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結局)
第 42 章(結局)
如果說外人看到的是,林淨寧得到了整個林氏集團,那麽對于溫渝來說,她看到的卻是利益背後的孤獨和痛苦。從此以後,林家便再也沒有可以與他并肩作戰的人了,其實從前也沒有。當你得到了金錢和權力,但是也失去了很多。
他們一起走在嘉興的馬路上。
溫渝扯着林淨寧的袖子,卻被他反手握住,聽到他很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問道:“想什麽呢?”
她說:“就是很安靜。”
林淨寧“嗯”了一聲。
溫渝:“天氣預報說嘉興這兩天很冷,怎麽感覺今天晚上溫度挺高的,這會兒還有點暖和起來了。”
林淨寧:“很熱嗎?”
溫渝搖頭,說道:“好像今天是這個月溫度最低的一天,從今天開始,一天會比一天暖和。”
這話一語雙關了。
林淨寧笑:“是嗎?”
溫渝:“你不信我?”
林淨寧趕緊附和:“信,怎麽不信。”
“這還差不多。”溫渝笑着道,“還沒怎麽着呢,都已經是四月了,估摸着再一個瞬間,就已經是十年之後了。”
林淨寧輕笑:“你飛過去的嗎?”
溫渝歪着頭道:“管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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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淨寧故作沉吟,眉頭微微蹙起,看着她帶着笑意的眼睛:“怎麽說現在也算是正常的男女關系,不能管你嗎?”
溫渝審視了他一眼:“誰和你正常男女關系?”
林淨寧“嘶”了一聲,拉了一下她的手。
溫渝被他這輕輕一拽,腳步虛停,但又很快側過身子,輕松地抽出手來,對他道:“我不記得了。”
林淨寧盯着她,眼神有點兒嚴肅。
溫渝:“幹嗎?”
林淨寧:“你再說一遍。”
溫渝抿唇微笑。
林淨寧擡了擡眼皮,別過臉去,像是笑了一聲,又看向溫渝,黑夜裏她的眼睛明亮幹淨,像兩年前的樣子,他笑道:“要不我們說點有意思的,你看什麽時候去你家提親?”
溫渝嘴角瞬間僵硬。
林淨寧低沉道:“我記得舊時候的傳統婚嫁還是好玩,像這些三書六禮三媒六聘,我們都可以試試,等回到京陽,先見見你婆婆。”
他們走過一個巷口,漆黑寂靜。
溫渝的臉頰稍燙:“你想得美。”
林淨寧擡眉:“怎麽不能想了?”
溫渝瞥了他一眼,不以為意道:“說的你好像很清楚一樣,你知道什麽是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嗎就亂講?”
林淨寧不慌不忙,還真都說出來了。
三書就是聘書、禮書、迎書。六禮則是議婚至完婚過程中的六種禮節,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三煤是三個媒人,男方的,女方的,還有中間媒人。六聘便是六禮。
溫渝聽得瞠目結舌:“你怎麽這個都知道?”
林淨寧正要說話,腳步頓時一停,像是耳朵傳來刺痛,他一只手扶着牆壁,忽然低下頭去,臉色瞬間變得很差。
溫渝趕緊上前去看:“又疼了嗎?這幾天喝酒了還是沒睡好,等回了京陽我們去醫院吧,這麽疼不是個辦法。”
她絮絮叨叨着,聽見林淨寧低聲一笑。
溫渝才發覺被他作弄了。
林淨寧嘴角一彎:“還是這麽容易被騙。”
溫渝氣急,想要擡手,林淨寧的臉湊了過來。這是一個寂靜的沒有行人的夜晚的街道,路燈好像年久失修,此刻昏黃暗淡,他的唇冰涼濕潤,呼吸慢慢地粗重起來,但也只是淺嘗辄止,很快又放開她,略微壓抑克制的嘆息一聲。
他聲音很低:“我們去酒店。”
溫渝聞着他身上的味道,還是讓人覺得踏實又平靜,轉念語調慵懶道:“明天我有工作,一會兒還要趕飛機呢。”
林淨寧瞬間臉色一沉:“這麽玩是吧。”
溫渝笑出了聲,像是占了好大的便宜,拉着他的袖子搖了兩下,又似是在輕哄,林淨寧緩緩低聲笑了。
他們最終趕上了那趟夜晚的飛機。
飛機上搖來晃去,溫渝很快就睡着了。這一天她忙的不可開交,又在同一天坐飛機從嘉興到京陽打個來回,此刻終于困了。林淨寧倒是沒怎麽睡,還在思考一些事情。
等到京陽,已經是淩晨兩點。
楊慎開了車過來接機,看到他倆一起走出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直接對溫渝喊了一聲:“嫂子晚上好。”
溫渝不好意思笑笑。
楊慎:“嫂子困了吧?”
溫渝:“還好。”
楊慎這會兒挺興奮的,一個勁兒的和溫渝說話:“咱這麽久沒見,嫂子對我印象怎麽樣?聽說你去念書了,這兩個人異地總不太好。”
林淨寧一個眼神過去:“別貧了啊。”
溫渝偏過頭去,笑了。
他們回了林淨寧經常住的酒店,或許已經是深夜,溫渝的困意還沒有消失,剛到酒店就去洗澡準備睡覺。林淨寧與楊慎在隔壁房間說話,那場談話說了很久,等回到房間,溫渝已經睡得很熟了。
林淨寧坐了一會兒,四點才睡着。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溫渝是和太陽一起醒過來的。她穿好衣服,畫了個淡妝。原來是想叫醒林淨寧,但他看起來太累了,她便留了張字條,先離開了。
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意義上的拍賣會。
雖然是一場比較小的私人慈善拍賣,并不需要太多的資質,但這是離開家納之後溫渝第一次把控全場,而且是以實習拍賣師的名義。教授發來安慰的郵件,說讓她放輕松玩兒,就當是體驗人生。
溫渝已經提前換好了衣服。
她今天穿了一件休閑的淡灰色西裝外套,內襯是一個白色吊帶,及膝的絲質灰色短裙,挽起了頭發。曾經見過李碧琦那麽多次拍賣,很多事情她已經了然于心。于是那天早上,她神态輕松地走上拍賣場。
場地只有幾排座位,确實很小衆。
溫渝聲音明亮清澈地作了開場白,大方優雅,舉止幹淨,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微微一笑:“今天的拍賣會由我主持,希望給您帶來好運。本次拍賣将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慈善法》,遵循公平、公正、公開、誠實信用的原則和價高者得的原則,采用增加方式進行。”
場下偶有人小聲說話,前後交談。
溫渝談吐緩慢:“感謝大家配合,拍賣會現在開始。”
那場慈善拍賣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便結束了,只有少數藏品,但都是難得一見的藝術品。從天然的翡翠手镯到清朝的瓷器和張大千的畫,場面一度很熱鬧。
只是溫渝不知道,那天臺下站了一個人。
或許是那個位置太過隐蔽,有一根酒店的柱子擋着。許泊敏只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臺上那個女孩子反應迅速,語言熟練,雖然有時候動作會有一些慢半拍,但整體表現很不錯,聽說她回國前剛拿到國家注冊拍賣師,這一年确實沒有偷懶。
助理上前,小聲道:“許總,要趕飛機了。”
許泊敏淡淡笑笑,轉身離開。
溫渝還在侃侃而談:“現在要介紹的這一件藏品,它是乾隆時期的琺琅彩八寶花卉紋盆,瓷器上的花卉圖案中西結合,顏色豐富,寓意着花團錦簇,更添祥瑞,起拍價是…………”
大概是心态吧,那天她的表現出奇的好。
拍賣快要結束的時候,溫渝看見臺下坐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林淨寧一身西裝筆挺,坐在那兒好像四周的光都暗淡了下來。她想起第一次在攏翠園的露臺上見他,那樣随意慵懶的做派,宜城的夜晚都成了陪襯。
他目光随和,像在與旁人交談。
或許是不想讓她太緊張,只是偶爾看了一眼過來,不動聲色地又挪開視線,在她喊了起拍價的時候,随意舉了一下牌子。
等到最後一聲落槌,拍賣會結束。
溫渝從臺上下來,穿過後面的走廊,又被同事叫去說了些事情,等到忙完出來,酒店大廳已經沒有人了。她下到一樓,看到酒店門前的庭院裏,林淨寧在和別人說話,太陽落在他身上,身後是空曠的停車場和寬闊的馬路,遠處的小積山亭亭玉立。
她沒有打擾,等到那人離開,才走上前去。
林淨寧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來,溫渝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出落得越發讓人欣賞。他想起剛才許泊敏站在臺下看着溫渝的樣子,男人之間的事情他怎麽會不明白。等她走近,他已經收起剛才所有的思緒。
于是擡眼平靜道:“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和我說?”
溫渝雙手插在西裝兜裏,随意一笑:“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只是一次持證上崗,難道我每次工作的時候,都要在下面看到你嗎?”
林淨寧隐晦道:“不太好說。”
溫渝嗔道:“你這人真是。”
林淨寧不緊不慢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就當是慶祝我們溫老師,第一次持證上崗,而且表現還很不錯。”
溫渝還沒說話,手機響了一下。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像是一個廣告,等她正要收回手機的時候,忽然看到上面蹦出一條資訊,寫的是嘉興林氏集團二公子放棄林氏股份,重新回到一無所有?這些标題黨的話并不是很好聽。
溫渝擡頭,看向林淨寧。
他只是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她解釋道:“老爺子身體恢複不錯,我也好久沒有休息了,等他忙不動了再說吧。”
溫渝眯了眯眼:“所以真的一無所有?”
林淨寧難得表情誠懇。
溫渝:“那你還請我吃飯?”
林淨寧:“我說了嗎?”
溫渝還記着昨晚說過的的玩笑話:“你不會想讓我請吧?我告訴你林淨寧,除非你脫光了衣服,繞着這個酒店跑一圈,然後再喊我一聲姑奶奶,我就讓你說了算。”
林淨寧擡眼:“此話當真?”
溫渝:“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林淨寧沉默了一秒,然後一邊看着溫渝,一邊伸手解開了襯衫衣領的扣子,正要繼續向下,被溫渝的手按住了。
她似乎沒想過這個男人玩真的。
溫渝驚呼:“幹嗎?!”
林淨寧:“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溫渝:“…………”
林淨寧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溫渝氣呼呼道:“只請你吃一頓飯,還有提前告訴你啊,明天我要回西雅圖,你到時候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一無所有就想追我,還說什麽三書六禮三媒六聘。”
她說着往外走,沿着空蕩蕩的停車場,往那個寬闊的馬路邊走去。林淨寧笑着跟在後面,對她說我給你打工好不好?有很多事可以做。溫渝回過頭來看他,面向太陽,仰起臉頰,忍着笑意問有什麽事。
林淨寧輕聲道:“我們先去看大象。”
溫渝那一個瞬間像是被什麽擊中了,她故意不作聲,只是睨了他一眼,轉過身去,眼裏水波蕩漾,但嘴上還是硬邦邦的說着:“那還有呢,給我打什麽工?”
林淨寧不覺笑了:“陪讀行不行?”
**
2008年春。
溫渝十七歲,她一個人去了上海,路過教堂,想去買一本聖經送給外婆,只是最後一本已經被人買走了。那是個年輕男人,帶着黑色口罩,鴨舌帽,只看得到眼睛。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追了上去,特別認真的請求:“真的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看一眼你的聖經?一眼就行。”
他停了腳步,垂下眸子。
溫渝難為情道:“就一眼。”
他頓了一秒:“你拿去吧。”
聲音很低,語調微沉。
溫渝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懷裏已經接上了那本沉甸甸的聖經,等到她擡起頭來,那個男人已經轉身離開。
她這才遲鈍地朝他喊去:“多少錢?我給你。”
他沒回頭,只是懶散道:“耶稣幫你付過了。”
**
那天陽光明媚,她年輕漂亮,有遠大前程,樸素的理想,一切都充滿希望。年少的時候讀《項塔蘭》,林問普拉巴克什麽是苦?普拉巴克的目光往林立破爛小屋的黑巷另一頭飄去,瞥了一眼約瑟夫手上如螢火蟲浮在空中的燈,然後回頭望,說:“苦是渴求。”于是滿目瘡痍四十年,滿頭白發,有一天在秋天裏聽越調,也只能感慨韶華易逝,問一句旁人:“當年的小桃紅是否還在?” 我們周而複始,一日又一日。那天陽光明媚,她年輕漂亮,有遠大前程,樸素的理想,一切都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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