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救他
第22章 救他
“嘶嘶……”屋內的燈在許弈扣動扳機那一刻亮起。
他殺了潭非濂。
這個認知在許弈腦海回旋。
旋即是此生都不曾有過的心悸。
慌張悶怔。
那一刻許弈好像意識到掩藏在深處的怪異情緒,掩飾的太好連自己都能騙過。
他對潭非濂的心悸不全來着對畫面的恐慌,是跳脫與生與死的另外一種認知。
許弈看清了面前的畫面,韓肆白奄奄一息地半靠在牆面,額頭,臉頰,頸側乃至手腕都有血跡,額頭的血漬往下淌入眼眸,韓肆白一側的眼球血紅,頸側的有一圈明顯的紅痕,整個人看起來在窒息邊緣!
“呼……”
許弈聽到了韓肆白瀕死般的呼吸聲。
許弈的那一槍打在了潭非濂肩膀位置。
沒有傷在要害。
但槍支是改造過的,子彈頭上有麻醉劑,倒地的潭非濂是已經昏死的狀态。
許弈無法過多的考究自己剛剛開槍時的心境,想的太多,會讓他認不清自己。
燈不是韓肆白打開的,更不是許弈,而是在潭非濂倒地的那一刻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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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潭非濂斂目與許弈對視的眼神定格須臾。
許弈呼吸一窒。
他收了槍往兩人身邊走去。
韓肆白咳嗽了一聲,口腔內的血漬噴咳了出來,“咳咳……咳……”
韓肆白劫後餘生般長舒了一口氣,嘴角的血液往下流淌,面色卻輕松了下來,“許弈,我說的沒錯吧?”
“潭非濂,不能留。”韓肆白說。
他垂目看向地上的潭非濂,眼底探究意味濃厚。
以潭非濂的速度,子彈可以輕松躲過,之所以剛剛沒躲。
是因為看見了開槍的是許弈。
狂躁期的潭非濂是有意識的。
剛剛他的眼神以及全部的情緒韓肆白統統盡收眼底。
不甘與恨意,痛苦與委屈。
韓肆白看清了潭非濂的全部情緒。
他當然不會告訴許弈。
韓肆白篤定許弈此刻的狀态考慮不了那麽多的事,潭非濂本就該死,他也不會為了一個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說話。
“再晚一點,就應該是你給我收屍了。”韓肆白的話悶着,不細聽已經是不太能聽的出來的程度。
“你先別說話了,節省點體力。”說着許弈眼神落在地上的潭非濂身上。
人确實是暈過去了。
許弈也想不出來潭非濂為什麽會對韓肆白有敵意。
他思忖着,唯一的可能便是因為韓肆白在潭非濂在實驗室的時候與他打的交道最多,既然有恨意,憎恨研究自己的研究員在實驗體眼中沒什麽不對。
許弈走到韓肆白家的儲存櫃,從中拿出醫藥箱。
他撕開了韓肆白的衣衫給他簡易包紮了一下。
“潭非濂弄出來的傷口不便去醫院,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許弈半蹲在地上快速地給韓肆白包紮。
“如果我說我剛剛為了自保,報警了呢?”韓肆白突然開口道,他眼神波動觀察着許弈的雙眸。
許弈給韓肆白包紮的動作停下,就要起身,“你說什麽?”
看出來許弈眼神中的冷意,韓肆白拉住許弈,“開玩笑的。”
許弈拉扯紗布的動作重了些,韓肆白萎靡地靠在牆面,“你脖子上的傷也是潭非濂傷的,對吧?”
他問的輕松,試探意味卻極其濃烈,“為了避免你日後的麻煩,你現在應該殺了這個實驗體。”
韓肆白瞥向被麻醉的潭非濂,眼底陰鸷,說:“下次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說着韓肆白一把奪過許弈腰間別着的槍支,用僅有地力氣擡起對準了潭非濂的額頭!
放肆的風劃過許弈發鬓,槍支掏出的弧線在刻畫生死。
韓肆白将自己的手擡起讓許弈清清楚楚看清上面的血跡與獸爪抓出來的猙獰傷口。
韓肆白手上的血跡滴落在白色的瓷磚上。
“啪嗒……啪嗒……”
血漬低落的啪嗒聲在許弈耳畔放大。
韓肆白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是狼鷹隊出來的高級特訓手,許弈,你說剛剛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是不是已經死了10次了?”
許弈胸部起伏混亂的心跳,緊張與慶幸逼迫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去假設這個答案。
韓肆白說的沒錯,換做任何人,在韓肆白自救的這段時間裏,死10次都不夠了。
這是最有力的警告。
“現在死了,還能以你妻子的名義下葬,也算是他的福分。”韓肆白扣住扳機就要發力!
“啪嗒!”許弈突然握住了槍柄位置,器械的細微聲響在靜谧的客廳異常刺耳。
“送他去蛇島!”許弈話語間帶着子彈開膛的響聲!
因為許弈的動作,子彈偏離正正射在了客廳外的窗戶上!
碎裂聲傳來屋外的風猛烈地往屋內灌,無聲的對峙将許弈的心髒揪做一團。
“……送他去蛇島。”許弈沉聲說。
他的手有些輕微地顫動。
潭非濂明明可以乖的,為什麽會這樣呢。
韓肆白輕蔑地嗤笑出口,“許弈,你為什麽總是那麽善良呢。”
“如果他剛剛要殺的不是我,而是你哥,你是不是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韓肆白扔掉手中的槍,“我在你眼裏,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合作夥伴是嗎?”
“他身上還有很多沒查出來的事情。”許弈反駁着,“如果你死在潭非濂手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但我不喜歡做假設。”
許弈的眼神冷漠帶着狠意。
“去蛇島你以為是送進去就行嗎?”韓肆白呵斥道,“你還需要收集潭非濂各種暴力證據,蛇島只接收殺過人的異種!各項準備就需要有兩個月之久!”
“你剛剛也看見了潭非濂殺心多重,你能确保他在去蛇島之前都是安穩聽話的嗎?”
許弈拿起槍站起身,“他現在受傷了,多打幾針鎮定就行。”
潭非濂狂躁前期是可以控制的,許弈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麽。
但潭非濂能被自己的槍打中,這本就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情。
能在展眼間瞬間移動的速度,他剛剛的子彈不應該射在潭非濂身上,在拿起槍的瞬間,頸脖被潭非濂死死掐住才對!
話語間許弈從口袋中掏出随身攜帶着的鎮定劑注射進了潭非濂的手腕。
潭非濂肩膀的位置出了大片血跡。
潭非濂穿的衣衫是一件黑色襯衣,看不太出來,頸脖處倒流的血跡卻依舊在混着白茶香往外流淌。
許弈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挂斷後看向韓肆白,“我叫了人來照顧你。”
“好好休息一下。”許弈将地上的潭非濂扶起,“實驗體我帶回去了。”
許弈馱着潭非濂往外走,韓肆白望着兩人的背影,思緒萬千,“你留着一個異種不會有好下場的許弈。”
許弈微微側過頭,餘光凝視中淩厲了幾分,“別忘了,你和潭非濂并沒有什麽不同。”
“你也是異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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