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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距離126部隊兩公裏外的風鳴山巍峨屹立。早些年鬧饑荒的年歲,不少人上山打獵摘野果,勉強支撐了過去。

現在條件好些了,大夥兒也時不時上山一趟,秋挖人參夏摘果,冬天天寒地凍,能挖的東西少,野生冬蘑和沙棘果就是少有的适合冬天采摘的吃食。

厚厚的積雪漫山,像是為山林裹上一層銀裝,洪波在前領路,中間是三個女同志,顧承安殿後。

一群人沿着早上進山的打獵好手留下的腳印前進。

“我們這兒山裏東西可多,以前還獵到過野狍子,野狍子跑得挺快,反正我是追不上的。”謝承英到底在這邊生活多年,和蘇茵與顧承慧比起來顯得游刃有餘多了。

“姐,這還真挺累的。”顧承慧喘着粗氣開口,全身一半的重量都在樹枝上。

大家都穿得厚重,這樣全副武裝來爬山,邁腿都費勁。

蘇茵同樣緩慢走着,雖說累了,但對東北冬天山林的好奇戰勝了一切。

洪波率先找到沙棘林地,一片野生的橘紅色沙棘果,泛着橙色的光似的,在皚皚白雪中顯得尤為嬌豔。

洪波折來樹枝,分出兩根,和顧承安一塊兒打着沙棘果。

沙棘樹下,被凍得結實的一顆顆小巧的果實叮叮咚咚落下,謝承英帶着兩個年輕姑娘拾撿裝進布袋子裏。

沙棘果秋天成熟,果皮柔軟,摘果子容易破壞果皮,反倒是冬天凍得硬邦邦的,用木棍拍打着沙棘樹樹幹,成百上千的果實便争先恐後地掉落,方便多了。

忙活一陣,謝承英三人已經裝了三個布袋子,袋子口一結,齊活,“回去煮了放點蜂蜜,可好喝!”

顧承慧捏着一顆沙棘果送入嘴裏,她還沒吃過呢,結果一嘗瞬間皺起小臉,“哎呀,好酸。”

謝承英哈哈大笑,“這個就這麽吃是酸,你第一回 吃更吃不慣,我也就能吃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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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功夫,便拿起一顆扔嘴裏,感受着熟悉的酸味。

蘇茵也好奇,明知道酸澀仍然嘗了一顆,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倒沒酸得臉都皺了。

收獲頗豐的沙棘果足足有個十來斤,洪波掂量掂量全裝進自己帶的包裏,顧承安想幫忙,被他擺擺手拒絕。

“不用,我進山還多些,拎這些東西習慣了。你多顧着小蘇和承慧吧。”

顧承安倒沒勉強,又一路往北去。

山上的積雪厚實,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雪,白雪中林立着高大灌木,清冷純潔。從沒見過如此雪景的蘇茵和顧承慧玩心大起,一路上走走停停堆起了雪人。

“茵茵姐,你把它腦袋搬上來。”顧承慧興奮地不行,轉頭又讓表姐幫忙,“英姐,咱們沒蘿蔔啊。”

謝承英掏出幾顆沙棘果,“喏,這個也一樣用。”

蘇茵接過沙棘果,往雪人臉上塞,轉瞬間,白白的雪人便有了眼睛。

鼻子和嘴巴再用沙棘果一裝點,倒也是個有模有樣的漂亮雪人。

洪波繼續領路,一群人淺淺落在後方,不多時,洪波沖幾人招手。

“找到冬蘑了。”

一片矮小稠密的灌木林被扒拉開,露出一叢叢菌子,菌子上結着晶瑩的冰霜,上頭還覆蓋着雪塊。

謝承英蹲下采冬蘑,不住向幾人介紹,“這冬蘑比春天夏天的菌子更好吃!又水潤又鮮,我們這兒都說呢,被雪蓋過的菌子最鮮!”

蘇茵也幫着采菌子,一小叢像是朵綻放的花瓣,漂亮極了,拍拍冰雪後再放進布袋子裏。

幾人正忙活着,突然,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略過。

洪波和顧承安最先反應過來,雙雙擡頭看去,就見着一道影子閃過。

“野狍子!”洪波見過不少野狍子,眼尖地認了出來,“我過去看看能抓到不!”

顧承慧猛地擡起頭,聽到野狍子就來了興趣,不管能不能抓到,她就想親眼看看,“表姐夫,我也去!”

謝承英拍拍手,幹脆帶着承慧一道過去,“承安,你和小蘇在這兒采冬蘑吧,我們過去看看。”

蘇茵點頭,剛剛一閃而過的野狍子跑得飛快,自己指定是趕不上的。

待三人離去,周遭的動靜又小了,瞬間沉寂下來。

“采得差不多了,這塊兒都摘沒了。”顧承安把裝着冬蘑的布袋子收口,站起身沖蘇茵伸出手。

半蹲着采冬蘑的蘇茵确實有些腳麻,再加上穿着厚實的棉褲,腿腳都不如原來靈活,仰頭看着顧承安的手掌懸在空中,緩緩伸手放了上去,男人瞬間緊緊握住她的手,将人拉了起來。

抓野狍子三人組還沒回來,周圍只有風吹樹枝時,雪花飄落的聲響,蘇茵看着漫天積雪,四處走着,漸漸走遠了便尋了個地方彎着眉眼去玩雪。

顧承安就在一旁看着她,見她捧着地上的積雪翻來覆去地玩,沒多久又往雪地裏寫寫畫畫。

拿着樹枝畫了個雪人,圓圓的腦袋和胖乎乎的身體,乍一看,和窗棱上自己做的那個小雪人有些相像。

“這麽喜歡雪?”顧承安看着她,蘇茵正蹲在地上畫畫,側身對着自己,白茫茫的雪地上,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似的。

蘇茵聞言回頭,淺笑嫣然,仰着小臉回他,“嗯!你每年都能見到雪,你不懂,我這才是第二年見到雪。”

顧承安走到蘇茵身邊,蹲在她旁邊,折下小根樹枝,陪着她畫畫,給雪人畫了頂軍帽,順便在雪人旁邊寫了兩個字——蘇茵。

“你寫我的名字幹嘛呀?”蘇茵嗔他一句。

“你是這雪人的媽,肯定得寫啊。”顧承安頂着蘇茵瞪得微圓的杏眼,繼續胡謅,“你畫了它,不就是創造了它?那就是它的媽,我嘛,就是它爸…”

蘇茵越聽越覺得他沒譜,還自己是媽,他是爸,真是把心思都寫臉上了,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兒,蘇茵推他一把,“你別瞎說!”

“我哪兒瞎說了?”顧承安輕嘆一口氣,對着地上胖乎乎的雪人道,“兒子,怎麽辦,你媽不認你,也不理我了。”

蘇茵背對着顧承安,眼底鋪滿笑意,似乎在他旁邊總是容易被逗笑,沒有時間悲傷更沒有機會憂愁。

“回去了吧?不然承慧她們回來找不到我們了。”

“再等會兒,她們沒那麽快。”

蘇茵回頭一看,顧承安已經大喇喇躺在雪地裏,寬大的手掌胡亂擺弄着地上的積雪,仰頭看着難得放晴的天空,“蘇茵同志,你好狠的心哪。”

蘇茵眼角眉梢都挂着笑,也學着他那樣,躺到雪地裏,和皚皚白雪親密接觸。

茫茫雪地,純白一片,是漫山遍野的白,兩人躺在地上,中間隔了約摸一米位置,感受着難得的的放松與惬意。

背後是松軟的觸感,一種奇妙的感覺,蘇茵背抵積雪,頭望天空,整個人置身在蒼茫天地間,四周皆是純白一片,只感覺自己渺小又高大。

一顆心也得到了放松。

“蘇茵同志。”

顧承安翻個身靠近蘇茵,英俊的面孔陡然靠近,看得蘇茵心口猛地一跳。

“你喜歡我嗎?”

顧承安輕聲詢問,眼眸自始至終盯着蘇茵,認真又專注,看得蘇茵心跳加快,左手緊緊攥着棉褲褲縫。

顧承安又像是不在意答案,半撐起身子靠近,覆在蘇茵上方,看着她遠山如黛的眉眼,秋水剪的眸子盈潤,鼻尖翹挺,唇瓣滟滟,像是勾人采撷,安安靜靜躺在雪地裏,乖巧得不行。

他目光流連,喉結滾了滾,“你還記得欠我一個禮物嗎?”

蘇茵躺在雪地裏眸光閃爍,盯着他,顯然是在思考。

“那回你給家裏人都織了毛衣,唯獨沒給我,你說了欠我一個禮物的。”顧承安提醒一句。

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蘇茵想起來了,仰着小臉看着他,等待後續。

“那今天能給我這個禮物嗎?”

蘇茵察覺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她能看清顧承安鋒利的下颌線,棱角分明的臉上赫然是英俊的眉眼,眉峰如山挺拔,眼眸似海般深沉,惹人深陷其中,薄唇微抿,原本該是冰冷的意味,此刻因為唇角微微上揚染出一片笑意。

男人目光在自己臉上掃過,像是帶着灼熱的溫度,蘇茵察覺到他的視線由上到下,最後…落在自己的唇瓣,不再挪動半分。

“你想要什麽?”聲若蚊蠅,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我親你一下,好不好?”顧承安低沉磁性的聲音炸在耳邊,仔細一聽,仿佛能分辨出沉穩聲線中的一絲急切與悸動。

蘇茵震驚地心跳亂了一拍,杏眼瞪得微圓,躺在雪地裏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只感覺到顧承安離自己越來越近,一片陰影襲來,擋住了難得的冬日暖陽。

清冽的氣息霸道萦繞,周遭風聲潇潇,積雪的散發着清冷的氣味,伴随着男人靠近的動作,蘇茵猛地閉上眼,睫毛輕顫…攪動一汪春水。

顧承安多數時候是冰冷、張狂、霸道的。

可蘇茵今天才知道,他的唇如此柔軟,裹着陣陣涼意貼上自己的唇,相貼的剎那,兩人似乎都顫栗。他輕柔地親吻,帶着幾分小心翼翼,漸漸地,寒意融化,他的唇所到之處又像是點燃了火苗,滾燙略過,溫熱潮濕。

唇瓣分離時,蘇茵緩緩睜開眼,指尖掐進掌心,正正落進一向漆黑冷漠的雙眸,可此時,那眸子裏像是野火燎原,閃着悸動的光,又似是深沉大海,深情又溫柔。

腦子暈乎乎的,蘇茵一時不知道如何面對這般局面,驚覺自己剛剛竟然不躲不避,小臉漸漸發燙,呼吸都重了幾分,已經無法思考。

蘇茵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別開臉嘟囔一句,“她們應該要回來了吧。”

話音落地,蘇茵想起身卻又被顧承安壓回雪地。

年輕氣盛的男人再次貼了上來,這回帶着濃重的呼吸聲和沉沉欲念。

不同于剛才的溫柔親吻,淺嘗辄止的貼近,顧承安再次覆上來卻是強勢霸道般攻城略地,含着柔軟的紅唇吮吸淺酌,沉醉于溫柔鄉,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全身仿佛過電般的蘇茵雙手插進雪地中,用力攥緊雪塊,從唇瓣到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完全不能自已。

“你…你說就親一下的。”

蘇茵的話語零落成泥,散落在雪地裏。

“剛剛沒親好,不算。”

顧承安輕吮着紅唇,仿佛有馨香萦繞在側,攪得他全身快要爆炸,只有紅滟滟的唇瓣是自己的源泉,能解渴能重生。

“再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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