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诘問

诘問

潘媽媽要辦理內退。

這件事潘海洋極力反對，他覺得如果媽媽真的為了自己辦理了退休—— “你們讓我覺得我就成一個廢人了，那些殘疾人哪怕是殘疾了照樣好好生活，何況我身上沒有一點殘疾。”

為了不進一步刺激潘海洋，潘媽媽先把辦理內退的事情放下不提。

潘老頭一直在家，就接過了陪潘海洋聊天的重任。家裏的人擔心潘海洋會因為這次綁架而變了性情，整個人會變得憂郁消極，所以潘老頭最近的任務就是陪着孫子到處走走看看。

這一天上午，潘老頭接到了一個電話，和電話裏面的人說了幾句，推辭說自己要陪着孫子去散步沒時間。

潘海洋就在一邊勸爺爺跟朋友見見面，自己可以帶着KK在附近轉一轉。

“爺爺……我沒事兒， KK也非常乖，我們兩個去校園一趟。”

潘老頭想了想同意了。

等到潘海洋出門之後，潘老頭趕快給辦案的刑警把電話回了過去。

刑警很快就來了。

“這一件案子現在有一點進展，據我們在黑市的線人彙報，黑市當中流入了一批國際高精尖的醫療設備，這套設備是二手的，聽說只使用過一次，一整套設備被拆開賣了出去，我們順藤摸瓜的去查，發現這套設備是上個月到了咱們這裏，經過專家辨別之後發現這套設備是目前最可疑的，我們懷疑有人用這套設備做的骨髓移植……據黑市裏面流傳的小道消息說，用這套設備的那個人手術并不成功，所以憤怒之下要把這套設備賣掉。”

“是誰賣的你們抓到人了嗎”

“沒有，賣東西的那個人，先我們一步，逃出國了。”

“那你們去國外抓他呀”

“一旦出國之後，困難比較多……這也是我這次來這裏的目的，這個案子可能需要延遲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還有賣東西的這個人不一定是幕後黑手，也許幕後黑手還留在國內，只要有一點線索，我們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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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海洋帶着KK到了學校裏面，在潘爸爸他們辦公室裏面碰到了一個精神矍铄的老教授。

“小夥子，你找哪位老師”

“我找潘老師，他是我爸爸。”

“原來是潘院長的兒子，好孩子你坐，你的事兒我聽說過了，我還聽你爸爸說，你最近有些心理問題，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疼痛難耐是嗎”

“我懷疑這是真的，我跟您說，我悄悄的去其他醫院查過，但是臨床手段證明這是我的臆想。可是……”

“可是疼痛如此真實，你應該把疼痛這件事情習慣他甚至是忘了，到最後你就感覺不到了。我說這話你聽着可能像是一個到處騙人的騙子，我讓你看看我的腿。”

這個人站起來，在辦公室裏面走了幾步。潘海洋才發現他正是長短腿。走路的時候一跛一跛的。

“我小的時候被查出來小兒麻痹症，那時候我才4歲，病發的時候甚至癱瘓在床，當時因為條件艱苦所以沒有醫治，我的腿小時候肌肉萎縮，肢體變形，并且經常性的腿痛。我堅信我的腿能長好，我每天堅持鍛煉，給自己盡可能的創造走路的條件，我從小到上大學從來沒有坐過車，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是我背着行李，一路從南方走到了北方，一路上到處讨飯吃的事兒我就不跟你說了……我要跟你說，我小時候的經歷就是告訴你，精神可以戰勝肢體帶來的痛苦。所以我現在也只是跛而已，如果我悄悄的在鞋子裏面加一個內增高，別人是看不出來的。”

“老師謝謝你，只是我還是……”

“可能我說這話有些生硬，我還是希望你找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一直做下去，堅持下去，把整個身心投入進去……你上學的時候肯定讀過書，司馬遷說過，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膑腳， 《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 《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這段話我特別推崇，你我共勉之!”

說完這句話，這位老教授背着手慢慢的出去了。

過了好長時間，潘爸爸才從外邊回來。

他爸爸看着潘海洋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你想什麽呢”

“未來的事業”

潘爸爸聽了之後覺得這是個好兆頭，開始思考未來了，八成是從這次被綁架的事情裏面走出來了“未來的事業……你想從事什麽事業”

“以前不是說過嗎我想子承父業，跟着您學習怎麽鑒別文物，怎麽給文物斷代。”

說到這裏潘爸爸覺得有個事兒，這個時候提了可能不太妥當，但是不提自己又忍不住。

“你上次給我的瓶子我看過了……做工非常精致，可以說得上是國寶，要不是因為碎了，簡直稱得上完美。”

潘海洋聽了之後也覺得高興， “真的嗎要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攔着點兒KK，都怪他……往後再有什麽瓷器，我就不往房間裏拿了，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能再讓這只狗打碎了。”

“我一直對你比較放心，所以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這件紅陶你是從哪兒拿來的”

“我是從鄉下收的呀”

“鄉下既然能收到這種東西……附近肯定有大墓，說不定這個大墓已經被盜了，為了保護這些文物，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會進行一些搶救性的挖掘或者保護性挖掘……你跟我說在什麽地方，我建議相關部門兒派一個勘測隊去，先測一下這個大墓的位置。”

“我也忘了這個瓶子是在哪裏收上來的，我回頭想想再給您說吧。”

“你是我兒子，你從小到大說謊的時候有什麽小動作，我都清楚明白。我只問你這個瓶子的來歷，你把來歷說清楚，我要知道這個瓶子是怎麽來的，是不是走私的，是不是盜墓賊私自挖掘的，是不是………”因為這些古董，你才被卷入到了綁架案裏。

“我只能跟您說，這個瓶子的來歷絕對可靠，沒有偷沒有搶。這個瓶子也沒有前主人來和我對薄公堂。”

“你把這些東西的來歷說出來就那麽的難嗎”

“爸爸，這是我的秘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我以前不問你，可是就因為我不問你，你才有了這飛來橫禍。”

“我也只是被綁架了……這也許只是我倒黴……我從哪裏拿來的這些瓶子，我不會跟您說，這些瓶子的來歷不犯法，您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它寫入您的論文裏面，您可以随便編造他的來歷。”

“你是一個成年人了……”

“就因為我是一個成年人了，我有權保守自己的秘密，我知道法律的界限在什麽地方，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所以說其他事情您都可以對着我指手畫腳，這件事情不行，這件事情我不會說，打死我也不會說。”

“除非你放棄了你的這條途徑，不然的話，你以後早晚會被人關注，這才幾次啊，你每次弄出來的都是一些好東西……你自己想想，一次兩次是碰巧，三次4次算成意外，每次都能拿出好東西呢”

“您說的話我已經考慮過了，往後一兩個月我才會拿出來一件兒真品，其他的我去買一件贗品代替了。”

他爸爸看潘海洋的态度非常強硬，也就沒再說什麽，皺着眉頭想着這件事情該如何圓過去。

“這個問題咱們以後再說，回家吧，我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陪着你，咱們路上聊聊天。”

“只要不聊你想知道的都可以。”

潘爸爸動作停滞了一下，把自己辦公櫃裏面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了保險箱裏面。拿鑰匙鎖上了門，父子兩個牽着KK慢慢悠悠的在湖邊大路上散步。

迎面遇到了王助理和十幾位保镖。

潘家父子看到王助理穿黑色正裝，打了一條黑色領帶，配雪白的襯衫，面容嚴肅………這模樣活像是出殡，倆人的反應是一樣的。

“爸爸，是不是潘世璋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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