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第一百零四章

104 第一百零四章

◎無論以什麽樣的方式開始◎

依舊還是那張沙發, 男人松開鉗着她下巴的手,極有力量感的手握着她胳膊,将她從地上拉起來, 用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摟着她腰,讓她坐在腿上。

“我說的對嗎?靳太太。”他目光定在她眼睛裏,聽似詢問,其實更是一種壓迫。

安枝予兩手抓着裙擺, 咬着牙, 不說話。

可他卻對她的沉默與執拗根本置若罔聞,把她的腰往他懷裏一貼,仰頭吻住她。

那是一種不容她反抗的力道,撬開她雙齒, 勾住她躲閃的舌尖。

哪怕她雙齒一抵,哪怕口中已經感覺到有血腥味蔓延。

他都沒有放開她。

今天是她成為靳太太的第二天,才第二天......

眼淚從眼角滑落, 就在她閉上眼的時候, 他吻她的動作停了。

眼睫抖了兩下後, 安枝予睜開眼看他。

那是一雙溫柔至極的眉眼,很襯他的芝蘭玉樹,可和他領證以後才知道,那不過是他的僞面, 而她,猶如落在他手裏的俘虜,生殺予奪全由他決定。

“哭什麽?”

蹭在她眼尾的指腹非常細膩, 一點都感覺不到特屬于男人手指的砂礫感。

擦掉她眼淚, 他的手就覆在了她臉上, “嫁給我,就這麽委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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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委屈,是憎惡。

雖然安枝予很怕和他那雙專注看她的眼神對視,但還是直視向他:“你到底為什麽要和我結婚?”

兩天前,他開車帶她回去拿戶口本的時候說,嫁給我,是對你前男友最有力的報複。

當時那句話像是一針能讓人上瘾的嗎.啡。

而此時,靳洲專注地看着她那雙排斥又警惕的眉眼,一字一頓地回答她:“因為我愛上你了。”

愛她?

因為愛她,所以就用錢拆散了即将和她結婚的男人,把她搶到身邊來?

他口中的愛,安枝予不敢茍同。

但這個時候,她沒有反駁,順着他的話說:“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放我走。”

他皺了下眉,看似在思索,卻又果斷地搖了搖頭:“不行。”

他的回答讓安枝予意外又不意外,她冷笑一聲:“愛是雙向的,不是你單方面地捆綁!”

他當然知道愛是雙向。

他笑了笑,一臉自信:“你會愛上我的。”

她不會!

她怎麽可能會愛上這樣一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安枝予掙開他手,從他腿上站起來:“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她就是到死,都不會愛上他。

說完,她摔門出去。

回到房間,安枝予将門反鎖,而後抱着雙膝坐在沙發裏,一點一點回想這些天和他見面的每一個細節。

可是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再去回想過去發生的一切,就會發現當初的自己有多傻,她竟然就這麽輕信了這個認識不過短短幾天的男人。

安枝予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是醒來的時候,她被一雙胳膊擁在一個陌生的懷裏,近到能清楚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如果殺人不犯法,她真想拿把刀朝他心口刺進去。

可惜這個假設剛在她心頭閃過,頭頂就傳來她一點都不想聽見的聲音。

“醒了?”

昨晚她明明把門反鎖了!

可見這個家裏的鎖都是擺設,她想掙開的束縛也都是徒勞。

安枝予往後掙了掙,看似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卻又在下一秒被他的手臂箍得更緊。

她幹脆放棄了掙紮:“幾點了?”

他手腕上的表沒有摘,看了眼:“七點十點。”

“我要起床,你松手。”

她和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帶溫度,像一塊冰,可他卻像一杯溫水,徐徐澆下來。

“是要去上班嗎?”

他聲音溫柔和煦,像擊退早春裏寒意未散的一把陽光。

安枝予一直低頭不看他:“對。”

“我給你請了假。”

安枝予眉心倏地一皺,這才仰頭:“你跟誰請的假?”

“你們方總。”

安枝予立馬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理由呢?”

他不顧她眼裏的厭惡,低頭看她的眼神很溫柔,“婚假。”

安枝予:“......”

“婚禮遲一些補給你,但是今天,”他笑了笑,略微停頓:“我覺得我應該陪你回一趟娘家。”

她領證的事,母親房文敏還不知道。

安枝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用。”

“确定?”

他在笑,笑容清澈。

可在安枝予看來,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是一個陰謀詭計。

“既然你不去,”他輕嘆一聲:“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安枝予掙不開他的束縛,只能用力錘他的肩膀:“你敢!”

他有什麽不敢的,為了她,他連人都搶了。

靳洲抱着她輕輕一個翻身,俯身看她:“不吃飯,打人都沒力氣,餓不餓?”

安枝予別開臉:“不餓!”

可惜胃都在和她作對。

靳洲低了下頭,輕笑一聲:“嘴硬是不是你們女孩子的強項?”

他總是會用一些小動作拉近和她的距離,比如現在,他說完還親了親她額頭,而後蓋在她頭頂的手揉了揉。

好像他們真的是一對因愛結成的夫妻似的。

“我去給你做飯,半個小時下樓。”

說完他起身下床。

他膚色白,身上的黑色睡衣把他儒雅的氣質襯得愈加矛盾。

安枝予拂了拂被他摸過的頭頂,扭頭,一直目送他出了房間。

被子裏,她把手壓在了腹上,從昨天聽到他打的那通電話後,她就沒吃,她可沒有絕食的想法,純粹就是心裏郁了一股氣,完全沒胃口。

想到他剛剛走前說要去給她做飯,安枝予皺了皺眉。

他這樣的人,還會做飯?

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好奇,可是一想到他那樣一個錢權勢都不缺的人站在煙熏火燎的廚房裏,她就覺得畫面很詭異。

但是當她洗漱完下樓,看見他手持火.槍站在白色流理臺前的時候,安枝予難以置信地驚了幾秒。

目光從那藍色火焰移到他挽起袖子的手臂,安枝予這才注意他已經換下了那身黑色睡衣。

白色襯衫,沒有打領帶,領口的紐扣解開一顆。

滿大街很多男人都這樣穿,可到了他身上,就是有一種迥于他人,讓人細品的氣質。

意識到自己思緒的跳躍,安枝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濃濃的奶酪味瞬間湧入她鼻息。

靳洲眼皮輕掀,往樓梯方向看了眼,見她穿的還是昨天那條裙子,他眼角眯了一下,順着往下,看見她赤着腳,他手裏的動作停了。

見他徑直往自己走過來,安枝予下意識就想後退。

可惜還沒等她有動作,靳洲就一個大步跨上兩個臺階,在她的驚呼聲裏,他單只手臂就将她抱離了臺階。

“你幹嘛!”安枝予被他抱得比他高個半個頭,她一手摟着他脖子,一手錘在他肩膀:“你放我下來!”

靳洲把她抱回了二樓,放在了床上。

知道她現在每時每刻都在和他對着幹,所以他也不問,轉身去了衣帽間,給她拿了條新裙子過來,又繞到床的另一邊把拖鞋放到了她面前。

“換上以後下樓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出去。”

他不給她說不的時間,轉身出去。

“喂!”

靳洲停住腳,回頭看她:“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怎麽跟你母親說,我們可以改天再去。”

他看似有了讓步,可這種讓步對安枝予來說,毫無意義。

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打算把自己領證的事告訴母親,自己沖動下犯的錯,她不想母親跟着擔心。

但她的執拗與強硬似乎對她眼下的困境沒有絲毫的幫助。

安枝予深吸一口氣,低頭看向被放在床尾的小黑裙......

回到樓下的時候,靳洲已經把早餐做好,乳酪三明治,牛排,還有一杯果汁。

乳酪和牛排的香味讓她的胃立馬就有了反應。

靳洲給她抽出椅子:“過來坐。”

目光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後,安枝予扶着裙擺坐下。

乳酪香甜而不膩,牛排也很軟嫩。

不知是不是胃得到了滿足,她說話的語氣沒再像之前那麽強硬。

“你說要帶我出去,去哪?”

靳洲放下手裏的刀叉,“給你準備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你好像不怎麽喜歡,所以今天帶你重新去買你喜歡的。”

不是不喜歡,是她壓根就不想用他給她準備的。

“不用,我自己有。”

靳洲沒再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多說無益,相比說,他更喜歡行動力。

安枝予沒和他逛過街,與其說逛,倒不如說她像尊能移動的雕塑,他往哪,她就往哪。

買了一堆她說“随便”的東西後,靳洲帶她去了一家咖啡廳。

也不問她喝什麽,就擅自做主給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安枝予擡眸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很了解她的喜好,第一次和她吃飯點的餐前小食小酥肉,乳酪三明治裏不加玉米粒和肉松,現在又點了她在咖啡店最愛點的卡布奇諾。

“所以領證那天,你不是第一次見我,是不是?”

這個問題,因為她之前沒有問過,所以他沒有提。

靳洲點頭:“對,第一次見你是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

安枝予在心裏過濾了好久,但是找不到一絲的印象,他這張臉,如果她見過,大概率會記得的。

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安枝予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靳洲簡單地作了解釋:“當時你專心走路,沒有看見我。”

安枝予低頭看着咖啡杯上面的拉花,輕“哦”一聲。

但一個“哦”字解不了她心裏的疑惑,她又擡頭看他:“然後你就對我起了色心?”

她很直白,這很不像她。

但她卻覺得這個說法最能解釋他的所作所為。

靳洲彎唇笑了笑:“你也可以說我是對你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是個很美好的詞。

安枝予覺得他不配。

昨天被她聽到那通電話之後,靳洲就一直在等她發問,可是等到現在都沒能等來一個字。

可見她是在心裏認定了他的卑劣。

“所以你不打算聽我的解釋?”

安枝予斜了一縷眼神到他臉上:“有什麽好解釋的?”

她好笑一聲:“你們這種人不就喜歡用錢砸人嗎?”

靳洲并不否認他給了那個男人的錢,但這其中的隐情,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她知道,不然這條讓她愛他的路,不知又要迂回幾圈。

所以他說:“錢是他主動開口問我要的。”

安枝予嘴角往上勾出嘲諷:“那女人呢,是不是也是你送到他床上的?”

靳洲看着她那雙試探的眼睛,很認真地回答了她:“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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