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時栩的工作室專門為了修以竹的攝影展成立了項目組,由時栩親自負責。為了将這次的展覽辦好,項目組從修以竹出道開始研究,最終确定了三套方案,誰知發給她本人審閱後,修以竹給時栩發來了一句話。
“不要分析我,要了解我。”
時栩扶額嘆氣。心想搞藝術的,尤其是名利場裏的藝術家,真是摸不透脾氣。正在時栩想要推翻了全部重來的時候,修以竹居然搬來了海安。
“我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從來沒在京市以外的地方長居過。”修以竹笑眯眯的告訴時栩,顯得有些興奮,“聽商總說海安有山有水,文藝氣息濃厚,所以我就來啦。”
她租住的別墅還沒布置完畢,有些淩亂。所以她經由商知春介紹,暫時住在道觀後山的山莊裏。
時栩第一次進入這個山莊,忍不住好奇的四處打量。這裏環境清幽,私密性極強,幾乎看不到人影,是個躲清淨的好地方。
“我每天早上起來,喝喝茶寫寫字,無聊了就去道觀裏和道長們聊聊天,過得忒舒心了。”修以竹說話的聲調都變得輕緩,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搖搖晃晃。
“修小姐,那你的作品呢?”時栩站在她身後問道。
修以竹聽出了時栩隐忍的無奈,起身看着她說道:“哎呀,急什麽?!我為了這次影展,把所有工作都推了。天天在片場人來人往,聒噪的很!我需要養精蓄銳,需要慢慢找尋靈感!”
她見時栩不是很相信,連忙将時栩拉至窗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你也別太緊張了,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我調整好狀态自然就都有了,攝影是積累之後的爆發,不積累怎麽爆發。”
“好吧。”時栩知道不能逼的太緊,只能先順着。
“時栩。”修以竹歪頭看了看她,“你也不用這麽一本正經的,我希望能和你成為好朋友,而不是公事公辦的甲方乙方。”
“修小姐。”時栩将茶杯放下,依然是認真的态度,“我理解任何藝術家特立獨行的行為,但我是職業策展人,我們是合作夥伴,我不可能同每一個合作者都成為朋友。”
修以竹笑了笑,“那希望我能成為特殊的那一個。”
沈雲疏自打離開了家,就再也沒和家裏人聯系過。她窩在這間破舊的小房子裏,只和林若明聯系,處理收尾工作。等到一切手續走完,交割完畢,轉眼又是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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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明拿到了沈家工廠,幫沈家還完欠債,又給沈父安排了一家專業的康複中心。
一切處理妥當,沈雲疏終于可以回到海安,她要去找時栩,将事情都說清楚。
她先聯系了貝湘絨,求她幫忙約時栩出來。貝湘絨想了想,生怕時栩不樂意,沒有告訴她沈雲疏回來了,只說請她來家裏吃飯。
時栩同意了,上門時還拎了兩瓶酒。
“無緣無故的幹嘛請我吃飯?”時栩進門,将袋子遞給景楚涵。
景楚涵欲言又止,沉默的看着她換了鞋,繞過玄關進了客廳。
“時栩來了。”貝湘絨迎了過來,“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做了什麽這麽香?”時栩笑着問道,可當她看到從廚房出來的人時,輕松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都是你愛吃的菜,快坐。”貝湘絨熱絡地拉着時栩坐下。
時栩盯着沈雲疏,沉下臉來。
桌子上真的都是時栩愛吃的菜,并且時栩敢肯定全部都是出自沈雲疏之手。只可惜她餓了一天,忽然沒了胃口。
“時栩……”沈雲疏輕輕喚她,“好久不見。”
“你來做什麽?”時栩冷冰冰地問道,臉色陰沉。
“小時。”景楚涵輕聲勸到,“有什麽事吃了飯再說。”
“我不吃了,沒胃口。”時栩起身要走,被貝湘絨拉住。
“時栩,別這樣。就當給我個面子行不行?”貝湘絨說得懇切,拍拍她的胳膊,還是把時栩按在了座位上。
時栩看了看景楚涵為難的表情,忍了下來。一餐飯吃得沉默迅速。貝湘絨給景楚涵使眼色,景楚涵頭都不擡。
吃完了飯,貝湘絨兩邊看了看,時栩臉色依然不大好。于是向沈雲疏說道:“雲疏,你不是有話要對時栩說嗎?”說罷要拉着景楚涵走,将空間留給她們。
“不用。”時栩說道,“有什麽話不能明說?你們也不是外人。”
貝湘絨和景楚涵只能又坐下。
“時栩。”沈雲疏深深的望着她,斟酌着開了口,“我家裏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沒有動你給的這筆錢。”沈雲疏将銀行卡放在桌子上,“我回來是想求你原諒我,我真的不想讓你被攪進這個漩渦。我當初只是想将所有事情處理好之後再回來找你,我辜負了你的心意,真的對不起。我媽媽說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我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我還愛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沈雲疏說的動情,不禁落下淚來。
時栩最見不得沈雲疏流眼淚,以前沈雲疏哭鼻子,她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可是現在,她只覺得心寒。
“我怎麽原諒你?我一次又一次的去找你,去求你。無論你媽媽如何羞辱我,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只想帶你走,離開讓你痛苦的地方。可是你呢?你只是一次一次的拒絕我。沈雲疏,你當初說我不愛你,要和我分手。我放棄了嗎?對你不管不顧了嗎?我掏心掏肺,甚至掏空了家底,結果換來了什麽?哪怕有一次,你能選擇我,我們都不會走到這步田地!你扪心自問,我真的不夠愛你嗎?!沈雲疏,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麽做?你告訴我……”時栩的眼睛裏寫滿了痛苦和決絕。
沈雲疏啞口無言。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沈雲疏,我的心也痛,也苦。”時栩情緒并不激動,甚至還很平靜。說完,站起身毫不留情的走了。
沈雲疏追到門口,只看到大門無情的在眼前關閉。她跌坐在門口,痛哭失聲。
貝湘絨連忙将她攙扶到沙發上,安慰道:“你別太難過,時栩是在氣頭上,說不定過陣子就想通了。她那麽愛你,怎麽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覺得小時說得對。”一直沉默不語的景楚涵開口說道。
“你要當啞巴就當到底!”貝湘絨訓斥道,“沒事幹就去把碗洗了。”
景楚涵嘟嘟囔囔一堆,不情不願的收拾起了餐桌。
“雲疏……”貝湘絨輕撫着沈雲疏的後背,輕聲道,“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感情有多深我們都看在眼裏。時栩是傷心了,你以後多去安慰安慰她,多說說軟話,相信她會原諒你的。”
“貝貝,謝謝你。”沈雲疏哽咽着說道,“麻煩你了。”
“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先在這裏住着,等安頓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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