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直面沖突

直面沖突

大學的很多課不到考試那天，你可能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你一起修這門課，經常會有新的面孔出現在課堂上，但是下一次上課的時候又不見了。陳飄和海星跟往常一樣坐在第二排，雖然沒有固定座位，但是一學期下來基本都有明确的座位區域。門口陸續進來上課的同學，有幾個坐到了陳飄和海星邊上，很少有人會跟她們一樣選第二排，陳飄随意擡頭看了一眼後低下頭準備繼續玩手機，一秒後才反應過來坐在邊上的是柯震，她詫異地再次擡頭，“你來幹嘛？”

“上課啊。”柯震嬉皮笑臉地說。

“你修這門課嗎？”

“旁聽學習。”

“噗！”邊上的海星不屑地噴了一下，小聲的說，“先把要學的學學好吧，就不用麻煩別人補課了。”

“OK～”陳飄挑了一下眉毛，并不相信他的話，她收拾東西想要換個座位，跟海星說，“我們坐後面去吧。”海星也不想坐在這裏鬧心，但是這時老師開始上課，她們不好遠距離移動，只能勉強坐到旁邊。柯震倒沒有湊過去，歪着頭看向陳飄。此時原本在竊竊私語的一些同學也安靜下來，大家都在八卦兩個人的關系和進展。一整節課陳飄都覺得有人在看着她，害得她都不能專心上課。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時間，陳飄快速把書本塞進包裏準備走人，卻被柯震叫住了，“飄飄，你等一下，我想跟你聊聊。”周圍的同學都滿臉好奇，放慢腳步想看好戲。陳飄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他難堪，所以沒有立馬拒絕，她猶豫了一下，“你說吧。”

柯震看了一下海星，“我想單獨跟你聊。”

“有什麽好聊的。”海星語氣并不友善。

陳飄想想說清楚也好，就對海星說：“你先回去吧，幫我點份蓋澆飯。”

海星癟了一下嘴，“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陳飄點點頭。

很快，教室裏只剩下柯震和陳飄兩人，琦哥走出教室時還幫他們把門也關上了，陳飄皺了一下眉，覺得自己被套路了，她帶着情緒坐下，“說吧，聊什麽？”

柯震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低頭看着地面，又擡頭看看她，“如果沒什麽要說的我就回去了。”陳飄有點不耐煩地看着他。

柯震一臉委屈的樣子，“你幹嘛不回我微信？”他原本想質問陳飄，誰曾想話說出口時語氣竟成了可憐。陳飄見不得他這幅表情，本想怼回去又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想跟你在一起飄飄。”他期待地盯着陳飄。

對于這個話題，陳飄并沒感到十分意外，女生的直覺告訴她遲早會面對這個問題，她抿了一下嘴唇，“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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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可以分手啊，結婚了還能離婚呢！”

“哼，”陳飄冷笑一聲，“我交男朋友不像某些人交女朋友這麽随便。”

柯震被諷刺地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他停頓了一會兒，“我不信你不愛我了。”

“哼，”陳飄又從鼻子裏冷笑一聲，“這好像是之前我求你複合的時候說的話吧，而且你很清楚地跟我說你不愛我了，既然你都不愛我了幹嘛又要跟我在一起？”

“當時我只是覺得不能對不起悠陽，所以才這麽說的……”

“對啊，所以你當時選擇對不起我嘛。”想到這件事陳飄心裏還是很不爽，臉色也變難看了許多。

“但是我還愛你飄飄……”柯震拉起她的手，但很快被陳飄抽走了。

“但是我不愛你了。”陳飄的語氣很冷淡，冷到她都不忍看柯震。

“我不信！”他再一次說了曾經陳飄對他說的話，“你不要騙自己了，我不信你這麽快就放下了。”柯震抓着她的肩膀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你一個星期就能放下，我半年後放下怎麽就快了？！”陳飄也被激怒了，她的嗓門大了起來，對于這件事她還是耿耿于懷。

“我當時……只是想找個人讓自己不那麽難過……”

“哼，”陳飄冷笑着搖搖頭，“找的還真快呢！”

“飄飄，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再給我個機會，我還愛你。”柯震用力抱住她，陳飄在他懷裏掙紮，“你放開我！”

“不放！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柯震抱得更緊了，“看到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很難受的……”他的聲音有些委屈難過。

“放開我！”陳飄用力掙脫他的手臂，一臉嚴肅地看着他，“我們已經分手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飄飄～再給我一次機會，”柯震拉着她的手，“我不想失去你。”

“你已經失去我了。”

“不要嘛～我還不想分開，飄飄。”柯震有點哽咽。

“我已經不愛你了……就這樣吧……”陳飄起身想要離開教室，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柯震從身後抱住，這次她沒有掙紮，而是冰冷地說：“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已經這樣了。”她停頓了一下，“曾經我也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算了……”

“現在我們還可以在一起的，畢業就可以結婚！”柯震憧憬着美好未來，将她轉過身，期待地望着她。

“曾經我也以為還愛你，但是後來發現不是。我愛的只是這段回憶，舍不得的只是在這段感情裏付出的沉沒成本。”

“但是你愛的回憶裏有我，是我們一起經歷的。”

“是，我回憶裏有你，但不代表我還愛你，你明白嗎？”陳飄看着他的眼睛，很快又避開了，“我很謝謝你帶給我的美好記憶，也愛過你，但是都過去了，現在我想一起走下去的人不是你，是他……我愛他……”陳飄再次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這次她沒有閃躲。教室裏的空氣凝固了，原本沙沙作響的樹葉也配合地安靜下來。柯震像被當頭一棒，抓住陳飄的手漸漸滑落，失了魂一樣怔怔看着她。“如果有傷害到你，對不起……”陳飄轉身打開教室門，“補課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還是會幫你補的。”空曠的樓道中留下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柯震獨自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大腦一片空白，仿佛世界都靜止了。就在腳步聲消失的同時，他的眼淚不争氣地掉了下來，他下意識吸了一下鼻涕，緩過神來，面無表情地走出教學樓，連同學跟他打招呼也沒任何反應。深冬寒氣逼人，路上學生的腳步都更快了一些，唯獨柯震腳上像綁了鉛一樣沉重地行走在路上，還差點跟送外賣的電動車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