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87章

對于昭妃和皇後赫舍裏氏家族将要送人進宮的消息,在事情定下來不久,就傳遍紫禁城,甚至皇城中的各家,要比宮裏的消息還早些知道。

佟安寧聽到這消息替昭妃和皇後心疼了一會兒,然後罵了康熙兩三天,之後去請安時,看到昭妃、皇後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比起他們簡直弱爆了。

當然對于這兩件事,佟府也是有反應的,又有些人蠢蠢欲動,尊貴如皇後都不能改變家族的決定,一些人覺得他們也行。

所以過年的時候,佟安寧的大伯母——佟國綱的媳婦在給佟安寧請安的時候,旁敲側擊的問過。

他們倒想讓佟國維他們開口,誰知佟國維一家壓根不同意,現在佟安瑤還被皇太後收為了義女,更不會進宮,所以佟國綱又興起了之前的念頭。

佟安寧也幹脆,想要送人進來,也可以,等她死了。

佟家別說送一個,就是将佟家的姑娘都送進來,她也管不着。

于是大伯母就灰頭土臉地回去了。

然後不知怎麽的,消息傳了出去,有昭妃和皇後的事情在前面,許多人說佟安寧不懂事、善妒,不為家族着想,将她送進宮,佟府簡直是瞎了眼。

佟安寧聽到這說法,點頭道:“對對對!是有人瞎了眼才讓我進宮的,他們以為誰都願意進宮啊!”

在她對面的伊哈娜笑的前仰後合,對佟安寧豎起大拇指,“哈哈哈!我真想讓皇上聽一下!”

佟安寧理直氣壯道:“就是皇上表哥在我面前,我也敢說!”

“哦?真的嗎?”伊哈娜嘴角帶着壞笑,慢慢地靠近她,眸中滿是興味,正要開口,眸光掃過窗戶時,看到一片繡金龍的衣角,頓時僵住,語氣驚詫,“皇上!”

佟安寧神情淡定,“玩這招沒用!你的信用在我這裏已經破産了!”

“……”伊哈娜臉上笑容僵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佟安寧一見她這樣子,就知道此人是心虛了,得意地抿了一口奶茶。

忽而窗外傳來康熙清朗的聲音,“安寧,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噗——”

佟安寧一口奶茶噴出,一下子嗆住了嗓子,旁邊的秋嬷嬷連忙上前,輕拍她的後背。

“咳咳……咳……”佟安寧順着聲音打開窗戶往外看,發現沒有人影,再往門口看了看,正好看到一身明黃的康熙大步走進來。

她扭頭看向伊哈娜,眼神詢問。

你怎麽不早點提醒我說。

伊哈娜聳聳肩膀,她之前說了,可是這人不信啊。

康熙走到兩人面前,佟安寧和伊哈娜下了暖炕行禮。

康熙擺手讓兩人起身,環顧一圈,看着暖炕上的靠枕、毯子,還有滿桌的點心零食,嘴角微抽,“你們兩個真是會享受!”

年後這樣日子,雖然不用上朝,可是他忙的要死,天天要應酬,好不容易找到間隙來看她,沒想到正好聽到佟安寧吐槽他。

佟安寧見他一臉疲憊,和伊哈娜使了一個眼神,兩人上前,将康熙的大氅脫了,然後扶他上了炕。

康熙也由着兩人動作。

佟安寧貼心地給他放了兩個靠枕,将毯子蓋好,順便在他懷裏放了一個湯婆子,然後伊哈娜将咕咕冒煙的奶茶給他倒了一杯,遞到康熙跟前。

康熙看向火炕旁邊的小火爐,嗅着鼻端的香味,“你們烤了紅薯?”

佟安寧見他有意向,示意夏竹從爐子上掏出一個烤的流蜜的紅薯,沒讓她拆皮,這種東西自然要自己剝皮才有滋有味。

康熙帶着兩分嫌棄地看着佟安寧手中的盤子,“你就這樣伺候朕!”

“呵!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佟安寧才不慣着他,将烤紅薯塞到他手裏。

康熙被燙的左右手倒騰,忍着燙将紅薯放到桌子上,無奈地看着佟安寧。

他算是看清楚了,讓佟安寧伺候他,就是自己找罪受。

梁九功見狀,上前道:“皇上,要不奴才給您撥一下!”

佟安寧和伊哈娜坐在康熙對面,見狀說道:“皇上表哥,這烤紅薯,要自己撥着才好吃,其他人撥了就沒意思了。”

說完,示意夏竹給她送了一個,然後不顧上面的煤渣和灰燼,一邊燙的吹手,一邊将紅薯掰成兩半,一半給了伊哈娜,另外一半給自己,用牙齒小心地剔着滾燙的紅薯,防止被燙到。

康熙見狀小心地捏起烤紅薯,被上面烤出來的蜜沾了一手,梁九功連忙拿出手帕。

康熙用手帕包着紅薯,好似拿了一個暖手爐,然後撕下一塊紅薯皮,露出裏面軟糯的黃心,嗅了嗅鼻子,聞着食欲大增,将缺口撕大,然後嘗了一口,緩緩點頭,“确實不錯!”

佟安寧給他倒了一杯奶茶,探身遞到他手裏,“這奶茶裏我還讓人放了許多堅果,特別好喝!”

康熙低頭抿了一口,緩緩點了點頭。

佟安寧見康熙臉上露出笑意,心下輕松起來,笑道:“皇上表哥,你看,現在有我和伊哈娜兩個債主伺候你,是不是感覺很高興啊!”

“噗——咳咳!”康熙一下子被奶茶嗆到,連手中的烤紅薯也滾到炕上,衣襟噴了一片。

“皇上!”梁九功連忙上前給康熙擦拭身上的奶茶漬,同時用略帶譴責的目光看向佟安寧。

他懷疑佟主子是故意這樣說的。

伊哈娜抿嘴忍笑,看着康熙狼狽的樣子。

暗自可惜皇太後不在,否則也會樂呵一下,等到明天去壽康宮時,她要和皇太後說一下,讓她也高興一下。

康熙接過梁九功的茶,漱口完畢後,沒好氣地看向佟安寧,“朕何時惹了你?你要這樣折騰朕!”

還故意挑他吃東西的時候,肯定是想看他出醜。

佟安寧一臉無辜,“皇上表哥,你為什麽這樣說?”她哪想到這麽巧,再者她說的是實話。

“債主!”康熙提醒道。

佟安寧聞言,下巴微擡,“皇上表哥,你過了年,不會一下子失憶了吧,我和伊哈娜可借了您不少錢,難道不想還了,我們簽的可是有協議的,而且還蓋了玉玺。”

“……”康熙頭疼地看向她,而後視線落到一旁笑的全身發顫的伊哈娜身上。

伊哈娜察覺康熙的目光,立馬直起身子,指着佟安寧,“我可沒說!是她說的!”

佟安寧聞言,身子微挺,“自己說的話,自己認,同樣,皇上表哥,自己借的錢,也要自己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康熙眸光微凝,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她是不是忘記一些重點了,古往今來,讨債的活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佟安寧被他這樣子,看的有些發毛,默默挪動坐墊往後靠了靠,“皇上表哥……你這樣看着我有什麽事嗎?”

康熙頓時勾唇深意一笑,“安寧,朕記得你之前說過,借錢的時候,債主是老子,借錢的是孫子,反之,還錢的時候,借錢的是老子,想在是不是輪到朕當老子了!”

佟安寧:……

“皇上表哥,您是皇帝,如果天下人知道大清皇帝帶頭借錢不還,其他人肯定有樣學樣,到時候影響不好,天下大亂。”佟安寧誠懇地遞過一杯溫茶,“咱們有話好好說。”

康熙瞅着她手中的杯盞,挑了挑眉,“怎麽不埋怨朕了!不是說朕瞎了眼嗎?朕想了想,将你弄進來,确實瞎了眼,整天就想着氣朕。朕現在不僅瞎了眼,還記性不好。”

“呵呵!”佟安寧幹笑兩聲,“我剛才是吐槽大伯他們的,順嘴說一下皇上表哥您,皇上表哥您英明神武,文韬武略,全天下的男兒都比不上你,現在長得也好看,連德克新都比不過你,一定不會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的。”

說完,面露期待地看着他,“我就是吐槽一下那些人往宮裏塞人的行為,皇上表哥,這麽多的人,你确定自己養的過來?”

康熙單手接過她的杯盞,斜了她一眼,“怎麽?養不過來,難道你還能替朕養了?”

“……”佟安寧聞言,側身望着窗外泛黃的天,“伊哈娜,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我怎麽聽到有人說夢話!”

康熙:……

伊哈娜忍笑,配合道:“沒有,現在都巳時了,而且今天天氣不好,太陽也沒有。”

佟安寧一聽,立馬道:“皇上表哥,你看,老天爺都不幫你,誰負責管,誰就負責養,你想要減輕壓力,就少收姑娘入宮。”

康熙沉聲道:“佟安寧!”

佟安寧聞言,沖着他彎眉一笑,“在!”

康熙:……

伊哈娜見康熙被佟安寧噎住,頓時笑倒在她的懷裏,佟安寧攬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撞到桌子。

康熙見兩人這樣子,心中有些不悅,輕咳了一聲。

伊哈娜察覺他眸子裏的不滿,連忙起身坐好。

康熙在承乾宮又待了半個時辰,後來趙昌來報,說是有西南戰線的緊急戰報,康熙就迅速離開了。

佟安寧和伊哈娜将人送出宮。

因為消息比較緊急,所以康熙連暖轎都沒有坐,直接頂着風雪快步跑的,後面帶着一大群侍衛和太監跟着他跑。

佟安寧看着宮巷裏雜亂的腳印,嘴角微揚,轉身看向伊哈娜,“咱們回去吧!”

兩人走進院子。

伊哈娜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說出她的擔心,“安寧,如果你們佟家先斬後奏,将姑娘送進宮後,再告訴你怎麽辦?”

佟安寧聞言,神情輕松,“剛才我已經向皇上表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佟府想要送人進來,就算瞞着我,也不能瞞着他,如果他真允許佟府的姑娘進宮,我也認了!以後就死心,和你一樣,一起在宮裏當個普通嫔妃,至于他,在我這裏,只是大清皇帝康熙了!”

聽到她這話,伊哈娜腳步一頓,兩人站在院子裏中,互相看着對方的眸子。

佟嬷嬷見她們兩個這樣,悄無聲息地将院子裏的太監、宮女都清了,給兩人留下空間,同時也防止她們之間的話傳出去。

伊哈娜注視佟安寧澄澈的眸子,微微蹙起眉,有些不忍道:“安寧,他是皇上,不能太過随心所欲,也有不少不得已。你不要将心過多地放到他身上,皇太後說過,對帝王動情的女子都沒有好下場。”

尤其佟安寧身體還不好,若是受到情傷,她擔心恐怕她的身體支撐不下去。

佟安寧揚手接住空中的雪花,晶瑩的雪花在落入掌心的一瞬間,就被掌心的溫度給融化了,只留下些許濕潤的水漬,輕笑出聲,“伊哈娜,你不用擔心,我對皇上,愛戀并沒有,在我心裏,由心而證的愛戀太過缥缈,比起它,我更信任親情、友情。”

佟安寧說起“友情”時,拉起伊哈娜的手,“你覺得皇上表哥現在的身份,我會對他産生期待嗎?再說我今年已經十八了,已經過了期待愛情的年齡。我和他現在的距離挺好的,大家都舒服,就擔心後面他當久了皇上,會變啊!”

畢竟是弄出九龍奪嫡亂子的康熙,一個皇帝乾坤獨斷太久,會變得孤獨和狂妄。

手下的臣子為了迎合上意,也只會挑選他喜歡聽的,久而久之,帝王可能成為距離民意最遠的人。

伊哈娜嘴角微抽,“你才十八,怎麽聽着比我這個二十四的都要老,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只要你能想通就行。嗯……其實皇上對你挺好的,平時的時候,可以哄着他一些。”

佟安寧聞言,擡起鞋在地面的薄雪層上踩了一腳,留下一個淺顯的鞋印,淡淡道:“現在這樣子,他就對我脾氣不好,如果哄着他,他得寸進尺,我豈不是要倒黴。”

伊哈娜聽得無語。

以她的旁觀角度,明明是佟安寧的脾氣不好,有時候直接甩臉色,後宮就算是太皇太後都沒對皇上甩臉色,而她從小到大,見多了佟安寧對皇上甩臉色的場景,皇上也多次發怒生氣,每次都沒有下文。

天空的雪下的愈發大了,如羽毛般挂在兩人的發絲上。

佟嬷嬷在一旁提醒道:“娘娘,小主,雪大了,別凍着了!”

“走吧!咱們進屋!”佟安寧拉起伊哈娜的手,往殿裏走去。

伊哈娜由着她動作,看着她後腦勺青絲上的雪花,随着動作一晃一晃的,好像剔透的羽毛一般,一下一下地撓進人心底,讓人發笑。

佟安寧啊!她就是有能力讓人無限量對她縱容,相信皇上面對她時,也是這樣的心态吧。

……

宮外的佟府知道佟安寧的态度後,雖然有些不甘心,可是也不敢和她對着幹,呈給皇上的折子也沒有下文,他們就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只能感嘆皇上和佟安寧的感情。

而索額圖卻有另外的想法,正月過後,索額圖往宮裏先送了一個姓赫舍裏的姑娘,聽說是皇後的族妹,二八年華,相貌姣好,康熙封了僖貴人。

珍珠去打聽過,對方确實出自索額圖那一脈的女孩,聽說進宮是為了幫助皇後的。琥珀皺眉道:“不是說皇後已經定了她的庶妹嗎?”

佟嬷嬷說道:“聽說素雅格格今年還不到十歲,這麽小的年紀,肯定不着急進宮,在這期間,送一個本族的女人進宮固寵,也說得清。”

佟安寧坐在窗前,撐着下巴,嘆息道:“就不知道這位僖貴人進宮,皇後娘娘如何安排她,果然皇後不好當,啧啧!心疼她一下!”

珍珠噘着嘴,“主子心疼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可不心疼咱們,奴婢昨天去內務府拿東西,您知道那些碎嘴皮子的奴才怎麽議論主子嗎?”

“怎麽?”佟安寧面帶好奇,“說我太兇、還是善妒?”

“……主子!原來你都知道啊!”珍珠急得跺起了腳。

在那些嘴碎的奴才口中,佟安寧善妒、小心眼,敏感、體弱、而且還陰晴不定,真是該撕碎他們的嘴。

“說來聽聽!我也好奇那群宮女太監的說法。”高位嫔妃在宮裏不去打聽、或者不主動在角落裏偷聽,基本上聽不到下面的謠言,畢竟出入都是一大群人,除非對方說八卦說的忘乎所以,或者故意說給她聽得,否則壓根聽不到。

珍珠嘆了口氣,将宮裏太監、宮女的看法說給她聽。

佟安寧聽完後,神情淡定,“有什麽可生氣的,他們又沒有說我坑蒙拐騙,貪污腐敗,‘大度’又不能當飯吃,皇後也大度,你覺得她開心嗎?再說有皇後娘娘在,我再‘賢良大度’,不是搶她的活,若是她想岔了,将我當成對手,那怎麽辦!”

珍珠皺眉想了想,不得不說被佟安寧說服了。

佟安寧接着道:“就不知道皇後娘娘對僖貴人是什麽想法?”

佟嬷嬷道:“奴婢剛才回來時,看到僖貴人已經進宮了,現在估計在坤寧宮請安!”

“坤寧宮!”佟安寧瞬間失了興趣,如果不是坤寧宮,她還有心思看熱鬧。

……

坤寧宮的院中,三名太監正在院中清理地面的積雪和冰渣,防止宮裏的貴人不小心滑到。

僖貴人跪在地上,聽着屋外“沙沙”的掃地聲,心中的恐慌少了些,寬慰自己,這裏是坤寧宮,不是洪水猛獸,她是皇上冊封的貴人,只要皇後對她發難,她嗓子一吼,外面的太監就能聽到。

皇後赫舍裏氏微微側身,坐在放着坐墊的寶座榻上,手中的茶盞冒出袅袅白氣,仿佛一條白蛇,盤旋在皇後面前。

整個坤寧宮中靜的只能聽到熏香燃斷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皇後赫舍裏氏開口了,“僖貴人,你是哪家的?”

聽到她開口,僖貴人心中松了一口氣,連忙壓低聲音,恭敬道:“奴才的阿瑪叫赉山,是正黃旗的參領。”

皇後微微點頭,“既然你已經進宮,雖然和本宮是同族,但是本宮身為皇後,不好偏向你太多,進宮以後,要謹小慎微,盡心服侍皇上。”

僖貴人向皇後磕了一個頭,“奴才進宮之前,索額圖大人說了,讓奴才為您馬首是瞻,保護好娘娘,保護好六阿哥!”

皇後聞言,微微揚眉,“三伯居然這樣說?”

僖貴人點頭,“索額圖大人說,我和娘娘您都是赫舍裏氏的姑娘,要共同進退!”

“共同進退?”皇後帶着些許笑意喃喃道。

僖貴人聽着心下一沉,聽出皇後背後的冷意,正要開口說話,就被紅霜打住了,“你是什麽身份,居然想着和娘娘一起共進退!”

“奴才不是有意的!”僖貴人這下知道是何緣由,猜測皇後娘娘可能因為她是一個貴人看不起她。

“紅霜,噤聲!”皇後沉聲道。

紅霜抿上了嘴,不屑地看着僖貴人。

僖貴人微微低頭,兩手垂在身側,不動聲色地扯着衣擺,将旗裝上的水綠色花蝶絞成一團綠泥,進宮之前的雄心壯志,也被打消了一半,雖然同為赫舍裏氏的姑娘,但是她是貴人,而人家是皇後,雙方之間天壤之別。

皇後眼見瞅到她的小動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看來還是有脾氣的,她就怕三伯送進來一個聰明穩重的人。

她沖旁邊的喜嬷嬷使了一個眼色,喜嬷嬷了然,端着和善的笑,走到僖貴人身前,将人扶起,“僖貴人見怪了,既然您是三老爺送進宮的,皇後娘娘自然會照拂您,至于紅霜那丫頭,她性子沖動,有些太護主了,事後我一定替貴人說說她。”

僖貴人順着喜嬷嬷的力道起身,因為跪的太久,腿都麻了,加上穿的是花盆底鞋,踉跄了一下,眼看要摔到地上,下意識用兩手撐地,因為右胳膊被喜嬷嬷扯着,她下墜的時候,一下子将喜嬷嬷給帶了下去。

“唉吆!”喜嬷嬷摔到了地上,僖貴人也砸到了她的身上。

紅霜和綠柳見狀,連忙上前将兩人扶起。

喜嬷嬷感覺身上仿佛挨了刀似的,壓根不能動,一動就疼的全身冒冷汗,心中懷疑僖貴人是不是會什麽戲法手段,在她身上使了一些,給皇後娘娘一個下馬威,否則她就碰了僖貴人一下,怎麽會這麽疼。

僖貴人很快就站起來了,看着痛呼不斷的喜嬷嬷,有些手足無措。

皇後見喜嬷嬷反應不對勁,連忙讓人去喊太醫。

僖貴人緊張地看着皇後,“皇後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後擺擺手,“喜嬷嬷年紀大了,手腳不方便,沒吓到你就行,現在時候不晚了,本宮讓綠柳送你回長春宮。”

綠柳見狀,向僖貴人行了一禮,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奴婢送貴人回宮吧!”

僖貴人看了看喜嬷嬷,最終向皇後屈身一拜,“請皇後娘娘見諒,喜嬷嬷因為我而受傷,若是看不到結果,奴才回去也良心不安。”

皇後見狀,也不再勸。

太醫很快來到坤寧宮,給喜嬷嬷檢查了身體,發現喜嬷嬷的肋骨居然斷了兩根。

聽到結果後,皇後等人略微驚異地看着僖貴人,綠柳若無其事地将僖貴人和皇後隔開。

只是輕輕一摔,就将喜嬷嬷的肋骨壓斷,這個僖貴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現在皇後身體不好,若是被傷到了,她們要嘔死。

僖貴人看到她們對自己的戒備,滿心的委屈和茫然,她也不清楚怎麽發生這樣的事情。

錢太醫聽說喜嬷嬷的肋骨是被壓斷的,起先還以為是被壯碩的宮女給傷到的,後來聽紅霜說是僖貴人,也驚呆了。

他就是想破腦子,也想到僖貴人這麽瘦小柔弱的身材居然能壓斷喜嬷嬷的肋骨,真是開了眼界。

僖貴人實在沒撐住他們好奇中帶着驚駭的目光,紅着臉回去了,回到長春宮後,讓人給喜嬷嬷帶去了賠禮。

……

第二天,紫禁城就傳出僖貴人和皇後不和,在坤寧宮對皇後的奶嬷嬷出手,一下子将喜嬷嬷的肋骨弄斷了。

佟安寧聽到這消息有些詫異。

不會吧,也太扯了。

然後根據打聽的消息,喜嬷嬷确實正在養傷,人家的肋骨确實斷了,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喜嬷嬷要躺到夏天了。

珍珠小聲道:“奴婢聽坤寧宮的人說,僖貴人看着個頭也不大,就輕輕碰喜嬷嬷一下,喜嬷嬷的肋骨都斷了,在宮外都能聽到喜嬷嬷的慘叫聲。”

佟安寧想了想,“可能就是巧合,不過發生這事,僖貴人在宮裏也不好過啊!”

佟嬷嬷笑道:“主子為她擔心幹什麽,她是赫舍裏家的人,皇後就算再不喜歡她,也會讓她伺候皇上的。”

佟安寧嘆氣:“也不是為她擔心,只是覺得無趣,争這些有什麽用!”

……

三月,昭妃的妹妹烏雲珠也進了宮,同樣被封了寧貴人,入住延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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