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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十月初，歷經四個月拍攝的《劍川天河》正式殺青。

當天，最後的一場戲是主角三人的重場戲，也是男二柳岩歌整個人生軌跡的轉折點，他一心陪在月靈心身邊，而遭受了慕仲傷害的她依然對此念念不忘。本是天界卧底在魔界的仙界太子，結果為了魔族公主徹底墜入魔道。

最後一場戲講的就是柳岩歌徹底為愛入魔的戲。

為了貼合演員表演，劇組特意給傅知言做了新的造型，身穿黑色披風長袖的他，豎起了高馬尾，戴上一雙深藍色的美瞳，讓他那雙本就深邃的眼睛多了一層蠱惑的味道。

傅知言的顏值實在過于優秀，經過裝扮更凸現別具一格的味道，在劇組這些日子，他每換一套戲服，都會有跟組的小妹妹跟着驚嘆他長得太漂亮了，如今這套魔族服飾披在他的身上簡直能讓人發瘋。

一時間，傅知言帶給人的新鮮感實在難以抗拒，在劇組裏不知不覺地搶了某些人的風頭。

程顯也在化妝，看着鏡子裏的傅知言不由地嗤笑了聲：“今天是殺青戲了，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制作，想必是很興奮吧？”

傅知言聞言，擡眼，從鏡子裏和他對視，他聽出對方的諷刺，但并沒有接話，只是笑了笑：“殺青戲結束後還要聚餐，我聽導演說是晚上八點。待會兒你可要快點，別耽誤了大家吃飯。”

“你……”程顯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

他接不住傅知言的戲，每次都是拖進度的那個，劇組裏的工作人員早有怨言，只是礙于程顯的咖位和背後公司的實力敢怒而不敢言。

季晴向來不會放任這種現象的，但無奈程顯可是當初讓她拉到投資的財神爺，她再看不慣，也只能暫時忍着。

“我怎麽了？”傅知言始終沒看他，只是對着鏡子笑了笑。

給他化妝的小妹妹手一抖，差點把粉底打多了。劇組裏還沒人敢這麽和程顯說話的，傅知言是第一個，但每次兩人之間的打機鋒都是程顯先挑事，傅知言輕松應對，然後把他說得啞口無言。

也許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帶資進組就是牛逼。

像傅知言這種長得為人民服務，演技還挑不出毛病的人，就算是被資本花錢塞進來的，也沒什麽毛病。

娛樂圈嘛，只要供大家娛樂，別惡心觀衆就行，誰紅誰糊，又有什麽關系呢？

小妹妹停頓的動作惹的傅知言收回目光，擡起眼看向她。

傅知言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有故事感，此刻帶着美瞳的雙眼像是海底的一汪水，清澈見底，美得能讓人神魂颠倒。

“言哥，你長得真好看。”小妹妹距離他太近，不由自主地誇了句。

“謝謝。”傅知言勾起唇角。

因為殺青戲是重場戲，所以劇組特意保留了一天的時間來拍着一場戲。

這是梁舒的工作節奏，他寧願用一天的時間去磨一場好戲，也不想讓全劇最高光的片段在緊張的行程中草草拍完。

第一條拍得很不順利，原因不用多說，自然是程顯的情緒不對，梁舒喊了“cut”，放下對講機，走到拍攝場地內給他們講戲。

傅知言一遍就通，但仍然認真聽着。

場外的工作人員不免地八卦交談幾句。

“每次都是程顯耽誤進度，真的好讨厭，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準時吃上殺青飯。”

“我也覺得，起初我還粉過他一段時間，接觸後真是立刻脫粉，不敬業還愛耍大牌，不就是流量明星嘛，有什麽了不起，演戲顏值還沒有傅知言高，他不火真是個迷。”

“對對對，他不火真的太可惜了。我跟你說，我今天還在化妝間聽見程顯陰陽怪氣的內涵傅知言，說他第一次演大制作，拿不出手。”

“切，早都習慣了，他每次都被傅知言比下去，導演都更喜歡傅知言。”

前面兩人一言一語地小聲八卦，祈彥站在後面聽，不禁挑了挑眉。

幾個月沒來，傅知言在劇組裏的口碑都這麽好了，還把程顯給比下去了，祈彥屬實是沒想到。

今早他直接去了機場，本以為自己到現場會直接趕上殺青飯，沒想到人到了之後才知道最後一場戲還沒拍完。

已經拍了六個小時了。

劇組的所有人都跟着焦躁。雖然已經進入十月，但橫店攝影棚內的溫度依然能讓人崩潰。

在不斷的NG、拍攝、NG、拍攝的過程中，終于等來了全劇組翹首以盼的那句“cut，過了”。

現場人歡呼，一早就安排的花束和蛋糕齊齊擺了上來，然後是臺前幕後的工作人員一起合影。祈彥的到來，季晴一早就知情，推推搡搡間，她把祈彥推到了傅知言的旁邊。

“我站着不太好吧。”話是對季晴說的，人卻看着旁邊的傅知言。

這畢竟是演員站的區域，他一個投資方橫插一腳，特別奇怪。

季晴忙着拍照的事，沒聽到祈彥的話，反倒是傅知言輕笑了聲：“我覺得挺好的。”

水藍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顯得幽靜和神秘。

祈彥有些恍惚，感覺傅知言的眼瞳就像是某個帶吸引力的石洞，平靜悠遠，但是又在不停地召喚着什麽。

“看我做什麽？”傅知言注意到他的目光，問道。

“沒什麽，”祈彥很快回道，他心想，他第一次讀到柳岩歌為愛入魔的劇情時，就曾經腦補過，如果是傅知言來演的話，穿上定制的服裝一定會很好看。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我知道我挺好看的，但是被一個男人這麽盯着，我也不自在。”傅知言頗為臉大地說。

“你什麽時候這麽自戀了？”祈彥挪開眼，小聲說了句。

他以為傅知言聽不見，沒想到對方卻說：“上午給我化妝的小姑娘也這麽誇我的。”

祈彥無語。

說是無語，但不代表他不承認，傅知言是好看的，縱橫整個娛樂圈，祈彥都沒見過第二個能透過一個鏡頭，就奪取了他全部的目光。

他和季晴說自己是傅知言的唯粉，這話表面半真半假，但真的分量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少。

他在這行工作多年，只對傅知言執着過，有種不顧一切的沖動，想把他捧到他應該去的那個位置。

攝影師在人群中指揮着，讓大家笑一笑。

今天是一個值得開心的日子，對大家都是。

相機發出“咔嚓”一聲，像是一個時間節點，為這四個月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晚上，大家都回酒店洗漱，祈彥坐着劇組派給傅知言的車一起走的。他來得急，就帶了一個皮箱，還沒去辦入住，直接來了拍攝現場。

橫店的酒店常年爆滿，祈彥沒訂到房間，本想着到了之後季晴能幫忙解決一下，但今天她太忙了，沒顧上他。于是就有了祈彥拉着皮箱站在傅知言房間門口的尴尬一幕。

胖子瞧見了，主動說：“祈總，您要是不介意，就先在我房間休息會兒？”

助理的房間比藝人的房間要小，都是單人床，沒有傅知言的房間這麽寬敞。

祈彥想了想說：“算了，我去別的酒店看看。”

傅知言倚在門口，雙手抱胸地笑了笑：“祈總要是跟我說一句好聽的讓我開心，我就考慮考慮讓你進我房間。”

“無聊。”祈彥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他的話過于暧昧，還是走廊的燈光過于暧昧，祈彥竟然有點緊張。

他心想，這人有一陣子不見，怎麽說話開始不正經起來了？

這是入戲太深，還沒脫離角色？

祈彥記得，柳岩歌就是在戲裏這麽挑逗月靈心的。

“算了，”傅知言主動讓開，邀請祈彥，“祈總都這麽大方了，我也不能太小氣。”

兩個月前，他剛從家回橫店，人還在候機大廳裏，入賬的手機短信就進來了，一筆一百二十萬的費用進賬。他用鼻子想也知道怎麽回事。

祈彥這是先把片酬用公司的錢預支給他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的人生巨款，能讓他有足夠的本錢去解決傅威長時間不要來煩自己。

祈彥站在原地沒動，瞧着他。傅知言已經卸妝，一張臉幹幹淨淨，雙眸卸掉了美瞳，褪去了妖冶的氣質，回歸了清澈的本質。

他喜歡穿白色的休閑衫，底下配一條牛仔褲或者是休閑運動褲。

“胖子，你先回房休息吧。”傅知言對站在祈彥身後的胖子說。

“好，祈總，言哥，那我先回去了。”胖子腳底抹油，先溜為上，誰知道下一秒兩位大佬會不會打起來，殃及他這只無辜的小池魚。

但看剛才的氣氛來說，兩人倒是不像會打起來的樣子，反而還有點奇奇怪怪的。

言哥什麽時候對祈總那樣笑過，好像以前從來沒有過！難道兩人在自己什麽不知道的情況下，握手言和了？

他一邊揣測這兩位的關系，一邊繞過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間。

此時此刻，被留在原地的祁彥更無語了，他握着皮箱，打算走人。

“現在這個時間你肯定訂不到酒店的，”傅知言說。

祈彥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他，後者低頭笑了笑，繼續說：“我們明天就走了，今晚就在這睡吧，我房間是兩張床。”

說來比較巧合，他是最早進組的，但因為演員是最後定下的，所以《劍川天河》劇組早就預定好的房間裏并沒有傅知言的房間，于是只能定下角色的前幾天特意加了一套房間，當時酒店只剩下一套雙人單床配置的房間了，劇組問他意見，傅知言并不介意，于是一住就是四個月。

胖子來橫店後，一開始是和傅知言一起住的，但是為了不影響他看劇本，所以他單獨開了一間房出去住。

祈彥有些不爽地抿了抿唇，他怎麽感覺自己被對方拿捏了？

傅知言打量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麽，輕笑了聲，故意道：“你不是在害怕吧？”

祈彥下意識想問害怕什麽，倏然聯想到兩個月前在酒吧裏被調酒師糾纏的事。

原來的祈彥喜歡男的，但現在的他可沒那方面想法。

面對傅知言的略帶挑釁的表情，祈彥心道，和男人相處有什麽可害怕的，傅知言又不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