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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姑姑又在吵姑父了,她看起來很生氣。
想看熱鬧,但是沒敢,只能偷偷留個門縫兒,我瞄~
姑姑兇起來可不是吃素的,我似乎記得13歲出國之前,姑姑就經常幹這種吼天吼地的事情,這不終于把我都給吓跑了(唔,才怪)。
人和人的差別真大,咱家媽媽就從來不同父親吵吵,她甚至不怎麽說話……
這家裏好無聊,連別人的熱鬧都不可以正大光明地地湊過去看。
還是李闕琴那丫頭膽子大,她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跟前走過去了,目不斜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
但是好沒禮貌!
我離開了多年,果然家裏人還是更加寵她的吧!(暴風哭泣)
——摘自李闕瑤(22歲)的日記
李晗大約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聽說何蘋這個類型的媽媽,她瞪大了眼睛,遲疑了老半天,最終只小聲說了一句,小梅真可憐。
“可事到如今,我們好像也拿她沒有什麽辦法。”蔣峰沮喪地垂着頭,“這麽多年了,人也都死了,就剩下她的這張嘴,還不是想怎麽說就這麽說。就連那個詐騙案的受害者泰國富商對何蘋的印象也就止步于一個促進交流的陪酒女郎,涉及到具體的合同和簽約細節,都是伍龍和黃哲祥在操作,從面上看,跟她的口供倒是別無二致。”
杜城和沈翊不約而同地接了話。
“陪酒就算是上了賊船?”
“原來她會喝酒啊?”
兩人慣常對視,皆是止不住眼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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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峰清了清嗓子,心道咱們這兒可是個正經談情說案的地方,不是用來給小情侶談情說愛的,當然,這話打死他都不敢直接說出口:“可惜,關于何蘋這個女人,那富商再也講不出來別的什麽東西了。她說她是被迫參與,我們就只能姑且聽這麽一耳朵了。”
“黃哲祥的案子也是,從遭遇襲擊的角度上看,何蘋的身高遠遠不夠,不可能是殺害他的兇手,但至于是不是真就是她所說的伍龍……唉!”李晗杵着下巴,露出了發愁的表情,“黃哲祥這個人本來就喜歡到處游蕩,自身飄忽不定的行蹤其實都是給我們增加困難,加上死了這麽久了……好頭疼啊!”
杜城瞧着眼前這倆一唱一和的,莫名有被比下去了的感覺,他偷摸扔了個眼神給正小心摸着哈欠神色看起來有點兒慵懶的沈翊:“要是可以找到當年協助犯詐騙泰國富商的那些人就好了,看看他們怎麽評價這三個人,也就可能得出真實的從屬地位。”
他的直覺,一次次接觸下來,越發何蘋這個女人不簡單,這個犯案小隊裏,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李晗抓了抓頭發,最近這段時間,她都要被這一系列案中案中案搞到頭禿了,現今再手動加把勁兒,算是徹底躺平:“嗚嗚城隊,咱就是說,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5年前發生在泰國的富商詐騙案,當地都沒能敲起多大的水花,三個主要的嫌疑人都順順利利地回國了,這一時半會兒,只剩下一個自稱什麽都不知道只是被脅迫加入犯罪團夥了的何蘋,咱上哪兒去找其他的協助者?
“她還是在騙我們,我說何蘋,”小畫家接收到了來自隊長的信號,抿嘴笑的弧度上揚了一點點,幼稚不幼稚啊,但是在濾鏡的加持下,怎麽都是可愛的,可愛到沈老師情不自禁地彎起了眉眼,“若伍龍若真是因為要搶奪李闕瑤小姐救命恩人的頭銜殺了黃哲祥,怎麽可能留下徽章那麽重要的證明物件去同一個死人陪葬?”
杜城沖他挑了挑眉。
正經分析案情也擋不住兩位不正經地眉目傳情,真有你們的!
盡管沒有什麽卵用,吃飽了狗糧的蔣峰還是試圖掙紮一下:“這,伍龍也有可能不知道李闕瑤竟然落了那麽重要的東西在黃哲祥那兒……”
“你說得對,”沈翊難得贊同了他的說法,“我也傾向于伍龍并不知道有這麽關鍵的東西存在,但黃哲祥可是将它留在身邊大半年的時間,一個陌生的小物件,你們猜他知不知道它究竟代表了什麽?”
“那肯定是知道的呀!”李晗搶答道,“從夏天到次年春天,衣服都換過多少輪了,他仍然留着它,必然是覺得有用處的!”
沈翊繼續循循善誘,該說不說,這樣的沈老師真是具備了母性溫柔的光輝:“那又是由于什麽樣的原因,導致黃哲祥手握證據卻沒有選擇走到李闕瑤的身邊,反而讓冒牌貨溫清暮白白撿去了他這為了紅顏搏命的功勞,默不作聲地放任她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杜城不甘示弱,明擺了沈老師的溫柔,他只想獨占一份:“是交易!黃哲祥用這件事要挾了溫清暮!如果只是單純的敲詐勒索,溫清暮自己的事情既然已經敗露,又何必還要替他人隐瞞罪過?可是他在之前的口供中并未提起過此事……所以,他們合謀,折損最大的該是李家的利益!如今的溫清暮別無他法,本着能瞞一件是一件的心态,根本不敢提及!”
沈翊笑着回應道:“這的确可以是一種情況,但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你們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當然有!杜城又準備要開口的,不料被他那氣場溫柔的老婆大人默默剜了一眼,不可能話都讓你說完了,給孩子們留個機會不好麽?
杜城扁了扁嘴,就你會帶小朋友咯!
不說別的,就蔣峰的那個錘子一般的腦袋,不狠狠敲打幾下,你覺得它能運作得起來?
關鍵時刻還是我們的李晗小姐姐最靠譜:“如果是溫清暮動手讓黃哲祥徹底閉嘴的,他不提起,自然是不想讓自己殺害黃哲祥這件事情有一絲暴露在警方眼皮子底下的可能性。”
“可何蘋不是說是伍龍……”蔣峰自覺頭都大了,“溫清暮又是她什麽人啊?害了她那什麽……又愛又恨反正我們搞不拎清的前夫,那她為什麽要幫這個兇手撒謊啊?”
沈翊端起桌上一杯茉莉味的茶咖,頂着杜隊長鷹隼一樣瞬間投射出的目光,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後露出了小小的得意的表情,怎麽看都像是一只假裝乖巧其實不改野性時不時就試探性伸出小爪子故意撓人的貓:“假如他們是同謀呢?”
杜城撇了撇嘴,又調皮,還故意挑釁,真是想沖上去狠狠教訓他啊:“證據。”
“沒有,”沈翊大方地承認,“找證據的事兒還是得依靠你們,城隊,我只是發揮了一下想象力,提供一種可能性罷了。”
“你想從溫清暮下手?”杜城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行動派,只見他順手端起沈翊剛剛才用來打濕了嘴唇的茶咖,仰頭一口氣吞下去了一大半,啧!好重的茉莉花香!熏死個人了!
這!蔣峰和李晗無聲地面面相觑,只恨不得自己沒長這雙眼睛。
沈翊卻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嗯,也可以這麽說吧。”
杜城身體往前傾去,這個動作其實有壓縮對方空間的壓迫意味:“沈老師,好一招圍魏救趙啊!”
沈翊仰起面龐,目光正好落在了杜城的眉心處,他的笑容不同于平常溫婉沉靜,反而散發出了一種難得的明媚豔麗的美:“救不了一點兒,你知道的,踏平六國才是咱們流淌在血液裏的夢想。”
萦繞在杜城周身的那種侵略性極強的氣場于沈翊而言更像是一種……享受,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形容,可他就是不怕,不只不怕,心跳得快了,甚至有些雀躍的味道。
他從來都是這麽做的,總是锲而不舍地從各種角度試探我們城隊對于他的底牌的底線究竟劃在了什麽地方,杜城接招,他就再接再厲,龇牙咧嘴地往前沖,杜城兇他,他就服軟求饒,淚眼汪汪地裝可憐,一招鮮,但是屢試不爽。
杜城也陪着沈翊笑,他太知道他了,但以實際效果而言,同這小家夥在言語上無形的交鋒可以讓他自己更快很好地清醒,于是隊長大人毫無壓力地擡起手,拍了拍蔣峰的肩膀:“既然沈老師在等東出函谷的時機,那就先派他明天過去圍一趟好了~”
蔣峰一臉茫然:“圍什麽,圍攻光明頂嗎?”
我這臉上是不是也得貼個告示,禁止使用一切比喻,暗喻……
李晗恨鐵不成鋼地錘了蔣峰一拳:“什麽奇葩的腦回路,還圍攻光明頂呢,你當自己是滅絕師太啊?”
杜城壓着最後的耐心,這傻小子腦子不好,不要同他太計較:“李泰宇的公司,出了溫清暮這檔子事,咱警方怎麽也得派個代表去關心一下本地的納(城翊)稅大戶,有沒有因此造成了什麽重大的損失。”
“哦,我懂了!”蔣峰驕傲臉,立刻覺得自己又行了,“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真怪不得杜城一把拎起沈老師那杯子,将裏頭剩下的茶咖囫囵一口給悶了,就問問你們,這話誰聽了不犯心梗?他沒當場砸了杯子……只是因為那是沈老師的杯子,不能砸。
沈翊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杯子幽幽嘆氣:“我們一般人,都不太能把自己比作是黃鼠狼。”
這位師太,您是真的很特別!
李晗更是絕絕子:“要不你去問問他們公司裏的人,有誰願意當雞的嗎?”
咳咳,這個話題,好像越來越偏了哈!
刑警隊目前手頭上尚未結論的還是以黃哲祥的被害案為主,只是因為這名死者及他周圍的人就沒有幾個安分的,随便拉出來一個都好像能牽扯到一些不同類型的刑事案件,伍龍和何蘋不只涉嫌欺詐,而且手上都沾過了人血,然而他們對黃哲祥的死亡到底起到了怎樣的作用暫時還不能下定論,甚至是本來看起來同黃哲祥毫無關系的李家上門女婿溫清暮,這是個騙財騙色的詐騙犯,可現在也不能排除他有殺害真正救了李闕瑤的黃哲祥的嫌疑。
沈翊的手指在紙張之間輕輕地滑動,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了杜城,見對方的眼神也适時地望了過來,抿嘴笑了笑,座位往他身邊挪了挪,仿佛方才的高調一下子消散不見了,語氣也換上了天真一些的味道,看樣子,小貓将它尖利的爪子收起來了,換成了軟乎乎的肉墊,撓得人心裏癢癢的:“方便聊聊孟侖英嗎?”
孟侖英就是孟春,這是她父親生死之後跟随母親離開北江之前用的名字。
也是華彰酒店殺人案的死者,目前為止,無論從哪種證據看,最大嫌疑的殺人兇手都是伍龍。
“可我也只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見過……”杜城恍然大悟,目光也從遲疑轉變成了确信,“你想聽的,是她的父親孟鶴軒的事。”
沈翊的笑容放大了些:“bingo!”
“根據我的推測,家裏同孟鶴軒的交往應該不太深的,好像只偶爾來過我家幾次,我甚至不太能記得他的臉了,只有一個依稀的名字……”杜城努力地回想道,“還有茶壺吧,他到我家,一般都待在茶室,大約是跟老頭子談生意什麽的,反正他們不會讓我随便進去,不然肯定是要挨罵甚至挨揍的,當然我也嘗試過……可那會兒的心思全部用在了故意搗亂上,完全沒有管他們聊的什麽,不過管了應該也聽不懂吧……對了,‘孟鶴軒’這三個字,還是他為了打發我,随手送了自己的名片讓一邊兒玩去,我邊撕邊吐槽邊記住的,後來有一回又提起了他的女兒,孟侖英,同樣充滿了一股文化人裝B氣息的調調,我很難忘得了。”
沈翊拿出白紙,擺出了起筆的架勢:“關于外形方面,你記得多少都可以描述出來,我想試試畫畫他。”
“他都已經過世十多年了……”杜城凝視着那雙波光盈盈的瞳孔,裏頭乘滿了執着,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好吧。”
回憶其他人,可是不能再看着沈翊了,不然對着這張臉,哪裏還能想得起來。
沈翊将畫紙放在了一摞資料上。
這是他自個兒從資料室裏扒拉出來的,誰也沒有讓一塊兒看過。
孟鶴軒死後,他的房地産公司經歷了破産和重組,至于與它相關的上下游企業以及關聯公司,有跟着一塊兒倒黴催了的,自然也有因此獲利了的。
這摞資料詳實但是隐晦的記錄了這一切。
從明面上看,孟鶴軒倒臺,最大的獲利方就是李泰宇,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企業家,他們雖然沒有占到大頭,可也得到了相應的好處,這其中也包括了杜家。
微微泛黃的資料頁面上,“杜”字的下邊留下了一道很新但是很輕又很淺的指甲印。
是沈翊。
他還沒想好要跟杜城怎麽正式提起,畫像……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能夠促使內心平靜的手段。
筆尖沙沙地落在紙面上,沈翊偶爾開口引導,多數時候任由杜城在回憶的世界裏天馬行空,既從言語中捕捉畫中人的特質,同時也在心中起了另外一副手稿,是關于杜城的,這是一個很細心的人,觀察世界的角度偏向于使用真實的感知,這麽說吧,在沈翊的世界裏,人類或者物品,随便什麽東西,既可以清晰到發絲分明,也可以只是一團茫茫的霧氣,兩者任意切換的緣由大有可能是因為他當時的需要,或者只是彼時的心情,杜城則是更為具體顯像的那個,他說記不太清楚孟鶴軒的臉了,便是真的變得模糊了,可也能深挖出輪廓分明的部分,以及那個時候整個現場的氛圍,也包括了孟鶴軒即時給出的情緒反應,比如他幾乎沒怎麽笑過,只有提起女兒的那次,身後好像鋪滿了陽光,至于杜城的父親,因為被發現了就是被罵或被打,他留在杜城心裏的形象,一直跟怒目金剛似的,倒是不具備很大的參考價值。
畫像完成了,孟鶴軒的形象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是一個面色略顯凝重的中年男人,眼裏有光,也有由炭筆勾勒的深灰色的晦暗。
杜城問:“你覺得孟鶴軒有什麽問題嗎?”
“還記得嗎?孟春是故意接近李泰宇唯一的兒子李翼彬的,”沈翊微笑着把手頭的資料簿遞了過去,“除了她的老本行,針對富家子弟殺豬盤,你認為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杜城的眼睛多尖啊,那摞文件,他可不只是看到了李泰宇的公司赫然榜上有名,還立刻就發現了那枚小小的指甲印。
“你想找他打聽?”
“我……诶?可是現在很晚了……”
杜城這家夥不愧是行動力一流,話音剛落,電話就已經撥響了。
對比之下,沈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像是不知所措的……還是像貓,有點躍躍欲試但是又害怕闖禍的貓,探頭探腦的,撲閃着漂亮的眼睛,眼底也藏了一些狡黠。
杜城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又咂摸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不要緊,那兒剛好是白天,打擾不了一點兒。”
“哦,啊……對。”
“說。”電話那頭惜字如金。
“沈翊找你。”杜城也沒得好氣,嘴裏多蹦出來了幾個字,看表情感覺像是虧了幾個億。
“呃,叔……”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只手機的沈翊條件反射地露出了他的招牌營業微笑,盡管此刻對方根本看不到,可他深信笑容可以于無形中感染他人,“有一件事……”
嘟嘟,電話出乎意料地被那邊挂斷了。
沈翊(笑容逐漸變——态版):挂我電話?我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種事口胡!
“你的稱呼錯了,”杜城笑着伸手刮了刮小孩兒委屈巴巴的鼻子,“你還不知道啊,老頭子是個死傲嬌,你不改口,他是不會搭理你的。”
沈翊(面色乖巧但是小聲磨牙ing):……他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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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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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