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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意外收到了通知，是姜瑤瑤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所以當這件事情有了點眉目時，她第一個打電話告訴的就是祝書藝。

祝書藝還有點蔫，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個人無所事事地翻看着書。

起初她并沒有在意，直到聽到江宴妄時，動作有了呆滞，她擡頭一臉不可置信，撇到了鏡子裏面的自己，正大張着嘴巴。

下一秒姜瑤瑤興奮地尖叫。“我們宿舍的人，都在命單裏。”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巧，這是祝書藝所沒想到的。

她繼續翻着書看，“那祝你們如願以償啊。”

“啧，”姜瑤瑤那頭有一點點吵，她可能躲在空調後面，因為說話的空隙，總是有什麽聲音在“嗚嗚嗚”地響。

姜瑤瑤笑着說，“某人怎麽這麽酸呀。”

“可沒有。”

祝書藝腦袋一歪，枕着胳膊，閉上了眼睛。

姜瑤瑤說她都快抑郁了，不就是沒報進去嘛，下次有機會再報，祝書藝沒說話。

她就閉着眼睛，鼻子翁動着，莫名很是想哭。

她一遍遍回憶着從十幾歲再到現在和到原燃的次數好像五指可數，無論是什麽方式，無論是以前還是長大以後，可惡的緣分總是能讓她一眼看到盡頭。

暗戀一個人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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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的是，她并沒有擁有過一次卻好像失去了他千萬次的樣子。

察覺祝書藝那邊的低氣壓，姜瑤瑤放輕了音量，“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我給你也報名了微校園，人嘛，總得換換心情，從哪裏跌倒就好從哪裏站起來。”

“啊？”祝書藝猛地做了起來，試圖從姜瑤瑤這句話裏抓出重點，她記得自己沒有報微校園的意向啊。

“那我這邊要忙了，就先挂掉啦。”姜瑤瑤說完，迅速閃人。

祝書藝一臉懵，她不是對舞臺不感興趣，而且這個舞臺充滿了江宴妄的影子。

想到這一點，祝書藝頭皮發麻。

她們是舞蹈系的學生，自然對表演上的行為藝術耳濡目染，尤其是新生，機會是最大的，哪怕不一定會選上。

祝書藝看不下去了，一眼都看不下去了，倒頭就睡，她現在還到一些文藝的句子，心裏頭都填充滿了悲傷。

她爬在床上，又睜開眼睛，她翻開手機，直到将目光鎖定到最後一張被她保護極好的照片上。

是那張夕陽西下，晚霞纏着赤紅，連風都在溫柔缱绻。

祝書藝睡了倆個小時左右，室友們回來了，畢竟是周末一向愛逛街的許冰妍得到了解放，一口氣買了好多件衣服，熊琪也換了一件，是個米色小清新的長裙。

看得出來，大家的心情今天格外的美麗。

她睡眼惺忪，努力睜開眼睛。

入眼是許冰妍遞過來的一條粉色馬卡龍短裙，她張了張口，迷迷糊糊地就要拒絕，被許冰妍一把子塞到懷裏。

這個女人強勢的很。

然後許冰妍的口氣不容反駁，傲嬌的像個女王 ，“都去試嘛。”

祝書藝趕緊換上，奈何胸跟前稍微有點緊，她低頭少了眼自己靓麗的風景線，憋紅了臉。

見她要脫掉，許冰妍手忙腳亂地就往住攔。

“這不挺好，你呀，就是穿着太保守。”許冰妍居然還來了一句吐槽。

祝書藝臉頰隐隐發燙，“這不合适。”

“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自古以來本就沒有這個說法，女性的一切是為了取悅自己，做自己的人生主角，沒有必要參考別人的眼光。”

說這話的正是熊琪，她一本正經，頗有書卷氣，一身正義凜然。

祝書藝抓了抓衣擺，任命般的松開了手，她們這幾個人一唱一合，自己根本搞不定。

況且這件衣服是真的适合她，尤其腰肩這塊兒，修飾的很有氣質。

祝書藝不由得為許冰妍鼓掌幾聲，不虧是學過設計的。

末了，就差一個姜瑤瑤了，姜瑤瑤說自己兼職那裏有衣服穿，下班就直奔面試那裏，讓她們不要多做等待，早早去了好占個位置。

“……”

近來微校園很受許多官方媒體的關注，基本面試的地點每天都擠滿了人，當然也有許多圈內的大佬過來，比如曾經南大的學子，現在行業內的大佬，比比皆是。

就像是出來長見識一般，這是祝書藝第一次了解演藝界的藝術風采。

她無比的感嘆，演員這個職業光鮮亮麗和背後心酸的參差。

熊琪上去就抽了四個簽，連祝書藝不打算參加的人也一并安排了。

她們幾個人手上握着號碼牌，在外排成一行。

忽然人群攢動，以央璐為中心的分出一條路來，央璐走在前，手上提着裙子，看起來像某個品牌方的春夏高定。

“真是大手筆。”姜瑤瑤感嘆，“這都選不上，那可真的是白燒錢了。”

“……”熊琪扯她胳膊，試圖讓她說話別那麽真實。

央璐不知聽沒聽到，反正是朝她們一頭望了一眼，她告別了交談着的學長，邁着步子挪了過來，壓彎着紅唇，“小藝也來面試嗎？”

“被室友拉過來充當壯丁，”祝書藝晃着手上各式各樣的化妝包和迷你小風扇，笑着無奈地搖搖頭，“師姐準備怎麽樣。”

“太緊張容易忘詞。”央璐拍着胸脯，微微一笑，“我先進去了，宴妄說讓我早點到，我怕他擔心。”

“加油。”祝書藝點頭，回頭看見央璐正笑着和江宴妄打招呼，她無骨的手像蛇一樣游動在他的胸口，為墨色的襯衫上增添了幾分韻味。

江宴妄似乎被她逗笑了，嘴角下壓，任憑她肆意妄為。

“哼。”姜瑤瑤冷笑，“她臭顯擺什麽啊。”

“就是。”許冰妍頗是贊同地舉舉手。

她們在外面排着隊，也有陸陸續續同學被面試第一輪刷下來，大多的都是新生，不過重在參與而已，大家基本一笑而過。

等候的空隙，原燃來了，他可能找江宴妄有什麽事情，面色凝重，倆人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江宴妄拍拍他的肩膀，倆人誰也沒提這茬兒。

祝書藝默默注視着，她知道原燃和江宴妄認識，但沒想到關系會這麽熟，也沒想過原燃回過頭來的方向正好将她分毫不差的捕捉下來。

原燃先點頭致意，因為常年打籃球，即使他穿着黑色T恤，依舊能把他胳膊上結實的肌肉看得清清楚楚，他最近可能打籃球傷到了胳膊，她看到了他胳膊上粘着一塊又一塊的膠貼。

江宴妄不動聲色收在眼裏，大概笑了聲，轉身掀起門簾進去了。

原以為原燃會離開，沒想到他直直地走了過來。

祝書藝看着他一步步接近，心都快要跳了出來，在她以往無數個夢中，是有一幕和現在如此的接近。

原燃朝她招手，小跑過來，臉上的笑意陽光健康，他說：“好久不見。”

她回他，“好久不見。”

像是多年相識的老友一樣，他們不需要說什麽，好像一個眼神就會懂。

“聽說你對籃球很感興趣。”他問道。

“有點。”祝書藝懊惱地笑笑，“可惜沒報進去。”

室友們站一旁偷笑，笑她這個慫包蛋見到偶像小心翼翼含蓄的不行。

姜瑤瑤面試回來，出乎意料地被刷掉了，不過她沒什麽好難受的，因為她努力的想要在原燃和祝書藝身上使勁兒挖出什麽八卦，濃濃的八卦已經讓她無所謂關注微校園是否可能會通過。

在她看來，有些人人贏了，但并不光彩，相反她們刷掉了，就當開開眼見好了。

她急不可待地和原燃分享祝書藝是怎麽執着地報名體育課又是怎麽執着地報名籃球社，卻可憐兮兮地被通知都滿員了。

連原燃都笑了，他說，“有趣，不過我經常在體育館，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教你從基本的扣籃練起。”

祝書藝像是被突然的驚喜咂地暈頭轉向，她還沒從這句話中回神，然而下一秒，評委老師念出了她的號碼牌。

【七號，祝書藝請做準備。】

是室友們争先恐後地給她收拾，就怕她突然半路跑路，安頓道：“原大冠軍有我們看着呢，你好好面試，對了，裏面居然還有芭蕾舞覓老師，你可要把握機會啊。”

“加油，相信你。”原燃說。

祝書藝沒這個打算也被迫去面試了，上前幾步，入眼的椅子上坐了好幾位評委老師，她站在黑色的幕布下，表情稍微僵硬，看着屏幕裏面的人物表演，她深深地陷入沉思。

在看江宴妄，他似乎在擺弄手機，壓根就不會注意上面，偶爾會低下頭與身旁的央璐說着什麽，反正臉上有說有笑。

這樣也好，不然她有點緊張。

祝書藝專業裏還是舞蹈比較出色，面對這些表演的情景頭一次這麽緊張，就這樣在原地像木偶一樣怔在哪裏，直到所有的面試都已經結束了。

評委老師一直搖頭，表達是否合格，對于祝書藝的行為仿佛司空見慣。

“哦？練過芭蕾？”覓老師一張張翻過她的簡歷，問道。

“有練過。”祝書藝如實說道，畢竟覓老師的名聲，她早就耳濡目染了。

抱着敬仰的心态，她點點頭，“我學的專業也是。”

覓老師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回過頭詢問大家的意見，“我覺得我們有一個配角很适合她。”

別的老師放下筆，認真去聽。

覓老師：“她有十幾年的芭蕾基礎，是個可以塑造之才。”

面對意外的驚喜，祝書藝睜大了雙眼，她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評委就已經将她拉入陣營。

江宴妄支起下巴，一只手快速地轉着鋼筆，情緒漠然，一臉嚴肅，“如果我們需要排練，那麽你是否會騰出自己時間，無論什麽時候都會認真工作麽。”

祝書藝确實思考了很久，她無法放下種種又偏偏受不了江宴妄故意偏激人的言語。

她骨子裏不服輸的勁兒好像越挫越又人性，面對江宴妄的可疑，她一并回答道，“我會。”

“呵，”江宴妄笑了，裝模作樣地鼓鼓掌，“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