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自那以後,你和那姓梁的便熟了起來。
不過,你二人交往事情,還算隐秘,在堂上,你那可是半分不搭理他。
他身邊總是不缺狐朋狗友,跋扈專橫的多。
他是三代單傳,家中這代只他一個男子,日後鐵定要襲爵,加上姑姑還是貴妃,誕下了三皇子。
那肯定是衆人巴結的。
你也懶得湊熱鬧。
他說要和解,便邀你去吃飯。一日,課畢他約你去了某個偏僻角落,你其實知道他的意思。
不就是爬牆偷溜嘛。
雖說規定是不允許離監的,但大多數時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牆倒是不矮,他到了地方看着牆下空溜溜的,罵道:“哪個龜孫子把這牆下的石頭搬走了!”
“老子前些日子特意尋來,放的好好的。”
你笑他白費功夫,多此一舉。直接去那學子常去的,翻牆的地方不就得了。偏要尋個沒人來的破地方。
“我那不是顧忌你……你不是說咱們兩個得接着裝玩得不好嘛。”他委屈念叨了句。
“誰叫你名聲太差!”
“我爹知道了我和你混着,準要找事。到時候苦的那可是你喽!”你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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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可真別!”他連忙招手表示不敢。
他是有些怕你爹的,不提你爹過往做你那便宜舅舅謀臣時,心狠手辣的事跡,光看他面相便知是個冷硬性子。
你見他踉踉跄跄爬上牆,站在上面說:“你能上來嗎?不行的話我先下來送你上來,外邊小厮接着。”
你心想,他的三腳貓功夫可能就這點用了。
“蠢驢。”
“你自己顧好自己就行了。”
你不屑,把你的暗衛喊了出來,他摟着你輕松越過牆。
于是,你便站在牆外結實的地上,分塵未染,看着他依舊站在上面,遲疑了一下才跳了下來。
他那小厮很是瘦弱,哪裏接的動他。
幸好他還曉得墊些幹草垛,因而除卻衣擺沾了草,到無大事。
你二人利落上了馬車。
你讓你那暗衛也随身坐着,雖然是個只有武功能用的榆木疙瘩,但沒得選擇,便勉強充當侍從。
“真沒想到,你身邊還有位大俠啊。”路上,梁啓謙不由盛贊。
你嘲笑說:“大俠稱不上,勉強能用。平日裏,你不是總在學堂裏說你武功很好嗎?如今怎麽羨慕起來了?”
“吹噓歸吹噓,本人心裏有數。”他臉皮倒是厚,半分不覺尴尬。
“得了,誰信!我瞧你聽人捧你,聽得可滿意了。那張嘴翹的老高的。”你看着他,戳穿他的真面孔。
他呆了下,關注點卻格外不同,問:“我還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去了!”
聖賢二字被他刻意念得轉了個彎,很沒正經。
看來,你把話本包上尋常上課的書本的皮,倒是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不然呢?聽和尚念經?”你絲毫不覺得有錯,很是理直氣壯。
“行行行。”他看着你,反應慢了些,接話說,“你想怎樣都行。不過還是得小心着,千萬別被日常監察發現了。”
“他們可絲毫不手下留情,昨日翔瑞院的一個學子便被抓了,打手心打得可狠了。人還是刑部侍郎的小兒子。”
“抓到了再說。”你是絲毫不怕的。
兩人在車廂上說些怎麽捉弄人,裝作不和考驗他身邊那群狐朋狗友的事情,倒是很起勁。
靠近門簾,偏向車外坐着的暗衛沉默。
那話本的封皮他包了許久。
到了地方,兩人進了包廂,等了幾分鐘,菜便開始上了。你看着菜色,奚落了句:“看起來也就這樣。”
梁啓謙難得嗷了句:“這席面吃下來,我這月的月錢差不多沒了。這位置還是我同旁人要來的。”
“你就別挑剔了。”
“一會有道他家最名貴的菜,一月才限量十幾位,很難訂到的。”
你得了興趣,問:“什麽菜?”
你對口舌之欲頗為上心,家中的廚子能留下來的都是糟了你那刻薄舌頭,得了你滿意後才留下來的。
“我就不說了。”他讓侍僮給自己稱了點湯,開始喝了起來。
你喊了句:“鳴鳳。”
青年立在你身後不遠處,身材高挑,面目英俊,尋常人見了怕是認為是與你一同而來的公子。
不需要你多說一句,他便明白了你的意思。他走近桌前,給你用熱水淨碗,筷,夾了些你愛吃的菜。
梁啓謙見了,笑話道:“你可真是個備懶的性子。”
你其實有些嫌棄他動作不夠利落,只阖着眼揚言道:“不然呢?可以吩咐人做的事情,何必親自動手。”
你很享受面前這個暗衛的服侍和服從。
待到他說的那道名貴菜上來後,你皺了皺眉說:“不就是條魚嗎?有什麽稀奇的。”
你依舊那個懶散模樣。
青年暗衛卻已然明白你的意思,夾了一塊,挑起了尖刺,挑好後這才将雪白的魚肉放入你的小碗中。
你勉強嘗了口,點評說:“味道倒是熟悉。魚新鮮,廚子火候卻是大了點。說起來,倒不如監裏先生的菜!”
你那先生倒還真的是個食不厭精,脍不厭細的人。
他是如今的國子監祭酒,想必對給他燒飯的廚子定是尋了不少功夫才找來的。
“我不信。”梁啓謙表示質疑。
“誰管你信不信。”你随口回道。
他被你噎得悻悻閉嘴,是不敢和你争論了,只是沉默的吃着。
你是個随心所欲的性子,吃了點填了肚子。
索性便靠在椅背上,補起了覺來。昨晚上,你睡的不太好。夢見了一些沒名堂,不太滿意的夢。
你的小狗丢了。
明明你拿着牽犬的繩套的牢牢的。
回去時,你照樣躺着,拿着暗衛的身體當着靠墊,睡的舒舒服服的。其實,你真的有點好奇他到底怎麽看你的。
這些日子,你拿他取樂,越發極端。
很多次,你都能看出他眼中未曾泯滅的鋒芒,倔強,忍耐……到底什麽時候他才會被激怒?
你喜歡這種猜度,熱衷于幻想着尋些刺激以打破如今的平靜。
你想讓他清楚一個事實。
他是你的。
下車時,你抓住他的手,眉間輕蹙:“你今天越矩了。”
你指的是回來時,在你未曾出聲的情況下,他見你睡熟了直接把你抱上了馬車。
暗衛沉默。
你準備下車,因為天色轉陰,之前下了陣小雨,牆邊和道路上濕漉漉的。
你不願意沾了污水,髒了衣服。
他便把你抱下了車。
你想了下,客氣了的說了句:“今天心情不錯,就不和你計較了。記住,下次沒有經過的同意……”
“不許抱我。”你的聲音陰恻恻的。
“嗯。”
返回學堂時,你走到幹淨的路上,恰逢路過一株迎春花樹,便好玩折了枝。看着好看的花,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真說起來,榆木疙瘩倒也還算機靈。”
“比那頭蠢驢的小厮看着倒是聰明多了,勉強能拿得出手。”你心裏想着,不禁喃喃出聲。
“嗯。”
你聽到這明顯的,熟悉的回應,轉頭一看,也無身影。
你心裏清楚,定是你那暗衛不知躲到那裏去了,怒罵道:“誰讓你偷聽的!誰讓你應聲的!”
“榆木疙瘩一個!”
說完,你氣呼呼走的飛快,回了學堂。哼,等回家後,你在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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