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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又是和楊林說好的，所以那次見面你們倆互幫互助？”楊連夏一針見血，但沒有把話說的再明了，她沒有看出來的，張陽望早就發現，原來苗頭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不過也難怪，畢竟一個班能夠靠近同一所大學的概率很小，但一個城市可能性會大一些。

張陽望雙手放在身側，胳膊跟随腳步的步伐輕微晃動，“不算，後來知道他對姚遠有想法，也驚訝，有些人不是一見鐘情，是日久生情。”

楊連夏後知後覺前面那個人的感情，仔細回想還是想不出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要說姚遠答應吧，好像不對，可不答應吧，又覺得可能性不大，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一個旁觀者都看不清，更不要說當事人。

手中的烤串油膩到吃不下去，頭一回覺得烤太久油滋滋的，完全咽不下，吐在紙巾上，立馬握拳然後丢進旁邊的垃圾桶，辣到她一時流口水控制不住。

“叫你喝我的奶茶，結果沒了吧，你看看這條街哪有賣飲料的。”姚遠馬後炮結束，還不忘幫她尋找別的攤位有沒有賣水的，很可惜都沒有。

張陽望手中的奶茶便起了作用，再次遞過去後，楊連夏遲疑了一下，接着聽到他說沒喝過才放心的接過手。

猛地一吸身體一激靈，又辣又甜在口腔中充斥，根本找不出什麽詞來形容，簡直是火熱，就好像有個火球在面前。

姚遠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了下，“多喝點，你之前不是很能吃辣嗎？學校那條街上賣酸辣粉的店鋪，每周都要去吃，那家店可辣了。”

楊連夏不是因為辣而辣到，是嗆到了鼻子才會感受到異常的辣，手掌在面前揮了揮，“不是，上面的辣椒粉太多，嗆到了。”

手中的奶茶早就涼了，楊連夏喝了一半下去，許多珍珠沉在底部，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張陽望，“那個，我再給你買一杯？”

張陽望見她分得那麽清楚，嘴角勾着笑了笑說：“好啊，再買一杯給我。”

楊連夏很快把奶茶塞到姚遠手中，轉頭小跑逆向小跑，接手杯子的人蹙眉問：“你不喝，為什麽還讓她去買？懂不懂得心疼人。”

“你怎麽知道我不喝？”張陽望義正詞嚴的樣子，讓姚遠感覺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了，那年操場到底是他喝的還是楊林。

期末體育考試結束後，劉老師在學校右側那條街的奶茶店買了幾十杯冰奶茶，那時候物價還沒有現在這樣離譜，一杯奶茶也才五塊錢，不過和連鎖店的口味有很大差距，他們也不挑，當時是他們求着老師買，所以得到什麽樣的都沒關系。

楊連夏靠着司令臺紅色牆壁，屁股下是仰卧起坐的軟墊，鞋抵着前面臺階，手中的杯子一直在往下滴水，前面踢足球的人從打鈴就沒有歇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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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活動的兩塊區域分別是操場和籃球場，足球是只要中午或者體育課就可以看見學生和老師互相組隊踢，籃球更多的則是附近派出所民警會在閑暇時和老師相約。

“不喝？不喝我給你喝了啊。”楊林笑眯眯開口，“這奶茶可是楊連夏和姚遠兩個女生到對面拿的，大夏天走得滿頭是汗，你是沒看見她們倆身後衣服的汗。”

張陽望坐在辦公室內本想當做聽不見，其實說來也挺令人心酸，到現在他所有接觸到好的，全都是在學校，老師或者同學所給，好比奶茶和比薩，家裏有錢卻不會花在他身上。

楊林見他不開口，肯定是不相信這家奶茶有多好喝，把杯子湊過去強硬地讓他喝一口，結果不出所料，聽他的話喝了，不過到現在都不會知道，真的不是因為他。

“喜歡啊，不是都說甜的會讓人心情好嗎？家裏巧克力和糖沒有斷過，奶茶偶爾喝一次會覺得很美味，但是長期喝酒會膩，不過我現在就很喜歡，因為沒吃午飯。”

“叫你不吃午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為了學習連食堂都不去，還要我專門從食堂給你帶紅糖饅頭，就差沒有天天給你帶飯，不過從明天開始，張陽望就給你送了。”

楊連夏啊了下，吃驚且手臂用力把人往一側推，“要死了，你沒有手幫我拿啊，就一個小袋子還讓別人幫忙。”

“沒事，你倆前後桌，都跑到最後面了，還讓我從教室後門到前門，累死我了，還不如讓他幫你帶，順路。”姚遠推脫道，倒不是真的懶，換了位置兩個人沒辦法挨在一起，又是夏天不想離開風扇底下。

楊連夏哦了聲，雙手捂住臉別扭道：“就你每天整這個亂七八糟的事情，老是湊熱鬧。”

姚遠哼唧一聲，“之前是誰求着我想要換位置的？還給我買了一周的早飯，現在又說完不好，真的是，以後不管你了。”

“錯了，錯了。”楊連夏抱住她喊道，聲音傳到辦公室坐着的兩個人，楊林探頭張望，張陽望則是把最後一杯奶茶喝完。

姚遠嫌棄地瞥了眼，“心機男，怪不得那段時間楊林天天去樓下自動販賣機買飲料，不忘帶三瓶奶茶過來，原來有你的一句話啊，但你那時候生活費不多吧。”

“不多，飲料買得起。”張陽望輕描淡寫一句話，将所有的勞累忽略，從不和任何人說，他的努力雖然給不了楊連夏好的，但已經是拿不出手。

張陽望的兼職工作有很多，除了收盤子刷碗這些，去過ktv送酒，倉庫的整理員，在街上賣過小玩具，也掃過淩晨三點的馬路，各行各業他從做過。

楊連夏是風塵仆仆趕回來，塞到張陽望手中，又把姚遠手裏拿過來，喝了口潤潤嗓，“走吧，我剛才打電話給阿姨，說在前面空着的一個攤位等我們。”

集市上的攤位大部分都很小，一張桌子上擺放許多東西，一家集體出動，楊連夏三人不費吹灰之力找到阿姨，見她說得正開心就沒有過去打斷。

“能走出來是好哦，小孩養那麽大一下子走了，雙兒以前小的時候還跟在我屁股後面屁颠屁颠地跑，還不知道他長多高，入伍後就沒再見他，那天上車前，在車上還朝我打招呼。”

“是啊，這小孩兒打小就乖，別的小孩兒皮得和個猴一樣，就他聽話的跟在兩口子旁邊，一兩歲的時候，他爸爸身前一個木框子，他蹲在裏面可乖了，一天都不叫喚，給他什麽都吃，吃完就睡覺，也不吵，哪有小孩像他那麽乖哦。”

“娃娃聰明的，可會算數了，還沒上小學，算錢算得也明白，你就看着他個子還沒有桌子高，一下子踩到椅子上，屁颠屁颠地幫我們找零錢，我們老了啊，算數還得靠他，以前在的時候有人陪我們說話，現在啊，哪有人理會我們這些老頭子老媽媽。”

楊連夏聽着身後老人的說話聲，回想徐雙當初說的一件內心驕傲事情，會有人不嫌棄自己出生，努力地往上攀爬，讓自己的付出得到回報，也讓所有人喜歡他。

“那可不，我最驕傲的就是，村裏還有集市上所有大人都認識我，我也能說出他們的名字，只要我去集市，回到家肯定會有好吃的。”

楊連夏是在愛的家庭長大，父母給的條件還有她得到的愛，經常會讓她在青少年時期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直到了解那些情況不好的家庭，才明白現實的差距在哪裏。

但楊連夏知道，徐雙得到的愛和喜歡不比任何一個人少，反而要比許多人多出好幾倍，或許是因為他樂觀和自強的性格，或許和樂于助人友善待人有關，也許是他那老成的面孔令人覺得好相處，在不知不覺中了解，最終會願意和他交朋友，當成自家孩子一樣。

楊連夏拿過旁邊人的奶茶，看也沒看的直接喝了口，姚遠嘶了聲，兩邊嘴角往下瞥，張陽望目若無睹，這事好像不是他幹的。

一個吸管，兩個人喝，楊連夏尴尬地移動到姚遠身邊，這手裏的奶茶扔還是不扔大難題，擡手摸了摸脖子，指腹觸碰到溫熱的皮膚，這一瞬和在火爐上被烤一樣。

當事人不說話，姚遠哪敢開這個口，就算平時起哄，也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攬着楊連夏的肩膀往前走，滿臉抱歉道：“我的錯，本來是在你右邊的，那邊人太多挪了個位置。 ”

楊連夏還沉浸在剛才的一幕，白白的臉頰多了一抹緋紅，“沒事，就當個意外什麽都沒發生。”

姚遠聽到她話語裏沒有生氣，才稍微放心，畢竟還沒确認關系就這檔子事情出現，楊連夏就是那種往前多走一步就會被吓到，這回可就魂都沒了，呆愣愣看着徐雙媽媽在前面說話，腦海中卻反複剛才的場景。

人聲鼎沸的地方，唯有自己的心跳聲才是最響，楊連夏哪裏也不敢多看，心髒撲通撲通地讓她心虛。

漫長的日落讓人想要逃離，頭一回覺得時間難熬到令她精神和□□都覺得疲憊，可這些都是來自喜悅結束之後。

“來接我嘞，回頭咱再聊，明天不擱家裏去外頭玩啦。”阿姨臉上的笑愈發深，側過頭看着臉上表情不同的三人，在世上活了幾十年，年輕孩子的想法她往往都能窺探一些，現在看見張陽望使勁的黏在楊連夏身邊，像極了家裏從前養的那條大黃狗，特別喜歡徐雙，就是上學也要跟在屁股後面，怎麽喊都喊不回頭。

張陽望的形象也算是在這一天徹底被打碎，他不知道的事，以後徐雙父母提起他再也不是大隊裏的隊長，而是楊連夏身邊的跟屁蟲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楊連夏曾經跟在張陽望後面，現在就反過來，反而做的事情還越來越多，膽子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小。

“我走了啊，等到回來了我再找您。”

在兩人醒來前，姚遠已經獨自一人去往地裏尋找阿姨的身影，其實想找到很簡單，就是那最新堆建的墳頭。

“阿姨，我們帶你們去Q市轉一圈，以前徐雙老說你們一直都在家鄉，都不怎麽去外面，之前和我們提過一嘴，想要帶你們去看海。”

“不了，我那邊活還有，他爸爸坐在輪椅上不方便，外面現在又不安全，到處都關着，就算帶我們去，還是折騰。”

“話不是您這麽說的，我們全程都在車上，看海趕個海路過棧橋待一會兒，一天來回很快的，您明天不是還有一天假嗎？待在家裏也是帶，不如到外面去了。”

本來不願意去，最終在姚遠的軟磨硬泡下答應，兩個人不想太麻煩，再三确認只是去看海，看完就回家。

凡事都先答應，到後面有了變化那也是臨時改變，姚遠應付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那真摯卻帶着欺騙的眼睛，沒有被阿姨看透。

再次回去的時候，楊連夏直接躲在姚遠懷中，整個腦袋埋在她衣服裏，後背的帽子因為風一直往後面扯她的脖子，卡的一直咳嗽。

“要命了，這風就從上面直接竄進我的身體，冰碴涼。”楊連夏喘口氣說話，雙手抱在身前瞬間暖和許多，“後面的東西不扯下來？”

買的小蝦還有一些腌菜，兩口子平常就吃這些，一碗白粥偶爾炒個菜，再配上兩種不同口味的榨菜，早晚飯就只有這些。

張陽望不等阿姨開口，利落的拎起來在身側，迅速的走進院子裏，把買的東西都放在廚房裏，第一次來卻清楚的知識這些東西該擺放在哪裏，就連鹽和白糖都不需要聞便了解。

“姑娘，在集市上吃飽了沒？再給你做點？”

許是看楊連夏吃得不多，姚遠都已經撐着腰走不動，阿姨觀察仔細才問出。

“不要了，我們都吃得飽飽，再燒菜都吃不下去了，叔叔不是還沒吃嗎？把我們從集市上買來的卷餅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