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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随國位于上界的西南方向，距離越神宗數十萬公裏，不可謂不遙遠。

“還好尊上帶我們過去，不然這段路程，我們恐怕要禦劍飛行好久。”快抵達随國皇城時，許言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蹭在洛兮的肩頭，與前方的人搭話。

“師妹，昨日你是有什麽事嗎？”許言好奇。

此言一出，劍身上的幾人紛紛朝慕予希看來過去。

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慕予希搖搖頭：“修煉。”

她沒有将真實情況告知，不想讓師姐師兄們擔心。

“哦。”許言大大咧咧從随身空間從取出水壺，喝了幾口後抹了把唇邊的水珠，聲音放得更低了，“是不是尊上給你開小課呢？”

聞言，慕予希想到了風寧帶着她白日練習劍法，陣法，晚上為她療養的事，耳垂不自然地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神情的轉化怎麽瞞得住一群眼尖的人。

景祺轉過頭，目光落在慕予希略顯僵硬蒼白的臉龐上，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還好，就是訓練的時候會有點累。”慕予希咬着唇，餘光瞥向背對着她們這群人的師尊身上。

風寧身姿伫立在劍的一端，仿若對她們的話視若無睹，只安靜地望着底下的皇城，不知在想些什麽。

她微微放大了聲量：“師尊很負責。”

景祺眼底的疑惑被這兩句話打消，跟在尊上身邊練習，想來強度是要高一些。

如此這般，慕予希給她疲憊和病弱之感有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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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自然為你好。”洛兮仰靠在許言身後，反手接過對方拎着的水壺，打開灌了兩口，“師妹要喝點嗎？”

不等慕予希回答，景祺嫌棄地聳了下肩：“到師妹那就是三手了，一壺水，這麽多人喝。”

洛兮直起身子，假意去打景祺，被後者探身躲過去。

“嘿，你們小心點，別掉下去了，到時直接摔在人家皇城裏，丢臉的可還是越神宗。”不遠處，響起一道溫潤的男音。

是越神宗的大師兄，風玉。

如他人名般，給人一種玉樹臨風之感。

男子臉上帶着淺淡的弧度，在幾位宗門弟子周身設下結界，以免真的掉下去了。

慕予希很喜歡這種宗門氛圍，每個人都真心實意的，不管在宗門外是什麽樣，可面對同宗之人時，總是帶着一股親切感。

像是一家人。

“半柱香後便會抵達皇城內。”風寧漠然冷淡的聲音從最前方傳來。

劍身上的弟子紛紛應“是”，玩鬧之心稍稍收斂一番。

慕予希挺直了身板，整理身上的宗門服飾。

洛兮低聲和許言說了些什麽，後者後退小半步，給她留出充足的空隙。

“師姐要做什麽？”慕予希瞧見洛兮和風玉召喚出自己的佩劍，先一步直奔皇城而去。

“尊上不喜人多。”許言傳音解釋，“剛剛洛兮感知到我們降落的位置有一群人，應當是随國皇室和一衆大臣。洛兮和風玉先去和随國皇室溝通，只留兩三個人便好。”

慕予希了然，她身子微微向後仰了些，詢問關于此次加固聚靈陣的具體事項。

許言一一回答，末了，她低嘆一聲：“但我沒想到尊上也會來。”

“嗯？”慕予希。

許言眉心蹙在一起，是在思索：“本來是我們幾個弟子來的，三天前尊上突然說，她帶着我們過來。”

慕予希敏銳的捕捉到了許言話中的時間點，那是同意她出宗後的一日，也是她昏迷的第一天。

少女舔了下唇，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師尊是因為她才來的。

慕予希被突然竄出的想法吓到了，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镂空玉镯，緩解越來跳躍的思維。

不多時，劍身緩緩下降，到達一定高度後，慕予希低下頭，以肉眼看向地面。

下方，洛兮和風玉并排站立，身後半步則是身着明黃色服飾的中年男子。

再後面，便是華服裝扮的年輕男子和年輕女子。

“随國皇帝，後面的則是随國現任太子，太子旁邊的女子是随國公主。”景祺經常外出宗門，對下面幾人的身份有大致的了解。

慕予希點了點頭。

一直站在最前方的風寧側轉過身，淺色瞳孔在幾名弟子身上掠過，直直地落在慕予希身上。

少女被這一眼看得心跳加快。

“下劍。”風寧薄唇輕啓。

“是。”弟子們應聲，在風寧之後下劍。

慕予希被景祺拉住手腕，帶下劍。

師姐還記得她下劍練習的不是很好。慕予希眼底晃着笑意。

下劍後慕予希還沒站穩，随國皇室三人便是迎了上來，恭敬地行了一禮：“尊上。”

風寧波瀾不禁地擡起袖子：“随皇無需多禮。”

在宗門面前，這些國家終究是弱了一等。

慕予希維持着表面的儀度，眼神卻是好奇地打量面前的一國之君。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

洛兮和風玉快步走至風寧身後。

“不知尊上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随國威嚴的面容上帶着點點笑意。

他們之前收到的消息是只有越神宗的弟子前來。洛兮和風玉先一步過來告知尊上也來了時，随皇很是驚訝。

畢竟尊上的身份擺在那。

“無礙，是本尊未有通知，多有打擾。”風寧清冷之音聽不出感情。

随皇客套了一番，便是要引幾人前去提前準備好的休息場所。

“尊上，還請讓我與皇妹帶各位前往居所。”太子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還是先去加固聚靈陣吧。”洛兮笑盈盈地将話頭攬過。

風寧眼睑低垂，是默許。

太子臉上的笑容落了一瞬，随即再度揚起，他偏頭看向随皇，等待對方的指令。

随皇沉思了下：“那就麻煩尊上與諸位了。”

慕予希傳音給洛兮：“師姐，為何不先休息一下再去加固聚靈陣？”

“沒有必要，只是耽誤時間，早點加固完，我們還能在随國逛逛。”洛兮傳音中途頓了下，“這也是尊上的意思。”

“好的。”一聽是師尊的意思，慕予希當即不再詢問了。

風寧意味不明地掃過身姿板正的少女。

随皇走在風寧前方半步的位置帶路，太子和公主則是走在最後面。

随國作為上界三大國之一，對于皇城的修建自是大氣輝煌，每一處都流露着皇家的尊貴氣息。其布局規整，在半空中可以清楚的觀察到，整個皇城呈現對稱布局。

慕予希快步向前幾步，跟在風寧身後。

走了約莫兩柱香的時間，一行人走到一處巨大的廣場上，在廣場的正中央，一座十米的陣法正在緩慢轉動。

“四品聚靈陣。”慕予希眨了眼，分辨出這個陣法的等級。

只是這座聚靈陣轉動的速度太慢了，周遭彙聚的靈力只比正常空氣中的多出一半。

“予希。”正在觀察聚靈陣的人被點到名。

“師尊。”慕予希。

“你去加固。”風寧淡聲道。

慕予希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她應道：“是。”

說罷，少女快步朝着聚靈陣而去。

風寧注視着少女離開的步伐，半晌後：“且在這等着。”

随後跟了上去。

随皇見風寧也去，自然是極高興的。說明對方重視對聚靈陣的加固，更深層的意思，就是對随國的重視。

“師尊。”慕予希聽見腳步聲。

“本尊為你護着，你安心加固就好。”風寧柔聲道，“不必緊張。”

“好的，師尊。”慕予希。

她安下心，手掌貼合在陣法上，閉眼感知陣法的問題，一根根由乳白色線條組成的陣法浮現在靈海中。

是這座陣法的幻形。

慕予希操控着靈力，旋轉陣法，終于，在陣法的頂部發現了問題。

頂部有一根刻畫的線不知怎得，滑落到連接的另一條線上，使得原本吸納靈氣的空間被分割出一部分。

慕予希找出問題所在，她睜開眼松開手。

“師尊，頂部的刻畫出現了問題，我現在上去重新勾畫。”慕予希道。

風寧“嗯”了聲。

慕予希腳尖點地，騰躍而起。

風寧擡頭。

只見少女手中靈力大動，乳白色的靈力轟擊在聚靈陣的頂部，強硬的将錯誤的線條抹除。

廣場外圍的洛兮眼皮跳動，但瞧見尊上在那，想要制止的話哽在了嗓子中。

“洛兮。”靈識中傳來景祺的傳音，“師妹不知道直接抹除構建陣法的線條會造成陣法不穩，可能發現爆炸嗎？”

洛兮抿唇，回音：“尊上在那。”

風寧垂在小腹前的手指動了動，靈點注入陣法內，壓制住內裏暴動的靈力。

半空中的慕予希強忍着咬住下唇，在那根滑落的靈線被抹除後，蘊藏在陣法中沒能被吸收的靈氣一股股地往外冒，與她的靈力對抗。

慕予希恍然想到洛兮說過，修補陣法時，不能單一地只顧一部分，要整體修改。

她竟然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正要加大靈力的注入，抑制陣法中殘存的靈力時，原本肆虐的陣法突然穩固下來，靈力被無形中化解。

慕予希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她下意識地看向下方的人。

後者只是望着陣法，不與她對視一眼。

慕予希斂住心神，靈力包裹住全部陣法，一點點的将頂部控制住，然後意念集中，刻畫出正确的陣法。

靈線的兩端徹底連接上時，緩慢運轉的陣法加快了速度。

聚靈陣被加固完成。

慕予希小口呼着氣從半空中降落，還不等喘息說話，耳邊響起風寧沒有起伏的冷然之音：“越神宗便是這般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