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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高彥行最終還是沒忍住去了海邊派對,搜尋了一大圈也沒有見到謝優奇的身影,順着海岸線走的時候就看到了謝優奇偎在張青藤的懷裏。
那一刻,高彥行真的覺得自己像小醜。
說什麽到此為止,原來他早就心有所屬,自己不過是玩物。
高彥行掉頭就回去收拾行李,行李箱一鎖,心頭火已經燒得他快要失去理智了,一腳踹開又下樓開了箱酒,坐在庭院裏自顧自地喝。
頭頂星星閃爍,耳邊還有不歇的音樂聲,晚上十一點的夏夜裏,高彥行哭鼻子了。
淩晨一點,張青藤背着不省人事的謝優奇回來,高彥行立刻上前擋住将人扒拉下來,一臉不爽地說:“謝謝你替我照顧他,剩下的我來吧。”
張青藤一臉無辜,看着院子裏一箱開了瓶卻沒有喝完的酒,只覺得頭疼。
他到底是為什麽要給謝優奇擦屁股啊。
高彥行将謝優奇帶回自己的房間,行李箱沉甸甸地立在牆邊,又被他一腳踢開了。
謝優奇喝太多了,高彥行卻是很自然地将他剝了個精光抱進浴室泡澡,幫他洗臉,幫他搓泡泡,幫他擦身體,就像做過無數次一樣,細心地照顧着他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高彥行想,自己再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了。
可是為什麽?
謝優奇明明也喜歡他,卻不願意在身邊為他留一個位置。
高彥行心都要碎了,在心裏罵了自己無數遍犯賤,可只要謝優奇一皺眉,他就本能地去安撫他,一翻身他就驚醒,從後背緊緊抱着他,然後親吻他。
不安的人、執拗的人、不講道理的人,一直都是高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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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樣呢?
謝優奇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嘴裏幹巴巴的,昨夜跟張青藤喝太多酒了,下回再放肆也要有個度才行,畢竟多活一天都是他賺。
一動身子他才發覺不對勁,立刻清醒過來,側頭看着還在睡覺的高彥行只覺得山崩地裂。
怎麽回事?他對此完全沒有記憶了。
高彥行悠悠轉醒,下意識摟緊他,“醒了,要喝水嗎?”
謝優奇不說話,掀開被子要走,高彥行爬起來,笑說:“哥,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謝優奇頭更疼了,“說什麽,這種事我們做的還少嗎?開心就行了。”
他走到門邊,看見了高彥行的行李箱,腳步一頓。
高彥行說:“我不開心。”
謝優奇手放在門把手上,高彥行從後面握住他的手,聲音沉沉的,“這不公平。謝優奇,我不是個好處理的人,現在開始,規則我說了算。”
他就還是執着,哪怕體無完膚,也想讓謝優奇多看他一眼。
“咔噠”,門被拉開,他笑着将謝優奇送出去,“回去換衣服,等會一起吃早飯。”
張青藤正好上樓,瞧見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謝優奇難堪到扭頭拐進自己房間,還沒緩過神來就坐在高彥行身邊了。
高彥行心情很好,給謝優奇又是倒水又是蘸醬,張青藤端來一籠小籠包放到謝優奇面前被他扒開,将自己碗裏的稀飯推過去,笑說:“昨天喝太多酒,早上喝稀飯胃會舒服些。”
張青藤和謝優奇都有些尴尬,張青藤借口開溜,謝優奇也要走,高彥行拉着他手,也不說話,就是看着他。
那眼神有些威壓,又有些可憐。
謝優奇感受了他的痛苦,心有不忍,“高彥行,你就這麽喜歡我嗎?”
他話還沒落音,高彥行就吻了上來,民宿裏客人不多,但都被這舉動震驚到了。
高彥行什麽都不想在乎了,問:“那你呢?就這麽不喜歡我嗎?”
謝優奇眼眶泛紅,瞬間淚如泉湧,吓到了高彥行。
他慌慌張張道歉,小心翼翼擁着他,不明白這些眼淚的含義。
“談戀愛吧。”
“什麽?”
高彥行要懷疑自己幻聽了。
謝優奇說:“一個星期,就談一個星期,你要不要?”
高彥行寧願自己是幻聽了,“你是真的覺得耍我很好玩嗎?”
謝優奇說:“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要不要随你。”
說完他就出了門,高彥行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段感情裏,他無數次想占據主導權,可一次又一次被謝優奇輕易碾碎。
這個男人,他根本玩不過。
張青藤看着高彥行郁郁寡歡的樣子,說不好奇是假的,他走過去坐下,給他遞了瓶冰可樂,笑說:“謝優奇是不是很難搞?”
從他嘴裏聽到謝優奇的名字高彥行就應激,“你跟謝優奇到底是什麽關系?”
張青藤想了想,逗他:“我是他最親近的人。”
高彥行皺眉,張青藤覺得他的表情很有趣,“認真說起來,我是他沒有血緣關系的親哥哥。”
“我上初中那會,他的媽媽跟我的父親組成了家庭,我們以兄弟相稱,我高中畢業之後,家裏帶着出門旅游發生了事故,他媽和我爸死了,一車四十二個人就活了我和謝優奇。再後來我開了這家民宿,供他念書,我們相依為命。”
高彥行愣住了,才意識到,自己從來都沒有去了解過謝優奇。
他只想着自己要如何痛快,還胡亂揣測謝優奇,他真不是人啊!
高彥行一下子就對張青藤客氣了起來,稱呼也變了,“哥,我……我不知道是這樣,我還以為……”
張青藤笑了起來,大大方方說:“沒事,阿奇從小就這樣,是個心事不外露的人,你多擔待。”
“我……”高彥行垂着腦袋,想起謝優奇就發愁,“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了。”
張青藤瞧他一副真心受傷的樣子,也不禁同情他,“我是個開明的大哥,我只希望阿奇這一生可以過得開心幸福。”
高彥行笑說:“他總說開心就好,看來就是你教給他的。”
張青藤也很自私,“如果你願意,接下來的日子跟他相處時也開心吧。”
那天,南海灣下雨了。
入夏以來的第一場雨,澆滅了高彥行心中的火,愛意就跟這潑天的雨水一樣,落得四處都是,踩一腳都會溢出來。
到底為什麽會這麽愛謝優奇呢?
高彥行在敲開他門的時候,才知道,根本無需理由。
他倚在門板上,還是怕謝優奇将自己趕出去。
謝優奇捧着他臉獻吻,跟以往任何時候都不同,太溫柔,太纏綿,太舍不得。
高彥行心酸得不行,“你認真的嗎?”
“嗯。”謝優奇應着:“只談一周,說到做到。”
高彥行還是難過,委屈巴巴地靠着他,想着,那就先占領再破防,只要對他再好一點,一周後,謝優奇一定會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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