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同住（12）

同住（12）

除夕一大早，陸宴和宋橋就把春聯貼上了，之後就開始最後一次打掃衛生，将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以迎接新一年的到來。期間王秀麗和林海來了，希望他們去他家過年，被他們婉拒了，臨走時陸宴送了他們兩副對聯。對于受過傷的他們來說，過年最好就是平平靜靜，熱不熱鬧都無所謂。

吃過中飯，林海又來了，說是在家無所事事，還竟被教訓，就偷溜過來跟他們打游戲。陸宴沒意見，反正該收拾的都收拾過了，閑着也是閑着，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看電視上，還不如組隊上分。

“宋橋，你什麽時候練了上官婉兒，這飛天的技能挺六啊。”

“沒怎麽練，就和陸宴玩了幾把。”

“好啊，你們倆竟然背着我甜蜜雙排！”

陸宴好笑地說：“我們玩得光明正大，什麽叫背着你。”

林海看看坐在一起的兩人，起身走到中間，一屁股坐了下去，陸宴和宋橋無奈地往旁邊挪了挪。

“我今兒就棒打鴛鴦，第三者插足！”

陸宴朝他翻了個白眼，問：“你初一還回老家嗎？”

“回，得去拜年。”想起這個，林海就頭疼，說：“一想到要見那麽多親戚，我就頭疼，幹脆我就在這兒過年算了，至少耳根子清淨。”

“去拜年有紅包拿，親戚越多，拿的越多。”

“拿的再多，也是我爸媽拿錢換的。”林海轉頭看向陸宴，說：“你初一不去拜年嗎？”

“不去，就初二去一趟外公家。”

轉眼一下午過去，林海還想賴在他們家，最後還是被王秀麗催命連環call給催回去了。

兩人一起做了年夜飯，還包了餃子，圍坐在餐廳，一邊看着春晚，一邊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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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橋不知從哪兒拿出一瓶果酒，笑着說：“咱們也喝點？”

“你忘了，未成年不能飲酒。”

“這是飲料，度數還沒啤酒高，喝不醉。”

陸宴見他一臉期待，說：“那就嘗嘗。”

宋橋一聽頓時高興起來，拿了兩個小的玻璃杯，一人倒了半杯，随後端起杯子，說：“來，我們喝一個，就預祝我們新一年高考順利！”

陸宴也端起了杯子，說：“預祝我們金榜題名。”

陸宴小小地抿了一口，入口先是先甜後辣，然後是水果的香氣，很特別的味道，以前從沒喝過。

宋橋笑着說：“沒想到還挺好喝，沒什麽酒味。”

陸宴夾了口菜，好奇地問：“你以前喝過酒？”

“喝過。我爸媽剛走那段時間，我接受不了，就聽了表哥的話，偷偷喝了白酒。就只有這麽多。”宋橋拿起玻璃杯比劃着，說：“喝醉的滋味很難受，身體裏就像燒着了，還一個勁兒吐。”

“酒不是什麽好東西，能不喝，還是不喝。”

“只有三度，就是飲料。”宋橋拿起瓶子，指給陸宴看，說：“你喝完，有什麽感覺。”

“沒有。”陸宴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宋橋起身拿了一瓶酸奶，說：“你要是不喜歡，還是喝酸奶吧。”

陸宴看看桌上的酸奶，“生氣了？”

宋橋好笑地看着他，說：“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小心眼？”

陸宴搖搖頭，将酸奶拿了起來，說：“我還是覺得酸奶好喝。”

宋橋又端起杯子，說：“陸宴，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

“我知道，我只說這一次。”

陸宴打開酸奶，與他的杯子碰了碰，仰頭喝了一口。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很快那一瓶果酒就見了底，陸宴一直在觀察宋橋，見他沒有什麽異常，也就沒有阻止。

吃完飯，他們窩在沙發上看春晚，聊着聊着陸宴突然感覺肩膀一沉，轉頭看過去，發現宋橋竟然睡着了。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呼吸有些沉，呼出的氣也帶着淡淡的酒味。

陸宴伸手拖住他的腦袋，拿了個靠枕墊在底下，慢慢放在沙發上，随後起身去了卧室，抱了被子給他蓋上。

陸宴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聽着電視的聲音，點開了游戲，看着界面中的‘全國大賽’四個字，停頓了良久。他本打算參加全國大賽，可如今比賽已經結束，他卻沒能參加。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很喜歡現在平靜的生活。

陸宴轉頭看向沉睡的宋橋，初見時戴着的黑框眼鏡已經不在，換成了現在的無框眼鏡，可那雙漂亮的眼睛依舊被擋在後面。他将手機關上，起身走了過去，幫他輕輕摘下眼鏡，纖長又濃密的睫毛映入眼簾，就好像合上翅膀的黑色蝴蝶，只可惜眼睛是閉着的。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成形，宋橋突然睜開了眼睛，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陸宴？”

黑色的蝴蝶扇動着翅膀，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陸宴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說：“你睡着了，我給你把眼鏡摘了。既然醒了，就去床上睡吧。”

“幾點了？”宋橋努力看向時鐘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陸宴看了一眼，說：“剛過十一點。”

“還沒到十二點，不能睡。”宋橋說着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家裏就咱們倆，哪有那麽多規矩，想幾點睡就幾點睡。”

“除夕夜要守歲，來年能順遂平安。”宋橋堅持。

“這不是還有我守着呢嘛。你去睡吧，我收拾收拾，也差不多十二點了，到時候也上床睡了。”

“我想和你一起。”話脫口而出，宋橋怔了怔，随即緊張地看向陸宴，“我是想說，我想和你一起守歲，這樣顯得誠心些。”

陸宴無奈地笑笑，說：“那我扶你去廁所洗把臉。”

宋橋垂下眸子，斂起眼底的失望，在陸宴的攙扶下去了洗手間。冷水潑在臉上，讓混沌的腦袋清醒了幾分，他懊惱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和陸宴同住的這半年，他慢慢愛上了陸宴，從一開始的懵懂，到現在的深刻認知，他本想今天借着酒勁兒向陸宴表白，可那酒度數太低，喝了一瓶，也只是有些頭暈，這樣的程度不足以支撐他告白，他不得不裝睡，試探陸宴對他的态度。就在剛剛陸宴給他摘眼鏡時，他的心劇烈地跳動着，期待着陸宴能對他做點什麽，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其他動作，他不得不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可話已經到了嘴邊，當看到陸宴清澈幹淨的眼睛時，他又退卻了。他怕一旦自己開了口，他們非但做不了情侶，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裏，同性戀都是一種心理病态。

“怎麽樣，好點沒？”

陸宴關切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宋橋拿起旁邊的毛巾擦了擦臉，說：“好多了，沒想到度數不高，酒勁兒還挺大。”

陸宴聞言叮囑道：“你酒量不行，以後能不碰還是別碰了。”

“嗯，知道了。”酒這種東西，他也不喜歡，如果不是今天別有目的，他也不會碰。

淩晨十二點整，絢麗的煙花升空，劃破了漆黑又靜谧的夜空，陸宴和宋橋來到窗前，擡頭往外看着。

“真美啊！”陸宴忍不住感嘆。

宋橋轉頭看看他，又轉頭看向窗外，說：“等明年，我們也買些煙花放。”

“行，明年買輛車，開車去江邊放，那裏看起來會更美。”他們所在的小區不讓放煙花，如果要放，還得去郊區。

“我們都沒駕照，買了車也沒法開啊。”

“那就努努力，争取高考完，把駕照也拿下。”

“那就一言為定！”

兩人相視一笑，原來兩個人的新年是這樣美好。

初二，陸宴去外公家拜年，不可避免地遇上了舅舅和舅媽，兩人對他很客氣，不僅給了紅包，還事事不讓他做，就是讓他知道自己就是個客人。陸宴心裏清楚，也不在意，給就拿着，他不會跟錢過不去。他本想當天就回去，只是外公外婆一直挽留，就在別墅住了一晚，初三下午才騎車回去。臨走前，外公又給他一張卡，卡裏有五十萬，是獎勵他考進班級前十的獎勵，還說如果他能順利考上清北，就再獎勵他一百萬，外加一輛車。

正月初十，他們正式開學，輕松愉悅的寒假宣告結束，他們進入了緊張的學習當中。學校教學樓挂上了橫幅，是距離高考的時間，他們日複一日地看着上面的數字，心裏的緊迫感無與倫比，只能逼着往前走。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宋橋，因為他已被保送北大。

林海癱坐在陸宴家的沙發上，說：“明天就要高考了，我怎麽這麽緊張呢，感覺大腦暈乎乎的，有些缺氧。”

宋橋見林海的狀态不對勁，說：“今天不學習，就出去玩，什麽時候玩好了，什麽時候回來。”

“出去玩？去哪兒玩？”林海眉頭皺了起來，說：“明天就高考了，現在哪有心情玩。”

“林海，你這種狀态可不行，一定會影響發揮。”宋橋轉頭看向陸宴，說：“陸宴，你想辦法安撫一下。”

陸宴直接掏出手機，點開了游戲，熟悉的聲音響起，轉頭看向宋橋，說：“要不要三排上分？”

剛剛還緊張到臉色發白的宋橋，頓時來了精神，掏出手機說：“來，我現在星耀一，還差幾把王者。”

宋橋看得目瞪口呆，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果然還是你有辦法。”

陸宴笑着說：“他這人簡單得很，只要足夠了解，很好拿捏。”

“還是老陸了解我，嘿嘿。”

宋橋無奈地掏出手機，說：“看在你們明天就要高考的份上，今天就陪你們玩幾把。”

林海玩笑道：“明天能不能發揮好，就看你今天陪的好不好。”

“去你的吧，把我當什麽了。”

“陪玩啊，正當職業，你不會想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