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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05、

一家雅致小店的二樓，順着窗戶望下去，能看到下面的小吃街，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息。

“羨慕啊？”唐謹川邊給容時倒酒邊說：“我倒是想去下面點個串，喝一杯，怕你不習慣。”

容時收回目光：“下次可以試試。”

他并不認為路邊攤有什麽不好，相反，很多美食都藏在簡單的小巷裏。

“你可饒了我吧。”唐謹川道：“就你那身子骨，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跟伯父交代。”

容時穿的這個角色自小體弱，要不然也不會待在國外療養，連他爸媽也跟着一并出了國。

不過現在有了系統的加持，容時的身體很健康，檢查一切數值都是正常的。畢竟他身上帶着任務，總不能病怏怏的。

那是待在醫院養病，還是做任務啊。

菜肴很快端了上來，容時和唐謹川邊吃邊聊，很快知道了唐謹川心情不好的原因。

“有贊助商還不好？”容時笑着說：“依巧可是大公司。”

“好，當然好。”唐謹川唇邊帶出一抹嘲諷的笑：“他們有條件的。”

容時心下一動，就聽唐謹川接着道：“他們想要牧池羽這個角色。呵，被我刷掉的人想靠關系拿到這個角色。”

果然。容時心說，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他修長指尖摩挲着酒杯，問：“你準備如何？”他看得出唐謹川很煩躁。

“只是依巧一家也就罷了，可原本贊助的那些小公司眼睛活的很，依巧那邊談不攏，他們都會撤。”唐謹川喝了一口酒，道：“牧池羽？真敢想啊。”

不說牧池羽這個角色承載了多少讀者的期待，就說這類似于威脅的舉動，就讓人很不爽。

“有能耐讓他自己争取啊。”唐謹川道：“走後門進我的劇組？想都別想。”

“資金方面困難的話。”容時道：“我可以……”

唐謹川擺擺手，打斷了容時：“我跟你說這些并不是想要你掏錢？就是覺得煩，啧。”

他又喝了一杯酒，沖容時笑道：“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什麽困難能難的倒我？”

容時也笑了：“那倒是。”他舉起酒杯跟唐謹川一碰：“好事多磨。”

唐謹川哈哈笑了起來：“好事多磨，幹。”

在唐謹川寧願不要那些資金贊助，也要拒絕那些人之後，那夥人改變了方向。

容時半夜醒來睡不着，拿出手機戳進微博，就見成霜的名字挂在熱搜上。點進去是一段抖動的視頻。

視頻中一個男人摟着成霜。成霜的臉拍的一清二楚，親昵摟着他的男子卻巧妙的只有一個背影。

容時卻認的出來，那個男人是他——那是在藍橋會所，他第一次見成霜。

一開始網友看到成霜這個名字，第一反應是：這是誰？

第二反應是：哦，是牧池羽的飾演者。

之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麽。

容時翻看評論區，熱評第一就是：“我說呢，《山河》可是大IP，牧池羽雖然是配角，可人氣不低，他一個新人能拿到這個角色，背後肯定有金主。果不其然啊。這還沒到床上呢，就這麽急不可耐了。

容時皺了皺眉，不必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那些人還需要唐謹川，需要他手下的那個角色，

自然只會朝沒有背景的小演員下手——這個人臭了，用他會影響作品，我看你還用不用！

容時繼續往下翻看評論，小演員沒什麽粉絲，偶有幾個冒出來說只是一段沒頭沒尾的視頻，或許有其他原因，可很快就被罵的不敢出聲了。

容時關掉手機，輕嘆口氣，想要抹黑一個人太簡單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成霜那雙倔強的眼睛。

他想，面對鋪天蓋地的惡評，你承受的住嗎？

**

熱搜的事成霜公司那邊已經知道了。

上面讓成霜不要回應，他們會處理，可過去了這麽久，他們一點動靜也沒有。

張鳴岐看着成霜翻看微博評論區的側臉，又看了眼成霜的手機，恰好是一段極髒的話，他皺了皺眉，對成霜道:“你別生氣，我幫你怼這些人。”

“不用。”成霜聲音很輕，聽不出什麽情緒。

張鳴岐以為他心裏難過，義氣道：“沒關系，你別擔心我，我有N個小號。”

他說幹就幹，操/着小號跟那些說話難聽的網友罵了起來。

張鳴岐正沉浸在與人對罵的亢奮中，忽聽一聲門響，一扭頭，發現成霜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成霜揣着手機離開了公司，公司的很多人都偷偷看他，暗暗讨論着什麽。他沒有将那些閑言碎語放在心上，網上的那些惡語也不會讓他難過。

——髒的都是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成霜公司不知出于什麽原因，一直沒有出聲，熱搜事件越演越烈，短短幾天，成霜就成了人盡可夫的蕩夫。

成霜不急，熱心腸的張鳴岐倒是去催過幾次，都被魏陽給搪塞過去了。

打發走張鳴岐，魏陽眯着眼睛，盯着微博頁面，正好，可以通過這次世間看看容時對成霜的态度。如果他沒有出手，那麽他也不必在成霜身上浪費時間。

**

熱搜的事對唐謹川好像沒什麽影響，他那邊的準備工作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容時左右無事，再加上他從未涉足過影視行業，心裏很好奇，就跑去探班。他到了唐謹川的工作室，被告知唐謹川在院子裏。

唐謹川的工作室不像是工作室，像是私人住宅。有着獨立的庭院，院中有一片竹林，很是清幽雅致。

容時去院中尋人，遠遠地就看見唐謹川站在那裏，正想打招呼，就見唐謹川半轉過身，沒有微微擰着，似是在跟什麽人說話。

容時腳步一停，就見唐謹川吸着煙，有些煩躁的走了兩步，說：“你是在意網上那些？不必理會。我的作品用誰我說了算。”

緊接着另一道聲音道：“唐導，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這個聲音與唐謹川沙啞性感的煙嗓不同，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溫潤清朗。這聲音容時記得，是成霜。

容時挪動了一下腳步，果然看見站在唐謹川對面的成霜。

成霜辭演了？

他是新人，在沒有作品傍身的情況下辭演，對他來說無疑是自毀前程。

發生了什麽？真的是在意往上的流言蜚語嗎？

容時走神片刻，再回過神來時，唐謹川已經離開了。成霜在原地站了許久，忽地朝容時所在的方向走來——從這裏也能離開。

容時想退開已經遲了，于是他對上了成霜泛紅的雙眼。成霜一愣，緊接着他偏過頭去，避開容時的目光。

這下意識的動作，讓容時心頭驀地一軟。當成霜從他身旁經過時，容時遞了紙巾過去，多餘的話，一句也沒說。

成霜沉默片刻，接了過去：“謝謝。”

成霜離開了唐謹川的工作室，他沒有回頭，只留給容時一道倔強堅強的背影。

晚上，唐謹川照例拉着容時喝酒吃飯，好友心情不好，容時自然陪着。等到散場，時間已過了零點。

容時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後只覺一陣頭重腳輕。他咳嗽一聲，給自己測了體溫。

容時窩在沙發裏，皺眉跟系統說：“你是不是該把我這身體的健康值再調高一點？病怏怏的身體會拖累我。”

系統表示自己不背這個鍋：“你就是再強壯，在冷風下睡一夜也得生病。”

容時一擡頭，果然發現卧室的窗戶沒關。這吹了一整夜，确實再強壯的人也受不住。

他看着溫度計上的39°，有些無語。他已經很久沒生過病了，就是比較慘，直接挂了。

系統說：“叫醫生過來看看？”

“算了，大清早的，直接去醫院吧，人多，也熱鬧些。”

生病的人很脆弱，最怕的就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