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玩雪

玩雪

顧九仔的眼睛旁落着一顆晶瑩透亮的淚珠。

顧時有些驚訝，望着顧九仔濕漉漉的眼神，他心中一片柔軟，“不嚴重的，過兩天就自己痊愈了。”

顧九仔抹了把眼淚，趴在他的胸口前，小熊瞬間不開朗了，并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感受到九仔不安的情緒，顧時撫着它的後背，繼續耐心引導道，“你不要用什麽心理負擔，你也沒有做錯什麽，別擔心我，好嗎？”

“……嗯。”顧九仔用鼻尖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指，悶聲回了一句。

[它哭了……]

[九仔看上去好難過]

[一定很自責吧]

[主播可以給它剪一剪指甲]

[熊的指甲很硬，主播一定要時刻注意啊]

[會不會傷害到別人或者別的精神體啊好擔心]

顧時看着彈幕，逐一回道，“九仔是個很感性的小熊，不過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它哭呢。”

“這次只是個小意外，不剪指甲了，剪了它就不方便抓竹子了，握東西也會很不适應。”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會注意的，九仔是個很乖的小熊，不會和別人有沖突的。”

“咬耳朵那次麽？”顧時頓了頓，“是它倆鬧着玩開玩笑，一不小心咬住了，事後九仔也和小六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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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仔現在是個遵紀守法的小熊呢，大家可不要對九仔有刻板印象，它才不是專門咬耳朵的小熊哦。”

顧九仔聽着他繼續和大家說笑，心情也算是好了一些，但還是不放心的一直抓着顧時的手不放，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一點心靈的慰藉。

顧時一邊聊天一邊玩着它的耳朵，很小的兩只，像果凍一樣很Q彈，和撸薩摩耶的時候一樣的手感。

[好羨慕啊]

[我也好想摸九仔的耳朵]

[還好我家有薩摩耶，這就把它喊出來摸一把]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主播的生活我的夢嗚嗚嗚]

顧時輕笑，随手又拿了把梳子給它梳毛，“九仔有些炸毛，也不知道長大後會不會好一些。”

[炸毛顯胖哈哈哈]

[九仔會不會是空心的]

[不，我覺得一定是實心的，它看起來很能吃]

顧時認真給它理毛，一寸都不放過，“九仔現在是六十多斤，不過它每天都在漲，我估計再過兩三個月我就抱不動它了。”

“能吃是福嘛，九仔就是一只幸運又有福氣的熊貓。”

顧時想要替它梳一梳腳底的毛，結果剛一碰到，顧九仔立刻就收回了腳，仿佛受到了什麽極大的驚吓。

“你怕癢啊？”顧時突然來了惡趣味，非要去逗它另外一只腳。

顧九仔驚恐極了，趕緊抱着兩只腳不敢松手，兩只小熊掌互相搓來搓去，洪亮地回應了一聲，“嗯！”

[主播好壞啊，明知道九仔怕癢還去逗它]

[九仔媽粉要替寶寶讨公道]

[逗小乖熊太有意思了]

[九仔：等我長大了一定讓你體驗一遍！]

顧時不鬧它了，“對了，我最近想給九仔做一個玩具，它平時一只熊也挺無聊的，大家有沒有什麽推薦？”

[滑滑梯！]

[一定是粉色的跑車，猛男必須用粉色]

[秋千，讓九仔坐上去，主播你來推]

[主播可以試一試做一輛能跑的小火車，九仔會很開心吧]

顧時刷着彈幕，面露難色，“大家說的這些有些難度诶，而且這些還挺費事的，有沒有簡單一些的，一兩天就能做好的？”

[木馬，搖搖椅]

[做個小衣服怎麽樣，讓九仔穿小裙子哈哈哈]

[做把竹子寶劍，教九仔耍劍]

[九仔看上去很粘人，不如做個抱枕吧，每天都能抱着]

[或者小玩偶也可以]

[抱着玩偶睡覺，好溫馨啊]

顧時挑眉，“小裙子的那位，你晚上睡覺可要小心一點哦，我擔心九仔會鑽進你家裏報複。”

“寶劍啊？我怕它直接把竹子給吃肚裏了，別說寶劍了，或許連竹渣都不剩呢。”

“玩偶或者抱枕還挺容易些，基地應該有些針線，我覺得這個不錯。”

想着顧九仔每次都粘着他睡一起，有時候半夜顧時直接從夢裏驚醒，發現顧九仔把自己整只熊都趴在他胸口上。

不做噩夢才難怪呢。

顧九仔對着鏡頭不停打量着，時不時還哼哼唧唧幾句，像極了在和彈幕的網友對話。

[好萌啊，姨姨的心都化了]

[怎麽做才能和主播一樣擁有一只熊貓呢]

[九仔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我這就把它打包扛走]

[樓上的，主播向你發出一則警告，勸你不要癡心妄想]

[我也要加入……算了，我怕偷走被九仔咬耳朵]

[哈哈哈九仔：這件事還沒過去嗎！]

[九仔：信不信我現在就爬進屏幕咬你朵朵]

顧時将顧九仔撈回懷裏，問它道，“你喜歡抱枕還是玩偶呢？如果是抱枕，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只新的，你可以每天抱着玩。”

“但要是玩偶呢，我這只有猞猁、薩摩耶、哈士奇的玩偶，有點少，不過我可以給你重新做一個專屬你的玩偶。”

“你選哪個呢？”他舉着顧九仔的兩只手，“抱枕你就舉左手，玩偶你就舉右手，好不好？”

随着顧時倒計時的三聲，顧九仔緩緩舉起了右手。

顧時：……

“你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顧時嘆氣，“好吧，我給你做一個新的好不好，不過你喜歡哪種類型？人形？”

顧九仔不吱聲。

“那動物形？”

“嗯！”

“什麽動物？小狗？小貓？烏鴉？烏龜？小魚？水母？”顧時連說了好幾個，顧九仔都予以否認。

[烏鴉可還行]

[哈哈哈怎麽還有烏龜]

[主播你要真做烏龜玩偶，我就真敢買]

[水母哈哈哈，主播你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顧時又說了一個，“老虎？獅子？馬？山羊？綿羊？”

他話音剛落，顧九仔立刻“嗯”了一聲。

“綿羊？”顧時重複道，“你想要綿羊的玩具？”

“嗯！”

顧時有些犯難，“這個……是不是也有些難度呢？”

顧九仔巴望着他搖搖頭，似乎在說“我就是想要這個，你給我做”，一陣撒嬌的既視感。

“……好吧好吧。”顧時只好答應，“那你可不許嫌我做的醜哦。”

“嗯！”

确定好了玩偶，顧時又随便和網友們聊了聊，順便問了怎麽挖洞更高效，還問了會做飯的網友怎麽做輔食……都收獲滿滿。

顧時拿着筆一一記下，“以九仔的飯量，我估計它每天能吃下兩三斤，還不額外算上竹子。”

顧九仔津津有味吃着胡蘿蔔，不管這些事兒。

[吃得多長得高，九仔以後一定是個高個子大帥熊]

[那還吃得多拉的也多呢哈哈哈]

[啊我正在吃飯呢，別說這個話題]

[看來主播是真的想養了，又是玩具又是窩頭，九仔真的好幸福啊]

顧時輕笑，“應該是我有了它才幸福。”

顧時蹭着它毛茸茸的臉頰，“你在屋裏待了好久了，我帶你去外面雪地玩一會兒好嗎？”

不等顧九仔回應，直播間先刷起了一波“好！”

“嗯！”

……

昨晚又下了一整夜的雪，那整片血腥的味道全都被厚雪掩埋，氣溫又下降了好幾度，寒風刺骨，一旁那棵大松樹被狂風吹的搖搖欲墜，積雪散落下來，零零星星落在了車頂上。

顧九仔在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便撒丫子往雪裏鑽，留下了一排排小腳印。

“慢點！”顧時在後面喊着，撐起手機支架對準雪地，方便直播間觀看。

顧九仔開心地連着翻了好幾個滾，棕色的毛被白雪沾染，要是不認真看，倒真和純白大熊貓沒什麽兩樣。

顧時抓了兩把雪，趁顧九仔不注意直接丢它身上。

顧九仔從雪地裏緩緩擡起頭，歪着腦袋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似乎在說“我做錯什麽了，為什麽打我嘛。”

顧時輕笑，又丢給它幾只雪球。

顧九仔終于明白了顧時是想要和自己玩，于是它也迅速團了一個超級大的雪球，在假裝“偶遇”顧時時趁機丢了出去。

“你還挺會團雪球的嘛。”顧時又扔給它幾個，但都被顧九仔擋了回來。

下一秒，顧九仔突然把他撲到在地，扭着肥嘟嘟又敦實的身子爬到顧時身上。

顧時感覺自己的脖子進了不少雪，冰冰涼涼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哄它道，“九仔，我給你道歉好不好？我不該先丢你雪球，咱別鬧了，真的很涼。”

顧九仔熊來瘋，越是聽到顧時求饒越是繼續扒拉着雪，還在顧時身上兩條腿不停撲騰。

“啊你好重的，別亂動，我要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

顧九仔很熱情，還舔了幾下他的臉。

“聽話，起來了哦，不然我就把你關小黑屋了。”顧時抓着它的胳膊，在它咯吱窩下撓了幾下。

顧九仔嘤嘤哼唧了一聲，這才勉強消停了一會兒。

顧時坐起身來，故作嚴肅對顧九仔道，“你個小熊精，還知道把雪灌我衣服裏。”

顧九仔用後腿站起來，叉着腰，像是在給顧時展示自己特別厲害一樣。

顧時淺笑一聲，“太調皮了。”

顧九仔有些玩累了，它正準備讓顧時抱自己回去時，突然一頓，眼睛死死盯着某一處。

顧時見他一臉戒備的神情，立刻意識到附近有危險。

猞猁瞬間跳了出來，對着顧時的身後就是一聲吼叫。

顧時皺眉，來者一定不是基地的人，附近又沒又別人……不，還是有人的，還是個剛對戰完的敵人。

顧時摸向腰間的配槍，計算着彈夾內的五槍，能否将來人擊斃。

“顧隊長。”來人顯然感受到了猞猁的威脅，于是遠遠地喊了一聲。

是個陌生的聲音，但又有點熟悉。

顧時轉過身去，看到的是一個相對熟悉的臉龐，“你是，簫聿的下屬？”

昨天的對戰中他見過幾面，這人一直跟在簫聿的身側。

“顧隊長記憶力超群，我是京煞的柴興，蕭首領的副手，我有急事需要顧隊長的幫助。”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沒有帶武器。

顧時打量着他，“我們剛對戰過，你們京煞被我們傷了不少人，現在見面你就不怕兩邊再打起來？”

柴興卻道，“說實話我也不想，但我們确實遇到了很棘手的情況，準确來說是首領遇到了些麻煩，還請顧隊長相助。”

顧時不解，“簫聿？他能有什麽麻煩？”

感受到顧九仔抓着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微微有些發疼，顧時輕咳一聲，示意它放輕松些，“沒事兒，聽他怎麽說。”

柴興猶豫了許久，最後終于下定決心，将這個無比重要的事情告訴了顧時，“我們首領他……狂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