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第二天, 顧喆早早來聯西村接桑寧和桑原遠。
一身紅幫裁縫手縫西裝挺括有型,恭恭敬敬打開後排側門把桑寧請上車。
锃亮的桑塔納在聯西村的小路揚塵而去,緊接着絨繡賣出一萬五天價的消息, 便傳得人盡皆知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劉雪娥家來了十幾個人上門表示想學。
她應付完索性關上門。
看着婆婆感慨地說:“媽你看, 以前村支書辦免費教學都沒人來, 如今聽說絨繡能賣錢,就一個個都來學。我看啊,以後我們改行當老師算了, 收費教繡花。”
大為還沒出門,正低頭穿鞋, 應和道:“我看沒什麽不好, 你們再繡也比不過寧寧, 還不如轉去當老師,到時候只用打一個廣告,你倆是’桑寧的老師’, 就穩了!”
“沒準真行!”劉雪娥打心底裏喜歡絨繡。
大為穿好鞋,走到門口:“你要真想教繡花,記得找寧寧拿個主意。我走了啊。”
“老大是說找寧寧那丫頭拿主意?”大為媽睜大眼問, “那還是個孩子吶。”
劉雪娥見識過幾次辦公室一幫子人就等着桑寧給話的場景, 點頭說:“還真是, 別看她人小, 好像一天天的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主意可大, 懂得可多。”
與此同時, 顧喆的車停在了梧桐樹深處的一條馬路旁,帶着桑寧父女倆往裏步行。
“這位貴賓家門前這段路, 除非是裏面的房主登記過的,一般人都開不進去。”他略表歉意,走在前面帶路。
姜天陽已經等在馬路的盡頭,見到他們來,終于松開了緊皺的眉頭,緊接着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來了是吧?時間剛好,走。”
一行四人走到圍牆門口,按動門鈴後自報來人信息,從小門走進了院子。
Advertisement
若從外圍經過,無論如何想不到,梧桐樹掩映下這看似尋常的一道圍牆內,竟然有如此闊大別致的院落。
裏面按江南園林造景,回廊,假山,池塘,白牆黑瓦。
但特別之處就在于,白牆黑瓦後是青磚的兩層小樓。
現代和古典交融這樣交融,絲毫不覺得突兀。
桑寧綴在三人身後,細細打量這個院子,想從中選出可以移植到自己院子上的元素。
“真的是有錢人啊!”沒看錯的話,池塘中央那塊石頭大有來頭,可以賣出天價。
姜天陽扭頭給了她個“安靜”的眼神。
四人終于走到小樓的門口,被一男一女兩個黑衣保镖攔住,伸手在他們身上摸索檢查後,才說:“走。”
走進去才知看似不大的小樓,其實裏面別有洞天。
進入樓中後,有人将他們引到二樓。
看來,那位傳奇的“貴賓”就在此地了。
“請進。”引路的人将他們帶到二樓一扇雕花木門前之後,往後退開。
姜天陽擡手“篤篤篤”敲了一下,內裏傳出一聲低沉的“請進”。
“嘎吱”一聲,門把手擰開,顧喆和桑原遠情不自禁屏息凝神,視線随着門的打開,落在前方落地窗前單人沙發上。
那裏坐着一個背影高大的男人,正一邊抽煙,一邊看着手裏的書。
書遮掉他一半的臉,背光之下叫人看不清長相。
“趙先生,我們來了。”姜天陽站在門口自報家門。
“進來坐。”裏面的男人沒回頭,周身都是一種上位者的舒展自然。
屋內鋪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毫無聲響。
桑原遠和顧喆斂眉跟在姜天陽身後往裏走去,而桑寧跟在後面則情不自禁皺了皺眉。
煙味太大了。
四人走到男人對面,除了桑寧都畢恭畢敬地坐下。
桑寧則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和衆人呈90度的單人沙發上。
被稱為“趙先生”的男人,終于把手裏的書放下。
原來是趙宇飛。
桑寧對電視新聞并無興趣,但桑家每天晚飯時,這是桑原遠用來下飯的電視節目。
即使沒認真看,“趙宇飛”這個名字也三不五時能看到。
最近的一次新聞,若她沒有記錯,便是在香江轉手了一棟寫字樓,一進一出賺了一個多億。
他在境內的主營業務是保健品,包攬黃金時段電視劇片頭和片尾的廣告中,必有一個屬于趙宇飛公司名下的“泰山神”口服液。
“趙先生,這位是桑寧,上次您選中的繡品便出自她手。”姜天陽指着桑寧向趙宇飛介紹。
趙宇飛撩起眼睫,看了一眼桑寧:“她?姜老板莫不是在開玩笑。”他語氣很冷,透着一股不悅。
兩人都神情一震,進而惶恐。
尤其是顧喆,他看了一眼姜天陽,脫口而出:“上次您選的繡品的确是桑寧小姐繡的,顧某在繡品市場經營多年,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趙宇飛再次擡眼:“哦?如果真的如顧喆你所說,那這位桑寧小姐或許得從娘胎裏就開始拿繡花針了。”
“你沒見過,不意味着不存在。”桑寧對這股煙味已經忍無可忍。
她一吭聲,右手邊的三個男人臉色都一變,姜天陽開口想要打圓場,但被桑原遠按住手不讓他動。
好半天,趙宇飛哼笑出聲:“年紀小果然狂,既然這樣,你到那張繡架前試一試。”
他伸手一指對面角落,那裏立着一張繡架。
桑寧有些不耐煩,但想到還有十萬塊可以拿,便收起不耐煩走上前。
繡架已經繃好了繡布,旁邊一字排開已經穿好了繡線的繡花針。
繡架出自名家之手,觸感溫潤,繡線質感也是一流。
看來他早有準備,這十萬塊也不是輕易花出去的,必須繡娘露一手才行。
桑寧左右各執起一根繡花針。
許久沒露面的A13突兀地在她腦海中響起:【001大人,不可以在NPC面前使用天賦技能哦,會影響劇情的!】
桑寧:【放心,我只用自己的手。】
A13:【……哦。】
它很想補充一句,就算用你的手,也別太快,001的手速在整個穿書局都是bug一樣的存在。
但來不及了,桑寧已經開始下針。
桑寧左右手開工,迅速繡出了一朵菊花。
米白色的繡布上,一朵金燦燦的菊花綻放,金黃色的花瓣似乎沐浴在陽光下,花瓣的光澤随着光線變化而變化,細膩溫潤,宛如實物。
她拿起小剪刀剪斷繡面的絲線,再用專用小刷子将繡線刮起。
頓時,這朵菊花成了立體的,仿佛能從繡布上摘下的一朵真花。
“好了。”她淡聲說,往後退開一步,靠着落地窗欣賞起這個視角絕佳的園景。
趙宇飛站起身走向繡架,他本就腿長,加上腳步迅疾,轉瞬就站在了繡架前。
他剛才目不轉睛看着桑寧左右手同時下針,心中卷起驚濤駭浪。
親眼所見的一切,是他聞所未聞的絕技。
他不只是個繡品收藏者,他是繡娘的孩子,從小看母親繡花。
左右手同時下針聞所未聞,這是其一,如此快速度在沒有打底稿的前提下繡完一朵菊花,更是前所未見。
菊花在繡品中也是常見素材,但因為花瓣的細小,顏色漸變難度大而少見。
撇開她前一個作品,光這一朵菊花已經足夠她在這個市場上笑傲。
趙宇飛的視線從繡布移開,移到了桑寧臉上。
他細細打量這個年輕的姑娘。
她身上有一種和衆人全然不同的氣質。
往常他在這裏約人見面,除了比他掙錢多,低位比他高的,還沒見誰在他面前不怯場的。
“桑寧小姐,繡技了得!”趙宇飛拍了拍手,“我托顧老板說的定制,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聽到這話,另一旁的兩人都松了口氣。
顧喆和姜天陽對視一眼,這筆傭金差不多能落定了,而且沒流失掉趙宇飛這麽重要的客戶。
而桑原遠則緊盯着閨女的表情。
十萬塊當然是很大一筆錢,可閨女要是勉強,他也不在乎。
桑寧看清了園子裏池塘的細節,收回視線看向趙宇飛。
她神情松弛,目光淡然:“先說好,我不接受別人的底稿,要我繡可以但底稿必須我自己畫。而且,低于十萬不行。”
十萬在旁人眼裏可能得猴年馬月才能掙到,但在趙宇飛這裏還真算不上什麽錢。
但他搖頭說:“價格沒問題,但唯獨這繡稿,必須按我指定的要求。”
桑寧重複道:“我說了,你可以要求,但底稿必須是我自己畫的。”
見兩人在底稿問題上僵持,顧喆出面打圓場:“趙先生,桑寧只是要求這底稿是她自己畫,您不如先說要求,興許……”
趙宇飛打斷:“這個不容得商量。這樣吧,價格還可以商量,或者桑小姐你有什麽想要的,只要趙某人能辦到,義不容辭。”
如果有熟悉趙宇飛的人在場,會表示震驚,這是一句很重的承諾。
在商界有一句傳言,沒有趙宇飛辦不到的事。
眼看着好不容易有進展,兩人的談判又陷入僵局,顧喆扭頭看着桑原遠:“桑廠長,不如你來說兩句?”
趙宇飛看着繡架上的菊花志在必得,順着顧喆的視線瞥過去一眼。
他閱人無數,一眼看出手裏拎着個扁扁公文包的桑原遠是個生意人。
于是他問:“桑先生做什麽生意,有什麽趙某人能幫忙的嗎?”
話鋒一轉,皮球踢到自己面前。
桑原遠看了看閨女冷淡的臉,不作聲。
顧喆又氣又急,氣這父女倆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尊大佛能量有多麽強大。
他急道:“桑廠長不是才托我幫你找商場門路麽?你那吹風機不還愁怎麽進商場賣?只要趙先生一句話……”
“吹風機是嗎?”趙宇飛拎起牆上的電話機,按動一個數字後,對着話筒說,“我等會兒給個吹風機廠商,你下個訂單買一萬個,安排到下一次促銷活動裏。”
聽筒“咔噠”一聲挂回牆面。
桑原遠擡起眼看着那臺電話機,然後看着剛剛說完話的男人。
趙宇飛輕飄飄說完,轉過身看着桑寧:“桑寧小姐,十萬塊如果誠意不夠的話,加上一萬個吹風機訂單,考慮一下。”
在場最熟悉他的莫過于姜天陽,聽到這裏已經張大嘴不敢置信——這位可是出了名說一不二的爺,從來只有他想不想要的,還從沒見過他為了一件東西這麽跟人商量過。
桑寧當然心動。
一萬個吹風機,不光可以瞬間把剛起步的麗寧公司帶上正軌,而且大幾十萬的流水也能一下子把公司的資金流帶動起來。
她看着桑原遠,抿着唇看着趙宇飛。
腦海中,當背景音聽的那些新聞報道頓時又鮮活起來。
他是做房地産爆發的……
緊接着又想到,她的那棟小樓都要花二十多萬建造裝潢成本,那馬上啓動地基的江邊寫字樓該花多少錢?
于是她坦然說:“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趙宇飛不怕她開價,就怕她在金錢面前過于堅持原則,他說:“你說。”
“湧江三建你認識人麽?”她睜着清澈的雙眼,坦然和他對視。
趙宇飛的地産業務主場不在湧江市,而在和香江一江之隔的南灣市,但同一個圈子自然很熟。
于是他說:“當然認識人。”
三建的一把手不知多想做他宇飛地産的項目,而且,他們的确有意在年底啓動湧江商業地産的項目。
桑寧清了清嗓子,雙眼亮晶晶:“那再加一個條件,我家在江邊有個寫字樓,承建方是湧江三建,我想要個折扣。”
趙宇飛:“……”
他縱橫商場多年,還從未見過這樣捆綁條件的情景。
這姑娘以為蓋房子跟買菜一樣可以随便要折扣嗎?
姜天陽和顧喆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裏看到“完了”二字。
“你是不是在想我不知天高地厚,把蓋房子當成買菜,還想讨價還價?”桑寧淺淺一笑,“你就不能想到,我是故意的?”
湧江三建承建她的辦公樓或許利潤相對薄,但絕對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不賺錢——不賺錢的項目誰幹?
真不會以為,她天真地相信,他們是為了能拿到那個自建房項目圖紙和承建權而不賺錢白幹吧?
趙宇飛心裏飛快盤算了一通。
他拿地的價格很低算是友情價,加上商戶承租已經七七八八有眉目,這項目從打地基開始就幾乎不占用他的現金流。
而湧江三建為了拿他的第一個項目給出的價格他找人評估過幾乎微利。
于是他說:“這樣,湧江三建給你的報價,我想辦法給你降三成。”
桑寧不見兔子不撒鷹:“那要是他們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來補貼你!”臨門一腳,趙宇飛萬萬不會讓這點錢成為障礙。
桑寧滿意了。
她走到已經愣住的桑原遠面前,問他要了張紙,刷刷刷幾筆寫完,遞給趙宇飛:“趙先生簽字,我就答應按你要求繡。”
趙宇飛的視線落到紙上。
條款很簡單,趙宇飛,空着個身份證號欄,承諾桑寧以下條件。
她把三個條件一字不落地列上,最後給他留了簽字的地方。
趙宇飛叱咤商場多年,向來只有他給別人設條件,還從未被人按着簽字保證的。
他又看了一眼繡架上栩栩如生的菊花,掏出胸口的鋼筆,擰開筆帽簽了上去。
“唰”一聲,他遞給桑寧。
然而桑寧擡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您再蓋個章。”
倒是懂得不少!
都到這一步了,趙宇飛乖乖掏出印章按下。
桑寧終于點頭:“可以了,您可以提具體要求了。”她看了一眼繡架,底下還有繡布可以替換,她當場就能畫完底稿帶走。
至于見多識廣的顧喆和姜天陽,看完這峰回路轉的幾個回合,已經一臉呆滞。
誰能想到,堂堂趙宇飛能被一個二十啷當歲的年輕姑娘威脅?
誰能想到,堂堂趙宇飛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除了給錢還要連帶照顧乙方的其他生意?
活久了果然什麽都能見。
桑原遠就更呆了。
一會兒的功夫,電吹風訂單有了,寫字樓廠房的建造成本下降了三成。
而這些居然都是閨女帶來的。
他那每天吃零食喝茶打游戲順便蹭百家飯的閨女。
三個男人各自呆滞。
趙宇飛仿佛忘了還有他們的存在,把桑寧帶到了隔壁一個套房門前。
“這裏是我母親生前住的套房。”趙宇飛很高,桑寧站在他身後,看不清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但低沉的聲音聽來讓人覺得莫名傷感。
推開房門,起居室的一角放着兩只繡架,上面還有沒繡完的花貓撲蝶圖。
出乎意料的是,整個套房看起來十分樸素,和隔壁那個奢華的會客室完全不同。
趙宇飛将桑寧帶到一面牆前,那裏挂着個相框,裏面有一張已經斑駁的照片。
穿着斜襟襖裙的盤發女人,身邊依偎這一個笑容腼腆的小男孩。
“這位就是我母親。”趙宇飛摘下相框,用他身上昂貴的絲毛外套的袖口輕輕擦拭。
整間屋子應該每天都有人打掃,纖塵不染,但趙宇飛依然用袖口擦了擦相框玻璃,仿佛想讓這歷經過歲月滄桑的照片,重新煥發鮮明的色彩。
趙宇飛說:“我想讓桑寧小姐你用繡線重新把我母親的樣子繡出來。”
桑寧擡頭,看到牆面高處挂着這幅照片的書畫複刻作品,工筆畫栩栩如生,細節生動,一看即知出自大師之手。
再一注意,不遠處的繡架旁,擺着一件黃玉雕塑,赫然也是同一個畫面。
他在收集各種藝術作品,重現這唯一的一張母子合影。
桑寧心裏微微一動,直接問:“您已經有了好幾樣複刻品,為什麽還要繡品?”
趙宇飛用難得柔和的語氣說:“因為家母是繡娘,我便是她一針一線養大的。”
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用母親最喜愛的繡品,留住她最動人的時光。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一直在收各種繡品,連會客室都擺着繡架。
桑寧動了恻隐之心:“好,我可以畫了。”
趙宇飛将相框捧在手上,給桑寧引路。
然而桑寧頓足說:“相框放回去吧,我不用。老照片保存不容易,被光照了毀得更快。”
趙宇飛前幾次找大師來複刻作品,不光要把照片請出,甚至還翻拍後交給他們帶回。
這個年輕的姑娘居然不用?
桑寧一眼瞥到卧房門口挂着的一束頭發,便問:“這是?”
“蘇南繡娘年紀大了之後一般都會給子女留一束頭發,讨個巧手的意頭。”趙宇飛解釋。
“那我能拿一根麽?”
趙宇飛看着那束已經失去光澤的頭發,點頭說好。
桑寧回到會客室,就站在繡架前,動作生疏地把繡布換下,再拿出新的繡布準備換上。
趙宇飛見她動作生疏,主動幫忙替換繡布。
然而一旦拿起碳條,桑寧就進入渾然忘我的狀态。
只見她運筆如飛,很快就将剛才看到的照片上的人物形象,仿佛複制粘貼一樣把畫面從鬧鐘複刻到了繡布上。
她收筆擡頭:“剩下的三天後交成品,希望我們剛剛簽的其他條件也能在三天後準備好,一手交繡品,一手交合同。”
她抖摟了一下趙宇飛剛簽字蓋章的保證書。
桑寧很體貼地給了三天時間。
要按她的節奏,明天就能交活兒,可合同的準備還是得花時間的,她能理解。
顧喆首先驚叫起來:“三天?”
他看着桑寧用了大幅的繡布,底稿一看都很滿很大,三天時間完成這麽大一幅作品超出他的想象。
桑原遠面帶憂慮:“寧寧,你不要勉強。”
她争取來的條件都是為了麗寧公司的發展,但也不能好大喜功,一口氣攔下這麽大的活。
桑寧見他們臉上都寫着“不行”,于是看着趙宇飛問:“是不是三天你這裏還不夠?要不給你五天?”
【這麽大個老板,三天辦不下來有點丢人啊。】她心裏腹诽。
趙宇飛太陽穴突突一跳:“趙某人後天就能準備好,他們應該是擔心你三天繡不完。”
作為繡娘的兒子,他也認為三天繡完這麽大一幅作品簡直是天方夜譚。
誰料桑寧松了口氣:“那太好了,那就約後天下午三點吧。”
比原定計劃提前一天拿到錢和訂單,她開心極了。
回到家,她暫停了去聯西村蹭吃蹭喝的日子,埋頭認真繡起來。
繡品很少拿人像作為素材,因為人臉的質感很難通過繡線塑造,很多細節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但桑寧用了一種油畫技巧,把人的臉部扁平化處理,舍棄很多繡娘追求的神似和還原。
A13:【001,你不能使用天賦技能。】這話它已經說爛了。
桑寧:【第一,這還用不上天賦技能,我只是……恰好繪畫和手工技能滿點罷了,第二,我沒在NPC面前顯露天賦技能。】
她是《天才畫手》和《設計師之路》兩個副本的紀錄保持者,畫個畫繡個花簡直降維打擊小菜一碟。
若說天賦技能,她沒用上她的加速度技能,就是給這副本最大的尊重。
桑寧:【你還是見識太少。】她看着腦海中幻化成黑色毛球的系統A13,無情地撥弄玩耍了它一番。
Double Kill!
A13:【……】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