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婆,園裏的花要枯死了
外婆,園裏的花要枯死了
夜幕裏,夏夜蟬鳴,總是不厭其煩一遍遍的叫。
靠窗的單人床上,一個小小的身影翻來翻去,沒多久,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從床上爬了下來。
從前都是外婆陪着她,哄着她睡,只是外婆生病之後,再沒有人像外婆一樣哄着她睡了。
女孩穿上小拖鞋,踏出房門,穿過院子走進房門大開着的正廳。
外婆安詳的躺着,從外地趕回來的父親跪坐在蒲團上燒着什麽東西。
女孩不懂父親在幹什麽,她走到躺着的外婆面前坐下來,輕輕推了推她。
“外婆,你好久沒有給小暖唱歌哄小暖睡覺了,小暖想聽你唱蟲兒飛。”
身後的成年男子見此上前将女孩拉開,“小暖乖,去找隔壁王嬸。”
說着就要拉着女孩走開。
女孩看了外婆一眼,掙脫開男人拉着她的手又走了回去。
“外婆,你不給小暖唱,那小暖給你唱。”說着,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在黑夜裏緩緩響起。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女孩擡起手抹了下眼睛,接着用變得有些沙啞得嗓音接着唱:“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女孩哽咽着開口,說:“外婆,園裏的花要枯死了……外婆……你不要去找媽媽。”
今天白天的時候王嬸家九歲的兒子告訴她,她的外婆去世了,就是睡着了再也不會醒過來的那種。他說外婆會被埋進土裏,就像她的媽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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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你不要睡着,不要被埋進土裏。小暖沒有媽媽了,不能沒有外婆。”
她一遍遍喊,試圖叫醒安詳躺着的人。只是外婆始終沒有醒過來,最後,在女孩的哭聲中下葬。
外婆下葬後,父親帶着她離開,走之前,她給外婆園裏的花都澆了水,然後她就和她的父親一起離開了小鎮。
夏暖是自己莫名其妙就醒過來的。從窗外可以看到天邊泛藍,預示着即将到來的天明。
她借着窗外些微的明亮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現在才淩晨五點十幾分。她茫然的躺在床上睜眼看着窗外,細細想着夢裏的場景。
時間過的太久了,她都快不記得外婆的模樣了。
她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外婆給她唱的兒歌,這麽多年都沒有忘記。
夏暖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臺燈,看起了英文單詞。
等她洗漱好出去時,素姨已經做好飯了。
“起來了,快過來吃飯吧,吃完趕緊去學校。”素姨笑着開口,把熬好的米粥放到餐桌上。
“謝謝素姨。”夏暖對着她笑了笑,坐到餐桌旁。
“你吃好了直接去學校,我去喊你爸和小天。”
夏暖點點頭,素姨轉身進去房間。
夏暖幾口吃完米粥,背着書包走出了家門。
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只有零星幾個人。夏暖到學校的時間一向比較早。
夏暖走到書桌前放下書包,看到黑板旁邊挂着的小黑板上寫着的“高考倒計時98天”,“98”兩個數字被放大描紅,好似生怕別人注意不到。
夏暖從書包裏拿出化學書開始記方程式。
高三的生活枯燥且無聊,可是我們都無能為力,我們都只能不停歇的往前跑,一直跑,才不會被時光落下,不會被別人遺忘,才能夠成為一個符合這世界大衆趨勢的平凡人。
是的,夏暖堅持着,只想成為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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