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靠山頻出

靠山頻出

聶炎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楊絮,看她穿着也只是普通的村婦,當下便一聲怒喝:“哪來的刁婦,敢阻撓官差辦案?”

徐意此時也安慰好左玉,幫她擦幹眼淚後袅袅婷婷地站到前邊,聲音雖柔卻暗含冷意:“這位官爺,可莫要冤枉人哦!我這位姐姐勸你,可真是為您好,這位小姑娘的事情,您和幾位兄弟還是不要摻和了,可別被有心人拉下泥潭哦!”

徐意生的貌美,說話又如黃鹂般好聽,聶炎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幾眼,冷然道:“什麽意思?”

徐意向前踱了幾步,壓低了聲音:“左玉上面有人,可不是你們幾位得罪的起的呢。”

聶炎一愣,又仔細看了看左玉,除了一張可稱絕色的臉之外,并沒什麽富貴的裝飾。

他一臉懷疑地看向趙二,趙二也聽到了徐意的話,急忙辯解道:“官爺,您可別聽她胡說。這丫頭就是我們村裏的一個掃把星,如今全家人都死光了,哪裏還有什麽靠山?”

“更何況,左家就是普通的莊戶人家,要是上面有人,還能病死了都沒人管?”

聶炎聞言,帶着幾分惱怒看回去。

可是徐意卻一點都不着急:“趙二啊,我說你是鼠目寸光,你還別不信。你只看到左家父母病故之前,那麽病故之後呢?”

“之後?”

趙二愣了下:“之後又怎樣?”

“你不是到處打聽左玉是怎麽賺錢的嗎?你好幾次跑我們茶攤來,雖未靠近,還真當我們姐倆看不到?我如今就告訴你,左玉背後自有貴人相助,哪裏是你們幾個蝼蟻能威脅到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收起你那些害人的心思,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徐意說得太過平靜,太過肯定,連趙二都忽然失了言,張了張嘴卻沒敢說什麽。

聶炎則更加謹慎,他能年紀輕輕就成為衙役中的領頭人物,頗得縣太爺器重,就是靠他會鑽營。如果這丫頭背後真有貴人,他今日是萬萬不能再插手了。

“到底是什麽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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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炎問出口的問題,其實左玉比他更好奇。從剛剛徐意開口後,她就整個人都處于呆滞狀态,因為她實在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上面有人”的?難不成原主的父母,還真的認識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徐意則勾了勾唇角:“朝林府賀家,幾位可知?”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誰會不知道賀家?雖說士農工商排下來,這商人地位最低,可是像賀家這樣的大商人,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聶炎一臉不可置信:“這丫頭背後,有賀家撐腰?”

別說他不信,此時的左玉也在心中扶額。

得,看來知曉小乞丐身份的不止宋玺元一人,徐意八成也是認出了他,才會誤以為自己的錢財都是賀家小公子賀韻之給的。

不過,現在這個場合,還是乖乖閉嘴好了。

左玉心中對那位只見過一面的賀家小公子十分抱歉,雖然咱倆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此時我還得借你的勢狐假虎威一番了。

趙二也是失聲叫了句:“怎麽可能?賀家,賀家……”

他實在是難以相信,賀家對他們這些普通的莊戶人家來說,根本就是神話一般的存在。那可是朝林府的首富,動動手指頭,都不知道能漏下多少金銀財寶來,怎麽可能會和左玉有關系?

“不信?那我倒要問問各位,你們在左家一通胡攪蠻纏,少說訛走了七八百文吧,莫不是各位覺得這錢,是左玉在我們茶攤上賺的?”

趙二眼睛一轉,還想趁機攀誣:“那錢不是鞏善給的嗎?”

徐意冷冷看過去,鞏善縮了縮脖子。

“真是笑死人了,要不要請幾位官爺去鞏善家搜一搜,看看他那破房子裏的家當總共能不能湊出來五百文?趙老二,你要騙人要找個靠譜些的人,找這麽個比你還窮酸的,真當大家都是傻子嗎?”

同在茶攤的客人當然也有和鞏善同村的,剛剛不敢吱聲,怕是惹火上身。此時卻看幾位衙役似乎不急着抓人了,加上徐意又搬出了賀家,有些膽子大腦子也轉的快的,這時便悄悄議論起來:“說的是啊,這鞏善老婆都死了這麽多年了還沒再讨上第二個,還不是因為窮?”

“可不是?有點錢也只舍得花到客來茶攤上,我還一直以為……唉,沒想到這鞏善竟然還有這種龌龊心思。”

其實鞏善對徐意有好感,大家是早都心知肚明的。徐意人漂亮,也不是個嫌窮愛富的,人又勤快能幹,別說是鞏善這樣死了老婆的,許多沒娶親的年輕小夥也都對她有意,只不過徐意一直沒有再嫁的意思罷了。

可是沒想到這鞏善昨日還對着徐意獻殷勤呢,今天轉頭就污蔑人家一個十歲的小丫頭勾引他,這人品,實在是差勁。

而鞏善此時也暗暗着急了,那二十兩銀子本就是大舅哥給他的,這事情要是辦不成,別說銀子要還回去,大舅哥一家子只怕也再不會和他來往了。

他跺了跺腳,沖着趙二擠眉弄眼,卻不知道落在別人眼中更是醜态百出。

而聶炎此時也有些猶豫了,他看着左玉問道:“你可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你與賀家的關系?”

左玉被問的一愣,她與賀家本來就沒什麽關系,怎麽可能會有證據?

趙二一看她這樣子,心下便有了數,急忙對聶炎說:“官爺,就算她的錢不是鞏善給的,也未必就是賀家。賀家多有錢啊,要真是她背後的靠山,怎麽可能還任由她留在這小村子裏?”

徐意推了推左玉:“你說句話啊!”

她倒是真的認為賀韻之後來肯定報答了左玉,否則左玉也不會突然間有了錢。

左玉又不想撒謊,可是此時又不能斷然否認,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我和賀家小公子,确實有過一面之緣……”

聶炎瞳孔微微一縮,似乎在考慮這話的真實性。

而趙二一看着了急,還要再喊一聲時,人群外卻突然傳來一個平淡的女聲:“若是賀家的分量不夠,那官爺可要再看看我手上的東西?”

大家一愣,自然而然地分開,這才看清身後站着的人。

左玉則是再度懵了:“曾伯母?”

來的人正是曾映。

她慢慢移步進來,臉上是左玉從未看過的表情,淡然,恬靜,卻又帶着不容侵犯的高貴。

她走到近前,先是摸了摸左玉的小腦袋:“沒事吧?”

左玉傻傻搖了搖頭:“沒,沒事。您怎麽來了?”

“村裏很多人都趕來看熱鬧,我随便抓住個人問了問,才知道你出了事。別怕,我來了,不會有事了。”

左玉還沒反應過來,曾映卻是轉過身看向聶炎:“這位官差,既然是你帶頭辦差,應該是縣太爺身邊的得力助手了?”

聶炎看她穿着不俗,言談也不像村裏的莊戶人,便客氣了幾分:“不敢當。小的聶炎,這位夫人如何稱呼?”

“我如何稱呼不要緊,只是今日奉勸聶小哥,莫要辦錯了差事。”

聶炎不解其意:“莫不是夫人有證據,能證明左玉與賀家的關系?”

曾映卻淡笑道:“左玉背後有沒有賀家有什麽要緊?她身後的人,怕是賀家都未必能開罪。”

左玉頭大如鬥,她什麽時候還結識了比賀家更厲害的人,她怎麽不知道?

“夫人何意?”

聶炎頭一次真正肅了神色,認真看向曾映。

曾映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我是何意,聶小哥看看便知。”

聶炎接過那盒子,打開來看,裏面卻是一只木質簪子,上面雕刻了一朵桃花,雖然做的精巧,卻并不像是什麽名貴之物。而且比尋常簪子都要短小,看起來倒像是小女孩戴的。

趙二一看就冷笑一聲:“就算是賄賂官爺,倒也不必拿這麽窮酸的簪子吧?”

這破玩意,一看就不值錢,能比得上他答應的每人三兩銀子?

而聶炎卻沒有說話,初時只是不解,後來拿起那簪子仔細端詳,這才看到那簪子背面刻着的幾個小字。

而看清那行字後,聶炎卻是一個哆嗦,一臉震驚地看向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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