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本就是不潔之神

他本就是不潔之神

首先，封刃是直男，其次封刃是直男，最後，他開玩笑的。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因為他從來未曾對任何人動過心，二十歲了連個春/夢對象都沒臉，甚至都要懷疑自己喜歡furry了——毛絨絨真的很讓人心動。

以及，他說還有這等好事，倒不是因為他剛好能心動的對象打算對他做點什麽，而是他剛剛确認為“魔神”的存在此刻僅僅是想要對他做點什麽而不是做掉他。

剛才他還在為自己的小命着想，但現在只需要擔心自己的屁/股。這确實是件好事無疑。

濕熱的舔/舐從耳垂落到後頸，封刃已經做好被推倒在地的準備，并安慰自己總不會比筋膜刀更痛，然而他都能感覺到身後的溫度，卻遲遲等不來下一步動作。

山君只是抱着他，認認真真地從左邊舔/吻到右邊，簡直像貓科動物在替伴侶整理毛發——草，祂還真是頭老虎。

但封刃不是啊？

被舔/得濕/噠噠的感覺太奇怪，倒是沖緩了些許囿于生命威脅的緊張。他試探着往外走走，又被攬回來，甚至勒得更緊，長長的尾巴纏繞在他的小腿。毛絨絨的，癢。

封刃喉結滾動，居然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他試探着轉身，倒是很輕易地被允許。他倆身高差不多，這一轉身他就幾乎和山君鼻尖貼着鼻尖了。那張俊美容顏在他眼中放大，即使是如此近的距離也看不見毛孔和瑕疵——不愧是神啊。封刃感嘆着，已經本能先于理智地吻了上去。

那雙有些幹燥的唇瓣終于被他含進唇齒之間，山君仿佛一時間按下了靜止鍵。封刃本來以為還能抽空反思一下自己随着直覺冒進的行為，但事實上是，觸碰到的那瞬間他的腦子就空了，只顧着随着本能加深這個吻，唇舌交/纏。

禁锢着他的手不知何時松開，然而封刃沒想起來逃跑，倒是擡起手來，一只手攬住眼前人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後腦，肆無忌憚地索取津液。一種淡淡的山林一般的氣息湧入鼻翼，他貪婪嗅聞着，總覺得這香氣太過熟悉。

緊接着周圍的純白驟然幻化成昏暗。封刃踉跄了一下才站穩，看清自己像是在山洞內部，面前的卻又是一張古代的雕花大床，多少顯得有點不倫不類。溫熱的體溫再次覆蓋上來，這次封刃沒等對方占據主動就反身摟住他，帶着對方一起往床上倒去。

“……汝可想過後果？”山君的神情似乎沒有之前那般危險，反倒像是忍耐着什麽，眼睫顫動，“吾難得清明，勿再引/誘！”

“如果真的後果嚴重，你也不會這麽乖乖地任我摟着了。”封刃笑着說，湊上去親了親他挺翹的鼻尖，“勾起你不好的回憶我要道歉……其實我本來不是那個意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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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壓在身下的白衣青年呼吸突然急促，翻手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封刃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循着自小習武的本能跟他過了好幾招，沒被再制住，卻是有來有回。

眼見着山君呼吸越來越急，眼睫也顫動得越來越劇烈，隐約有睜開之勢。終于回過神來的封刃一驚，立刻卸了力道。山君一把抓住他手腕，翻身将他壓進床鋪裏，完完全全貼附着他。

急促的呼吸平靜了。

青年壓在他身上，安靜地一下下舔/舐着他的臉頰，小幅度地拱蹭着頸窩，沒再有更多冒犯的動作。像依戀的大型貓科動物——媽的，祂确實是，但是封刃y了！

如果不是怕對方應激，封刃真想掙脫了祂的手捧着祂的臉恨鐵不成鋼地質問——大哥你所謂的千年的惡欲難道就是壓着我親親抱抱舔舔不讓走嗎！你的惡是不是有點太甜了啊！！

不複清明的山君對此一無所知，還在執着于給這個無毛的人類舔毛，似乎沒想起來自己現在也是個人形，那舌頭舔過去除了旖/旎觸感不會再給別的。焦躁不安的封刃也一時間沒想起那違和感來自于哪裏——如果他們的初遇真的是神明與少年，神明怎麽會有這麽熟悉的依戀懷抱動作？

簡直，像是撒嬌一樣……

在試圖翻身幾次都被強硬地壓回去後，封刃放棄了，轉而撕扯對方身上的衣服。不得不說，山君穿得那叫一個繁瑣，封刃扒拉得感覺腦門兒要冒煙了才終于接觸到青年赤/裸的肌膚——真的白玉一般。

不像他一身鍛煉出來的肌肉一般硬邦邦的，但也絕不瘦弱，要說是理想中古代公子的身材還說纖細了，得是那種白衣潇灑的俠客，寬肩窄腰，溝壑分明，兩點朱果綴于胸膛，絲絲縷縷的血色紋身遍布肌膚。一時間封刃眼睛裏都是那片白花花的顏色。

他的手往下伸去，繼續艱難地扒對方的褲子。山君動了動，終于有所反應，身上的布料頓時完全消失不見。

封刃：……能這麽幹為什麽還要我扒拉半天？

（……山君x刃自行腦補）

山君的确醒了。盡管在徹底恢複清明的那一刻他對眼前的一切感到荒唐和悲哀，但出乎意料的，封刃坦然接受的态度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安慰。

其實，最開始質問時，他只是想逗逗人類，最後再改口說是編造，便能欣賞對方驚慌失措的模樣——雖然也藏着一絲試探的心思，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被歲月壓下的痛苦。

他本就是不潔的神。嘗盡極喜極怒極悲，貪嗔妄念不淨，凡塵污濁皆染，極易迷失于心魔。

在看清刃的态度之前，他以為自己的失控會毀了這一世他們的緣，或者說，刃這最後一世，他們的緣。

盡管他極力遏制，也無法收攏那觸碰與擁抱、舔舐和占有的渴望。

一個一無所知的凡人，不應承擔幾世之前的因果，更不應該被摻合進未來諸神降臨的苦難之中。更何況……刃這一世如此幸福，應當，不會再墜入輪回了。

刃的态度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樣……雖說依舊改變不了什麽 ，但至少，能讓他偷得些許，膚淺的慰藉。

只可惜……

沒想到刃的記憶竟會産生松動。是因為他的存在嗎？這樣下去，難免觸碰到牽連諸神的那些……

（……）

這種類似将對方标記一般的感覺再次傳遞來一絲滿足感，又被本能盡數壓制，山君沉默地看着眼前擡起手好奇地打量鎖鏈的人類，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

那人只是看了看鎖鏈，又捏了捏，若有所思的神情，卻半分沒有要他解開的樣子。倒是擡頭看見他出聲的前兆後，擡了擡手，示意打住，臉上還是那輕松愉快的微笑：“安啦，山君大人。我知道你想說點正事，但是我還沒爽夠。”

“當然，你也沒爽夠。”

他的手指在腦袋一側俏皮似的繞了一圈：“現在腦子都跟漿糊似的，能說得明白什麽？”

戲谑笑意揚起，封刃一攤手：“倒不如先痛痛快快，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先做了吧！”

山君輕嗤一聲：“莽夫。”

封刃摸着下巴思索：“雖然你是在罵我，但我感覺這個詞莫名熟悉是怎麽回事……你拿這玩意兒罵過我多久啊喂！”

山君平靜地移開視線。過了兩秒，又移回來：“還要繼續嗎？”

眼底都是赤/裸裸的欲望。

“要啊。”封刃大大方方地攤開手腳，目光卻是在對方身上打了個轉，卻是毫不在意那神明的身份，露出點不懷好意的笑意，“但我們能換個位置嗎？”

“……膽大包天。”山君輕呵一聲，漫不經心地瞥他：“躺好。”

“……啧。”封刃遺憾地咂巴了一下嘴，倒是也沒說什麽，很幹脆地躺了回去。

（……刃x山君）

封刃俯身下去，銜住神仙的唇瓣，親吻。

他動情閉眸，未見那血色豎瞳仍深深地凝視着，似冰冷，似疏離，又似複雜哀傷，淡涼如水。

只是，更多的言語都已吞沒在唇齒交接的水聲啧然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