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含營養液7k加更)

第100章 (含營養液7k加更)

詹魚把和陳夏楠以及他對象吃飯這件事告訴了傅雲青。

傅雲青說好,問需不需要準備禮物。

詹魚:“只是見個面,又不是參加婚禮。”

“你沒看群裏?”詹魚想到早上起來,手機上那幾百條信息轟炸,按理來說,傅雲青不可能沒看到才對。

傅雲青看他一眼,笑道:“心虛不敢說話。”

詹魚:?

“你在暗示什麽?”他問。

傅雲青:“沒暗示。”

他伸手在詹魚的頭發上揉了下:“我沒有公開的意思,你別想太多,我知道他們是你的好兄弟。”

詹魚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心機男。”

傅雲青低低地笑了兩聲。

吃飯的事情敲定下來,等到下午放學,詹魚總算是見到了那個掰彎了陳夏楠的人。

男生生的高大,單薄的T恤被肌肉撐得很滿,頭發剃得很短,看着就是個不好惹的性子。

“卧槽,”兆曲驚得瞪圓了眼睛,“這不是隔壁學校那個校霸嗎?”

說起來,他們還打過架,兩霸只争必有一敗,這人還算是講信用,打那以後,再也沒來揚城附中找過事。

詹魚詫異地挑了下眉,看向站在男生身邊的陳夏楠。

陳夏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也算是認識,肖譯。”

“你們怎麽搞,不是,我是說你們怎麽在一起的?”陳博洋也震驚了,明明以前這家夥跟他們不死不休的。

“我追的夏楠,”肖譯笑出一口白牙,“之前的事情對不住了,以後有什麽随時找我。”

附近來往的學生太多,幾個人不好一直這麽站着聊天,就約了包間的飯店。

陳博洋和兆曲肩負友誼大使的職責,走在前面和肖譯聊天,詹魚和傅雲青則是跟在後面。

“那個肖譯看着好像挺厲害的。”傅雲青若有所思地說。

他對這個人有印象,這人後來走了職業拳擊手的路子,二十六歲的時候拿了輕量級世界冠軍。

只不過據他所知,陳夏楠上輩子在家裏的安排下,和世家小姐聯姻,沒有出櫃這一說,更別說和肖譯在一起。

想必是這輩子,兩撥人不打不相識,促成了這個意外的結果。

詹魚瞥他一眼,沉吟片刻說:“他是虛壯,連我都打不過。”

傅雲青偏頭,垂眼看他,半晌,笑了下:“你是擔心我移情別戀?”

“我只是怕你自卑,”詹魚雙手插兜,面無表情地往前走,“你別想太多。”

傅雲青跟在他身邊,聞言低笑出聲,伸手在他的後頸捏了捏:“嗯,那謝謝男朋友的關心。”

被揉I捏的地方泛起一陣酥麻,詹魚腦海中莫名就想起昨晚的事情,那個時候,傅雲青也是這麽掌握着他的後頸,他們在沙發上接I吻。

耳尖不受控地竄上一點紅,走在前面的陳博洋突然回頭:“魚哥,我們今天點烤魚……嗯?你們在幹嘛?”

詹魚猛地一個激靈,下意識推開傅雲青:“沒幹什麽。”

陳博洋本來就是随口一問,沒想到詹魚這麽大的反應,頓時愣了下:“魚哥你這麽激動幹嘛?”

“沒事。”詹魚壓着情緒,和幾乎要蔓延上臉的紅暈。

“哦,”陳博洋沒多想,“我們一會兒點烤魚嗎?”

“可以。”詹魚回答得很快。

得到了答案,陳博洋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和肖譯他們聊天去了。

詹魚暗暗松了口氣,偏頭瞪了眼某人:“都說了不要拉拉扯扯的。”

傅雲青輕笑一聲,壓着聲音問:“你剛剛想到什麽了,耳朵這麽紅?”

修長的手指在詹魚的耳垂上捏了下。

詹魚看着是個性格跋扈的,耳垂卻是肉肉的,軟軟的,像是沒有脾氣的小動物一樣。

傅雲青垂着眼,視線落在他的耳垂上,喉結微滾,想咬。

“你管我想什麽!”詹魚抓着他的手,不讓他亂動,“別他媽亂摸。”

傅雲青順從地沒再動。

兩個人跟在後面走進飯店,詹魚瞥了眼傅雲青。

這人倒是從剛剛開始就意外地老實,果然不再動手動腳。

進了包間,陳博洋拿着菜單開始點菜。

這個飯店算是規格比較豪奢的,大包間裏還配了洗手間。

詹魚坐下沒一會兒:“我去洗手間。”

包間裏的幾個人正在讨論點些什麽,聞言也沒在意。

過了會兒,傅雲青站起身:“我去洗手。”

傅雲青進洗手間的時候,詹魚正在洗手,聽到門打開,他偏頭看了眼:“你上廁所?”

“不是。”傅雲青反手擰上門鎖。

詹魚瞥了眼門:“幹嘛?”

傅雲青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腰,低聲說:“想和你接I吻。”

“他們還在外面。”詹魚又看了眼洗手間的門,這門的隔音效果很差,能清晰地聽到陳博洋咋咋呼呼的聲音,兆曲也不遑多讓,兩個人正在吵到底吃什麽口味的。

“那我們小聲一點。”傅雲青低下頭,最後一個字消失在詹魚的唇齒間。

詹魚只猶豫了一瞬,就徹底沉浸在這個吻裏。

因為外面的聲音,詹魚整個人都繃着,手緊緊攥住傅雲青的衣擺。

傅雲青含着他的唇,輕一下重一下地吮,詹魚的臉漫上紅意,心跳越發的快了。

許久,傅雲青放開詹魚的唇,轉移陣地,偏頭含I住他的耳垂。

和他想象中一樣,詹魚的耳垂肉肉的,很軟,用舌I頭能擺弄出各種形狀。

詹魚很明顯地抖了抖,他的耳朵一直都很敏I感,零星一點的刺痛像是紮到了他的心髒上,脹得又酸又麻。

“別咬,”他的聲音也有點抖,“你是狗嗎?”

“我以為你喜歡。”傅雲青低笑一聲,含I着重重地吮了下,懷裏的人顫得更明顯了。

詹魚的眼睛泛起一點霧氣,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

“咔嗒——”洗手間的門被推搡了下,發出不容忽視的聲響。

詹魚打了個激靈,脖頸上的皮膚潮紅一片。

“咦,門怎麽鎖了?”兆曲的聲音響在門板後面。

“魚哥在裏面。”

“傅學霸在裏面洗手。”

陳夏楠和陳博洋的聲音同時響起。

外面安靜了一瞬。

兆曲有些納悶:“那他們鎖門幹嘛?”

幾個人面面相觑,對啊,鎖門幹嘛?

“咔。”小鎖被擰開,詹魚冷着臉走出洗手間。

兆曲下意識往後看了眼,沒看到另一個人:“咦,傅學霸呢?”

詹魚揉了揉通紅的耳朵,維持着表面的鎮定:“他上大。”

兆曲愣了下,後退兩步:“哦哦,難怪,那我晚點再去。”

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詹魚暗暗松了口氣,好險,差一點……

洗手間——

傅雲青被詹魚推進隔間裏站着,隔着門板聽外面詹魚和其他人說話,無聲地笑起來。

來之前肖譯還擔心詹魚會不會記仇,畢竟他們以前是真槍實戰地打過架。

“這杯酒敬魚哥,當是給以前的事情道歉。”肖譯舉起手裏的酒杯。

詹魚瞥了眼:“我不喝酒。”

肖譯看了看他,又看向陳夏楠,有些不知所措。

“魚哥是真不喝酒,”陳夏楠知道他這是誤會了,“你自己喝就行。”

聞言,肖譯松了口氣,很豪爽地把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又挨個敬了在場的其他幾個人,連傅雲青都有份。

“久聞傅哥學霸之名,”肖譯笑道:“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學校,但每次經過附中都能看到紅榜上的名字,別人都會變,就第一名從來沒變過。”

傅雲青笑了下:“你的拳擊賽很精彩。”

肖譯驚訝地看他:“你怎麽知道?”

他打拳擊賽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陳夏楠倒是知道,但從來沒去現場看過,他不想陳夏楠擔心。

傅雲青:“有幸看過。”

采訪上,肖譯自稱十六歲開始打地下拳擊,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有兩三年的賽齡。

“沒想到你對這方面也感興趣,”肖譯爽朗地一笑,“下次想看找我,我給你門票。”

“好。”

兩個人碰了下杯子。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飯罷,幾個人分道揚镳,肖譯還有比賽,陳博洋他們回國際班,詹魚和傅雲青則是回三班上晚自習。

“你還看拳擊賽?”詹魚問。

傅雲青:“練過一段時間。”

上輩子他身體不好,真正開始接觸自由搏擊是在接手詹氏以後,所以對肖譯還算是有一點了解。

“為什麽想練拳擊?”詹魚挑眉,“因為趙大廷?”

自從知道對方參與過那場網絡輿論戰後,他們聊天從不避諱這兩個人的名字,也不會避開過去發生的事情。

傅雲青笑笑:“不是,怕魚哥打架沒幫手。”

這一次他做足了準備,只是沒想到沒能派上用場,陳博洋他們一直都在詹魚的身邊。

詹魚睨着他,輕嗤:“我才不需要幫手,而且陳博洋他們不也在麽,好學生就好好學習,別瞎摻和。”

雖然初中的時候,陳博洋他們打架都很菜,但如今在他的操練下,也算是個頂個的好手。

傅雲青點點頭,附和道:“嗯,我們魚哥最厲害了。”

詹魚:“……你哄小孩兒呢。”

晚自習詹魚難得沒有玩游戲,從空癟癟的書包裏摸出一個筆記本。

“這是什麽?”傅雲青停下手裏的筆。

“戲折子,”詹魚攤開本子,“這唱戲也不是張嘴就能唱的。”

下來了,他們也需要做很多筆記,和演戲差不多,要琢磨人物的情緒,動作表達,哪怕只是一颦一笑,表達不當,都會讓整個劇情偏離,讓觀衆出戲。

“我以前沒見過這個。”傅雲青說。

他還是第一次見詹魚拿出這個,他只見過詹魚臺上的表演,和基本功的訓練。

詹魚啧了聲:“配合一下高考氛圍。”

華夏戲劇學院是國內很特殊的學校,裏面好幾個被列為非遺的傳統專業都不看文化分數,只看專業水平。

算是國內對非遺文化的一種保護,也是對延續傳統文化的支持。

詹魚作為昆曲傳承人,有梅蘭獎在身,加上詹老爺子的舉薦,想要進華夏戲劇學院很輕松。

傅雲青看着他,揚了揚唇角。

這個人還真是沒變過,雖然嘴上不承認,但骨子裏對戲曲的認真一直都在。

随着黑板上的倒計時一天天減少,天氣也逐漸轉涼。

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能看到很多被掃成一堆的落葉,樹梢在日漸凜冽的冷風中變得光禿禿的,只剩下枝丫。

整個高三年級的氛圍愈發緊張,每個星期都在考試,講試卷。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高考臨近的影響,詹魚明顯感覺到傅雲青最近也不太正常。

“我就回家拿個手機,你也要跟着?”詹魚無語地看向走在身後的傅雲青,“我是會走丢嗎?”

傅雲青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嗯,怕你走丢了。”

詹魚:“……神經!”

最近幾天,幾乎是他走到哪兒,傅雲青就跟到哪兒,前所未有的黏人,已經讓詹魚有種本人被魂穿了的既視感。

這種情況,就連反應遲鈍的陳博洋都察覺到了。

“魚哥,傅學霸這是怎麽了?”陳博洋有些忐忑,玩游戲的時候,有人在旁邊刷高考真題,這真的非常影響殺氣。

哪怕是不參加高考的國際班,也被高三的學習氛圍搞得很緊張。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玩個游戲,還要聽到教導主任魔音穿耳。

教導主任曾經擔任過高考出題人,所以周末放假回家,老師都要求學生看主任的網課。

詹魚沒什麽情緒地說:“不知道,間接性抽風吧。”

包間裏只有陳博洋,兆曲,詹魚和傅雲青,肖譯今天有比賽,陳夏楠去給他加油助陣去了。

陳博洋猶豫了下,問:“魚哥,你家的事情怎麽樣了?”

詹魚偏頭,不太在意地說:“應該不會離婚吧。”

期末考期間,詹家發生了一件半大不小的事情,臨到年底,詹家開始大掃除,負責書房的雲姨不小心撞倒了櫃子,發現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清秀的女人,看着二十出頭,不算是很驚豔的五官,但很耐看。

書房平日裏只有詹啓梁在用,照片是誰收藏的,不言而喻。

孫雨綿當場臉色就變了。

在所有人眼裏,她和詹啓梁都是模範夫妻的典型,她陪着詹啓梁從微末走到現在,孫家不遺餘力地扶持詹啓梁,詹氏集團才能有今天的成績。

雖然詹啓梁現在對她沒了以前的溫柔缱绻,但她私以為是因為詹啓梁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注重事業的人。

當初她也是因為這蓬勃的野心,才對詹啓梁另眼相待。

但現在這個人的出現,好像是有人淩空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她頭暈眼花。

回家看到被撕碎的照片,詹啓梁的臉色很難看,但沒有任何辯駁。

孫雨綿以為這是詹啓梁養在外面的情人,但私家偵探卻告訴她,這個人已經結婚了,還有孩子,生活很幸福,私下和詹啓梁沒有往來。

“你真是下賤。”孫雨綿罵他,也是罵自己。

這件事在詹家和孫家掀起了軒然大波,孫家第二天就宣布要退出詹氏的股份結構。

作為和詹家密切往來的兩陳家和兆家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雖然詹啓梁按着沒讓消息流出去,但網上已經有了些細微的風聲。

不過詹魚覺得,詹啓梁和孫雨綿不會離婚,詹啓梁不會讓詹氏集團垮掉,孫雨綿嫁給他二十多年,更不會甘心就這麽放手。

她從來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輸家,哪怕贏得不體面。

坐在旁邊的傅雲青緘默,電腦屏幕上隐隐反射出他冷淡的面容。

上次談話,他以為詹啓梁會處理了那些照片,但詹啓梁沒有,最後照片還是被發現了。

同樣的事情,再一次上演。

巧合的是,發現照片的人雖然換了個人,但身份卻仍舊是照顧詹蘇生的保姆。

眉心不經意間蹙了下,傅雲青握着鼠标的手背上青筋分明。

這件事就好像是在告訴他,命運的軌跡即便是改變了,也會産生相同的結果。

一局游戲結束,詹魚站起身:“我去拿奶茶。”

“我去吧。”陳博洋跟着要起身。

“不用,”詹魚按了下他的肩膀,“我剛好透透氣,煙味太重了。”

雖然他們定的包間,但隔壁的包間裏不知道是不是住了個百年老煙槍,愣是關着門都擋不住煙味滲透進來。

“那行,你去吧,”陳博洋沒有坐下,還是站了起來,“我去找老板,看看有沒有其他包間了。”

剛剛他們就去問過一次,但寒假期間,網吧的生意實在是好,根本騰不出多餘的包間來。

“那我在這裏等你們吧,”兆曲說,“夏楠和肖譯估計也要過來了,別錯過了。”

詹魚嗯了一聲,往外走,傅雲青關了網課頁面,跟着他一起出門。

走到戶外,詹魚吸了一口冷空氣,頓時感覺身體發涼。

朦朦的霧氣從口鼻間彌漫而起,視野中,建築和花草樹木都裹上了一層冷色。

“喂,好學生,”詹魚一邊往前走,一邊和傅雲青說話,“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送奶茶的外賣員等在路口,遠遠就能看到那明顯的黃色工裝。

傅雲青沉默了下,說:“熱戀期的常規表現,分離焦慮。”

詹魚瞥他一眼:“以前你也說是熱戀期,怎麽不見你這麽粘人?”

傅雲青低低笑了聲:“嗯,以前想粘,沒機會。”

詹魚盯着他看了會兒,收回目光,他知道傅雲青沒有說實話,但對方不想說,他也不會要求必須說,誰還能沒點小秘密呢。

就當他真是熱戀期的分離焦慮好了。

“一會兒我們去買點零食吧,”詹魚想了想,“感覺想吃點辣的。”

為了保護嗓子,他平時吃的東西口味都很淡,也就偶爾會換下口味,解解饞。

“好。”

兩個人并肩走到路口,外賣員看到他們迎面走過來,就知道是他們的外賣,裏面拎着奶茶小跑過來。

“是你們的奶茶吧?”外賣小哥問。

“是。”詹魚嘴上說着,但手還揣在口袋裏,沒有要拿的意思,傅雲青伸手接過奶茶:“謝謝。”

外賣小哥笑了笑,又小跑回去,騎上電動車。

“這天氣是真冷啊。”一陣冷風吹過,直往衣服領口裏吹,詹魚冷不丁打了個顫。

傅雲青幫他攏了攏圍巾,不讓風灌進去:“先把你送回去,我去買零食。”

“不用。”詹魚把下半張臉埋進圍巾裏,說話聲音悶悶的。

兩個人沿着馬路往前走,因為詹啓梁和孫雨綿的事情,他們倆放了寒假也沒回詹家別墅,還是待在學校附近的房子。

也經常會去詹老爺子那邊,倒不是為了什麽天倫之樂,純粹是聽說詹魚準備報考華夏戲劇學院,詹老爺子又來了興致,把人叫回來操練一番。

這兩天氣溫驟降,地面結了一層冷霜,又濕又滑。

這個時間,學生都放假了,街上的行人不多,只時不時路過幾個。

詹魚雙手插在兜裏,整個人冷成一只鹌鹑,鎖着脖子往前走。

這個時候,也計較不上什麽風度和氣質了。

正走着,鼻尖突然落下一點冰涼。

詹魚一愣,擡起頭:“下雪了?”

只見天空中飄起細細密密的雪粒子,剛開始只是零星一點,風胡亂一吹,就變成了迷茫的一大片。

“應該帶把傘出來。”傅雲青抿了下唇。

倒是看到天氣預報說今天可能會下雪,但沒想到這麽突然。

雪花紛紛揚揚地下,只這麽一會兒就在地面上蓋上了薄薄的一層。

“帶什麽傘,”詹魚有些興奮,伸手去接,雪花落在他熱乎乎的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水,“下雪天就是要淋雪。”

揚城好些年沒下過雪了,這次的雪出乎意料的大。

還沒等他們走到零食店,兩個人的衣服和頭發上就已經都是雪了。

“下雪的時候,不管幹什麽都很高興,”詹魚的手攤開在接落下的雪,他樂呵呵地看向傅雲青:“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傅雲青垂着眼看他,伸手握住他被凍得通紅的手指,低低地嗯了說一聲。

街上沒什麽人,加上穿得厚,有衣服的遮掩,詹魚也不抗拒,很自然地把手塞進他的口袋裏。

狹小的口袋裏,兩個人的手緊緊握着,十指相扣,冰涼的指尖再次被捂熱。

“你頭發白了。”詹魚眨眨眼睛,睫毛上也挂了雪粒子。

傅雲青偏頭,稱述事實道:“你也白了。”

詹魚挑了下眉:“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詹魚笑得一臉促狹,“我在網上看到的,是不是很應景。”

傅雲青微怔,心口發燙,須臾,他無聲地揚起唇角:“嗯,很應景。”

說着,低頭在詹魚的唇上親了下。

也不知道是天氣的緣故,還是有雪落在了唇齒間,這個吻都冰冰涼涼的。

一觸即離,又輕又淺的一個吻。

“你他媽的,”詹魚下意識捂住嘴,心虛地往四周看,“在學校門口,你不要命啦!”

幸好附近沒什麽人,他們站的地方是一個廢棄不用的電話亭,勉強也算是擋了一下,但這麽光天化日的,還是讓人心頭發虛。

“嗯,我的錯。”傅雲青承認錯誤的速度向來很快,态度還極好,讓詹魚找不出錯處。

“下次不準了。”詹魚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每次他都說,真到了下一次這家夥還是要做。

“教導主任要是知道了,我就舉報你勾I引我早戀,”詹魚語氣威脅地說,“罰你去掃廁所。”

雖然他是這起早戀的參與者,但發起人可是主任眼裏的這位好學生,要罰也應該是罰傅雲青,也不知道教導主任知道了,臉色得多麽精彩。

傅雲青笑着幫他掃掉圍巾上的雪:“那我們回家再親。”

詹魚臉紅了紅,瞪他一眼:“能不能別把這種事挂在嘴邊。”

這個人都不會害臊的嗎?

“好,那我不說了,”傅雲青伸手攬了下詹魚的肩,“外面路滑,你走裏面……”

不等他把人往裏帶,就聽到身後“嘎吱——”一聲尖銳的聲響——

像是輪胎摩擦過地面的聲音,急促又刺耳。

大腦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先做出了反應,傅雲青直接把懷裏的人推了出去。

詹魚猝不及防地摔在了人行道上,接連滾了兩圈才堪堪停下。

掌心擦過路面的沙礫,頓時漫上猩紅一片,詹魚擰眉,擡眼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呼吸一窒。

“傅雲青!”他翻身爬起來,腿軟了下,差點沒站穩。

一輛卡車橫在馬路中間,車頭撞在路邊的電話亭上,因為劇烈撞擊,車頭已經嚴重變形,引擎蓋冒着滾滾濃煙,擋風玻璃碎成了蜘蛛網,沾染着星星點點的血跡。

巨大的車廂擺尾在地面上拖曳出弧形的焦黑軌跡。

電話亭已經不成形狀,玻璃渣碎了一地,電話線吊着的聽筒懸在半空中,來回擺動。

不遠處,剛剛還在和他說笑的人無聲地躺在雪地裏,身下鮮紅的液體染紅了地上的雪。

大雪依舊,紛紛揚揚地落下,白茫茫的天地間,只有那一抹紅分外刺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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