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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隆科多一臉驚恐,“姐姐,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佟安寧摸了摸他的圓腦袋,反問道:“你說呢!”

隆科多連連後退,搖頭道,“我不行!再說,我考科舉也沒用啊!”

他是想跑,奈何衣服被扯住了。

佟安寧拽着他的衣服,“姐姐我有預感,你準能考上!”考不上,就使勁考,總能考熟的。

隆科多指着皇榜,“就因為這!”

佟安寧點頭,“這是一半原因,另外是為了教育你成才,姐姐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你未來寵妻滅妾,無惡不作,混賬的狠,為了将你掰正,咱們考科舉吧。”

“我不!”隆科多意志堅決,他才不要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雞早。

就因為親姐姐的一個荒唐夢,而且他有八成的概率懷疑是姐姐诓他的。

他懇切道:“姐姐,其實讀書人壞的更多,尤其當官的!”

旁邊的人紛紛笑出聲,表示他說的沒錯。

有了周圍人的鼓勵,隆科多帶着希翼看着她,想要她将“考科舉”這個想法放棄。

佟安寧聞言,表情淡定,“忘了告訴你,這不是商量,這是通知!額娘、阿瑪他們都同意了!”

“啊!”隆科多徹底傻眼。

隆科多還有些不死心,指着上面的金榜道,晃着她的胳膊撒嬌道:“姐姐!你看我的名字已經出現在上面了,你就當做我已經上過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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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佟安寧一口否決道:“我有預感,如果這次放過了你,你會變得混賬,比莊親王家的舒勒還招人恨,所以咱們考科舉吧,光明正大地将名字寫在上面。”

隆科多一臉悲憤地控訴道:“為什麽你不去考!憑什麽讓我去!”

“咔!”

佟安寧打了一個響指,“如果我真能考,還用讓你上!要不等你當官以後,想辦法讓姐姐也能去考科舉吧,到時候我就是入土了,也會從地下爬起來,爬進考場的。”

隆科多:……

姐姐說的好驚悚,一聽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

确定好隆科多未來的教育路線後,佟安寧就牽着垂頭喪氣的小孩往回走了。

等到回到佟府,跑到門口迎接二人的佟安瑤就看到耷拉着尾巴的隆科多,有些詫異道:“他怎麽了?難道又被人欺負了!”

佟安寧笑道:“剛才陪他一起去長安街看了皇榜,小多子決定要考狀元,現在高興地找不着北呢!”

佟安瑤:……

她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小孩了,姐姐不會以為這樣哄,她還信吧!

“才不是嘞!”隆科多直跺腳。

佟安寧輕輕掃了一眼。

原先想要反抗的小狗崽子立馬夾着尾巴了,期期艾艾地湊近她,“姐,親姐!考科舉很難的,我前段時間去貢院門口,看到有人七老八十都沒考上,如果我考不上怎麽辦?”

佟安寧思索片刻,“那就考一輩子吧,反正咱家養的起,再說是你自己拖後腿,又不是阿瑪、額娘他們拖後腿,等到後輩子孫給你上香的時候,不用別人介紹,都知道你是紫禁城考科舉最久的祖宗了!”隆科多的臉更加喪了。

佟安瑤捂嘴忍笑。

佟安寧見狀,将注意力轉到她身上,“瑤瑤,你最近在忙什麽?”

佟安瑤立馬繃直了肩,“最近在學刺繡!我繡不好,手上多了好多針孔。”

“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學。你是保送選手,不用糾結這個。”佟安寧看了看她的手,果然在指尖發現細小的針孔,“反正皇上也不缺你縫的衣服。宮裏還有專門的嬷嬷和繡娘,幹嘛受這苦。你将活都幹了,她們還幹什麽!”

隆科多扯了扯她的衣服,“姐姐,什麽叫保送選手!”

佟安寧:“保送選手就是不用經過各種測驗就能被錄取的人,你瑤瑤姐姐進宮這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其他人還要經歷一波大選,懂嗎?”

“嗯?為什麽科舉沒有保送選手啊?”隆科多皺着眉頭道;

佟安寧點了他的額頭,“科舉如果有保送選手,那就亂套了,你就別想了。”

古往今來,大部分想當科舉保送選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唉!”隆科多再次嘆了一口氣。

佟安寧直接将人趕跑了,小小年紀,就應該認真學習。

等到隆科多離開了,佟安寧跟着佟安瑤回到她的院子,比起京城其他姑娘的閨閣,佟安寧和佟安瑤的院子和她們都不太一樣,不太古色古香,沒有花花草草,突出一個随心所欲,書房、研究室、實驗室……都是兩人一起設計的。

佟安瑤将人拉近自己的實驗室,給她說了自己的最近的發現,還有對玻璃透鏡的研究。

佟安寧不住地點頭。

她沒想到佟安瑤會對理工科感興趣,而且天賦也不錯,但是年齡小,她擔心受傷,所以沒讓她接觸太大的研究,先培養理論基礎,進行寫興趣實驗。

最近佟安瑤正在學習外文,打算深入研究了。

佟安寧對此給與支持。

最後,佟安瑤握緊小拳頭,“姐姐,等我進了宮,就讓皇上給我建造一個大實驗室,使勁薅他的羊毛。”

佟安寧聽到這話,格外欣慰道:“對對,這個想法不錯,你幹的這些可是好事,皇上也得了便宜,承擔你的花銷天經地義。”

佟安寧說這話,可是理所當然,與其讓康熙的私庫給其他人貪了,不如讓佟安瑤折騰,根據自己留下的指導方針,肯定能研究出花樣,到時候康熙肯定痛并快樂着。

而且實驗這東西,有時候是無底洞,如果讓佟安瑤自己承擔,估計很快就吃土了,但是将損失挪到康熙身上,就沒問題了。

佟安寧摸着她的頭,“等到你進宮後,一定要和皇上簽訂協議,記住,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一定要落實到白紙黑字上。”

佟安瑤點頭:“我知道,嬷嬷說,好多男人都是負心漢!”

“咦!”佟安寧擡頭看向一旁的晴嬷嬷,眼含詢問,是誰說的。

晴嬷嬷神色有些尴尬,“格格,是奴婢和格格順嘴說了一句,沒想到格格就記下了。”

旁邊的佟嬷嬷抿嘴偷笑,“你啊!小孩子最機靈,難道這幾年在佟府活的太自在,所以失去了警惕。”

晴嬷嬷白了她一眼,“難道你不是!”

佟安寧說道:“嬷嬷說的沒錯,所以瑤瑤,姐姐還是那句話,愛人先愛己,如果無聊了,就找事幹,如果在宮裏被皇上還有他的妃子欺負了,你就使勁敗皇上的錢,讓他心痛,花的錢越多,沉沒成本越大,他就不敢欺負你了!”

“噢!”佟安瑤有些懵懂地點頭。

總覺得姐姐說的有點不對勁,不過自己喜歡這個方法。

旁邊的晴嬷嬷和佟嬷嬷一頭黑線,為紫禁城的康熙默哀了一秒。

自此,佟安瑤大朋友就對入宮很期待了,後來她甚至還調查了一下康熙私庫的價值,制定了入宮後的消耗計劃,讓佟安寧嘆為觀止,不愧是她帶出來的妹妹。

現在先不說這個。

隆科多為了勸佟安寧“撥亂反正”,不要逼他去科舉,每天拿着自己的小木魚,追着佟安寧,“篤!篤!篤”地敲着。

小孩邊敲邊苦着臉,“姐姐你,咱們不考科舉可行?你太看得起我了,考科舉太難了!”

佟安寧指了指他懷裏不停手的木魚,“難道你以為敲木魚多了,我就能放過你?”

上次和莊親王、敏親王等人的矛盾結束後,這家夥就迷上了木魚,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敲,美其名曰,“修功德!”

阿瑪和德克新、葉克書揍他時,就喜歡拿着木魚使勁敲,弄得場面雞飛狗跳,阿瑪他們看到他敲木魚總是哭笑不得,越揍這家夥,敲的越狠。

現在輪到自己了。

“姐姐!你與其讓我考科舉,還不如讓我出家,你聽,我的木魚敲得多好!”

說完,隆科多就拿着木魚棒對着木魚一陣亂敲。

“篤……篤篤篤……篤篤……”

佟安寧額頭青筋直跳,活動了下手腕,一把奪過他的木魚棒,似笑非笑道:“也行,反正阿瑪、額娘還有我對你沒有什麽要求,只要你以後不闖禍,不變成了纨绔子弟,出家也挺好的,來!聽說五臺山的和尚挺有名的,不如就帶你去,讓你敲個夠,怎麽樣?”

說話時,手上不緊不慢地敲着隆科多懷裏的木魚。

“篤!篤!篤……”

隆科多癟嘴,眼含控訴,“你偏心,為什麽佟安瑤做什麽,你都贊成,我不想考科舉,你就不行,你……你重女輕男,我不服!”

“你們兩個性別不一樣,她未來身不由己,你呢,你的木魚不是敲的挺響嗎?”佟安寧拿着木魚棒輕手給了他腦袋三下,“小多子,你別給我耍心眼,學會轉移視線了,知不知道普通人家考科舉有多辛苦,還羨慕瑤瑤,瑤瑤還羨慕你呢!你怎麽不說!再不老實,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後腦勺挂着半截小揪揪的八歲男孩委屈地注視佟安寧,妄想用親情感化她。

佟安寧将木魚棒塞到他懷裏,幹淨利落兩個字,“沒!門!”

然後周圍人就看到隆科多周身彌漫着不開心,一下子蔫了吧唧的。

……

渾河洪災在半個月後開始退水,朝廷松了一口氣,此次洪災讓康熙下定決心,一定要将河務整理好。

水災過後,就要預防瘟疫,安置災民,還有災後重建,因為此次發生在京城周圍,所以朝廷做事還算迅速,在九月底的時候,将災民安置妥當,同時朝廷也免了遭遇洪災的幾個縣城的賦稅。

在此期間,庶妃張氏生下了一個體弱的女孩,康熙的皇長女降生,本來是件大喜事,奈何小孩出生就有不足之症,太醫囑咐要精細養着,否則可能出意外。

對于這個孩子,康熙也挺上心的,畢竟他現在就一兒一女,命令太醫院一定要照顧好皇長女。

同時也在暗地裏命令人調查張氏生産一事,從張氏有孕開始,周圍的人都小心伺候,太醫也時刻看顧着,人又在坤寧宮養胎,按理說這胎應該穩穩當當,怎麽會連皇長子承瑞都不如。

要知道,馬佳氏生皇長子承瑞時,年歲比張氏都小。

慈寧宮中,太皇太後聽到康熙的吩咐,微微阖眸,“嗯,确實要查一下,但願不要有人糊塗!”

蘇麻喇姑:“奴婢去看了小格格,确實瘦小了一點。”

太皇太後嘆氣:“宮裏的孩子難養啊!皇後那邊如何?”

蘇麻喇姑:“奴婢過去看張氏時,正巧遇到皇後娘娘在寬慰張氏,小格格也被照顧的十分妥帖。”

“不錯!皇後就要有這樣的氣度!”太皇太後說道,“延禧宮那邊呢?”

蘇麻喇姑:“昭妃娘娘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賞花逛園子,有時候去禦馬場騎馬。”

太皇太後嘴角微勾,“她倒是輕松自在!”

蘇麻喇姑笑了笑,“可不是嘛!奴婢看了也羨慕。”

兩人說這話,一名宮女進來,福身行禮道:“太皇太後,伊哈娜小主來了!”

太皇太後笑道:“對了,差點忘了她。請她進來!”

宮女恭敬地離開。

過了片刻,穿着石榴紫旗裝的伊哈娜帶着人進來了,“太皇太後,我來給你請安了!”

太皇太後白了她一眼,“你早上不是來了一次嗎?與其來見哀家,不如去看皇上。”

這丫頭在永壽宮都兩三年了,現在還沒有承寵,自己也不忍心責備她,擔心将人逼的太緊。

伊哈娜坐到太皇太後身邊,“皇上這些日子忙着水災的事情,我去幹嘛。”

都被晾了兩年,她現在已經看開了,也有可能最近自己找到了新的興趣,不再将視線放到後宮。

如果不是怕大不敬,康熙喊她表姑時,她都想學着佟安寧私下裏的吐槽應和一聲“大侄子”,看看皇上還敢不敢再這樣叫她了。

太皇太後聞言道:“那你來找哀家幹什麽,哀家也忙!”

伊哈娜往太皇太後身邊蹭了蹭,挽着她的胳膊道:“太皇太後,玻璃廠又有了一批新産品,我不是擔心您沒有,就給您送一些。”

她、皇太後、皇上、裕親王還有佟國舅算是大清皇家玻璃廠的大投資方,每次玻璃廠出新品的時候,都會給他們送一套。

至于其他人,就要在商言商,就是皇上的內務府也要老實排隊購買,聽說最近內務府總管上折子也想在造辦處開一家玻璃廠,不過皇上沒同意。

笑話!技術和人都沒有,難道到時候去搶玻璃廠的人,惹到了安寧,她直接鬧起來,別說她,就是皇上也壓不住,從小到大,她就沒見安寧怕過皇上。

伊哈娜話音落下,四名宮女上前打開盒子,棗紅色木盒中,嵌着五到六個玻璃器,玻璃器都被凹型模具固定住,周圍充斥着羊絨防止擦碰。

玻璃器各色顏色都有,都是晶瑩剔透,小巧精致,有如南瓜樣式,帶着雙耳把手的大肚杯,也有細長的高腳杯,還有細長,單手可握的水杯,适合喝水,水杯有棱形的、有方形、有圓形……

太皇太後瞅了一圈,別過頭,“拿來幹什麽,你和琪琪格一起做生意都沒通知哀家,是不是早就忘了哀家!”

等到玻璃廠開工了,她這個太皇太後才知道伊哈娜和皇太後琪琪格都投資了,連皇上都有,偏偏就忘了她。

佟安寧身為外人不好和她說,可是伊哈娜和琪琪格居然也沒有拉上她,還有皇帝,居然也沒有和她說,一個個平時說着甜死人的好話,有事了,誰也想不到她。

伊哈娜內心嘆了一口氣,自從玻璃廠的東西火遍京城後,太皇太後有時會故意酸幾句,可能是因為投資這事,她和皇太後都參與了,唯獨忘了太皇太後。

還不是因為怕打擾太皇太後,擔心她不同意。

“我和皇太後的,不就是您的,我這次來,就是和您商量一下,将這些東西賣到蒙古怎麽樣?”伊哈娜讨好地給她按着肩頭。

“哼!這事你和琪琪格直接做主不就行了,幹嘛找哀家!”太皇太後表示拒絕接受她的讨好。

“……”伊哈娜忍笑,“還不是因為您是蒙古的天,如果您真的想加入,大不了我将自己的份額讓給你,省的每次因為玻璃廠的事情,吵不過皇上,有了您在,玻璃廠肯定就掌控在咱們手裏了。”

按照佟安寧提供的協議,他們這些投資人不算是玻璃廠的老板,算是幕後股東,佟安寧這個老板每月會向他們彙報玻璃廠的進度和收益,有什麽大的舉措和進度也會和她們說,做決定就要投資人一起商量,奈何她和皇太後都有些不懂這方面的東西,每次都被裕親王、皇上拿捏。

還好老板是佟安寧,否則真被皇上他們憋屈死。

“啧!你這個鬼機靈!”太皇太後擡手戳了戳她的額頭。

她身為大清的太皇太後,倒不至于算計一個玻璃廠,只是對這個玻璃廠感興趣罷了。

那個佟安寧真是主意不少,她派人查了玻璃廠的收益,發現還真是個賺錢的東西,就連一開始她給皇上的投資書也讓人呈到了她面前。

只能說,可惜對方是個姑娘!

還是個身體不好的姑娘啊!

太皇太後想了想,“也行,只不過價格不要太離譜,蒙古雖說錢多,也不能太過過分。”

“我是科爾沁的姑娘,當然知道分寸。”伊哈娜嘴角上揚,示意最左邊的綠裝宮女上前,從裏面拿出一個淡藍色的雙耳茶杯,“這東西是用來喝茶的,安寧說,給了就用,千萬不要放在庫房裏當古董放着。”

太皇太後接過雙耳茶杯,打量杯子上的把手,笑道:“倒也方便。”

伊哈娜:“安寧說,如果我有什麽想法,也可以畫張圖給她,如果到時候采納了,不僅會投入生産線,而且還給我報酬,而且我這個設計師的身份也會被保留。”

太皇太後含笑看着她眉飛色舞地說着這些,将杯子放到一側,擡手摸了摸她的頭,“伊哈娜,你如果喜歡的話,就去幹吧,有哀家在,有皇上在,總不會讓人欺負你,只有一條,不得有損皇家顏面。”

伊哈娜聞言,兩眼發亮,“我保證!”

半個時辰後,太皇太後看着她輕快的身影,忍俊不禁道:“還是沒長大!”

蘇麻喇姑正在拆其中一個盒子的玻璃杯,聽到這話,說道:“奴婢覺得庶妃現在這狀态挺好的,等到皇上想通了,庶妃也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皇帝啊!”太皇太後看着頭頂的梁木嘆息,“他和福臨太像,所以哀家不敢逼他,又擔心太像,最終會落到和福臨一樣的結局。”

蘇麻喇姑停下手中的活,來到太皇太後身邊,寬慰道:“主子,您不用擔心,奴婢看皇上十分聰明,對您也十分孝順,和先帝不一樣!”

“也許吧!”太皇太後嘆息道。

玄烨和福臨都是幼時登基,和玄烨平時聊天時,能夠看出他對福臨的一些政策和理念十分推崇,未來兩人的境遇會變成什麽樣,她也不肯定。

……

在京中洪水完全退去後,距離京城二十裏的睢縣下面的一個村莊爆發了天花,消息傳出後,朝廷第一時間就将通往睢縣的道路都封了。

要知道天花這種病毒傳染性強,致死率大,現在才遭遇過洪災,如果京城在發生天花傳播,那麽大清朝可能真完了。

京城衆人也人人自危,擔心傳到京城,實在是睢縣距離京城太近,而順天府和步軍統領衙門也緊急搜索全城,尋找睢縣周邊的人,一旦發現,立刻抓進大牢。

佟府也閉着門,不讓人去人多的地方。

此時青黛苑中一片安靜,佟安寧癱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書籍頭疼。

前些年因為年歲小,自己只能趁避暑的時候,在京郊周圍晃蕩,沒有找到感染了天花的病牛,要知道牛痘是牛的天花,和人的天花不一樣。

她也曾拜托小舅舅莫爾根調查過周圍記錄在冊的病牛或者出現不适的耕牛,都沒有找到,就連伊哈娜也求助了,目前毫無辦法。

目前牛痘暫且無頭緒,只能找找“人痘法”的記錄。

她記得前世上大學的時候,教授曾經說過,在唐宋時期就有醫者發明了“人痘法”,算是世界上最早的免疫學方面的應用,如果通過對天花病毒進行有效的滅活,降低毒性,能極大降低接種者的死亡率。

佟嬷嬷端着給佟安寧養身的湯藥進來,看到滿地的書,疑惑道:“格格,您在找什麽?”

佟安寧撓着頭發,“我以前好像記得在一本書上見過有防治天花的方法,現在正在找。”

“格格你沒有記錯吧!”佟嬷嬷有些半信半疑,如果真有,太醫院的人不可能沒查到。

佟安寧嘆氣:“我也不肯定,所以在找啊!”

啊!她讨厭看那些晦澀的文言文,看的腦袋都快打結了,等到妹妹将來成為科學家,自己一定要叮囑她,一定要通俗易懂。

佟嬷嬷看了看地上的書,想了想,“格格如果想知道,問一下太醫院比較适合,恐怕全天下的醫書,太醫院都有。”

佟安寧嘆氣,撐着胳膊起身,接過佟嬷嬷的湯藥一飲而盡,大手一揮,“咱們去太醫院闖一下!”

佟嬷嬷見她視死如歸的模樣,低頭失笑。

在去紫禁城的路上,佟安寧一路上在反省,她一直将注意力放到牛痘方面,忽略了現實條件,現在的清朝連“人痘法”都還沒有普及,到時候說了牛痘,自己一個小孩,要讓其他人如何信服。

還沒有學會走,就想要跑。

活該!

所以,飯要一口一口吃啊!

到了宮門口,佟安寧遞了牌子,守門的侍衛也熟悉她,笑道:“佟格格進宮來看皇上?”

佟安寧:“我是去太醫院!”

侍衛一臉迷惑,然後恍然大悟,“佟格格又不舒服了!”

佟安寧也不解釋,這種事情沒有結果之前,說出去容易引起恐慌。

……

佟安寧進宮的事情,宮內侍衛迅速上報給了康熙。

康熙奇道:“平日不是有人喊她,她不輕易入宮,這次是來幹什麽?”

梁九功躬身道:“聽侍衛說,寧格格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康熙頓時皺起了眉,“梁九功,你去太醫院看看。”

“是!皇上,依奴才看,寧格格肯定沒事。”梁九功笑道。

就是不知道她去太醫院幹什麽了。

……

進了太醫院,佟安寧就去找了相熟的許太醫,向他詢問“人痘法”的事情。

天花作為烈性傳染病,讓人談之色變,這些太醫博覽群書,如果看到,說不定記下來了。

許太醫揪着胡須道:“格格這樣一說,臣确實有點印象。”

旁邊正在整理方子的葉太醫聽到這話,連忙湊了過來,“你沒記錯?”

許太醫颔首,“應該無誤!”

……

于是等梁九功進來時,就看到大廳裏放着幾百本醫書,十幾個太醫不知在翻找什麽。

而佟安寧坐在一旁的椅子,也拿着一本醫書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着。

“寧格格,您這是在幹什麽?”梁九功湊到佟安寧身邊。

和佟安寧認識這麽久,梁九功一看太醫院這動靜,就知道和佟安寧有關。

佟安寧指了指忙碌的太醫,“找東西!”

“奴才當然知道找東西了,找什麽東西?”梁九功問道。

身後的佟嬷嬷說道:“格格以前看書的時候,記得有一種防治天花的‘人痘法’,但是不知道在哪裏看過,所以就來太醫院詢問諸位太醫。”

此時太醫院院使張元也聽到消息,帶着人過來幫忙了。

梁九功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後來瞪大眼睛,“真的?”

佟安寧點頭:“真的!”

梁九功聽完,也顧不得和佟安寧說話了,連忙跑回去了。

這些日子皇上因為睢縣痘疫的事情急的滿嘴都是泡,夜裏都睡不着,就擔心痘疫控制不住,危急京城,已經暗地裏想着讓太皇太後、皇太後她們離開京城避禍了,如果真有解決方法,皇上可不是要高興死。

梁九功在路上片刻不敢耽擱,一口氣跑到了乾清宮,将事情告知康熙。

康熙驀然怔了怔,猛地起身,“擺駕太醫院!”

他要親眼看到。

“欸!”梁九功躬身應道。

……

經過三個時辰的找尋,太醫院終于不止在一本書籍上找到記載。

根據記錄,“人痘法”起于明朝隆慶年間,當時寧國府太平縣天花流行,當地的大夫用“人痘”接種法進行防疫。

南方民間也有“吹鼻種痘術”的零星記載,只是這種操作方法,極易考驗種痘醫師的醫術,如果稍有不慎,人就會感染天花死亡,死亡率頗高,所以這種方法,一些人并不敢嘗試,即使是南方,也傳播較小。

畢竟一個操作不慎,就是找死。

佟安寧估計,所謂考驗種痘醫師的醫術,無非就是看那些醫師對天花病毒的滅活操作,如果滅活操作不行,純粹是自殺,将天花病毒往身上灌,現在既然玻璃弄出來,實驗設備正好可以提供給他們。

她要提醒這些醫師注意這方面,做臨床試驗時,要多适應幾種方法和部位。

康熙确認無誤後,命令太醫院進行研究,培養種痘醫師。

離開太醫院時,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康熙眼睛發亮,一掃之前的郁卒,嘴角上翹,“安寧,等到種痘術成功,朕一定給你獎賞。”

佟安寧擺手,“不用,都是先人的智慧,只求皇上你研究出穩妥的方法後,能全國推廣。”

總要在她找到牛痘之前有個緩沖吧!

康熙聞言,面色稀奇,“奇怪,你怎麽突然轉性了!以前肯定會坑朕十件、八件東西做陪葬品的。”

佟安寧微微挑了挑眉,“既然皇上表哥這樣說了,是我開口,還是你自己主動!”

白皙的小手掌在康熙面前攤開,意思不言而喻。

康熙見狀,轉身負手裝作看不見,“朕剛才說什麽來着,怎麽忘了?梁九功,你說呢?”

梁九功眯眼笑道:“奴才沒聽見!”

佟安寧頓時白了這兩人一眼,“現在先不急,皇上表哥你也說了,等到有了結果,到時候別忘了!否則……哼哼!”

康熙:……

他知道,到時候這人不會和他客氣的。

晚上戌時一刻,佟安寧離開宮門,梁九功目送佟國維将佟安寧接回去後,長舒一口氣,哼着小曲回去了,向康熙彙報。

聽聞人被接回去了,康熙嘆氣,“她的身體終究還是讓朕擔憂!”

梁九功小心安慰道:“皇上,奴才看,寧格格吉人自有天相!”

他覺得佟安寧雖然身體不好,但是運道好,腦袋靈!

這一失一得,就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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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