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可以

不可以

這時，向雲拿着工具箱過來，正好看着打扮得像粉色美少女戰士的陸雨涵，忍不住驚呼：“雨涵，你這一身好特別哦。”

她慌忙把工具箱放在桌上，拿出手機，問道：“雨涵，我可以拍照嗎？我覺得好可愛哦”

“。。。”

陸雨涵別扭地站在原地，默默等着向雲給她拍照。

聽到向雲誇陸雨涵，程瑤有點氣不過，問道：“她那麽可愛嗎？你要給她拍照？”

向雲又轉頭看了看程瑤，眨了眨眼，說道：“你也很可愛，站過去嘛，我給你們一起拍個照。”

“。。。”

程瑤不太情願地站在陸雨涵身邊，擺出了同款別扭臉。

“程小姐，我沒想到，你還熱衷于穿這樣的衣服拍照。”

“陸小姐，你不也一樣站在這裏嗎？咱倆誰又比誰高貴一點？”

兩人看似平和地站在一起，實則火花帶閃電地鬥嘴。

向雲看着別別扭扭的兩個人，總覺得哪裏很奇怪，突然她靈光一現，原來是這兩人沒有笑的原因。

于是她說道：“程瑤，雨涵，笑一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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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瑤和陸雨涵還是努力擠出一個她們覺得很甜美的微笑。

這一切結束後，陸雨涵和程瑤默默坐了回去，雖然被向雲誇了，但是一點都不開心。

有沒什麽事情比禦姐扮嫩更讓人難受的？

陸雨涵和程遙苦着臉憐憫地看了對方一眼，哦，不，沒有。

程遙的手工做的并不是特別好，才十分鐘就做壞了好幾朵花，她忍不住有些毛躁地說道：“這個。。。這個怎麽這麽難啊？而且為什麽不能直接買粉色的玫瑰，還要自己做啊？”

向雲一邊輕車熟路地做着，一邊跟程遙解釋道：“這些玫瑰是要擺到桌上的，如果有些人花粉過敏，擺上真的玫瑰花反而不好了。”

她轉臉看了看程遙手裏被揉爛的花瓣，耐心地手把手教學：“你先用牙簽把這邊卷起來，對，但是不要太用力，然後把牙簽抽出來，慢慢揉這個邊邊，把它揉的蓬松一點。”

程遙跟着向雲說的，真的就做好一個花瓣了，她忍不住驚呼道：“向雲，你真的好厲害啊，什麽都會的樣子。”

被程遙誇了啊。。。

向雲不自覺紅了臉。

陸雨涵冷冷地看着紅了臉的向雲，其實很多事情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但是她不甘心，她想，她偏要勉強。

程遙的心思沒有對面的陸雨涵複雜，她只是打算把這片剛做好的花瓣偷偷藏起來。

正好前幾日爸爸送了她一條星月主題的鉑金項鏈，她随手把項鏈拿出來放到手提包裏，把那片玫瑰放了進去盒子裏。

她的動作很輕，但這一切還是被向雲看到了，她忍不住問道：“程遙，你為什麽把這麽漂亮拿出來，把那片玫瑰放到盒子裏啊？”

程遙見被發現了，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我自己第一次出來勤工儉學的成果，我當然要珍藏起來啊。”

她忍不住笑了笑，偷偷望了向雲一眼，眼睛裏滿是光。

這不僅是她第一次出來勤工儉學，這花瓣也是第一個她和向雲一起制作的東西，她當然想好好地珍藏起來了。

陸雨涵默默地看着互相對望的程遙和向雲，默然把包裏的盒子放在更深的地方。

她們又做了一小會，陸雨涵沉默着，而程瑤借機央求向雲繼續教自己，向雲雖然嘴上說不要這樣，但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這是陸青濯從門外匆匆趕來，帶着一個漂亮的盒子。

程遙覺得很奇怪，擡頭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三點多。剛剛陸雨涵不是說她哥哥進家族企業上班了嗎？怎麽三點多就來這裏了？

還沒等她開口，陸雨涵率先開口問道：“陸青濯，你怎麽回事？才三點你就來了？難不成你翹班了？”

陸青濯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把手裏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說道：“今天下午公司團建，我跟領導說不去了，說我伯父家裏的店開張，來這邊幫忙。我買了。。。買了一點巧克力蛋糕給大家吃，謝謝大家來我伯父店裏幫忙。”

巧克力蛋糕。

向雲很清楚，這是程遙最喜歡吃的東西。她看着陸青濯那因行色匆匆而疲憊的臉，她臉上笑意也慢慢淡了。

陸雨涵笑道：“謝謝哥哥了，麻煩你費心了。”

雖然她知道，這些都是借口，陸青濯只是想來見程遙。但是，陸雨涵還是配合着道謝，并且從櫃子裏拿出了四個盤子，把蛋糕切好，放在盤子裏，分給大家吃。

吃蛋糕時，陸青濯無意中看到桌上還沒做完的玫瑰花瓣，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做手工玫瑰花嗎？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嗯。”陸雨涵點點頭，說道：“我媽很喜歡玫瑰花，她覺得很浪漫，但是這個真的很難做。”

陸青濯笑了笑，轉頭望着程遙，喃喃地道：“當然很浪漫，粉色玫瑰花的花語是銘記于心初戀。”

可程遙卻不看他，只是低頭一邊細細品味着蛋糕，一邊平淡地說道：“沒想到，陸青濯，你一個男人還懂這麽多。”

陸青濯隐約感到一種拒絕的感覺，他低頭苦笑道：“嗯，偶然得知的，也就記住了。”

陸雨涵第一個吃完蛋糕，她擦了擦手，拿起做好的一捧粉色玫瑰，笑道：“也是。我媽說，我爸第一次見她，他就一見鐘情了。第二次我爸再見我媽的時候，他就送了她一捧粉色玫瑰。”

向雲望着她那一臉憧憬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你不用這麽羨慕的樣子，以後也會有人會送給你啊。”

陸雨涵轉過頭，熱切地望着向雲，笑道：“誰說我要等着別人送我？我要主動送給別人。”

向雲笑道：“這樣也好，主動也是好事。你這麽漂亮，什麽樣的男孩子拿不下來？”

“可我不喜歡男孩子。”陸雨涵目光灼灼地看着向雲，說道：“向雲，我不喜歡男孩子，我喜歡女孩。”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向雲感到措手不及，她腦子空空的，只能喃喃低語道：“這樣啊，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陸雨涵又說道：“我喜歡女孩子，像向雲一樣的女孩子。”

這句話一說，在場其餘三個人都沉默了。尤其是程遙，她的臉已經不自覺陰沉起來了。

雖然她以前就想到，陸雨涵可能喜歡向雲，但今天，在此刻，她真實地聽到陸雨涵承認自己喜歡向雲，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震驚，嫉妒，錯愕。

她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麽具象的感受，但是她知道這個場景給了她滿滿的沖擊。

她沉默地坐着，又沉默地看着那兩人。雖然她和她們距離不算遠，但是卻讓她覺得有一個無形的屏障。

程遙很努力地在向雲的臉上尋找除了錯愕以外的情緒，但是很遺憾，她并沒有找到。

也許是她太慌張了，并沒有察看個中的細節。

但是此刻，她卻清晰地感受到一種被稱為嫉妒的情緒，在她的胸腔裏面亂撞，沖得她咽喉裏全是酸水。

而後知後覺的疼痛是更難耐的。

她又想了想她小舅舅的話，忽然覺得，也許答案本就昭然若揭，只是她一直不願意直面而已。

程遙這樣想着，手上拽着旁邊散落的玫瑰花，把好好的花瓣揉的不像樣子。

陸青濯看不過眼，忍不住對程遙說道：“程遙，你不要這樣。。。”

但此刻程遙的腦海裏的想象已經到了向雲接受了陸雨涵，而且兩個人還決定要結婚。。。恰是陸青濯的這句話，令幻想與現實無限地重合了。

程遙好似受到刺激一般，站了起來，說道：“不要，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