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同住(11)
同住(11)
劉華打了急救車,一行人跟着去了醫院,好在宋橋只是被割傷了皮肉,并沒有大礙,包紮過後,(在等待治療的期間,劉華和吳磊已經給他們做了筆錄),便和陸宴、林海一起回家。
王秀麗等在小區門口,見三人回來,急忙迎了過去,說:“你們怎麽樣,傷到哪兒了?”
林海上前安撫道:“我和陸宴都沒事,就是宋橋受了傷,不過不嚴重,您不用擔心。”
王秀麗看向宋橋,見他脖子上纏了一圈紗布,不僅有些心疼,說:“宋橋啊,傷口疼不疼?”
宋橋不敢動,梗着脖子說:“阿姨放心,就是傷了點皮,不礙事。”
“那就好。”王秀麗聞言不禁松了口氣,說:“這個殺千刀的搶劫犯,三個孩子能有幾個錢,他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
“媽,人已經被抓了,以後我們上下學都小心點就行了。”
“我不放心。從明兒開始,我負責接送你們。”
陸宴也跟着勸道:“阿姨,不用這麽麻煩,今天就是個意外。”
“你們三個可都是好孩子,将來絕對前途無量,我不能讓你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媽……”
林海還想再勸,被陸宴攔了下來,說:“既然阿姨堅持,那就聽阿姨的。”
“這就對了。”王秀麗露出笑臉,說:“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快回家吧,明天早上,我讓林海去叫你們。”
“謝謝阿姨。”陸宴重新坐回電動車,說:“阿姨明天見。”
“明天見。”王秀麗看着他們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和林海一起進了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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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這麽一趟,等他們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宋橋看向換鞋的陸宴,愧疚地說:“是我連累你們了。”
陸宴轉頭看了過去,說:“別胡思亂想,沒什麽連累不連累的。不過,高銘的精神狀态有些不正常,我懷疑他在吸/毒。”
宋橋怔了怔,随即問道:“你為什麽這麽懷疑?”
“我們上次見他是期中考之前,短短兩個多月,他瘦了一大圈,兩眼無神,臉色發白,而且他劫持你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吸鼻子,我懷疑他應該是毒/瘾犯了。”
“他竟然吸/毒!”宋橋的眉頭皺緊。
“我也不确定,明天給劉警官打個電話問問。”陸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趕緊洗洗睡吧。”
宋橋沒有多說,換了鞋子就進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陸宴起來做了早飯,林海沒過來吃,而是吃過後,來叫他們一起下樓,三人坐上車,由王秀麗開車送他們去學校。他們來得有些早,班裏只有小貓三兩只,三人來到座位前,放下書包,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外面響起廣播聲,便一起走向操場。
在他們班級的位置站定,林海抻着脖子瞧,就差把‘找吳宇豪’四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陸宴拉了他一把,說:“你消停點。”
林海小聲說:“咱們班差不多來齊了,怎麽就沒見吳宇豪,他不會是不敢來上學了吧。”
“他又不知道我考的分數,怎麽就确定我考進了前十?”
“倒也是。”
語文課代表徐雯雯走了過來,關心地問:“宋橋,你的脖子怎麽了?”
“沒怎麽。”宋橋轉身看向陸宴,用行動表示拒絕。
除了林海和陸宴,宋橋對其他人都很冷淡,徐雯雯已經習以為常,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她看來,優秀的男生就應該和宋橋一樣,有自己的脾氣,不随波逐流。
直到升旗儀式結束,也沒見吳宇豪過來,林海篤定吳宇豪是知道了陸宴的成績,所以才沒來上學。後來他們問了高蘭才知道,原來吳宇豪已經轉學了。
中午吃飯時,陸宴給劉華打了電話,果然不出他所料,高銘的尿檢有問題,證實他已經吸/毒很長時間了,之所以會找上他們,是因為他毒/瘾犯了,沒錢買毒/品。
臘月二十六,他們終于放了寒假,林祥給陸宴打電話,希望今年他能回去陪他們過年,他并沒有答應,如果他走了,家裏就只剩下宋橋自己。況且在那個家裏,有的是人不歡迎他。
臘月二十七,陸宴去了郊外的別墅,許久沒見外公外婆,也确實該走一趟。在別墅住了一晚,好好陪外婆說了說話,臘月二十八下午他就回了家。
看着進門的陸宴,宋橋眼中盡是驚喜,說:“我還以為你年前不回來了。”
“如果我在那邊過年,舅舅舅媽肯定會多想,何必鬧得一家人都不開心。再說,我走了,誰陪我媽過年。”
“那你爸那邊……”
“大過年的,他也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你去換衣服,我們去采購年貨,雖然家裏就咱倆,也得好好過個年。”
“好。”宋橋心裏別提多高興,趕緊起身去了卧室。
見騎行的方向有些陌生,宋橋忍不住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兒?”
“去□□聯。”
“去哪兒買?”
“步行街,那邊每到過年都會有人擺攤賣春聯,既便宜,款式還多。”
想到這些年都是他一個人在置辦這些,宋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說:“陸宴,以後我們一起過年吧。”
陸宴神情一怔,随即揚起嘴角,說:“好啊,在我們還沒有各自的家之前,我們就一起過年。”
正如陸宴說的,步行街有許多賣春聯的小攤,除此之外,還有賣燈籠和彩燈的,入眼的是一片紅,瞧着十分喜慶,在這裏總算有幾分過節的味道。
兩人推着車,看着路邊的小攤,宋橋瞧一個攤子有賣空白春聯紙的,說:“陸宴,你不是小時候學過毛筆字嘛,要不咱們買這種春聯紙,你來寫怎麽樣?”
陸宴苦笑着說:“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後來也沒再練過,寫出來成不成樣都難說,如果貼出去,還不招人笑話。”
“你什麽時候在意別人怎麽想了?況且,咱們貼自己家門上,跟別人有什麽關系,他們愛笑,就讓他們笑去,咱們自己看着高興就成。”宋橋說完看向攤主,問:“老板,這樣的春聯紙怎麽賣?”
“十五塊錢一包,兩塊錢一副。”
“那這一包多少副?”
“十副,還是買整包的劃算。”
宋橋拿出春聯紙瞧了瞧,大紅色的紙上印着金色的花紋,呈現一個六邊形,只要在花紋上寫字便可,說:“老板,還有別的花紋嗎?”
“別的花紋沒有,不過這是小門上的,我這兒還有大門上的,還有寫福字的紙。”
宋橋轉頭看向陸宴,說:“這個你覺得怎麽樣?還是說再瞧瞧?”
“我覺得挺好,就買上一包吧,如果遇到更好看的再買就是,反正也得用紙練手,不可能一次就寫好。”
“行,那就來一包,再買一包寫福字的紙,一共多少錢?”
“一共二十五。”
宋橋拿出手機掃碼付款,說:“錢過去了,你瞧瞧。”
老板幫着把東西裝了起來,宋橋接過來,放進了車筐,兩人繼續往前逛着。
“陸宴,你瞧那個小紅燈籠,挂在咱家門口,是不是剛好。”
宋橋指着不遠處攤位上的小紅燈籠,陸宴看過去,大紅色燈籠鑲着金邊,造型上沒什麽特別,就是個頭小,顯得小巧可愛。
“那就買着,就挂咱們門上。”
之後他們又買了小彩燈,打算按在陽臺和飄窗上,當然也少不了好看的窗花,零零散散買了一大堆,這才騎車回了家。
打開房門,兩人将買的東西拎進來,陸宴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晚上六點。
“我去做飯,你來練字。”
“好,吃完飯咱們一起紮彩燈。”
陸宴将餐桌上的書本收拾到一邊,随後用清水泡上毛筆,又翻出了多年不用的硯臺和鎮紙,準備好以後,洗了洗手,這才專心練起了字。
聽餐廳沒了動靜,宋橋探頭往外看了看,見陸宴正認真練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直到陸宴似乎有所察覺,才急忙收回視線。
林柔喜歡古典文化,報興趣班時,讓他在古典舞、毛筆字、古代樂器中挑選一個,陸宴毫不猶豫地選了毛筆字,于是林柔就帶他報了班,從小學一年級學到初二,他已經考過了八級,初二那年本來打算考十級,卻遇到了林柔自殺的事。自那以後,陸宴就再也沒碰過毛筆字。
“你這是什麽字?”
耳邊突然傳來說話聲,專心致志寫字的陸宴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筆一頓,墨汁滴在了紙上,剛寫好的春聯就這麽廢了。
“對不起。”宋橋既心疼又抱歉。
“沒事,這張寫得不好,本身就是為了練字。”
“你真的很多年沒練嗎?我怎麽覺着你比許多書法老師寫得都好。”
“那是因為你戴了有色眼鏡。”陸宴放下毛筆,說:“飯做好了?”
“嗯,做好了。”
“那開飯,吃完再接着練。”
兩人吃完飯,一起将彩燈挂上,還有門外的小紅燈籠,等一切弄好,陸宴關上了房間的大燈,宋橋打開了彩燈,黑暗立刻被打破,閃爍着七彩的光,有一種十分夢幻的感覺。
宋橋轉頭看向陸宴,欣喜地說:“真好看啊!”
陸宴笑着點點頭,“嗯,你眼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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