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因為這一起意外事故,彩排被迫中止。
受傷的學生都在醫院完成了檢查,所有的費用自然是學校報銷。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報上工傷。”飾演國王的男生一臉感嘆。
他這話一出,衆人都樂了,病房裏的慘淡頓時煙消雲散。
揚城附中的人現在被安排在同一個病房裏,為了避免走漏消息,病房是獨立的,沒有其他病人。
還有一些跟着過來照顧的同學,粗粗一看有十幾個人。
“主席,彩排現在已經叫停,還有什麽需要我傳達的嗎?”秘書長壓着聲音問。
傅雲青淡淡擡眼,視線在病房裏掃了一圈:“再次确認道具和場地的安全性。”
“好的。”
“聯系工廠那邊,需要用到大背景的幾個節目,背景板的材料全部更換。”
這次演出,為了追求效果,很多背景都是實景搭建,采用的鉚接木質材料,本身具有一定的重量,一旦發生意外就會造成傷亡。
不小心拉扯到傷口,傅雲青微微擰了下眉:“追查背景板倒塌原因,上報董事會進行追責。”
秘書長記錄的手微微一頓:“好的。”
這次意外事故的發生,不管是負責的老師還是學生,都是要出面承擔責任的。
其中負責道具和舞臺布置的四位老師,想必會受到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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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奶茶到了,接一下。”
熟悉的聲音響起,傅雲青擡眼,詹魚走進病房,左右手開工,拎着兩大袋奶茶。
站在門口的學生看到是詹魚,連忙伸手過去接。
“魚哥,買奶茶這種事情,叫我們去就好。”男生笑嘻嘻地說。
“就是,什麽奶茶這麽大的面子,還需要我魚哥親自去買!”飾演侍衛的男生也跟着摻和。
“滾蛋,”詹魚笑罵一句,“剛剛我問要不要喝奶茶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個态度!”
病房裏立刻熱鬧起來,嘻嘻哈哈的鬧着分奶茶。
“謝謝魚哥。”
“啊啊,是我最愛的奶茶,魚哥你是我的神!”
………
………
“沒想到他的人緣還挺好的,”秘書長抱着筆記本,看着遠處笑成一團的人,“我還以為校霸在學校都拽得沒朋友呢。”
傅雲青看着被誇得尾巴翹上天的少年,唇角不自覺地揚起:“嗯,他不一樣。”
秘書長聞言看向他,看到他眼中流露的淺淡笑意時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主席似乎對詹同學印象不錯?”
她還以為像主席這樣的情況,對突然多出來的家人會不太容易接受,就算不排斥,應該也是冷淡疏離的态度。
更何況,詹同學還是學校裏出了門的小霸王,和主席兩個極端的存在。
不遠處的人群裏,買來的奶茶已經瓜分得差不多,學生三三兩兩地紮堆坐一塊。
除了傅雲青這邊,所有的病床上擠了三四個人,愣是把傷員都擠得只能縮着腿坐。
索性也沒人受到什麽重傷,傷員渾不在意,詹魚被圍在中間,大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傅雲青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
“喂,好學生!”詹魚背着手,走到傅雲青的病床前。
“聽說你丢了奶茶,請問你丢的奶茶是這杯珍珠奶茶,”他樂呵呵地舉起左手握着的奶茶,頓了下,他又舉起右手,“還是這杯芝士奶茶?”
傅雲青擡眼看着他:“我丢的是一杯果茶。”
詹魚:?
詹魚呵呵一聲笑,回頭在地上撿起個奶茶袋子:“我就知道你會不按套路出牌!”
奶茶袋子裏赫然是一杯巨無霸的果茶,裏面的水果塞得滿滿當當的,乍看像是一杯水果。
“根本難不倒我!”
詹魚把果茶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然後偏頭問旁邊的女生:“秘書長,你喝哪一杯?”
秘書長一愣:“我也有?”
她以為他們的關系沒有好到對方會主動給她買奶茶的程度,他們其實都沒說過幾句話。
“見者有份,”詹魚樂呵呵地舉起兩只手,“喝哪一杯?”
“都,都可以。”既然是對方請客,秘書長哪裏好意思挑。
“那你喝芝士的吧。”詹魚也不糾結,把芝士那杯遞過去,“芝士是他們家爆款,喜歡的人超多。”
秘書長伸手接過,不好意思地說:“謝謝啊。”
詹魚轉頭,看向傅雲青嘿嘿一笑:“好學生,需要哥哥喂你吃水果嗎?”
傅雲青傷的是右手,對日常生活的影響很大。
“不用。”傅雲青淡聲拒絕。
“千萬被逞強啊,”詹魚一臉關懷,“哥哥是你可以依賴的男人。”
傅雲青淡淡看他一眼,擡起左手,動作自然流暢的戳開果茶杯。
“讓你失望了。”
詹魚:“??你是左撇子??”
不是,傅雲青平時坐他旁邊,不都用的右手嗎?
秘書長忍着笑,小聲解釋道:“主席平時會左手練字。”
除了主席團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傅雲青左手字寫得也非常漂亮,因為寫得是工整的楷書,甚至比右手字還要出色。
詹魚:“………”
被這麽一耽擱,離開醫院已經是晚上七點,想回學校排練也不可能了,所有學生只能各自回家。
回到詹家班老宅院,聽說傅雲青傷了手,詹雲岩還特意來看望了一下。
“你這個手最近可別用力,一不小心傷口就崩開了,”老爺子說着看向旁邊的詹魚,“你多顧着點他,別成天找不着人。”
“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傅雲青頓了下,說:“謝謝爺爺。”
詹魚攤手,無辜道:“你看,爺爺。”
人家根本不需要他送溫暖。
詹雲岩瞪着眼,用手在傅雲青的頭上一敲,傅雲青下意識想躲開,但遲疑了下,還是沒躲。
這一下實實在在敲在頭上,老爺子手勁兒大,敲得還有點疼,但傅雲青卻眉頭都沒皺一下。
“難不成你還要我一個老頭子照顧你?”詹老爺子背着手,斥道:“逞什麽能。”
傅雲青一頓,淡淡垂下眼,低聲說:“對不起,爺爺。”
“知道錯就好,太晚了,我要去睡了,”詹老爺子打了個哈欠,對詹魚說,“給我盯着,要是逞能了就收拾他。”
詹魚嘿嘿一笑:“好嘞,爺爺您盡管去休息。”
有了老爺子的金口玉律,詹魚立刻又嘚瑟起來了:“好學生,哥哥給你洗澡啊!”
傅雲青瞥他一眼,自顧自回房間,詹魚跟在他後面,樂呵呵道:“我上次看到你做引體向上的時候有腹肌來着,幾塊啊,我沒看全,要不你給哥哥摸下……”
詹魚話還沒說完,前面的人就往前急走幾步,不等他跟上去,房門就“啪”地一聲關上了。
“啧!”詹魚摸摸鼻子,小聲嘀咕:“小氣鬼,摸一下會少塊肉是吧。”
傅雲青:“………”
-
十點,揚城的室外溫度已經挺高,知了嘶鳴,焦灼地沒完沒了。
傅雲青難得起晚了些,剛走出房間,就看到詹魚坐在院子裏,用手在頭發上揉搓。
陽光正盛,光均勻地灑落在他的身上,水沿着他的脖頸一路向下,沿途留下晶瑩的水漬,最終消失在背心領口。
單薄的衣服被打濕了大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肌肉排布的線條,手臂上覆着薄薄的一層肌肉,顯出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
聽到腳步聲,詹魚偏頭看到是傅雲青登時就樂了:“你這是要出門?去學校?”
男生穿着學校的制服,這一看就是要去學校的。
傅雲青輕咳一聲,錯開視線:“嗯,你是在染頭發?”
他見過陳峽染頭發,這股刺鼻的藥水味一模一樣。
詹魚動作頓了下:“不是,我在頭部按摩。”
傅雲青淡淡看着他:“染頭發,違反校紀校規第十三條,扣除操行分3分,打掃兩個星期廁所。”
詹魚呵呵一笑,舉起黏糊糊的手:“都說了我是在頭部按摩,這是按摩膏。”
“你是不是歧視我們少年白,”詹魚義正言辭地說,“努力生活的人有什麽錯!勞動人民最光榮……”
傅雲青:“………”
“你這麽早就要去學校了啊?”詹魚轉移話題,“大出血不在家裏多養養?”
“那點出血量,稱不上大出血,”傅雲青沉默了下,繼續他的話題,“今天要重新排舞臺劇,你也要一起。”
最終詹魚還是敗在了想看傅雲青演公主的心思上,答應出演王子。
詹魚眨眨眼,日常一問:“你今天會穿公主的衣服嗎?”
舞臺劇的服裝道具早就齊全了,只不過因為幾個演員的臨時更換,衣服又送去修改尺寸,前面的排練大家都是穿平時的衣服。
傅雲青頓了下:“不一定。”
“那就是有可能了?”詹魚嘿嘿一笑,立刻有幹勁了,“等着,我頭部按摩結束,咱們就出發。”
傅雲青:“………”非常嚴謹。
在詹家班這邊,沒那麽多講究,詹老爺子也不允許搞大排場。
所以詹魚和傅雲青都是搭乘公共交通去的學校。
抵達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兩人在校外簡單吃了點東西。
剛一出餐館,眼角餘光中閃過什麽,詹魚下意識偏頭去看。
“怎麽了?”傅雲青在他後面出來。
詹魚皺了皺眉:“沒事。”
他仰頭伸了個懶腰,樂呵呵道:“走走走,看你的公主裙去。”
傅雲青:“……今天不一定能到。”
詹魚才不管他說什麽,高興地就往學校大門的方向走。
傅雲青沉默,片刻他擡腳跟上。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眼詹魚剛剛看的方向,因為放假,學校門口的街道上空蕩蕩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傅雲青:“………”
臨近校慶,學校裏的氛圍越發緊張起來,所有節目排練安排的時間都非常緊湊。
沿途遇到了好幾波學生從食堂出來,顯然大家都是一直在排練,連午飯都是在學校解決的。
為了學生的飲食安全,學校也開了一個食堂,免費供給參加節目的同學。
“主席,詹同學。”等在門口的秘書長看到兩個人,連忙迎上來。
“怎麽了?”傅雲青問。
秘書長咳咳兩聲,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又強行壓下:“那個主席您的服裝送過來了,需要您現在試一下,如果尺寸有問題,還要再送去修改。”
詹魚哇哦一聲,一整個迫不及待了。
“是什麽樣子的??”詹魚興奮地問。
秘書長看了看自家一臉冷漠的主席,默默往詹魚那邊挪了兩步,壓低聲音說:“按照您的要求,做了中歐風格的圓蓬裙。”
詹魚小聲地确認:“大大的裙擺,小蠻腰設計?”
秘書長一臉嚴謹,但飛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對。”
跟在後面的傅雲青:“……我都聽見了。”
作者有話說:
小魚崽:真男人就要穿蓬蓬的公主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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