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閉眼等死的時候,突然感覺道破空的風聲在我耳邊一掃而過

第9章 我閉眼等死的時候,突然感覺道破空的風聲在我耳邊一掃而過

它竄過來的速度非常快,不再是地上一灘的大身體後,速度就提上來了,那個長長的身子像是會自動伸縮一樣,直奔從四號房間裏出來的馬媛媛跟王姐,出門慢可能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她們兩個這會兒才跑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裏梳妝打扮了一番。

他們兩個一出來,還沒有跑幾步的就一起被卷起來了,我看着分開的兩個人,頭嗡的一下,怎麽這個東西還會分叉呢。而且形狀完全沒有縮小,就跟複制出來的一樣。

被卷起來的兩個人也尖叫了一聲,跟下面一樓的尖叫聲合在了一起,我不知道一樓是怎麽了,這個時間正好是他們跑下去,我在這個中間的位置不知道往哪兒跑了。

而這邊跑過去的陳明好像也被這個情況鎮住了,他微微頓了下腳步,王姐的尖叫聲打破了我們兩個的呆愣,陳明飛快的行動了,他一個箭步先撲向了離他最近的那一個分叉。

這個分叉拖着的是王姐,而馬媛媛眼看着就要被拉上去了,她的叫聲這會兒已經非常弱了,她是被卷着了脖子,我想起我睡夢裏被纏着的感覺,下意識的捏了下手,這次發現我手裏還捏着火折子,也許我下意識的把這個當成了救命稻草,所以剛才在被撞下去的時候還沒有把它扔了。

有這個東西,我有了底氣,一閉眼沖了上去,可還沒等我跑到跟前,馬媛媛已經被脫離地面了,而我手裏的火折子壓根就沒有什麽用,我的腦子也秀逗了,我還以為那是一攤油,我以為我點上就能燒呢。

可惜火折子的這一點兒火星就算怼在這個東西身上,也只讓那個東西縮的更快,更怒,那個東西使勁一甩頭,已經撲過去的陳明就被狠狠的甩在了牆上,幸好他摔的是靠近房間的牆壁上,沒有掉下去。

“陳明!”我大喊了他一聲,陳明沒有動靜,我看了一下走廊,這個時候他們都随着祁雲闊跑下去了,我有一陣絕望,不知道陳明這一下會不會被摔死。

那條蛇一樣的分叉看把陳明甩開了,把頭轉向我了,我這次切切實實的看清楚了它的模樣,橢圓形的腦袋,跟一個大棒槌似的,那個粗細都快比得上光哥的腰了,這還是其中一個,黑溜溜的泛着光,我曾認為的油光原來是他身上鱗片反射的,我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兒,任何動物的眼睛只要睜開都應該會有點兒光的,可這個黑色的腦袋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除了冒着冷森森的氣,沒見着睜眼。

它沒有睜眼睛,但是它為什麽能準确的把方向對準我這裏?

我在它緩緩游移中一步步後退,未知的東西都是最恐怖的,如果它真的是蛇我也就跟它拼了,可是這個東西太詭異了,分叉的身子,醜陋的樣子,惡臭的氣息,我覺得我喉嚨都是腥甜的,胃裏的東西在一陣陣的往上泛。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就跑,那頭的樓梯拐角處又冒出個人來,是光哥,他在喊我:“長生!你在哪兒!快跑!”他大概是樓下沒有發現我,又上來找我的。

看我沒命的往他這邊跑,他眼睛都瞪大了:“我操,那是什麽東西!你快點兒!長生!”

他向我伸出了手,就離我有三米的距離了,我在跑到我的房間門口時,猛的頓住了,腳步一轉進了房間,我聽見光哥在外面大喊:“別進房間!你傻嗎!樓下比這裏安全!”

我顧不上他了,房間裏黑漆漆的,我循着記憶,摸到了桌上,幸好那個火把還在,我把火折子扒開,點上了,這個火把我昨天晚上檢查了,光哥說再用兩個小時沒有問題,他說的沒錯,火把一下子就點燃了,火焰竄的高度差點兒燒了我的頭發,我舉着這個火把深吸了口氣,重新踏出去。

我從小養尊處優的長大的,很少經歷磨難,這會兒早就吓的不行了,我剛才就是想一跑了之,可我跑到那一截斷木的地方時想起我剛才差點兒掉下去的時候,是那個陳明把我拉上來的。

做人不能忘恩負義,日行一善才能消業障,這是我那個信佛的母親告訴我的,我之前對她的慈心嗤之以鼻,我是挺自私的一個人,我是我家裏的幺子,我父母對我多有嬌寵,我要的東西我那個大哥都不敢跟我搶,明明他才是我父母親生的……

所以我想我這些日子經歷的這些倒黴事就是因為我自私,我的母親善心把我收養,讓我過上富足的生活,可是我自己沒有那個命,對,那個趙思楠就是這麽說我的,說我好命總有用完的時候。

這麽想着我回頭了,其實我還是自私,我怕業障循環,我怕我死在這個地方。我還是覺得我無緣無故來這個地方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沒有去看光哥的方向,我逼着我自己看向另一頭。

這一看立時有些驚喜了,陳明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他沒有死!

這個念頭讓我心跳一下子快了,腳步都輕快了,我揮舞着那個火把沖了上去,火把要比火折子厲害多了,我不能确定這個東西是不是怕火,但動物皆怕火的理念刻在我腦子裏。

我快要奔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陳明将那怪物分叉出來的一條脖子夾斷了,我都被他的手腕震了下,火把差的兒掉地下,我現在确定他昨晚在棺材裏是真的想試探我有沒有脈搏,而不是要掐我脖子了。

打蛇打七寸,蛇七寸之地非常脆弱,而他扭斷的位置就是那兒,這一條蛇頭斷了後,這個怪物嘶吼了一聲,被他卷起來的馬媛媛跟王姐就掉下來了,幸好,還沒有把她們倆扔下樓,掉在地板上,王姐還能一個翻身爬起來。

只不過她轉身就跑了,沒有了獵物後,那個怪物就開始發狂了,它的眼睛看不見,但是知道攻擊它的人在什麽位置,于是另一個頭像是一個小型車頭一樣,準确的沖向了陳明。我不再遲疑,舉着火把沖了上去。

可我沒有想到陳明躲過了蛇頭的攻擊,就地滾了下,他滾的方向就是我這兒,于是我就在光哥的大叫聲裏絆倒了,正好跌在那怪物面前,離那個怪物有一尺的距離,火把從我手裏跌出去了,并沒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樣,會順利的送入怪物身上,所以那個怪物一點兒傷害都沒有,它像是感應到了什麽,高昂着要攻擊的頭一點點兒的低下來,它沒有眼睛,但是它有口,腥臭的口水滴到了我的手上,我覺得時間在一刻凝固了。

我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光哥的驚呼聲已經戈然而止,而我對面的馬媛媛這會兒緩過來了,她也看清楚我現在跟那個怪物頭對頭了,她張大了口,又飛快的用手捂住了口,把驚叫聲咽回去了。

我沒有踩着陳明,所以他已經爬起來了,他的手摁在我的腳腕上,他大概是想要把我拖過去,但是他只拖動了一下,那個怪物的頭就猛的低了下來,我已經聞見怪物口裏的腥臭了,它的口水已經滴在我脖子上了。蛇咬人一般都會咬脖子。我不确定我的脖子夠不夠它一口咬的。它沒有張口的時候就跟光哥的腰一樣粗,更別說張口了。

于是陳明抓着我腳腕的手猛的停住了,手指都扣緊了,我知道他是沒有辦法,不是故意不拖我的。

我把眼睛閉上了,自嘲的笑了下,我想這大概就是我的死期了,我前幾天沒死成,這次大概要補上了,前短時間我出了車禍,這要怪我自己嫌死的不夠快,我跟所有敗家的二世祖一樣,喜歡賽車,以前都沒有問題,我的車子非常好,無論是性能還是質量,但那次陰溝裏翻船了,是車子直接翻了。

我不知道是我心情不好導致的心不在焉還是真的如趙思楠那個混蛋說的,我好命到頭了。

就連醫生說我沒死不是我命好,是車子好。

我媽被我吓着了,去給我算命,算命的說我今年是本命年,一定要小心。

我使勁的閉着眼,在心裏喊了一聲‘媽’,然後等着那個怪物咬我,但我等了一會兒卻發現那個怪物沒有咬下來。

我忍着那怪物的腥臭,睜開眼去看,那怪物就在我身前,頭大如鑼,我都看不全它的臉。

它像是在找我,不知道是不是它的眼睛睜不開,或者是它其他的五官都遲鈍,它沒有第一時間張口咬我,于是我咬着牙屏住了呼吸,去看我的火把,火把跌在離我約有一米遠的地方,還沒有滅,古代的綿油沒有想到這麽耐燒。

我不知道那條大蛇什麽時候會下口,但是能緩一秒是一秒,我保持着我腦袋不動,手竭力的往前伸着,馬媛媛這會兒知道我的意圖了,她小心翼翼的避開那怪物的身體,爬着去拿那個火把,我想這個小姑娘還是很勇敢的,比我強多了。

想到這裏時,我發現我現在也不害怕了,也許是物極必反的原理,已經跟這個怪物面對面了,該吓尿褲子的也吓尿了,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

馬媛媛離火把也比較遠,她被這個怪物隔離在那邊,所以我覺得還是得靠我自己努力,陳明抓着我腳腕的手已經松開了,所以我看着那個近在咫尺的火把,沒有控制住猛的向前挪動了下,這一動驚動了那個怪物的腦袋,于是它終于張開了口,我沒有顧上它口裏的惡臭,我被它巨大的口鎮住了,它跟我想象中的蛇不一樣,它滿口獠牙,我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我閉上了眼,等着那個怪物咬下來,我已經躲不過去了,我閉眼等死的時候,突然感覺道破空的風聲在我耳邊一掃而過。

是陳明腰間的鞭子,我睜眼的時候,看見他縱身飛向了樓下,那個被他套住的蛇頭随着他的力度從我脖子間偏移了,光哥那戈然而止的喊叫聲這會兒終于出來了:“秦長生!”

我爬起來,飛快的把我的火把撿起來,然後戳向了怪物,火把要比火折子厲害一些,所以那個怪物身體扭曲起來,它真的怕火,所以我咬着牙報仇似的在它身上點火,給馬媛媛戳出一條通道來,馬媛媛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看她跑過去了,我一邊捅這怪物,一邊喊:“陳明!你沒事吧!”

陳明沒有說話,但是他上來了,怪物被我火把燒的扭曲,頭一摔,高高的揚起,于是把陳明帶上來了。

陳明沒有武器,只有身上這跟鞭子,現在抽出來了,我都擔心他會不會掉褲子。我暗自罵了我自己一聲,我的想法總是特別不分場合,好在陳明沒有掉褲子,他的鞭子在那條欄杆上纏,他大約是想要将這條蛇纏住。

我緊張的看着,希望他能夠把這條大蛇怪綁住。

光哥看我們這邊打的如火如荼,他大罵了聲後,也操着他的菜刀沖上來了。

他一邊跑一邊喊:“你那是什麽操作!你是想給那怪物磕頭嗎!哎呦,五體投地!吓死那怪物了!”他這會兒還有心情嘲笑我。

但等他那菜刀砍在這個怪物身上,一個打滑差點兒把自己也送到蛇口裏時,他終于不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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