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最後一次救你

第23章 最後一次救你

韓肆白瞳孔幽幽泛起危險意味。

屋內風動,旋即一切陷入沉寂。

“快點走,我真的報警了。”韓肆白冷聲道。

恰逢此刻不遠處傳來鳴笛聲。

許弈雙眸微睜,拽着潭非濂的手收緊,往外走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潭非濂的身形本就高大生的結實,沒攙扶多遠許弈便有些吃力。

避免發現許弈走的是小路。

離開警戒範圍後許弈攔停了一輛車。

“真重。”許弈扶起潭非濂喘息喃道。

上車後許弈廢了些力氣才将潭非濂扶上車。

“您老婆喝多了?”司機沒仔細看只餘光看見了潭非濂的長發,見狀打趣道。

許弈眼神飄着,沒反駁,“嗯。”

“喝酒可不好,這點你可得好好管管,女娃娃要少喝,喝多了免得要吃虧的。”司機見兩人落座啓動了車輛。

說到這許弈放到潭非濂讓其靠着自己腿上,莫名其妙的就接了這話。

“他不聽話。”清冷的調子被窗外的風吹走,落寞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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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話你得管啊,話說的嚴肅點,不聽話就離婚,這也是為了她好,有些事情不能縱容。”司機像個過來人般苦口婆心起來。

離婚……

許弈垂目看向潭非濂,“不能離婚。”

司機:“那你也得告訴她喝爛酒的嚴重性啊,喜歡她但不能害她你說對不對?”

“我之前就是個賭鬼,我老婆站上天臺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敢賭了,不好的事情就是得管管。”司機輕松地述說着往事。

許弈眉頭鎖着,忽地來了興趣:“……怎麽管?”

“你老婆對你有感情吧?”司機問。

“她喜歡你的吧?”

許弈腦海中閃過潭非濂掐住自己頸脖的畫面窒息的滋味襲來,他下意識摸了摸裹着紗布的脖子。

“有時候……是喜歡的吧。”

雖然許弈不明白潭非濂為什麽能說出喜歡和愛這樣的話來,但他許多表現确實符合人類對愛人憐愛情緒。

但對自己好有殺意的也是他。

都是他。

“啊?”司機咂舌滿面詫異。

後座沒開燈,司機看不清潭非濂,只關注到了許弈摸脖子的畫面。

那處明顯是傷了的。

瞬間司機醒悟了一般,“你老婆不會家暴你吧?”

“嗯?”許弈瞳孔瞪大,這樣說起來好像确實沒什麽不對。

潭非濂确實打他了。

“有時候會。”

司機:“你打不過你老婆?”

許弈:“………”真丢臉,但确實打不過!

許弈:“話不能這麽說,我老婆……”

司機怒了,瞧着極其不滿:“你老婆經常打你?”

許弈捂着唇咳嗽了一聲,“也不是。”

“我去。”司機恨鐵不成鋼的啧了幾聲,“那你是不是覺得他不打你的時候對你很好?”

許弈思忖着嗯了一聲。

“嗯。”

潭非濂還會給自己做飯吃呢。

“操。”司機嫌棄地啐道:“戀愛腦。”

許弈:???

“你這種就是沒救了。”司機說,“家暴的話我建議你早離開算了,天下哪裏找不到溫柔賢惠的,非在一棵樹上吊死。”

“或者好好教教,看看能不能改變,如果能馴教好,就給彼此一個機會。”

許弈眼底波瀾起伏晦澀難懂,“我會試試的。”

司機是個話多的,兩人一路一句沒一句的閑聊,約莫十幾分鐘便到了家。

許弈讓司機将車開到昏暗的草坪一側拖着潭非濂下了車。

許弈将潭非濂帶回家後才去勘察他的傷勢。

潭非濂清醒的時候許弈沒辦法将其控制住。

但不代表潭非濂沒有意識了他沒有辦法禁锢住他。

許弈帶着潭非濂去了二樓的禁閉室。

那裏是許弈刻意建造的看押室。

他不能再冒半點險。

與其被潭非濂弄死,當然得把可能性降到最低。

許弈看着被自己放在牆面的潭非濂,人還暈着,發絲幾縷蓋住眼睑,緊抿着唇,頸側絲絲血跡蔓延,冷峻冰冷,美的張揚讓人無法忽視。

許弈走向屋內的儲存櫃。

裏面放着各種各樣的馴教工具。

這類東西是許弈以防萬一準備的,齊全且變态。

長鞭,鎖鏈,手铐,鎖喉鏈,止咬器。

牽引繩,高壓鎖,鎮定劑……

實驗室能找到的,許弈這裏都有。

換個普通人看見這些,免不了罵一句許弈是個瘋子。

拿出鐵鏈鐐铐鎖住了潭非濂的頸脖。

兩只手也禁锢住。

頸脖的位置是被潭非濂咬破的。

許弈将止咬器也給潭非濂戴上。

長發與那張精致孽态的臉戴上止咬器竟然讓潭非濂莫名多了幾分嚣張暴力之感,仿若被禁锢的王者,禁欲魅惑,危險可懼。

項圈的位置有一個聲音極響的鈴铛,為了準确位置,稍微一動便響的脆耳。

“叮鈴……”

許弈擡手撥弄了一下。

“像大狗狗一樣呢。”

許弈自言自語道。

做好這一切許弈席地而坐在潭非濂面前。

看着潭非濂的傷口,許弈拿出藥箱扯開潭非濂的衣裳。

撕扯間潭非濂的結實的胸膛臂膀露在空氣中。

許弈半跪在地上褪去潭非濂的上衣,而後仔仔細細給潭非濂的傷口消毒擦拭。

拿出子彈的那一瞬間潭非濂眼眸緩緩睜開。

許弈一直觀察着潭非濂的狀态,潭非濂的眼眸剛剛睜開許弈手裏的槍便抵在了潭非濂下颚。

“別動。”

“從現在起聽我的,不然我殺了你!”

許弈手裏的槍支轉動冰冷的槍口在潭非濂下颚輕移。

潭非濂半阖着的雙眸擡起與許弈對視,手腕動彈間方才發現自己被鎖住了。

黑色的止咬器封禁住口鼻,再傷不得人分毫。

潭非濂奮力地撕扯着手腕上的鏈子,朝着許弈的方向靠近,還未靠近就被拉回原地。

眼神狂嗜,嘴角撕開做出撕咬的姿态。

“叮鈴……”鈴铛随着潭非濂的動作脆響着。

潭非濂看着許弈的眼神好似看着獵物般駭人,嘶吼聲從止咬器中傳出,手腕掙紮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許弈發現。

發狂的潭非濂,是不會說話的!

失去了溝通能力。

嘴裏說不出人類的語言。

又好像時而清醒時而渾噩。

但他的模樣卻沒有智力減弱的情況,依舊精明冷漠,那種狂躁是他自身不能控制的程度。

許弈見潭非濂手腕處被自己撕扯出血跡,也沒有要停下動作的樣子。

他想掙脫。

許弈知道,他不能放開潭非濂。

但按照潭非濂這樣程度的掙脫力道,不出十分鐘就得血肉模糊了。

胸膛的傷口也因為動作撕裂,止住的血再次浸出。

捆着也不行,不捆也不行。

“小瘋子!”許弈吼道,“別動了!”

許弈忽然一把抓住潭非濂的衣襟,“你好好看看我,你不是喜歡我嗎?發了瘋就不認識了是不是?你他媽的混蛋!”

許弈眼神生戾:“潭非濂,我不要命的護着你,是讓你來殺我的嗎?”

“老子是你老婆!”許弈腦子亂糟糟的,一通話也不經過大腦。

許弈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麽罵人的話也停了。

許弈:“………”啧。

他在說什麽?

本是氣話但許弈感受到被自己吼了的潭非濂掙紮的手還真安靜了下來。

許弈:?

許弈眼神流轉試探着與潭非濂對視,那雙兇狠的眸波瀾中乖巧了幾分。

許弈:?

有用?

是哪句話有用?

許弈松開拽住潭非濂衣襟的手,發現潭非濂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神色隐忍。

以為潭非濂做出這等神情下一秒就要将許弈抱在懷裏了。

許弈凝視着被禁锢着的潭非濂,“你別亂動,會受傷。”

見潭非濂眼眸半垂,許弈眼底閃過一絲盈亮。

兩人對視半晌,潭非濂看起來安靜不少。

許弈确定人不會再争。

再次半蹲在地上給潭非濂處理傷口。

離的近了,許弈能清晰感受到潭非濂呼出的熱息,撓的人肌膚發癢。

他倒是不怕潭非濂做些什麽。

此刻潭非濂全身都被禁锢着,動彈只能傷自己的皮肉。

手腕已經出血了,血漬順着指尖往下流淌。

許弈用紗布給潭非濂兩只手腕包紮好,因為太過認真漸漸的好像忘了潭非濂正處于危險期。

許弈拿出消毒水擦拭潭非濂胸膛被震的傷口。

聽見微沉的呼吸許弈下意識給潭非濂吹了吹。

重新包紮的時候許弈感受到潭非濂被禁锢的手腕一直在動彈,但不是剛剛的狂躁,而是想觸碰什麽的努力靠近。

潭非濂想抱自己。

許弈收好藥箱輕輕往一側推開。

他輕輕擡起手環抱住潭非濂,虛然地靠着潭非濂胸膛:“如果你乖,我會抱你的。”

許弈想潭非濂清醒的時候對自己是有感情的,所以會在恍惚間不再暴躁,那點不知道多少的情意,是此刻讓潭非濂聽話的關鍵。

潭非濂的手腕被桎梏着沒辦法回抱住許弈。

只能聽見細微的聲響。

叮鈴聲在安靜的屋內回晃。

“現在不能解開鎖鏈。”許弈言語篤定,甚至不知道潭非濂能否聽懂,繼續道:“等你能說話了,哥哥就放開你。”

清醒的潭非濂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現在的潭非濂太過危險。

許弈松開潭非濂,“潭非濂,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

“你要乖。”

“只要你乖,我會喜歡你。”許弈說。

他知道潭非濂在意什麽,那麽多天相處下來,自己笑一下潭非濂都能跟着開心,怎麽不是喜歡呢。

那自己現在是在利用潭非濂的感情,把那份幹淨純粹的愛意當做籌碼嗎?

許弈說不出來。

那麽多年來,沒有人像潭非濂那麽在意過他。

一個實驗體。

許弈站起身往屋外走。

禁閉室的門剛剛關上,裏面劇烈的撕扯聲再次傳來!

許弈再次進去的時候潭非濂身上的傷口又撕裂開了。

許弈很是不解,他打開禁閉室的監控,這才發現潭非濂剛剛在自己走後動的有多瘋狂。

他想逃離這間屋子。

許弈回到禁閉室潭非濂便安靜了下來。

許弈明白了,他不能離開。

許弈臭罵了潭非濂一頓後再次給他包紮了撕裂的傷口。

“嗯…”潭非濂口中吐出的話不同于人類語言。

許弈聽不懂,只能根據他的眼神去猜。

“我不走了。”許弈看着潭非濂,“在這裏陪着你。”

從潭非濂怪異的神情中許弈感知到自己沒回答對。

他順着潭非濂的視線與那憐憫心疼的神色探究。

潭非濂看的是自己頸脖位置。

許弈試探問:“想問我的傷怎麽樣了?”

潭非濂整個人蜷在地上聽見許弈的話往前動了動。

“很疼。”許弈眼神認真,他不是一個怕疼的人,但這傷是潭非濂弄的。

當事人清醒了些,當然得誇張嚴重了說出來讓人好好後悔後悔。

“差點流血過多死了。”望着潭非濂突然委屈的神色,許弈煩悶的心情好了些。

“你想殺你老婆。”許弈說。

潭非濂搖着腦袋,否定許弈的話。

“殺了我你會心疼對不對?”許弈問。

潭非濂眼底潋滟,看起來不喜歡這句話,眼尾血根若盤絲,猙獰中帶着懼意。

許弈沒放過潭非濂的神情。

還沒死呢,就開始怕了。

“殺了我,你會難過。”

“你要應該聽我的。”

“如果你殺了別人,我就不要你了。”

潭非濂泛紅的眸摻雜憤怒悲傷,忽地聽見那句不要你了兩滴淚便滴落下來。

許弈沒想到潭非濂會哭。

但此刻他的話有用,許弈不能停下來。

“不能從這間屋子逃出去,我會一直陪着你。”

“不能傷害任何人,哪怕讓人受傷,也不行。”

許弈擡手撫去潭非濂臉頰的淚漬。

“可以用正确的方式讓我喜歡上你。”

許弈面色沉浮,他的指腹輕微摩挲,好像來不及了。

錯誤的方式,得到了正确的結果。

燈光閃爍間映着許弈的黑眸。

他的食指帶着潭非濂買的戒指。

潭非濂,你讓我變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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