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久別重逢
第39章 久別重逢
自那日以後, 紀衣容跟變了個人似的,好好喝藥,對于父兄的話也言聽計從。
身體一好, 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讀書當中,在書房裏一待就是一整天,月上中天,她房中的燭光也還在亮着,挑燈夜讀, 其刻苦程度讓人嘆為觀止。
紀父和紀如塵都以為她是相通了, 不過是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外室罷了, 時間久了便也忘了。
紀如塵則大大的松了口氣,在妹妹病重之際,他曾考慮過, 要不要派人将那外室找回來,但一想到那外室一旦回來, 妹妹必然會與他離了心, 這才遲遲未做下決定。
如今看來, 他不去将那外室找回來的決定是對的,現在妹妹好好的, 且也不再提那外室。
他們都不知,紀衣容不是想通了, 而是有了更絕密的想法。
宿玉會走, 無法是因為她現在受制于人, 庇護不了他,倘若她有了能力呢?
只要她強大到一定的地步, 那麽就無人再敢去動宿玉,也無人再敢欺他。
因着這個目标, 紀衣容日夜苦讀,只為能在來年的秋闱上有一席之地。
——
轉眼間,秋闱已至,一年的苦讀,面對試題,紀衣容格外的平靜,她提筆蘸墨而落,落筆從容。
試畢,紀衣容淡然走出,與周邊或焦慮,或凝重的考生截然不同,如此輕松的姿态,引來一片片目光。
見她出來了,紀父與紀如塵連忙迎了上來,“怎麽樣,考得如何?可有信心。”
“若考不上,也沒事,三年後再考便是。”
一年的日夜苦讀,讓紀衣容身上的書卷氣息越發濃重,襯得她如蒙塵的美玉,她淡然勾唇一笑,眼中透着自信,“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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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父與紀如塵猶如吃了定心丸,心瞬間安定下來。
“父親,先回府,有什麽事回府再說。”紀如塵提議道。
紀父慰笑着,“還是塵兒想的周到,看我一緊張,都忘記你妹妹應該也累了。”
一行人打道回府。
剛進府,紀衣容便道,“父親,哥哥,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紀父與紀如塵哪會不從。
“去吧,好好休息。”
一回院,紀衣容便迫不及待的躺到床上,她從懷中拿出宿玉留下的雙魚佩,慢慢摩挲着,眼中的思念不再壓抑,如奔流湍急的潮水,傾洩而出。
沒有他的每一個日夜,都格外的難捱,而她則是靠着這枚雙魚佩,靠着對宿玉的想念度過的。
一分分思念,随着時間的流逝,并非減少,反而越演越盛,如燎原之火,一點就燃。
她将雙魚佩放在心口處,仿佛宿玉就依偎在她胸膛,“阿玉,等我,我一定很快就來找你。”
——
放榜這日,不出意料的,紀衣容是榜首。
一時間,紀府上下歡聲笑語一片,媒婆更是一個接一個的,踏破了門檻。
當初她養外室的事,本就被紀父壓着,沒外傳,知道的原本就不多,如今更是沒人記得。
她本可以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子成婚,從此青雲直上,但她還是決然的拒絕了。
一時間,憂愁的人成了紀父。
又用了兩年的時間,紀衣容官至正三品,如今已是大理寺少卿,幾次為女皇排憂解難,是女皇面前的紅人。
如今,紀家已不能再對她如何。
曾經的雛鷹飛向了天空,她實現了三年前的心願。
三年的時光,洗去了她的一身青澀,如今的她沉穩而內斂。
書房裏,她揉了揉眉心,面帶疲倦,眼底深處藏着一絲期盼,“可有找到人了?”
下一刻,陰影處走出一個人,三年的時間,她已有了自己的勢力,再不會被人牽制。
紀一跪下,“回主子,廣陵傳來消息,已找到人。”
紀衣容閉着的眸子,瞬間睜開,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波瀾不驚,可心中早已翻起驚濤駭浪。
她的心不住的顫抖,三年了,她終于找到阿玉了。
自從知道阿玉沒死後,她便派人在暗中尋找他,可天地如此大,于茫茫人海中尋一人,何其困難。
還是竹青告訴了她,阿玉可能去了江南一帶,縱然範圍縮小,可找其人來還是十分困難。
幸而,皇天不負苦心人,她還是找到他了。
她多想立即飛奔到他身邊,告訴他,往後一切有她,他不必再懼怕。
可現在她還不能,若是她貿然離開,引來女皇的責罰不說,還可能會把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毀于一旦。
紀衣容緩和着心中的激動,她安慰自己,反正人已經找到了,不過是再等上幾日。
——
這日,紀衣容終于等來了機會。
廣陵旁邊的岳州出了一起貪污案,她立即上奏折自請去岳州,處理此次案件。
女皇準奏。
——
出發這日,紀衣容心中懷揣着百種心情,直至馬車出發,她從有了真實感。
終于要見到阿玉了。
幾千個日夜,無一不是對他的思念,夢中也總是他的身影。
三年時間,宿玉從未在她腦海中褪色,随着夜裏的一遍遍思念,他的身影越發清晰。
想到這,紀衣容的眼眶有些濕潤。
以後,她會讓他一生無憂。
廣陵與皇城隔的不算遠,正常趕路,七日便能到,但紀衣容已無法忍受內心蓬勃的思念。
她讓馬夫日夜兼程的趕路,硬生生将七日的路程縮短到三日。
日夜兼程,不住馬兒幸苦,馬車裏的紀衣容也被颠的難受,但她仍咬牙忍着,一聲不發。
見冬見了,忍不住勸慰,“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宿公子又不會跑。”
三年時間,見冬也成長了不少,歷經三年,她對宿玉早已沒了當初的芥蒂。
小姐喜歡誰,她便跟着喜歡誰。
紀衣容搖搖頭,臉色被颠的難受,卻還是滿足笑道,“見冬,你不明白。”
見冬無奈,她是不明白,可看着小姐被折騰的如此難受,她暗下決心,她才不要喜歡上任何男子。
第三日傍晚,馬車成功抵達廣陵,時值春季,廣陵的氣候卻剛剛好,不冷也不熱,讓人一入其中就喜歡上。
街頭人頭攢動,想到宿玉也會在其中,紀衣容一連躁動了多日的心,安定下來。
紀衣容很想即刻出現在他面前,然後再将他用力的擁入懷中,但趕路趕了三日,身上一身灰塵。
見他,不妥。
她找了客棧住下,打算梳洗過後,明日在去見他。
——
紀衣容一夜未眠,拿着宿玉留下的雙魚佩看了又看,想着阿玉見到她是會是什麽表情,驚喜還是驚訝?
三年未見的時間裏,他可想她?
天光一亮,紀衣容便迫不及待起身,縱使一夜未睡,她卻看起來容光煥發。
又在客棧裏等了一會兒,覺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才起身朝着按照暗衛給的地址走去。
穿過喧嚣的城中心,她來到了城邊,這裏十分安靜,一條彎彎的小河流淌而過,河上有幾只船,青瓦白牆,到處透露着閑适的氣息。
讓人的心情格外的平靜安寧。
終于,紀衣容來到了一個地方。
這裏家家戶戶緊挨着,炊煙袅袅,風起葉飄,美如畫卷。
紀衣容向某一處走近,突然,她停下了腳步,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只見一青衣男子正與一白衣女子說話。
那青衣男子,她很是熟悉,午夜夢回,他曾在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她怎麽會認不出她的阿玉呢?
三年時間,紀衣容早已學會了情不外洩,可看着他笑着與人說話,她眼中還是浮現出了一股暴戾。
幾千個日夜,她一直在想着他,念着他,而她呢?三年不見,剛見面就給了他一份“大禮”。
紀衣容從未設想過,倘若宿玉已經嫁人了呢?但現在她有答案了,嫁人又如何,搶過來便是。
三年前,他屬于她,那麽,他便只能一直屬于她。
大約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與人說話的宿玉發覺了,他擡頭看來。
紀衣容回以視線。
宿玉瞳孔一宿,驚慌的後退了一步,顯然一副被吓到了的樣子。
紀衣容冷笑一聲,她的阿玉見到她,不覺得驚喜呢。
宿玉面前的白衣女子,見他如此表情,立即關切問道,“宿公子,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宿玉無法再說出一個字,因為紀衣容走過來了。
他一轉身就想跑。
三年前,他假死騙了她,指不定她還記恨着他呢,現在說不定就是來尋仇的,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紀衣容幾個快步,手臂一伸,抓住了他。
錯失良機,宿玉此時慌極了,怎麽辦?怎麽辦?他緊張的吞咽着口水,她應該不會打他吧?
紀衣容上前一步,将他緊緊的攬進懷裏,任憑他掙紮,也不能撼動分毫,熟悉的松木香入鼻,缺失的心口被填補好。
紀衣容抱着他,惡趣味的挑了挑眉,下一刻,她抱着他強硬的轉過身,面對着對面神情陰郁的女子。
“你是誰?快放開宿公子。”說着還擔憂的看向宿玉。
紀衣容微微低頭,将下巴抵在宿玉肩上,對着他白皙的脖頸,輕輕吐氣,“阿玉,你說我是誰?”
“不過多日未見,你就忘記為妻了嗎?”
紅暈自宿玉頸間蔓延開,他心如擂鼓,眼神閃躲着,不知該怎麽回答紀衣容的話,幹跪抿緊了唇。
而他的沉默,在對面的白衣女子看來,便是默認,白衣女子神色一震,繼而頹喪下來,“原來宿公子已經成婚了。”
“告辭。”
說完落寞離開。
見他目光仍直勾勾的看着那人離去的身影,紀衣容心中酸澀,“怎麽,舍不得你的小情人?”
宿玉仰頭看着她,目光中有幾分不贊同,“什麽小情人,林小姐不是那樣的人,你別胡說。”
而他的解釋,在紀衣容看來就是維護,她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
她逼近宿玉,将宿玉抵到牆上,“那我呢?我算什麽?”
宿玉低下頭,不吭聲了。
紀衣容也沒逼問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轉而問道,“為何要假死離開?”
她将人拉進懷裏,頓了片刻,“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措不及防的,宿玉的心跳漏了一旁,他被禁锢在她懷裏,耳邊是她有力的心跳,慢慢的,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與她同拍。
其實,他也想她的。
憶起往事,有甜蜜有痛苦,仿佛一切就在昨日,可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宿玉沒在掙紮靜靜的依靠在她懷裏,雖沒得到回答,但紀衣容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抱着宿玉的手越發用力,想将這三年缺失的擁抱都補回來。
兩人靜靜相擁,享受着久別重逢的安寧。
過了好久,就在宿玉腿有些酸了,想要退出她懷抱時,卻聽見她道,“阿玉,你可有成婚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聽得出來,她問這個問題時,很不情願。
“倘若我成婚了呢?”
紀衣容手上用力,不讓他退開,“成婚了還有和離呢。”
宿玉動不了半分,只能被迫靠着她,“你剛才不是說,是我妻主嗎,那和離自然也是該和你和離。”
知道他未成親,紀衣容滿意,複又道,“與我自然是不必和離。”
想起剛才那女子,她又問,“你與剛才那人什麽關系?”
“幾面之緣。”
“僅此?”
“僅此。”
紀衣容是不相信的,若只是如此,那人在聽到他成婚時,怎會一臉失落。
她現在來了,自不會給任何人有機可乘。
——
“你當初為何要離開?”想了想,紀衣容還是不死心問道。
當時這個問題,讓她一心求死,也讓她重獲新生,所以,她很想從他這裏得到更準确的答案。
宿玉卷翹的眼睫顫了顫,為什麽離開?
那原因可有太多了。
宿玉一秒冷臉,“若是紀小姐是找我敘舊的,舊也敘的差不多了,紀小姐請回吧。”
紀衣容被他如此冷漠的話語氣的心頭一梗,身為大理寺少卿的她,情緒自若,從不會被人挑亂情緒,而在他面前的自己,僅因他一句話,情緒就亂了方寸。
此生是敗給他了。
“莫說這話了,我不問你了就是。”紀衣容只能無奈妥協。
宿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既無事,紀小姐請回吧。”
說着他就往回走。
本就是為他而來,紀衣容怎會離開,她可憐道,“我剛來廣陵,沒有住處,我看阿玉這裏剛剛好。”
也不等宿玉回答,紀衣容動作迅速的徑直越過門,往裏走去。
等宿玉回過神來,早已看不見她身影。
宿玉站在門口,臉上神色變幻莫測,他也知道,讓她住進來了,再讓她出去,只會更難。
他忍不住氣惱自己,怎麽不關上院門。
紀衣容已經站在院中,自顧自的打量起這個院落來。
院落青瓦白牆,與剛才見到的并無差別,院落很小,一房一廚,一人住剛剛好,院中有着一顆槐樹,正發着新芽。
紀衣容又走進屋中看了看,确認只有宿玉一個人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從走進來的那刻,她就沒想過再出去,現在已經住進來了,那下一步,自然是把人拐帶回郾城了。
——
入夜時分,看着只有一屋的院落,宿玉犯了難,他的屋子被她占了,他睡哪兒?
此時的他,萬分悔恨,早上出門時,怎麽就忘了關門呢!
屋中,燭影搖曳,宿玉還在糾結要不要進去。
似是知道他的困繞,下一刻,門從裏面打開,紀衣容從屋裏走進來,一把抱起他。
宿玉自是不從,用力掙紮着。
紀衣容抱着他的手,不輕不重的在他臀部上拍了一下,“想在外面看一晚上月亮?”
宿玉不敢動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耳朵紅的滴血,她怎麽能打他哪裏。
進屋,紀衣容将他放到床上,自己則是走向角落。
宿玉疑惑她怎麽沒躺下來,然後睜眼去看她,原來她在角落裏簡易鋪了個地鋪。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宿玉只覺得心裏怪怪的。
紀衣容突然轉身,抓住了他的目光,她挑眉,“怎麽?想和我一起睡?”
她本就長的好看,三年時間的洗禮,讓她身上多了幾分以前沒有的氣質,昏黃燭光下,讓她周身的氣質越發卓絕。
“阿玉,我好看嗎?”
失神的宿玉只知道憑本能點頭。
直至耳邊傳來她清脆的輕笑,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看着她出神了,還被當事人抓到了。
宿玉臉上倏爾一紅,想拉起被子蓋住丢臉的自己,卻被她制止住。
“阿玉真乖,我該獎勵阿玉才是。”
下一秒,吻輕輕的落在他眉心,一如從前那般。
宿玉忍不住恍神。
紀衣容滿意的勾起唇角,三年不見,阿玉對她生疏了些,但她會讓他記起從前的。
睡地鋪,也是她有意為之,她要讓阿玉心疼她,要他把所有目光都放在她身上,要他眼中只有她一人。
她會讓阿玉邀請她一起睡的。
一回過神,宿玉立即拉過被子,将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
被子下,他臉紅的如盛開的桃花。
不過是三年未見,自己怎反倒變得這般純情了,因她一個吻而面紅耳赤,他依稀記得,當初面紅耳赤的人是她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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