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公平的英雄救美

不公平的英雄救美

“我不是很懂，優衣庫網上買就好了，有什麽好去門店的……”一見面陳飄就開始抱怨，“你不會網購的話，我可以教你啊～”

“可以啊，陳老師又要開課了嗎？”家鈞調皮地看看她，“主要是去門店就又可以跟你見面嘛～”

“噗嗤～”陳飄笑着把頭扭向另一邊。

“哦喲！”車子過減速帶的時候發出一聲脆響，“你看我顧着跟你說話，沒注意減速，我的底盤啊……”家鈞一臉心疼。

“你有聽到丁零當啷的聲音嗎？”陳飄神秘地問。

“沒有啊，有嗎？你別吓我……”

陳飄确定地點點頭，慢慢地說，“我聽到了錢的

聲音，感覺被蹭掉了好幾萬，還有這一腳下去全是錢，丁零當啷地掉。”

“哈哈哈哈……這種時候就會心疼我的底盤，你不安慰我一下嗎？”

“好啦～不要太難過啦，換個便宜的車就好了，你看我就沒有這種煩惱啊……”

為了防止底盤被刮，家鈞繞着商場轉了将近半小時才找到車位。商場冷氣很足，跟室外溫度簡直差了一個季節，陳飄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冷啊……”随着網絡購物的興起，更多人選擇在家購物，選擇在高溫天氣出門購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商場內的服務員甚至比顧客還多，曾經門庭若市的大型商場也成了昨日黃花。優衣庫店裏也不例外，盡管門口擺着醒目的優惠廣告，店裏也只有寥寥幾個顧客。家鈞很快就找到了自己常穿的那款T恤，也沒有試穿拿了兩件就去買單了。

“你不試穿幹嘛來店裏買啊？”陳飄疑惑地看着他。

“因為可以多見你一面啊～”家鈞當着收銀員的面直勾勾地盯着陳飄。

陳飄看了一下收銀員，有點不好意思，“懶得理你，我在門口等你。”

沒過多久家鈞就出來了，“走吧，你要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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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麽要買的啊～”

“真的不用嗎？你眼睛一直在到處看……”

“哈哈哈哈，我有嗎？！”家鈞點點頭，“阿喲，女生嘛，看一下又不用錢～不過我暑假的時候買了好多，所以不用……”陳飄有點撒嬌的樣子。

“那……看電影嗎？最近剛好有一部評分不錯的～”

他們選了剛上映的一部劇情片，情節不算老套，但是兩人全程坐立不安，一直在“鬥智鬥勇”。家鈞想要借着電影院昏暗的氣氛牽手，但是試着伸手了幾次都被陳飄躲過了。陳飄則用餘光時刻注意着家鈞的小動作，還要分秒不差地躲過“襲擊”。直到結局前兩人才算安靜下來，好歹看到了電影結局。

陳飄走在前面，随着人群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其他觀衆都在讨論電影情節，陳飄和家鈞只記得主角的名字，裏面的細節完全沒有概念，如果問他們電影講了什麽，可能兩個人的記憶加起來都無法複述完整。

陳飄獨自走在前面，家鈞在後面生氣地叫住她，“陳飄！”她轉過身一臉無辜，家鈞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讓我牽一下會死啊！”陳飄猶豫了一下，“嗯，我會內疚死的……”

家鈞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往前走，不管陳飄怎麽在後面扭捏，他一點都沒有松開的意思。家鈞手心都出汗了，毫無目的地向前走，直到陳飄生氣又委屈地說“你抓疼我了！”他趕緊放手，“沒事吧？”關心又心疼，陳飄輕輕搖搖頭“沒事。你手上太多汗了，我要去洗手。”她調皮地笑了。

“幹嘛，你嫌棄我嗎？不準洗！”家鈞也跟她鬧騰起來，“上廁所啦！”他喜歡看她沒心沒肺的笑，陪她無憂無慮地鬧。

像所有暧昧中的男女一樣，他們吃飯逛街看電影，不能陪伴身邊的時候，每天聊微信，家鈞每天跟她彙報行程安排，偶爾“撩一下”，陳飄每天期待他的信息，也會因為他的暧昧而嘴角上揚。确實，這樣的暧昧讓陳飄忘卻了之前的傷痛，她甚至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歡上家鈞了。

大四的課程并不多，各種社團活動、組織事務也都有下一屆的學弟學妹接手，陳飄除了上課，每天就是窩在電腦前寫大作業和論文，不然就是看綜藝，或者看TVB學粵語。她還不太适應這樣的大學生活，一下子有太多空閑時間，但是又沒有多到可以出去實習，她不知道該幹嘛。

家鈞在鹿城辦公室每天把行程安排的滿滿的，還把自己的安排拍給陳飄看，總是想要尋求她的安慰和關心。他想要盡快完成當周的工作，這樣就能早點見到陳飄。

“鈞哥，晚上去不去網吧？”周志開門進來問家鈞。在職位上，周志是家鈞的下屬，但是家鈞也沒什麽領導架子，因為年紀相仿，兩人下班後也經常一起玩。

“不去了，我要把這個方案改好。”家鈞看着電腦屏幕猛敲鍵盤，連看都沒看周志一眼。

“哦……”周志怏怏地退出門去，就在門快關上的時候，家鈞叫住了他，“哎小志，鴻安項目複盤做完了嗎？”

“啊？！還沒有，明天可以做完。”

“你先給我吧，”家鈞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周志，“我今天晚上做。”

“鈞哥你要不要這麽拼？這個報告還早吧……”周志從沒見過家鈞這麽拼命工作。

“我明天下午去杭城，後天約了那邊的朱總開前期溝通會。”家鈞疲憊地向後靠在椅子上，忽然彈坐起來，“啊！我明天中午還要去拿醉蟹！”他想起答應給陳飄帶醉蟹，又拿起手機給她發了一個肚子餓的表情。

“我也加班吧，你吃什麽？我叫外賣上來。”

“不用，你回去吧……”家鈞看着手機傻笑。

“我回去也沒事，老板加班我怎麽能回去。”周志也申請留下來，“你看什麽這麽高興？”家鈞還在傻笑。

“啊？沒什麽。”周志湊過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跟小姑娘聊天啊？！鈞哥，什麽情況啊？”

“在拉薩認識的一個學妹，還沒怎麽樣。”家鈞提起陳飄一臉幸福的樣子。

“哈哈哈，還沒獻身啊……”

家鈞放下手機，“不是，我還沒追到她，你有什麽好招嗎？”他向前靠在桌上期待地看着周志，他鬼主意最多了。

“真的假的鈞哥？還要你親自出馬啊？以前都是女的追你，還要我去幫你拒絕的，現在還反過來了。”周志激動地湊到他身邊，手搭在家鈞肩膀上，“有沒有照片看一下？什麽學妹這麽有魅力？還能讓你主動追的。”

“先說你有沒有好招，”家鈞翻着手機相冊，“這個。”他把手機遞給周志。

“嗯～”周志感到意外，“還不錯，不過感覺不像你喜歡的類型。”家鈞又向後靠在椅子上等他進一步說明，“我不是說不好看，你看你之前的幾個都不是這種氣質類型的。”

“嗯，所以你的好招呢！”周志還在看照片，“別跟我說什麽吃飯看電影。”

“吃飯看電影是最基本的，錢總開上你的小牛再去兜一圈風，還有什麽搞不定的。”

“還真沒搞定，她不是那種只看錢的，吃飯還經常她買單。”周志一臉懷疑，“而且還是個學霸，什麽都懂，超叼的。”家鈞覺得如果陳飄做他女朋友會是一件很自豪的事，“算了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懂，叫外賣吧……”

家鈞按計劃提前在星期四上午完成了在鹿城的工作驅車前往杭城。陳飄坐在教室前排，裝作認真聽課的樣子，卻時刻關注着手機的動态，心中暗暗計算着家鈞路上的時間，想着：這個點差不多應該到了呀，怎麽還沒發消息給我？勉強跟着老師上課的節奏，實際上一個字都沒記住。“滋滋……”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欣喜地看了一眼屏幕，緊接而來的是失望，只不過是一條普通的公衆號推送。“不會出什麽事吧？要不要問一下到哪裏了？算了吧，還是別影響他開車了，應該是堵車了吧……”陳飄忐忑地上課，一節課的時間似乎有兩節課長，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鈴聲。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出教室，她跟海星準備回寝室。剛出教學樓就看到家鈞拎着袋子，穿着他經典的裝扮：白色T恤和黑色長褲，就像沒換過衣服一樣站在樓前。原本還在四處張望的家鈞看到學生陸續走出教學樓，他開始在下課的學生中搜尋陳飄的身影。家鈞遠遠地看到陳飄帶着黑框眼鏡無精打采地走出來，他小快步走向她們。

“诶！你到了啊？！”陳飄意外看到家鈞，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hello 雞哥！”海星開朗地跟家鈞打招呼。

“hello，你是海星？”家鈞根據陳飄之前的介紹和描述，回憶着陳飄室友的名字，“這個給你。”他把手裏的袋子拿給海星。

“給我？”海星和陳飄都感到疑惑，兩個人看看袋子裏東西，“哈哈哈，醉蟹啊！雞哥你要賄賂我嗎？”家鈞有點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用眼神向陳飄求救。海星故意說，“飄飄，你看雞哥多好！”

“你也太沒骨氣了吧，這點東西就被收買了？”

“晚上回來再給你們帶夜宵。”家鈞為了表達謝意，準備繼續用食物籠絡人心。

“你倒是積極嘛～”陳飄嘲諷他，她想叫上海星一起去垃圾街吃飯，“你不去吃飯嗎？那你吃什麽？”

“我有醉蟹啊～就不做電燈泡了，怕亮瞎你們。”海星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醉蟹可以回來再吃啊。”

“我等下還要去聽一個講座，時間有點趕，你們去吧～”

陳飄看海星堅持，撇了撇嘴，“好吧，那你給我留點醉蟹，上次就剩了一個，害得我都沒吃爽……”

陳飄跟家鈞穿過教學樓，路邊的長椅上坐着青澀的少年，社團的幹事正在張貼活動海報，不時有發傳單的同學将傳單遞到他們面前，家鈞禮貌地接到手中，他懷念這樣的大學生活，無憂無慮，還可以跟喜歡的人享受青春。

“我們等下吃完飯逛學校吧！”家鈞的語氣并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已經決定了。

“哈？！OK，老學長又要感慨時光飛逝了麽。”陳飄也沒讨價還價，她也想趁最後一年多看看這個地方。

“我們也沒有差很多吧，說不定還真的見過！”

“不可能，我跟你可不是一個年代的，你畢業那年我剛上大一，完美錯過了好嗎。”

“沒關系，只要現在不錯過就行了。”家鈞又開始調皮。

“你今天想吃什麽？我帶你去。”陳飄故意扯開話題。

“我又發現你一個優點，”陳飄疑惑地看着他，“你裝傻轉移話題的能力很強嘛～”

“哈哈哈哈，有嗎？！還好啦～不要太崇拜我～”她的把戲被看穿了。

他們在路邊攤的攤位上吃了簡單的晚餐，衛生和環境自然比不上正規餐館，但是味道卻是家鈞熟悉而懷念的，他跟陳飄一邊抱怨明天還要上班，一邊滿足的吃着油膩的食物，這是再貴的餐廳都無法代替的味道。

晚飯過後，太陽漸漸退到西頭，陽光慢慢變得溫柔，但是吹過來的風仍然帶着讓人流汗的溫度。家鈞和陳飄漫步在校園，這裏到處都散發着青春的氣息，操場、籃球場、圖書館，校園裏永遠有數不清的小徑供校園情侶選擇。他們走走停停，偶爾還有學校附近的居民來散步，累了就坐在路邊長椅上。家鈞興致勃勃，一直走了大半個小時，在球場邊陳飄實在走不動了，正對球場的椅子都被占了，他們在側邊的大樹下找了一條長椅，不遠處有一盞路燈，相比于球場上的燈光，這裏顯得格外昏暗，如果不是特別留意，根本不會發現這裏有人。

月亮已經爬山梢頭，陳飄坐在椅子上錘着雙腿，家鈞沒有坐下來，四周張望了一下，對陳飄說，“你等我一下。”他跑到球場另一邊，很快拿着兩瓶飲料氣喘籲籲地回來，“給你。”

“謝謝，”陳飄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是她喜歡的水蜜桃味，“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水蜜桃味？”她又喝了一大口。

“之前在拉薩看你買這個味道的。”

“嗯，你還挺細心的嘛～”陳飄喜歡觀察分析，“你什麽星座的啊？”

“好像是天平座吧，我也不太懂，你是什麽星座？”

“水瓶座……”陳飄欲言又止，“不過看不出來你是天平座啊。”

“天平座應該是什麽樣的？”家鈞拿出手機看了未讀信息。

“天平一般比較糾結，但是你好像不太會，不過也有符合的，比如說花心，不會拒絕人啊什麽的，哈哈哈”陳飄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有95%啊！”陳飄不明白家鈞說什麽，“水瓶座跟天平座速配指數有95%，哈哈哈哈……你看！”家鈞把手機塞給她，“天意啊，你看老天都要你跟我在一起。”他湊在陳飄頭邊，指給她看星座網站上的說明。

“什麽鬼，這裏還說水瓶跟雙子很配呢，我前男友就是雙子……嗯？！”陳飄感覺到臉上一陣溫熱，是靠在邊上的家鈞偷親了她。陳飄皺了一下眉頭像是受到了驚吓，往邊上一縮，家鈞并沒有就此放過她，嘴唇一直貼在陳飄臉上，跟着她的臉一起移動着，他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夏風吹起她的發絲，随意的飄散在空中，打在臉上，一切都很溫柔。

“嗯～”陳飄用撒嬌的聲音表示抗拒，“走開啦～”她推開家鈞，把頭撇向另一邊，尴尬地捋了一下被吹亂的頭發，昏黃的燈光打在臉上，不遠處球場上傳來進球的歡呼聲。

“幹嘛，你害羞啊？！”家鈞調侃她。

“走了，回去了。”陳飄站起來側着身子，又不好意思直視家鈞。家鈞坐在長椅上笑着看她不願意起來，又發現了她小女人的一面，他喜歡看她害羞不好意思的樣子。

“別嘛，再坐一下。”

“走了啦！”陳飄轉身用力地說。

“不要嘛，我回去很無聊的。”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走了啦～”她拖着家鈞的手臂，想要讓他的屁股離開長椅。

“除非……你陪我回去……”家鈞期待地看着她。

“算了，那你自己待着吧，我走了！”陳飄自顧自地往前走，等着家鈞跟上來。果然，沒走幾步，家鈞就小跑上來，“你走慢點，一個人會有危險的。”“有什麽危險呀，我經常一個人回寝室的……”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着，家鈞故意走得很慢，陳飄故意跟他保持着一定距離，生怕又被占了便宜。夜晚的大學校園并沒有比白日冷清許多，球場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路上有從自習室出來背着書包形單影只的學生，有勾肩搭背醉醺醺的好基友，也有卿卿我我的情侶。校園這個地方就是這麽神奇，這裏有夢想，有友情，也有愛情。

寝室樓下還有幾對戀人難舍難分，家鈞也不想離開。就在陳飄跟他說“拜拜”的時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沒有kiss goodbye嗎？”家鈞故意側着臉把頭探過去。“再見！”陳飄笑着用一只手把他的頭推的遠遠的，兩個人的笑聲甚至打擾到了在寝室門口纏綿的情侶。

家鈞想把握每一次來杭城的機會跟陳飄在一起，連常規的商業應酬也都推掉了。

“太好了錢總，你能提前過來了解情況，後面項目的事情就容易推動了……”杭城分公司的負責人朱總對家鈞向來都很殷勤，這次家鈞負責杭城項目正是他表現的大好時機，“晚上訂了香格裏拉吃飯……”

“朱總，晚上我約了人，你們去吃吧，今天讨論的事情我回去會找人跟進的，先走了，下個禮拜我再過來。”家鈞自顧自離開了，留下不明緣由的朱總在原地尴尬，還要笑着目送他離開。

杭城分公司雖然人不多，但是業績一直保持穩定增長，家鈞以前也經常會跟他爸一起來開季度會議，現在經常一個人過來的情況并不多見。但是家鈞已經不是大學那個常常翹課，低分飄過考試的男同學，他知道在職場要賣力工作，哪怕像陳飄說的一樣，他可以比其他人少奮鬥幾年，但是如果他不夠努力，也會被人無情地嘲笑，甚至再也買不起他喜歡的豪車。所以家鈞在人前人後都表現的很努力，盡管在外人看來他是開豪車的富家頑固子弟，但是跟他共事的同事都能看到他對待每個項目的細致和用心，他有父親身上創業者的激情，也有年輕人對待事物的創新看法。

星期六傍晚，家鈞和陳飄像往常一樣在垃圾街吃過晚飯，準備逛校園消食。

“我去車上拿個充電寶，手機快沒電了……”

“嗯，我去買奶茶。”陳飄走向常去的奶茶店，但是感覺好像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她猶豫了一下，但是另一家奶茶店又在另一條街，她還是打消了顧慮，朝奶茶店走去。門口已經擠滿了拿着小票等奶茶的顧客，陳飄穿過最外圍的人群試着到收銀臺點兩杯奶茶，但是她忽然停下了。在收銀臺前站着她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背影，甚至都能想象到轉過來的樣子和神情。只是在那個背影的邊上，緊緊的挨着一個女生，是她陌生的女生，一頭烏黑亮直的秀發在腦後散着，穿着普通的裙子，露出纖細的小腿，手挽着邊上男生的手臂，偶爾撒嬌的晃動着身子。

陳飄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身邊的人撞到她的肩膀，眼神卻一直未曾離開那個背影。她咬着嘴唇，眉頭緊鎖，心髒被吊了起來一樣，鼻子酸酸的。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叫她名字。

“诶，飄飄，你也來買奶茶啊。”

“啊？！嗯！hello 琦哥。”陳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琦哥是陳飄的同班同學，也是楊柯震的室友，他對于兩人之間的事情一清二楚，只是神經大條的琦哥并不太會察言觀色，一直是想什麽就說什麽，不會有任何避諱，“诶，柯震也在啊。”

在收銀臺前的楊柯震聽到陳飄和琦哥的聲音，也轉過身來，眼神正好跟陳飄撞上，他邊上的女生也随着他看向陳飄。柯震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陳飄，沒有說什麽，只是盯着她看，過了幾秒才嘴角微微上揚，算是用沉默的方式向陳飄問候。邊上的女生看到柯震的樣子，挽着的手更緊了。陳飄依然緊鎖眉頭，努力不讓別人看出內心的波瀾，但是她不知道這一刻該說什麽、做什麽才是最合适的。

拿着充電寶回來的家鈞看到陳飄像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裏，表情呆滞，又順着她眼神的方向，不用問也能猜到對面那個人就是陳飄口中的前男友。陳飄鼻子中的酸楚不斷促進淚腺分泌，身邊沒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她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幸好被溫暖的手臂緊緊摟住，是家鈞來救她了。

“我們走吧。”家鈞溫柔的看着她，一手摟着她的肩膀，一手牽着她的手，并不在乎對面的人怎麽想，他只想帶她快速逃離現場。

“但是……奶茶還沒買……”陳飄差點連語言系統都要失控了。

“不買了，我們回去吧。”家鈞小聲又溫暖地對她說，摟着她轉身離開了。就在轉身的瞬間，陳飄的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她低下頭刻意用頭發擋住半邊臉。家鈞牽着陳飄走到停在不遠處的車邊，偏偏在這個時候亮黃色的車邊有人在圍觀拍照，家鈞不管別人的相機，為陳飄打開車門。在路人的注目禮下，他發動車子，在轟鳴聲中揚長而去。

陳飄在車裏眼神呆滞，任由眼淚掉下來，但是并沒有哭出聲，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柯震邊上站着其他女生，也是第一次真實地意識到她的初戀結束了。她要跟這段青春說再見了，心痛的感覺再一次向她襲來，像潮水一樣快要将她淹滅。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前，沒有了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內安靜地能聽到眼淚掉下來的聲音。

“我現在肯定超醜的，你不要看我……”陳飄抽泣了一下，打開車門走進小公園。家鈞緊随其後，害怕她出什麽事。她站在一顆柳樹下，想要通過深呼吸平複心情，但是心痛的感覺壓的她喘不過氣來，急的她眼淚拼命地往下掉。家鈞從身後緊緊地抱住她，心跟着一起疼起來。陳飄因為家鈞的擁抱哭得更厲害了，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家鈞。像在西藏的時候一樣，家鈞什麽也沒說，抱着陳飄讓她宣洩，只是這次他心裏也像被紮了刺一樣痛。

這次陳飄沒哭多久，畢竟沒有喝醉，她哽咽又內疚地說，“對不起，我沒忍住……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等她把話說完，家鈞就低下頭捧着她的臉心疼地吻她，眼淚碰到他的臉頰，他吻的更暴力激烈了。陳飄開始沒有反抗，直到她覺得喘不過氣了，才試着把家鈞推開。

家鈞看着淚眼婆娑的陳飄，“以後不準去垃圾街。”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但是我還欠你好幾頓飯……”陳飄嘟着嘴巴。

“去其他地方吃。”家鈞又一把抱住她，像是害怕失去她。

“嗯～我要喘不過氣了……”陳飄在他懷裏掙紮。

公園裏人不多，偶爾路過幾個附近散步的老人，看到開放相擁的年輕人免不了多看幾眼。樹上的小鳥似乎在跟遠處的知了battle，讓人聽的心裏更加煩躁。

陳飄被按在家鈞懷裏，她平靜下來，能夠聽到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

“你心跳好快呀，咚咚咚……”

“你沒聽到心痛的聲音嗎？”

“對不起嘛，我也不想的，以後不會了，我保證！”陳飄掙脫他的懷抱，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立着保證。

“不準再去他可能出現的地方，你這樣我會很難受的。”家鈞既心疼陳飄，也心疼自己。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為了別的男人流淚，又一次将他打回原形，他被潑了一盆冷水，仿佛這段時間所有的暧昧都不複存在。

家鈞心裏特別失落，回到家後從冰箱拿了一瓶啤酒，打開電視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整個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麽時候了，甚至懷疑自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被陳飄牽制的死死的，她高興他就開心，她難過他也心疼。但是陳飄心裏對初戀的留戀又是他無法否認的事實，确實像陳飄所說，這樣的關系對家鈞來說是不公平的，現在他真切感受到了這種不公平的存在。

第二天下午家鈞早早的就回鹿城了，只是通過微信簡單的跟陳飄說了一下。陳飄也還在懷疑自己，明明跟家鈞在一起很開心，但是為什麽看到那一刻還是會難過，她覺得自己成了渣女，想要腳踏兩條船，可是她沒辦法心安理得地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