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外力因素的影響

外力因素的影響

在長三角地區，家族生意很容易得到發展，家庭與家庭之間的利益糾葛，也會随着企業逐步壯大，慢慢從起初的互利共贏演變為金錢至上。柯震家就扮演着潘記禮家族生意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我不要讀書了。”偌大的辦公室裏傳來柯震弱小又無助的聲音，他坐在媽媽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對面，一邊低頭玩着手機，一邊任性地說着。對面這位雷厲風行的母親聽到了，她并沒有當回事，只是繼續忙着她手上的工作，柯震停下手中的游戲，用方言說道：“我要跟你做生意。”他又低頭假裝玩手機，不敢直視媽媽的表情。媽媽這才微微擡了一下頭，眼睛從老花鏡後面擡起來看了一眼對面還沒長大的兒子，“生意不用你管，你現在能畢業就不錯了，我都不指望你考公務員了……”。

媽媽話還沒說完，柯震反感地轉了一下椅子接過話來：“我才不要考公務員，公務員工資太低了。”

“叫你工作又不是為了賺錢……”媽媽欲言又止，“你小孩子不懂，反正你先好好畢業再說，後面我來安排。”媽媽似乎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人生。

“工作不就是為了賺錢嘛，讀書也是為了賺錢，我跟你做生意不就好了，反正能不能畢業都一樣。”柯震輕描淡寫地說着，他已經不想讀書了。

媽媽瞪了他一眼，又嘆了口氣，“你以為做生意比讀書容易啊？”

“我沒說容易啊，但你可以教我，反正我要做生意。”柯震似乎吃了秤砣鐵了心。

“你讀書都讀不好，還做生意呢！”媽媽覺得他連讀書的苦都吃不了，做生意就更複雜了。

“我只是不喜歡讀書，又不是……”

“不用講了，你先畢業再講。”媽媽用方言結束了這次沒有商量餘地的對話，起身離開辦公室，留下柯震難受地轉椅子發洩情緒。媽媽向來都是家裏的決策人，原本柯震爸爸跟媽媽在一家公司，但兩人經常意見不合，為了避免吵架，柯震爸爸自己獨立出來，雖然生意還是在同一産業鏈，但顯然沒有媽媽精明。

柯震決定拉攏爸爸，就算投票表決也能有一定優勢。柯震爸爸在他成長過程中一直都不是嚴厲的那一個，更能夠理解他的想法，柯震也更願意跟爸爸聊天，爸爸甚至還主動幫柯震和陳飄買過演唱會的VIP門票，所以基于過去這麽多年的“革命友誼”，柯震相信這次爸爸也會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

“爸，我不想讀書了。”正在沙發上看手機的爸爸似乎沒有預料到他忽然的發言，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問了一句，“啊？你說什麽？”

“我說我不想讀書了。”

“哦，不讀書去幹嘛？”

“跟你們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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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考公務員了？”

“我本來就不想考公務員，公務員工資不高，又不自由，還不如做生意。”

“這倒是，不過畢業了再進公司也可以。”

“反正遲早要進公司，再多讀一年沒意義，你們又不看我學歷。”

“話是這麽說，但是……讀都讀了，也不差這一年了。”

“我有同學去年就不讀書回去跟他爸做生意了，現在也很好。”柯震說的同學是他足球隊的一個兄弟，家裏也是有家族企業，但是父親身體變差，自己也不想讀書，所以就辍學回家接管生意了。

“哦？！他幹嘛不讀書了？”爸爸好奇地問道。

“他爸去年身體查出來不太好，家裏忙不過來，所以他就回去了。”

“哦～那還是有客觀原因的嘛～”爸爸喝了口茶，“我跟你媽身體現在還不用你操心。”

“反正我不想讀書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要出國嗎？現在怎麽又不想讀書了？”

“之前……是陳飄要出國，我英語太差了……”

“你不是報了雅思班嗎？”爸爸還停留在柯震跟陳飄談戀愛的狀況中，“你們畢業了一起出國讀研，回來後你去考公務員，讓飄飄進公司，不是很好嘛～着什麽急。”

“對哦，我可以跟她一起出去讀研！”柯震豁然開朗的樣子，“我怎麽沒想到！這樣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那個傻逼又不能去！”

“嗯？哪個傻逼？”

“沒什麽，沒什麽，”柯震一時激動說漏了嘴。

“那你還要做生意嗎？”

“我本來也不是特別喜歡做生意，你知道的，主要是因為現在有個比我們大幾屆的男的纏着陳飄，他是做生意的，我不想被他比下去……”

“哦，飄飄這個女孩子不錯的，她以後能幫你的，進了公司讓你媽帶她。”爸爸雖然還在看手機，但似乎心裏早已有了打算。

柯震覺得自己找到了新的方法，激動地跑回房間打語音給陳飄，陳飄正跟海星站在熱氣騰騰的小攤前買夜宵，并不想接他電話，又不忍心把他拉黑，索性挂了電話。這并沒有影響柯震的好心情，他給陳飄發了信息：我跟你一起去香港讀書，又配上了[龇牙]的表情。陳飄看到信息後獨自“哈？！”了一聲，覺得莫名其妙，并沒有理會。

柯震爸媽對于兒子不想讀書要做生意這件事始終不太放心，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要找陳飄談一談，要是能拉攏陳飄統一戰線，那就再好不過了。媽媽讓柯震約陳飄周五的時候聊聊，柯震欣然接受了這個任務，他又發信息給陳飄：飄飄，禮拜五我去找你，我媽說請你吃飯。

陳飄看到這條信息更是一頭霧水，又“哈？！”了一下，比剛才還要大聲。正在等夜宵的海星看了她一眼，問道：“幹嘛？”陳飄把手機遞給海星看。

海星湊近瞄了一眼，“你不會要去吧？”

“我有病啊！”這次陳飄難得這麽清楚，她關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路邊攤的燈光被沖上來的熱氣裹得嚴嚴實實，老板麻利地打包好食物，伸手出來接食物的瞬間感受到一陣寒風，凍得陳飄趕緊又把手放回口袋，留下打包盒在口袋外晃悠。“你等下記得提醒我要回他信息。”她怕自己忘記，還囑咐海星提醒自己，畢竟忘記回信息這種事她經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