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第24章 二十四

竹青一路狂奔至紀府,呼吸都還未平穩,心中憂心宿玉,來不及喘息,他便開始用力拍門。

嘭—嘭嘭——

他彎着腰劇烈喘息着,粗重的呼吸聲,讓他喉嚨一陣陣的難受,但現在他顧不上自己,他手握緊成拳,一下一下的用力捶打着朱紅色的大門,縱使手已發疼,他也不願意停,他用盡全力嘶吼着,“有人嗎,開門,快開門。”

“來了,來了,別拍了。”

大半夜被人吵醒,守門的人很是暴躁,聲音裏都是對門外之人的怨氣。

厚重的朱紅色木門打開一條縫,怨氣頗深的守門人探出腦袋,揉了揉眼睛,不悅的看着他,“你是誰,大半夜敲門,所為何事?”

竹青撲通一聲跪下,他仰着頭,眼中滿是哀求,“求大人行行好,奴要見小姐,勞煩你通報一聲。”

守門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瞬間清醒了,聽到他要求見小姐,問道,“可有信物?”

“沒有。”竹青快速搖搖頭,他出來的急,哪有機會去拿。

守門人為難,“你沒有信物,我如何放你進去?”

竹青一聽,心急如焚,擔憂宿玉安危,頓時眼眶一紅,快急哭了。

守門人是個心善的,見他臉上急色不似做假,且深夜而來,想來是有重要事情,頓時有些心軟。

可現在已時深夜,主子們早已入睡,這人既無拜帖又無信物,若是他貿然前去打擾,只怕是要挨罰。

守門人猶豫着,最後天平還是傾斜在了自己這邊,“你等天明再來吧。”說着腦袋就往後退回去,準備關門。

竹青急忙伸手擋在門縫裏,守門人怕夾到他,不得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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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見冬。”竹青哀求着道。

眼看着守門人不為所動,他又出來的急,身上并未帶錢財,竹青立即彎腰又給他磕了三個頭,哀求着,“求您行行好,奴有十分緊要的事,日後定會感念你的恩情的。”

守門人心又軟了幾分,竹青與他差不多年紀大,能做到如此,應該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他便去幫忙問一聲吧。

“等着。”守門人丢下一句話,便又把門關上

“有勞了。”這次,竹青沒再阻攔。

門一關上,竹青焦急不安的來回踱步,時不時擡頭,急切的看一眼厚重的木門。

守門人遲遲未回來,就在竹青思考着,要不要再次敲門時,那象征着尊貴的厚重的朱紅色府門緩緩打開。

竹青宛如溺水的人看到希望,異常的激動,不等府門打開,他便迫不及待的沖到門前,心急問道,“如何?”

那守門人看了他一眼,便退到一側,見冬的身影顯現出來。

見冬本是不想見他的,但又想到小姐對那宿玉的喜歡的緊,怕真出了什麽事,這才不情不願的出來看看。

她的目光落在竹青身上,道,“跟我來。”

竹青依言,跟在她身後入府。

府內道路回環曲折,兩側盡是奇花異草,竹青卻沒有心情去觀看,眼看着見冬走的不緊不慢,仿佛是在散步一般。

竹青心裏着急的厲害,顧不上禮儀,忍不住開口催促,“見冬姐姐,能否走快一些,公子的情況十分緊急。”

見冬聞言,扭頭看向他,只見他眼眶紅紅的,下一秒便要哭出來,看來事情的确很嚴重,見冬把對宿玉的埋怨放到一邊,立即加快步伐。

黑暗的夜裏,那一間還在亮着的屋子,格外的顯眼,紀衣容自回來後,就一直在喝酒,企圖灌醉自己。

她苦悶極了,都說酒可解千愁,為何她卻越喝越清醒,宿玉的音容笑貌,在她腦海中越來越清晰,她的心也疼的厲害,仿佛有一把鋒利的刀,在一下一下的紮她。

清醒的感受着自己的失去,卻又無能為力,還有什麽比這更難受的?

紀衣容剛打開一壇新酒,門被人叩響,她以為是見冬,便沒應聲。

她現在誰都不想理,只想一個人,守着與他的回憶,度過此夜。

但偏偏門外的人,格外的锲而不舍,敲門聲就沒停過,那不曾停歇的聲音,讓紀衣容感到了幾分煩躁,便暴躁的應了一聲,“進。”

竹青一得到準許,便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門一開,那撲鼻而來的刺鼻的酒味,讓他愣了一瞬。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不是糾結的時候,竹青幾步走到紀衣容面前,然後跪下,聲淚俱下,“小姐,宿公子出事了,求你救救他。”

紀衣容手中瓷白小巧的杯子,應聲而裂,她猛然起身,臉上表情駭人,“你說什麽?”

竹青将事情娓娓道來,不等他說完,紀衣容冷着臉快步離開,如冷冽的寒風,讓人望而生畏。

快走變成小跑,然後越來越快,紀衣容心慌的厲害,她怕自己去的晚了。

手克制不住的發抖,源于內心深處的恐懼。

她去馬廄牽來馬匹,快速往府外走,一出府,她利落的翻身上馬,身上酒味仍未散,她的頭腦卻格外的的清明。

駕~她雙腿用力的一夾馬肚,馬兒飛速奔跑起來,黑夜裏,馬兒奔跑的噠噠聲,清晰入耳。

這條道路,她曾走過無數次,在走這一條道路時,她有過歡喜,難過等千萬種心情,今晚只有一種,那便要害怕。

寒冬将至,夜風吹的她兩頰生疼,耳邊是嗚嗚的風聲,紀衣容冷着臉,抿直了唇,心裏不住的催促,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第一次覺得這道太長,馬兒跑的太慢,時間在她這裏仿佛變慢了。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自己能立即出現在他身邊。

駕~馬兒奔跑的更快了,在長夜裏發出嘶鳴——籲

終于,馬兒停了,熟悉的小庭院到了。

紀衣容翻身下馬,庭院門前,看守的兩人,變了臉色,口齒不清的叫道,“小,小姐。”

紀衣容心中發寒,這兩人她曾見過,在父親身邊,她眼裏有痛苦浮現,那裏面的人會是父親嗎?

父親,為什麽要這麽做?

紀衣容快步朝屋裏跑去,屋裏的一幕卻讓她目眦欲裂。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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