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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經過桑原遠把吹風機項目拆分, 三個跑腿的全力跑起來之後,麗寧牌電吹風終于以一個奇跡般的速度,開始投入第一批生産。
粉紅色的不鏽鋼機身, 分三檔溫控,還配了一個邊吹邊梳的配件, 這在現在的小家電市場上有絕對的獨特性。
幾人的職能根據何莉姿和劉雪娥的分配, 也有了具體分工。
桑原遠和大毛主要負責渠道的開拓,大為和小毛則主要負責生産供應。
當第一批貨送到聯西村村委會,存進村庫房之後, 桑原遠把所有人召集起來開會。
他盤點完目前已經談妥交了錢的賣場,還有已經有眉目的灣省展銷會, 以及因為桑寧主動湊上來的顧老板。
現在有三個主要渠道資源。
而生産那一側, 根據大為多年來跟進一線工廠的經驗, 零部件和裝配方面,只要不是臨時突增的供應需求,都足以應付。
桑原遠抛出問題:“接下去該怎麽大幹一場?”
他跑多了商場, 知道現在競争激烈,已經遠遠不是把貨送進去等着靜靜賣的年代。
大毛舉手:“我申請讓寧寧旁聽。”
小毛和大為紛紛響應:
“我同意,我家有瓜子我去搬過來。”
“那我從家裏拿幾個橘子過來。”
何莉姿和劉雪娥相視一笑, 甚至出聲:“索性多拿點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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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把寧寧請過來的任務交給我。”大為勇于擔當。
桑寧畫了兩天線稿, 今天回歸了樸素的打游戲消遣。
她在村裏找到了可以一起打游戲的夥伴古峰伯伯。
大為找過來的時候, 她正演示着絕殺技巧,場面得難舍難分。
“寧寧, 走吧, 你大為姑姑家做的米花糖是一絕,剛送到咱們辦公室, 去嘗嘗?”大為拿出看家本領,自家妹夫家做的米花糖。
對這款硬核零食,他相當有自信,只要吃一口,沒有不被香迷糊的!
然而桑寧扔不下手裏的控制器:“這不行,古伯伯還等我救他。”
魂鬥羅她通關了三次後,再也不想玩打鬥游戲了,直到她看到這個名叫“争鬥”的雙人游戲。
大為何曾想過,年輕的時候逃課成瘾的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會苦口婆心勸沉迷游戲的大叔和妹子:
“古叔,寧寧還有工作,你先停會兒吧。”
古峰正打在興頭上,哪裏肯停。
氣得大為索性釜底抽薪,把游戲卡從卡槽中抽出來,往懷裏一揣:“等我們開完會你們再接着玩。”
游戲被迫暫停。
古峰氣得結巴,只能眼睜睜看着大為帶走了桑寧。
辦公室內,零食臺已經布置完畢。
劉雪娥從家裏拿了一套自己結婚時陪嫁的玻璃果盤過來,米花糖,橘子,話梅糖擺得滿滿當當,旁邊還配着一壺何莉姿自己手炒茶泡出來的茶湯。
茶香袅袅,果香陣陣。
桑寧看着自己那張塞滿了墊子的大椅子,仿佛在召喚她原地躺下來試試。
不過就是不想讓她沉迷游戲罷了。
她瞬間原諒了所有人。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脫了鞋子窩進軟綿綿的大椅子,一手零食一本小說,她換了個地方重新醉生夢死。
衆人默契地相視一看,開始繼續讨論。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自己看這個産品覺得樣樣都完美,可真實的情況可能要賣一段時間才能零星從顧客身上得到反饋。所以,你們有沒有想法從一開始就能把這個産品賣火的?”這是桑原遠。
“我看到商場裏都在搞促銷!下周就十一,所以要不要趁着國慶節我們先來個優惠價上市?”這是大毛。
大為搖頭反對:“我聽南方那些世世代代做生意的人說,一旦一個東西你剛開始賣就定了低價,後面再要提價就不行了,只能用新産品替代。”
小毛一臉單純:“那我們不能送點小東西麽?我看我媽買醬油,只挑送塞子的牌子買。”
何莉姿和劉雪娥不參加他們業務的讨論,幫他們做會議紀要。
衆人小心翼翼看着桑寧。
桑寧美滋滋地啜了一口茶,輕嘆一口氣,忍不住吐槽自家老爸:【貨都生産出來了,還不知道該怎麽賣?調研調研調研,這倆字我說累了!最簡單的地方,去看看批發市場嘛,那裏怎麽賣吹風機,什麽樣的好賣,什麽價格檔次……】
她開始懷疑桑爸這臺搖米機的能力。
按理說,桑爸的生意這些年只要不犯大錯,跟着時代發展更新換代,錢只會越來越好賺。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日漸堕落于村辦公室,見識和魄力都有了一種直線下降的态勢。
衆人哪裏知道,她嘀咕這麽多,純粹是怕自己飯票不保。紛紛認真地把她說的要點記在了本子上,然後在桑原遠一聲散會後各自散開,向湧江市日用品批發市場進發。
桑原遠留了兩把樣品,一把準備待會兒去接盧麗時送去傅春留那裏,另一把則準備等閨女繡完答應了顧老板的繡品,連着一起送去。
于是他提醒道:“寧寧,你答應了給顧老板繡的東西什麽時候能繡完?到時候連着吹風機一起送過去,這樣顯得不那麽冒昧。”
桑原遠骨子裏還有着文人的清高,巴巴地送一臺吹風機到人家跟前,這種事做起來還不那麽自然。
桑寧早就把還要給顧老板繡花的事忘到了腦後。
他上次留下的繡布和繡線還在她桌下堆着。
她看了一眼時間,還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于是收起點心和剛剛看的小說:“差點忘了,我馬上繡。”
桑原遠:“……”
合着閨女已經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
劉雪娥在辦公室給她留了一套繡架,她憑借記憶中的上布步驟,裁了一塊繡布繃上去。
但是繡什麽呢?
她之前畫的線稿,都是為自己那棟小房子設計的,多數是立體圖。
按她自己品味的稿子,能過人家市場的眼嗎?
但是她只花了一秒鐘糾結這個問題,然後便左右開弓,穿起各十根針線。
上回在大為家她左右手開工各執五根繡花針,今天她為了趕時間,突破嘗試左右手各十根繡花針的技藝。
劉雪娥見她飛快又穿好了一把線,忍不住停下手裏的工作,悄悄看起來。
桑寧為了節約時間沒在繡布上畫底稿,而是用眼神比着線稿這麽直接在空白繡布上開始下針。
等劉雪娥看明白她的意圖後,她已經難以控制住自己表情,陷入一種驚呆到空白的狀态。
竟然可以做到無稿下針!
桑寧很快找到節奏,左右開弓迅速下針,這樣的動作下,兩手手指在繡布和繡線之間穿梭,翩若游龍。
手指的速度到一定程度後,出現了殘影。
劉雪娥漸漸看不清她的動作。
“喂,一共來了多少,今天領出去多少?”何莉姿在盤數字,看隔壁久久不動筆,忍不住擡頭提醒她。
劉雪娥沒回頭,只朝她擺了擺手。
何莉姿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自己也看呆了。
“這……”何莉姿控制不住想出聲問。
劉雪娥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嘴上,瞪着眼睛對她噓了一聲。
這是奇跡,一定是奇跡。
桑寧一鼓作氣連中午吃飯都沒顧得上,埋頭一口氣繡完了這幅極其複雜的繡品——立體手搖骰子。
收完最後一根線,她揉了揉自己肩膀擡頭看時間,嘆了口氣:“這都快一點了,我這什麽勞碌命啊!”
大為媽早早做了一鍋菜飯,竈頭用小火捂着,算着時間盛了一大盆,再配上半鍋黃豆豬腳湯,一起擱在提籃裏拎去村委會大院。
兒子媳婦如今一起打工,她這個老婆子也要出一份力。
算了算分量,足夠寧寧那孩子一起吃的。
她一腳踏進辦公室,聽到桑寧感嘆辛苦,便笑着哄:“寧寧來,你上次吃過說我做的菜飯好吃,還有這豬腳湯我焖了一上午,可酥了。”
提籃的蓋子一打開,香氣撲鼻。
“謝謝奶奶!”桑寧眼睛一亮。
她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下來,接過大為媽遞過來的飯菜,指着繡架對劉雪娥說:“大為嬸嬸,你看看這副繡品怎麽樣?”
絨繡的技法中,難就難在不同顏色的繡線割斷後産生的漸變從平面到立體的過渡。
很多繡線平面着看過渡自然,但一旦成為立體的繡線,就不那麽好看。
桑寧這幅更是難度逆天,只有黑白紅三色。
準确地說,其實只有黑白兩色,紅色那一點在骰子上,只是一抹點綴。
在此之前,劉雪娥從來沒想過只用黑白兩色能繡出如此彈眼落睛的畫面。
只見繡布上,一只手在黑白的線條下,凸出于整個畫面,宛如一只真手就藏在繡線之下。
最特別的是,這看似立體的畫面側面看居然是平的。
黑白兩色繡線,在燈光下綻放出柔和細膩的光澤。
這是一件藝術品。
“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劉雪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在即将觸摸到繡線前停住,小心翼翼地收回來,仿佛生怕驚動到這些線一樣。
今天的菜飯格外好吃,桑寧吃得很滿意,趁下咽的間隙扭頭對劉雪娥說:“大為嬸嬸,你等那個顧老板拿樣品的時候給他看。不過——他要是欣賞不來你把這幅繡品帶回來,我還準備挂我房子走廊上呢。”
她何曾為了任務之外的事情,花兩個鐘頭?
都是為了搖米機啊!
三天後,桑原遠聯系好了顧喆的時間。
劉雪娥雙手張開繡布,小心翼翼一路平展着送到顧老板指定的地點。
顧老板住在離灣省文化中心不遠處的老式裏弄裏。
經老舊的樓梯一路往上,到了三樓便是顧老板整租下來的房子。
樓下是熙熙攘攘的市井氣息,頂樓則是濃重的湧江市的舊時風情。
顧老板請兩人進來後,視線就一直黏在劉雪娥抱在胸前的繡布上。
他大方地給兩人泡了杯速溶咖啡,請兩人坐下。
桑原遠環視一圈,發現又是閨女喜歡的調調。
“怎麽?桑廠長喜歡我這處房子?實不相瞞,跑了不少舊貨市場,才找到這麽多漂亮的舊家具。”顧老板得意地說。
桑原遠笑道:“是小女喜歡。”
劉雪娥手裏抱着繡品,像抱着定時zhadan一樣緊張,她迫不及待進入正題:“顧老板,先看看寧寧這次繡的吧。”
這話正中顧老板下懷,他推出一個展架,便從劉雪娥手中接過繡布。
短短幾秒鐘時間裏,他想了很多,這次會看到的畫面,到底依然是荷花,還是秋天特有的花卉,還是……動物或人像?
繡品市場比較熱門的不外乎這些。
當他接過來看到畫面的剎那,雙眼陡然一凝,而心口驟然一震。
這!這居然是一副繡品?
他往來海外刺繡品收藏市場多次,也沒見過這種大膽的作品,國外曾有個富商喜歡收藏幾何構圖,他還為其定制過蘇繡繡品。
可眼前這幅絨繡,比那副幾何平繡的視覺沖突不知強了多少!
他連忙将繡品夾到展架上,掏出手絹擦幹手心冒出來的汗。
撲通撲通的心跳沒有平穩下來的跡象,他深呼吸幾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桑寧打算多少價賣?”他嗓子發緊,盯着桑原遠。
在桑原遠眼裏,閨女繡這些純粹出于喜歡,打發時間,并不在意能從中賺多少錢——因為她壓根就不喜歡賺錢。
上次賺到7000,轉手就地交給他充作建房款。
當時她說什麽來着?
“我本是條鹹魚,沒想支棱起來賺錢。”
于是桑原遠淡淡說:“還是顧老板看着來吧,她說這幅繡品本就打算挂在自己新房裏看的,并沒想着賣。”
但在顧喆心裏,這句話有着全然不同的解釋:價格不好就挂着自己看。
劉雪娥見顧老板眉頭緊皺,想了想說:“顧老板不用為難,寧寧繡的東西估計并不是很多人能欣賞的,但我看着她繡的時候連底稿都沒打,技術真的是一流。”
這還用你說?
顧喆苦笑道:“兩位誤會了,我只是純粹開不出價。”
他轉過頭看着桑原遠,說,“這幅作品我買斷下來未免對桑寧不公平,因為我也不知道它的價格可以去到多高的位置。這樣吧,過幾天有個鑒賞會,到時候會邀請很多商界和文藝界的朋友來看。鑒賞會的繡品采用拍賣方式,如果桑寧的繡品高價賣出,那我只收兩成的經紀費,您看可以嗎?”
顯然,這幅繡品一定會比5000高。
桑原遠點頭應下,接着便十分自然地拿出吹風機。
這才是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
他笑得敦厚:“麗寧的吹風機,麻煩顧老板幫忙引薦。”
顧喆的注意力全在那幅繡品上,心如貓抓。
他收下吹風機,表情誠懇:“等我我給人送繡品的時候一起送過去。雖然不保證人家一定要,但是顧某人一定盡力推薦!”
今天之前,桑寧只是個偶爾繡點東西的小孩,但鑒賞會之後,他相信桑寧絕對會一鳴驚人。
于人微時授之以漁,總好過等人紅了之後,錦上添花。
顧喆的鑒賞會,并非單獨開辦,而是和一個瓷器,書畫古玩藏家一起,周期性拿出市面上搜羅來的好東西,請各自的大客戶鑒賞。
所謂鑒賞,實則是賣貨。
但能選進鑒賞會的東西,都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尤其是刺繡,現在手工刺繡式微,會這門手藝的人也少,導致好東西越來越少。
但喜歡刺繡的人始終都有。
兩天後的周末,顧喆的合夥人姜天陽的別墅一樓,貼着牆邊擺出了一排瓷器書畫。
而另一側則大大小小的繡品中間,則是一幅十分與衆不同的絨繡作品。
說它與衆不同,一是繡品本身,目前市面上以蘇繡為尊,高品蘇繡價高難得,絨繡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主流繡品市場上,二是繡品的題材,只見所有繡品的題材都以傳統花鳥魚蟲,飛禽走獸為主,唯獨這幅繡品像一幅西方立體畫。
今天派出的鑒賞會請柬,寫的開始時間下午兩點,但在一點時,他們優先接待了一位十分特殊的貴賓。
只見他身高近兩米,光頭戴一頂帽子,跨步下車前後便簇擁着幾個身穿黑色勁裝,頭戴黑色鴨舌帽的人。
他被前後簇擁着走進別墅大門。
顧喆和姜天陽垂手而立在門的兩側,眼睛看下,絲毫不敢多看。
貴賓進了大廳,從書畫,瓷器旁走過腳步分毫不亂也不停,一直走到繡品那側牆面,視線掃過滿牆精致蘇繡和蜀繡後,落在了正中間的絨繡上。
他停下腳步,看了兩眼,雖有伸手朝着絨繡一指。
顧喆連忙上前,只聽他說:“今天還算有東西看,這幅可以,我出一萬五。”
一萬五!
這比顧喆預估的出手價還要高一萬塊!
這位貴賓第三次來,前兩次都匆匆掃視,空手而歸,唯有今天桑寧的絨繡入了法眼。
顧喆大喜,連忙應道:“好,那小顧明天送到您府上。”
他們鑒賞會的規矩便是如此,當天選中的東西都是沒有裝裱和打底座的,會根據賓客陳列的具體位置,裝裱或裝配後送上門。
貴賓點了點頭,又擡手說:“讓繡娘一起來,我有個大幅的作品,希望這個繡娘能按我要求定制。”
聽到這話,顧喆又驚又喜。
喜自然是喜的,這位貴賓出手相當豪奢。
他是近五年裏突然發家的富豪,不光靠獨到的眼光緊跟時代發展賺了很多錢,比如就這兩年,他在香江搞房地産據說掙了幾個億!
據姜天陽說,只要是他看中的東西,向來都是直接開價拿走,從不啰嗦。
可驚的是,他依然牢牢記得桑寧說的話,她不接定制!
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電光火石之間,顧喆矛盾地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直說:“這位繡娘很特別,不接定制,不如我明天送這幅繡品過來的時候,讓她也一起來,說不準您看到她的圖稿有喜歡的——”
然而貴賓冷哼一聲:“你讓她來,我就不信給她十萬塊她不肯給我繡!”
十萬塊!
顧喆倒吸一口冷氣。
他前一次賣出的雙面蘇繡精品5000,已經是行業內十分了得的高價,這位貴賓竟然願意出十萬高價讓桑寧定制。
顧喆覺得自己腿已經軟了。
貴賓選中的繡品,是不可以再陳列了給人觀賞的。
他借着搬走繡品的當口退下去休息,把貴賓留給姜天陽招待。
什麽叫烈火烹油,他今天總算領教了。
他能猜中桑寧的繡品一定能入人家的眼,蛋沒猜到對方還願意出天價讓她定制。
她才華固然過人,但顧喆認為,這必須還得有點運氣在身上。
“你說什麽?”桑原遠接到顧喆電話,從椅子上驚跳起來,“你,你,你再說一遍?”
顧喆哭笑不得:“桑廠長,您沒聽錯。桑寧那副繡品賣了15000,對方還希望桑寧能幫他定制一幅,給十萬。”
十萬塊差不多已經夠給桑寧蓋那幢房子出來。
那個“有錢人”的有錢程度超過了桑原遠的想象。
他滿懷戒心:“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這麽多年他也算見過世面,十萬塊買一幅繡品這樣的操作聞所未聞。
“……”顧喆更加哭笑不得,“這麽的吧,明天去送繡品,我答應了給你介紹百貨公司,送完繡品一起去,你陪着桑寧去見那個貴賓。我是真不敢說他名字,人家三天兩頭上新聞的。”
“那好。”桑原遠看了一眼正在看何莉姿畫圖的閨女,替她答應下來。
經過美容美發批發市場調研吹風機,桑原遠已經定好一個國慶假期的新品促銷活動,正愁賣場資源不夠,活動無法形成規模。
決定先穩住顧喆,談完賣場再說。
桑原遠挂了電話,對閨女說:“寧寧,你那繡品賣了。”
桑寧啃着梨,指出何莉姿的一個結構說:“這裏改改吧,每層樓增加一個逃生通道。”然後擡頭說,“聽到了,一萬五。還給十萬再繡一個,那明天走一趟吧。”
這個辦公樓越畫越貴,當初貸款的錢加上桑爸的自有資金,還不一定夠了。
鹹魚可以再支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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