h的速度，成為第一輪的最高速度。

當然也有速度空白的，這是出現了雙誤。

蔡晴的第一輪發球速度屬于倒數的，158km/h的發球速度也就超過了兩個人而已。

不過她的發球速度一點點提升了上來，這讓負責記錄的杜彥斌也是恍然——蔡晴這是在找狀态。即便是在網球賽事中，運動員也不見得是第一次發球就能打出最高速度，高速發球往往是伴随着火熱的手感而産生的，和其他人速度往下走不同，蔡晴的發球速度是慢慢提升的。

今天早晨在公告欄那裏看到自己昨天評分的一群姑娘們這會兒看着蔡晴越來越高的發球速度不由着了急。

一旁看熱鬧的楊成贊看着時不時打出的高速發球忍不住笑了下，“我怎麽覺得這群師妹們看到蔡晴後跟吃了春/藥似的，一個個都激動地不得了。”

好像人人都想着超過蔡晴似的。

運動員對興奮劑畏懼如虎，所以楊成贊換了個詞來形容。

吳新宇看到轉頭看向他們這邊的岳指導，他轉身走人，“行了，看人家姑娘家的熱鬧幹什麽？練球去。”

他們兩個傷兵倒是能進行有球訓練，只是因為還不能大範圍的跑動，所以效果不佳。

不過很快吳新宇就找到了适合的陪練，“那師妹，沒事是，來陪我練練球。”

蔡晴成為男網選手官方指定陪練。

原本十八個人變成十七個，兩兩對抗還有些問題，如今蔡晴被人喊走，倒是解決了一個麻煩。不過吳新宇還是問了下岳常山，“岳指，沒問題？”

“不打殘廢随便你用。”岳常山丢下一句就沒再過問。

杜彥斌沖着蔡晴豎了個大拇指，他今天是直接用筆記本錄入計算數據，蔡晴的平均發球速度是最快的，而且也是最穩定的（沒有出現一發失誤），剛才他看到岳指給蔡晴打了滿分。

蔡晴拎着球包過去當陪練，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陪練的對象是吳新宇和楊成贊兩個人。

兩個人同時站在底線附近，左右口袋裏各裝了兩個球，腳下分別放着一小筐球。

“師妹，回球別老是出界，咱們打個賭，你這星期要是回球成功率能有百分之五十，師兄請你去吃私房菜。”

“切，我又不是吃不起。”蔡晴翻了個白眼。

吳新宇愣了下，好一會兒大笑起來，“我倒是忘了，師妹你可是奧運冠軍，之前沒少拿獎金。”

蔡晴的确沒有經濟壓力，她早些年就靠着獎金在北京買了房子，只不過空着的時間遠比住的時間久就是了。

兩個人的對話引起館裏其他人的羨慕，哪怕是家庭條件不錯的肖明敏也是多看了蔡晴兩眼。

“不過我不介意你的賭注，贏了你請我，輸了我請你，怎麽樣？”

“成交。”吳新宇很是利落地答應，然後手中的球抛出，球高速朝着對面場地飛去。

在昨天之前，蔡晴并沒有通過數據計算來分析網球和羽毛球的不同，然而杜彥斌給她的數據分析讓蔡晴忽然間特別自信。

羽毛球女子單打最快發球速度是280左右，這留給她的反應時間不到0.2秒的條件下，她都能把這球接起來處理，為什麽網球就不能？

何況她的腳步移動即便是在羽毛球女子選手中都是頂尖的，到了網壇也不差。

現在還沒到大數據時代，然而蔡晴已經依靠着數據這個“興奮劑”讓自己樹立了自信心。

她接吳新宇的發球時格外的冷靜，而這一拍接發球也處理的很是漂亮。

這倒是讓吳新宇愣了下，昨天還毛手毛腳的人今天怎麽這麽手法細膩了？球的落點控制在他的反手區，是一個很不錯的接發球。

“還不錯嘛。”吳新宇笑了下，示意隊友來，他是聲東擊西要打蔡晴一個措手不及。

蔡晴原本以為好歹是一個人發完五顆球這才會還另一個，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耍無賴。

楊成贊和吳新宇連續發球有點像是發球機，只不過這兩個人形發球機的發球速度更快，蔡晴往往這個球剛接發完，那邊又是發來了另一顆球。

她需要急停、轉身以及快速折返，典型的一對二。

在國羽的時候蔡晴的确玩過這種，一打三她都打過，做網前的攔擊，練得是封網技術。不過網球發球時有一個彈地的動作，而本身帶有旋轉性的球在與地面接觸時，最終會引發方向上的變化，這對于運動員而言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她現在一打二，而且還是女網選手打倆男隊員。

要了她七舅奶奶的老命。

蔡晴的成功率驟然間下降，兩個人口袋裏的球都打完時，她也只接發成功兩個球而已。

“看來師妹你的成功率只能維系在20%左右啊。”吳新宇依舊是“冷嘲熱諷”。

蔡晴覺得這人真的特別有意思，嘴巴很欠，不過找自己陪練卻又是對自己的無形幫助。蔡晴是識時務的，只要不違背自己的底線，對自己好的人她倒是無所謂聽他多說幾句。

“一開始沒注意，再來。”她歪頭看了眼吳新宇，臉上露出的表情帶着幾分挑釁。

吳新宇很快就發現，這個師妹還真聰明啊。

新一輪的發球中她不再左右折返跑，而是守株待兔只等一邊的球，直到最後兩顆球這才是兩手抓，也就是說十個球裏面她能成功接發六個。

這樣下來，六輪下來，50%的接發成功率妥妥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