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許修言:「晚上去接你,我們接吻。」

初願:“……”

就很難評。

雖然說他被下藥了,但他之前好像就總是想着這些事,他是不是單身太多年,冷不丁開葷,就戒不掉了,成瘾了?

不然為什麽他明明不喜歡她,卻這麽熱衷和她做這些事?

對了,他說過那些刺激讓他身心愉悅,不愧是男人,沒感情也可以發生性。

初願面無表情地回:「不給親。」

「?」

「生氣了?」

初願胡扯:「嘴起潰瘍了。」

許修言發來了語音:「用藥了嗎?噴劑,含液,貼片,用了什麽?」

低低的語音,背景有音樂聲,是黃泊元車裏的音樂。

許修言低聲說話腔調正經,像在會議室裏,偏低沉,隐含關心。

初願憑良心講是喜歡和他那個的,今天他又情有可原,但她實在不喜歡他總跟她談葷的,這讓她覺得他若是和蔣宛兒開了葷,他也能如此纏着蔣宛兒。

初願越想越心煩,故意惡心他說:「含了蟑螂提取液,有點困,睡一會兒。」

許修言發來文字:「好,你睡,不打擾你。」

初願沒再回,放下手機練太極拳,屁股有些疼,但能緩解自己的焦躁。

**

初烈和孟阮過來陪她吃了午飯,之後初烈讓司機送孟阮回去睡下午覺,他留下陪初願。

傍晚時初願又做了一回檢查,結果仍是沒問題,沒有腦震蕩和顱內出血,初烈總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還有另一半不安,要過段時間再帶她來複查才能完全放心。

晚飯過後,初烈沒有要走的意思,初願頻頻看時間,打算讓母親找借口把初烈叫走,但她站了一整天,此時正趴在床上,手機在窗臺上放着,她又實在不想動,一動就扯到屁股疼。

她指使初烈:“哥,你把手機遞我一下,在窗臺上。”

初烈躺在沙發上看手機,二郎腿翹得老高:“多看電視,少看手機。”

初願大聲喊:“王姨你在外面嗎,麻煩幫我拿一下手機。”

初願喊完就低下了頭。

擡頭擡久了,後頸也酸。

房裏出現了腳步聲,移到窗臺,又移到床邊,手機遞到初願面前,初願接住手機擡頭笑:“謝……舟哥你怎麽來了?”

“本來上午就要來看你,但這會兒才挪出空。”

章方舟将帶來的果籃放椅子上,看她身上的被子,指她後背問:“摔的是哪?沒摔斷肋骨吧?”

因為摔屁股這話聽起來不文雅,初家對外說她是摔了背。

初願眯眼笑,笑得有點尴尬:“就是後背那一塊,沒什麽事,只是有一點疼。”

初烈在旁邊聽笑了,而後起身:“我出去用洗手間,方舟你幫我看着她點,她麻煩,總是要這要那的,身邊不能離開人。”

章方舟應着:“你去吧。”

初願感覺她哥是故意離開,忙叫住說:“哥你讓王姨進來幫我按按腿,我腿酸脹。”

初烈去外間看了一眼,回道:“王姨不在,估計是去跟家裏人通電話了,等會兒我看見她跟她說一聲。”

初願不便再說什麽,邊按手機,邊與章方舟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她知道許修言不喜歡她和章方舟獨處,因為他作為男人對女朋友的占有欲,但其實她又是喜歡與章方舟聊天的,能讓她放輕松。

章方舟說起他家的布偶貓和小時宜,初願聽笑了,笑得肩膀直顫,屁股都疼了:“小美寶和小時宜都不幹淨了哈哈哈,她們為什麽要搶馬桶水喝啊哈哈哈哈。”

章方舟笑着遞紙巾給她:“擦擦眼淚,不要太笑話我們家的兩個小可愛。”

初願邊笑邊直“哎喲”,章方舟彎腰看她,邊拿手機拍她,初願擦眼淚時瞧見他拍她,忙捂臉:“別拍,我兩天沒洗頭發了。”

咔嚓響了兩聲,章方舟拍了下來,初願急了:“删了,快快快删了。”

章方舟知道她不方便下床,退後坐到沙發上:“删不了,做個表情包。”

初願哭笑不得:“舟哥,你要是發給我哥,我可就要跟你結仇了。”

章方舟笑了笑,随意說着:“認識這麽多年,要是因為我拍張照片,你就跟我結仇,小丫頭,我這麽多年都白寵你了。”

**

一牆之隔的外間,許修言拎着給初願緩解嘴潰瘍和活血化瘀消腫的藥,靜靜聽着裏面傳出的笑談聲。

外間燈光明亮,窗外是漆黑的夜,許修言側眸望着窗外,饒是燈光照得他眼睛裏都是亮光,但雙眼深處卻是無盡的幽深黑暗,插兜的右手攥得死緊,仿佛快崩壞關節。

裏面的笑聲漸漸變小,不久,傳來兩人的閑談聲。

“你上次在我家說你快解決好你哥的煩心事了,怎麽解決的?”

“……大概就,犧牲自己解決的。”

“是指西海村排廢水的事,還是你哥和許修言撞的項目,或是你和許修言的關系?”

“都有吧。”

“初願,我知道你聰明,但不要做傻事。”

“我知道,我有分寸。”

“我認為許修言是在意你的。”

“……舟哥我們不提他行嗎?聊聊別的吧。”

許修言藍牙耳機裏響起鈴聲,輕點接通,魏哲說:“許總,初烈回去了。”

薄雲遮了月,裏面電視音量增大,也遮住了他們兩人的低語。

**

初願和章方舟說話的同時,給母親發完了信息。

過了約莫十分鐘,初烈回來,章方舟正在看電視,初願則是趴着用聽的,恰是環保主題,初願聽得認真。

初烈調小了電視音量,對初願說:“戲精。”

初願裝傻:“什麽?哪個細哪個晶?”

初烈說:“一對戲精。”

“……”

“舟哥走吧,”初烈拿起外套甩肩上,“我媽說她心裏堵得慌,不舒服,讓我回去陪她說說話。估計你再不走,一會兒你家老爺子也得說他心裏堵得慌,讓你回去陪着說說話。”

章方舟笑看初願:“我們走了。”

初願忍不住笑:“二位慢走。”

初烈甩着臉子跟章方舟走了。

這兩人剛走,初願就從床上挪下去往窗下看,尋着許修言的影子,等許修言來。

她猜許修言會安排人留在醫院盯她的情況或是盯初烈的行跡,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知道章方舟來過。

如果他為此不高興,會不會今晚就不來看她了?

而且她屁股疼着,她又說她嘴潰瘍,她什麽都不能和他做,他似乎也沒有來的必要,他大概多喝熱水或是自己解決了。

初願正想着,忽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女朋友。”

初願驚喜回頭,許修言穿着白襯衫倚在門口,手裏拿着個紙飛機,他領口解了兩粒扣子,挽着袖子,皎月高懸,他周圍似有月光浮動,清貴也潇灑,如花前月下的玉樹臨風模樣,自由随意,也風流不羁,他朝她擡了擡下巴,嗓音一貫的輕慢:“想我了嗎?”

他時常給她一種他談過很多次戀愛的老練,若不是她回來之前叫人打聽過他的情況,她真的會認為在他孤傲與冷淡的另一面是個情場浪蕩子。

話說回來,他似乎也是浪的,他的不正經都給了她,倒也讓她感到他對自己的兩分特別。

初願此時選擇做個小傻子,相信自己是特別的。

明明早上才見過,可能是她的這一天過得格外漫長,于是對許修言有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想念。

她點頭:“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許修言瞥了眼椅子上的果籃,對她挑眉:“過來證明給我看。”

“……”

初願一臉堅定地朝他走了過去。

但她才走到他面前,還沒向他證明什麽,就被他牽住了手,他問她:“除了手機,還有什麽是必需品?”

初願另只手裏正拿在手機,有一點茫然:“沒什麽了吧。”

“那走吧。”

“?”

“去哪啊?”

“帶你私奔。”

許修言牽着初願的手,将紙飛機飛到茶幾上,關上門帶她離開。

初願心跳怦怦怦地跳得很急,卻也一句話都沒問,安靜地随他進電梯出電梯,一邊心想一會兒坐車屁股疼就忍忍吧,畢竟私奔呢,這麽刺激,疼就忍忍。

許修言帶初願走到停車場,走到一輛房車前,初願的一顆心突然就變得好軟,他拉開車門扶她進去,邊說:“床鋪好了,過去趴着。”

“……”

話是好話,但聽着又好像有點詭異。

是改裝得很舒服的內飾,裏面有張雙人床,兩個小沙發的高度,初願脫鞋踩着沙發爬上去趴着,看到桌上有果籃,藥包,還有個紅包,她問:“都是給我的嗎?”

許修言走到床邊看她,忽道:“嘴張開。”

初願立即閉緊嘴巴,許修言似笑非笑地捏她下巴:“小騙子。”

“……”

許修言俯身吻了下來,仔細描摹她嘴唇裏的每一寸,游動着尋她說的潰瘍。

什麽都沒尋到,只尋到了她的柔軟。

雖是兩邊窗的窗簾都拉着,這裏畢竟是醫院的停車場,初願緊張不已,時而停住呼吸,時而呼吸緊促。

許修言确定了她嘴裏沒潰瘍,揉着她的耳朵逐漸深吻下去。

初願趴着身子側着頭,有些扭曲的姿勢,很快就嬌氣喘息起來,許修言知道她不舒服,沒再深吻,厮磨地額貼額,吻了吻她唇角,放開她。

“……你還疼嗎?”

“本來已經不疼,但見到你就疼。”

又是正經語氣與輕佻的話,初願悄悄瞪他。

許修言問:“小腿酸脹嗎?”

初願意外:“你怎麽知道?”

許修言将她病號服的寬松褲腳挽了上去,手裏倒了點精油,為她按摩着說:“對你上心,心裏眼裏都是你,便什麽都能想到。”

“……”

初願的一顆心再次軟得一塌糊塗,邊想,他是個好厲害的小偷,偷走的不止是她的一顆心,還有她的一雙明目。

夜晚大霧起,失明在今夜。

明日霧散,再做個清醒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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