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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到學校的時候,詹魚明顯感覺到關注他們的人變多了。

時不時有人聚在一起聊天,等他們經過的時候,又驀地收住了話題,就像是怕被他們聽見一樣。

掃了眼三班門口站着的人,兩個男生站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偶爾會往他們這邊看上一眼。

詹魚拍了拍傅雲青的肩膀:“讓開,我去廁所。”

傅雲青站起身,讓開位置:“出門不是才去過?”

詹魚:“尿頻。”

走到教室門口,他順手攬住其中一個人的脖子,壓着聲音笑道:“過來聊聊。”

男生看到是他,被吓了一跳,但還是老老實實跟着他走到走廊的角落。

“你們看傅雲青幹嘛?”詹魚問。

他看得出來,這些人讨論的明顯就是傅雲青,雖然不是他,但看得他很煩。

男生嘿嘿笑了一聲:“魚哥,你肯定知道的吧?”

“知道什麽?”

“就傅學霸高考後就要和一班那個劉麥結婚的事情啊。”男生想當然地以為詹魚是知道的,畢竟外人消息再靈通也比不過自家人。

更何況詹魚和傅雲青住在學校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詹魚的臉一黑:“誰說的?”

之前還只是要聯姻,現在都已經确定婚期了,要不要更離譜一點。

男生愣了下,不确定地說:“不是傅學霸說的嗎?”

他也是聽別人說的,所以下意識以為是傅雲青說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較害羞,總不能是劉麥說的吧。

詹魚盯着他,男生被看得頭皮發麻:“我說錯了嗎?”

“有句話你聽過沒?”

“什麽?”男生有點懵。

“謠言止于活者,”詹魚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男生:“……我懂我懂。”

這他媽誰敢不懂!

詹魚點點頭:“記得和你的好兄弟們澄清一下,不要再傳播謠言了。”

男生哪裏敢說不,連連點頭。

回到教室,詹魚想找某人麻煩,卻發現剛剛還在座位上的傅雲青竟然不見了。

詹魚:?畏罪潛逃?

衣服口袋裏的手機嗚嗚地震了兩下,他拿出來一看,是傅雲青。

消息內容很簡單,說回家一趟。

詹魚啧了聲,把手機塞回口袋。

算了,還是他去收拾爛攤子吧。

趁着還沒上課,詹魚直接就去了一班。

雖然他從來沒去過一班,但他在揚城附中的知名度足以讓一班的人立刻認出他,班上的人明顯緊張起來。

“詹魚怎麽來我們班了?”

“找人?”

“沒聽說他和咱們班的人玩啊,不會是打人吧?”

一班的人竊竊私語,都不敢明目張膽地往詹魚那邊看。

“喂,同學,”詹魚随手拉住一個要進教室的學生,“把你們班的劉麥叫出來。”

那學生愣了下,認出來是他,連忙點頭說好,就進去叫人了。

聽到是叫劉麥,一班的學生齊齊扭頭看向坐在中後排的女生。

劉麥也看到他了,只是沒想到是來找自己的,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手不自覺握了下,才站起身走出教室。

“有什麽事情嗎?”她問。

詹魚看她一眼:“沒什麽事情,就是想告訴你,不要散播謠言,傅雲青不會和你結婚。”

頓了下,他又說:“他有對象,你別騷擾他。”

這種謠言不會無緣無故傳開,擒賊先擒王,直接從根源解決問題。

除了劉麥,詹魚想不到還有誰會散播這種沒有意義的謠言。

他們就站在教室門口,詹魚也不藏着掖着,幾個假裝路過的學生聽到了他的話,頓時瞪大了眼睛。

騷擾?

劉麥被這個詞噎了一下,臉上有些挂不住:“我們換個地方說。”

詹魚雙手插兜,沒有要換地方的意思:“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非要藏起來說,做人就要光明磊落。”

劉麥這麽敢說,就應該做好被揭穿的準備。

劉麥差點吐血。

這都什麽人啊,怎麽一點風度都沒有。

“我和傅雲青的事情關你什麽事?”她不高興地皺起眉。

詹魚倚着牆,懶洋洋地說:“傅雲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見他要插手這件事,劉麥也幹脆直說了:“劉家和詹家聯姻,這是不争的事實。”

詹魚瞥她一眼:“你們劉家混這麽差了?需要犧牲自己的婚姻才能過日子。”

劉麥:“……這叫強強聯手。”

“你們劉家洗腦水平不錯,”詹魚沒興致和她聊下去了,懶懶散散地要走,“傅雲青和誰結婚是他的自由,但不會是為了聯姻。”

除非是傅雲青自己想要聯姻,不然誰也不能操控他的婚姻。

“你就這麽肯定傅雲青不會選擇聯姻?”劉麥不甘心地說,“他想要繼承詹氏這是最快最好的捷徑。”

詹魚回頭看她,語氣肯定地說:“也許別人會,但傅雲青不會。”

在那個預知夢裏,傅雲青是單身,說明他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當上的首席執行官。

這個人,即便是有狗屎一樣的家人,也已經能把自己的前半生過好,成為如今優秀的傅雲青,沒道理後半生就需要依靠別人。

劉麥頓時被梗住,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信心。

“是,傅雲青很喜歡那個人,但那個人呢?她也這麽喜歡傅雲青,”劉麥問,“喜歡到能抗住詹家的壓力嗎?”

一旦詹家人查到了那個人,必然會全方面施壓,年少輕狂的喜歡真的能抵擋得住嗎?

詹魚:“一般般喜歡吧。”

想了想,他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用詞:“确實挺喜歡的。”

不止是喜歡接I吻。

如果心跳能表示喜歡程度的話,那應該是比一般般要更多一點,再多一點。

“那他對象知道自己成為傅雲青的阻礙了嗎?”趕在詹魚走之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如果沒有她,這條路傅雲青會走得輕松很多。”

她不指望詹魚說什麽好話,她只想詹魚能把這句話傳遞給那個人,即便詹魚不說,班上那些偷聽的人也會傳出去。

如果傅雲青喜歡的人真的在三班,那遲早會知道。

詹魚想了想:“這是他的人生,是不是阻礙應該是由他來定義,關你們什麽事。”

而且明明是傅雲青阻礙了他的鐵血直男之路。

詹家別墅——

傅雲青抵達的時候,詹啓梁已經等在了書房。

他從來不會在公司處理家事,完全貫徹了家醜不可外揚的理念。

別墅裏的傭人都臨時放了假,只剩下管家任叔等候在別墅門口。

“二少爺,先生在書房等您。”任叔有些擔憂地說。

傅雲青點點頭,徑直上樓,書房裏只有詹啓梁一個人,孫雨綿今天出去參加茶話會了,沒有在家。

“詹先生。”傅雲青走進書房,在書桌前站定。

詹啓梁看向他,多年在商場馳騁的眼神格外銳利,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半路尋回的兒子:“這麽久了還沒适應?”

回家也有半年了,但從來沒聽他叫過一聲父親,或者爸爸。

被這樣的視線打量,傅雲青神色卻很是平靜,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抱歉。”

詹啓梁皺了皺眉,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他今天把人叫回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詹氏和劉家有一個很重要的合作,我希望你和劉家的小姐接觸一下。”

他雖然沒有直說,但意思已經表述地很明确了。

“孫女士應該轉達過我的意思。”傅雲青沒什麽情緒地說。

“你是因為不想聯姻?”詹啓梁觀察着他的神色,試圖看出什麽,但傅雲青出乎意料地掩藏地很好,一絲痕跡不露。

雖說只是兩天時間,但詹啓梁已經把傅雲青身邊的人都調查了一遍,沒有找到疑似談戀愛的人,所以他只能猜測這是傅雲青拒絕聯姻找的借口。

“可以這麽理解。”傅雲青沒有挑明,如果可以,他還是不想詹魚面臨兩難的境地。

“你應該清楚成為詹家人,享受的同時也需要承擔義務。”詹啓梁心平氣和地說。

“我也可以不是詹家人。”傅雲青的手垂在身側,自然舒展,這樣的對話他不是第一次經歷。

上輩子,詹啓梁說過同樣的話,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你現在還年輕,”詹啓梁笑了下,“以後你就會明白,和誰結婚都沒什麽差別。”

傅雲青看着他:“那你為什麽要藏着宋小姐的照片?”

詹啓梁臉色一變,差點站起身,最後硬生生克制住了:“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宋小姐?”

傅雲青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繼續說。

他越是這樣的态度,詹啓梁越是懷疑,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鼓起一根青筋。

是随口胡謅,還是早有準備,不,不會是胡謅,這麽明确的姓氏,一定是掌握了什麽消息。

傅雲青微微側眸,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他身後的書櫃。

上輩子,孫雨綿因為那幾張照片,差點和詹啓梁離婚。

即便詹氏集團如今已經非常強大,但二十多年親密無間的合作,也讓詹氏和孫家無法切割,在各個重要的位置上都有孫家的人,往來的交易也數不勝數。

孫家但凡脫離,必然會讓詹氏元氣大傷。

孫雨綿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當時這件事情在兩家鬧得很大,傅雲青也因此知道了那個人的長相和資料。

他甚至不需要冒險去拿詹啓梁手裏的照片,如果詹啓梁不做出讓步,他只要把這件事間接透露給孫雨綿,也能解決聯姻的事情。

劉家不會選擇一個風雨飄搖,根基不穩的聯姻對象。

“我不會聯姻。”傅雲青神色淡淡地說。

上次他選擇的是離開詹家,自己創業,後來詹啓梁病危,他才臨危受命回到詹氏。

這次,他手上有的不僅僅是詹啓梁珍藏的那個人的照片,還有他管理了近十年詹氏集團所積累的信息。

詹氏強大表象下,诟病已久的症結,人員調動,管理者能力,商業機密,技術,以及未來十五年的所有合作往來。

且不說能力,有這十五年的信息差存在,這場對決的天平一開始就是傾斜的。

詹啓梁定定地看他半晌,扯了下唇角:“我倒是小瞧你了。”

“僥幸罷了。”傅雲青笑笑。

兩個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聯姻的事情,就好像這件事情從未發生。

“你回學校吧,”詹啓梁擺擺手說,“我也要回公司了,晚點還有一個會。”

“好。”傅雲青轉身離開。

“還有其他人知道嗎?”詹啓梁突然問。

他沒明說是什麽事情,但他相信傅雲青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傅雲青腳步頓了下:“不出意外就沒有。”

上輩子打掃書房,無意間發現這個秘密的人,已經因為詹蘇生的事情被辭退。

蝴蝶扇動的翅膀,早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卷起了飓風。

“………”

等人走了,詹啓梁伸手摸了下書櫃最裏層,那裏嚴絲合縫,沒有被人打開過的痕跡。

就連他自己也已經很多年不曾打開,他緩緩皺起眉。

所以傅雲青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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