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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不過短短一日間, 蕭氏便将蕭禦第一步鍛體所需的各色草藥靈花盡數送到欽天。
在為蕭禦生造穴竅,他需先鍛體。
否則以他如今體質,穴竅還未造成, 身體便已經承受不住崩解了。
如今蕭家當家做主的是蕭禦的母親, 此事攸關他未來前程, 蕭氏上下不敢怠慢。再加上姬瑤如今列出的靈物因只為鍛體,還算尋常, 并非什麽世所罕見的奇珍,于蕭氏而言, 要集齊甚是簡單。
當中還有個插曲,姚靜深看過這張鍛體藥方後, 覺得它比欽天宗之前所用更好上許多, 便厚顏向姬瑤求了來。
也多虧覃娘子前日送來的靈玉, 正盤算着畫幾張符篆去賣的姚靜深手頭立時寬松許多。
畢竟千秋學宮雖然每月會分撥給各個學派修行資源,但各學派所得資源卻有多寡,影響學派修行資源的不僅包括弟子門人的數目,修行境界, 還有學派客卿為學宮授課多少等等。
就欽天的情況, 能分到的資源當然是整個千秋學宮中墊底的。
手上有了靈玉, 姚靜深自不會吝啬,當即托蕭氏代為購置靈藥。蕭氏本不想收, 這些靈玉對蕭氏實在不值什麽, 但姚靜深堅持要給, 問過蕭婥意見後,蕭氏管事終于還是收下了。
如此一來, 陳肆等人也不得不與蕭禦一同陷入了鍛體的深坑,連斷了腿的桓少白也沒能幸免。
竹林中, 幾尊石鼎冒着熱氣,深褐色的藥湯充溢着濃郁靈氣,正不斷為鼎中衆人吸收。
葉望秋的嗓子已經啞了,身上衣衫也被血污浸透,看起來很是狼狽。不過喊上半個時辰,他嗓子若是不啞反倒是怪事了。
他盤坐在鼎中,有氣無力道:“我覺得這不是在鍛體,是在上刑……”
妙嘉虛弱道:“葉師兄,少說兩句,節省體力吧。”
陳肆已經坐不直身了,他同宿子歇一樣靠在石鼎邊沿,雙目無神,俨然一條躺平的鹹魚。
相比之下,境界最低的陳雲起和蕭禦除了剛開始發出幾聲悶哼痛叫外,之後便都咬牙死撐着,看上去要體面許多。
陳雲起出身鄉野,早已習慣了忍痛,而蕭禦這個沒吃過什麽苦的世家子能做到這一步,全然是為了維持自己的世族風度。
簡稱,死要面子。
桓少白卻與他不同,左右已經在欽天衆人面前丢過臉,也不在乎再丢上一點。一開始嚎得最大聲的就是他,直到現在,還不斷發出痛哼。
不過嚎得這麽起勁也不能全歸咎于他自身,畢竟這鍛體藥方能加快他斷骨恢複,作為代價,他感受到的疼痛也是其他幾人數倍。
在幾人的鬼哭狼嚎聲中,姬瑤坐在一旁石桌前,拔了根草葉逗弄桌案上的肥啾。
圓潤肥啾随着草葉在石桌上滾動,像一團翻滾的雪球,很是可愛。
對比一下待遇,桓少白等人難免覺得不忿,憑什麽她就不用鍛體?
不過沒人敢問。
姬瑤當然不用鍛體,她又不是人族,為凡濁之息充斥體內,身體沉重不堪。就算再低階的魔族,也是由九幽最純粹的煞氣所化,不會為凡濁之息污染。
蕭婥便是這時候來的。
今日她着墨色道袍,走近時能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蕭婥看了一眼蕭禦,随即收回目光,徑直坐在了姬瑤對面:“趙權已經死了。”
姬瑤沒有說話,蕭婥也沒有在意,頓了頓,繼續道:“這兩月間,蕭氏會設法圍剿趙氏在淮都的各類産業。如今那位君上也在對趙氏施加壓力,趙氏在朝堂上的人應該還會死上一批。”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仍舊淡淡,顯然并不将這些人命看在眼中。
這些趙氏子弟從前可以橫行淮都,就算觸犯律法也無人追究,如今卻要付出代價了。不過說來有些諷刺,他們的死終究不是因為觸犯律法,而是因為聞人骁需要他們死。
趙權也在上虞朝中擔任要職,不過為保住這個兒子的性命,趙家家主不僅推出旁支族人頂罪,還設法黜免他的官職,離開淮都暫避風頭。
原本以為舍去趙氏部分利益已經足夠平息聞人骁的怒火,不想趙權卻在淮都城外橫死,身邊随從也無一人幸存。
動手的人做得幹淨利落,趙氏上下震怒,一時卻查不出幕後兇手到底是誰。
趙氏不曾懷疑是蕭家出手。
在王權面前,三大世族才是同一立場,趙氏自然以為蕭氏會和桓氏一般選擇中立,不會卷入這場争端。
所以出手的人,似乎只會是那位高坐在王位上的君王了。
趙氏本就傲慢,肯向聞人骁做出退讓已是難得,趙權一死,頓時向聞人骁發起反撲。
聞人骁自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對象,兩方角力,均無退讓之意,一時間淮都的氣氛變得緊張許多。
也就是此時,蕭氏突然出手,趁亂吞并趙家麾下勢力。如此一來,桓氏也坐不住了,加入了這場混戰之中,讓局勢越發撲朔迷離。
此時趙氏才終于注意到了蕭禦入欽天這件事,他們只以為蕭氏與欽天達成了什麽約定,卻不知真正攪亂淮都局勢,是姬瑤。
姬瑤向蕭婥提出的第三個條件,她要趙氏,徹底滾出淮都城。
“但你需知道,就算此番趙氏元氣大傷,也難以将其連根拔起。”蕭婥看向姬瑤。
“只要趙氏那位老祖在,趙氏便仍會是淮都三大世族之一。”
淮都趙氏老祖,七境中期的強者,如今還在昆侖州閉關修行。
但他是否當真只是七境中期,沒有人知道。
就像蕭氏老祖對外宣稱七境初期,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只有七境初期。
這也是各大世族的底牌。
“趙氏老祖若出手,我蕭家先祖雖會回護于我,卻未必會幫你。”蕭婥又道,即便她頗得先祖青眼,也不可能左右其行事。
“無妨。”姬瑤逗弄着桌上肥啾,漫不經心道,“你只需記得答應我的條件便是。”
蕭氏只需做到答應她的事,至于其他,不必蕭婥擔心。
連七境洞虛大能都不能讓她放在心上?蕭婥将姬瑤神色收入眼底,心中有些複雜。
她究竟有何倚仗?
與其他人不同,在見過姬瑤之後,蕭婥便不再将她當做後輩看待。
如今淮都內外,或許承認了姬瑤的天資,但終究還是認為她只是未來不可限量,至于現在,也只是個後輩罷了。
但蕭婥卻覺得,她是有資格與自己平等對話的對象。
雖不知将來如何,至少現在,蕭氏和她是朋友。
蕭婥對姬瑤揚起一抹笑,冷肅神情忽地柔和許多:“其實還有個辦法。”
什麽?鼎中幾人都豎起了耳朵,有些好奇。
“我記得從前你生母曾有意與蕭家結親,你若是願意,這門親事便仍舊作數。”蕭婥含笑道,“你與禦兒成親,便算是蕭氏的人,我家老祖自不會坐視趙氏動族中晚輩。”
鼎裏正強忍鍛體之痛的蕭禦險些破功,他耳後微微泛紅,阿娘怎麽突然想起這事兒了?!
桓少白望向蕭禦,面目扭曲地擠出一個戲谑笑意,蕭伯母這是打算把十三賣了啊。
葉望秋一臉吃到瓜的表情,卻沒注意到正在桌案上翻滾的肥啾身體一僵。
什麽親事?結什麽親?誰和誰結親?!
姬瑤忽然想起了姬重明,心口已經彌合的傷痕再度泛起灼痛,要将她拉往回憶。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九霄神域的往事。
面無表情地看向蕭婥,姬瑤只說了一個字:“不。”
她不需要再有一個未婚夫婿。
蕭婥不知姬瑤心中所想,聽到她的回答雖不怎麽意外,但還是略覺遺憾。
不過結親之事,的确勉強不得。
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她站起身,也不準備同蕭禦多交代什麽,這就要離開。
不過走了兩步,蕭婥又回過頭來,再次推銷起自己的兒子:“要不你再考慮考慮,禦兒的病若能治愈,定是這淮都城中數一數二的少年郎,他嫁你也行啊。”
聽到這裏,桓少白沒忍住笑出了聲,迎來蕭禦死亡注視。
見姬瑤不作回答,蕭婥總要為自己的兒子留幾分面子,她可惜地看了眼蕭禦,不是她偏私,她的禦兒确實生得不錯啊,一點兒沒浪費他爹的好皮相,整個淮都城也沒有幾人比得上。
怎麽就沒看上呢,蕭婥遺憾離開。
蕭禦默默地看了眼姬瑤,随即收回目光。
桌案上的肥啾終于松了口氣,不過回過神來,謝寒衣又有些迷惑,他為什麽會緊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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