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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

文/ppp大俠

沈嚴心想自己确實病得很重。

眼花了。

否則怎麽可能在這頁紙上看到非常非常多的名字，就是沒找到自己的？

“……”

沈嚴不信邪，坐下來，從第一排開始，挨着挨着找。

某個男星，過。

愛豆，過。

吳彥祖，過。

這好像是他們高中的籃球校隊的隊長？

……過。

沈嚴看得眼花缭亂，掠過認識的，不認識的，聽過的，沒聽過的，還是沒看到自己。

——“我以你為原型，單純只是因為你符合而已。”

他撐着腦袋有些發暈，但內心第一次這麽清醒。

原來這件事，是他誤會了。

這确實是她的小習慣。

也确實……不喜歡他。

……

秦以寒下去拿了個外賣，一份清淡的馄饨，給他的，一份麻辣的馄饨，給自己的。

推門後發現沈嚴坐在沙發上，神色恹恹死氣沉沉，電視無聲地播放着。

“你醒了啊？”秦以寒眨了眨眼，将馄饨拿過去，“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嚴擡眼，目光諱莫如深，藏着複雜又暗淡的情緒。

“……”

她覺得有什麽大事發生過，謹慎地回到飯桌上。

小說界面沒動，工具書好像被挪了位置，數學書被放在了上面。

“你看到數學書心情不好了嗎？”她問。

她看見數學題會想到以前考試不及格，被老師、家長聯合罵的事。

她覺得沈嚴也是這樣。

卻沒想到他幽幽地走過來，直接翻到數學書的最後一頁。

“……”

他低眉，好聞的氣息籠罩在她鼻尖，音調帶着涼意：“都是你的暗戀對象啊？”

“…………”

秦以寒大概猜到，他好像知道了什麽。

頭皮微麻又故作鎮定道：“也不算吧……追星而已。”

“那這些張三、李四，王二五也是明星？”

“……”

當然不是，那都是秦以寒覺得帥的男生。

那男神長這麽帥為什麽沒有寫在背面呢？

好問題。

因為當時的男神讓她有距離感，缺少了幻想感。

她忽然又硬氣起來：“我之前就告訴你了啊，是你自己不信。而且不管我怎麽說，你都十分自信我在暗戀——”

秦以寒擡眼看他，忽然将剩下的話咽回喉嚨裏。

沈嚴的瞳孔向來是明亮又漆黑的，像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石。但是此刻，玉石褪去了光。

他的臉色有點白，唇色卻紅。嘴角緩緩勾出嘲諷的弧度：“行。”

他說：“現在我信了。”

秦以寒抿了抿唇，撇開眼。

“信我和你同學三年，關系還不如班長和籃球隊隊長。”

“……”

“信你只是單純覺得我符合男主角的原型。”

“……”

話雖如此，她還是準備解釋一下，他卻很快轉過身，背影透着疲憊，“我又困了，想睡一會兒。”

“……”

“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秦以寒忽然喊了他一聲。

沈嚴停下腳，轉頭，心想她要是現在告訴他，其實那些名字都是寫着玩的，那他還是可以……

“那你馄饨吃嗎？”她指了指外賣。

沈嚴：“……”

“我沒加辣椒，還是留給你吧，睡醒了還能熱熱。”

“……”

說完她将電腦合上，工具書墊在下面，手指勾着她那份晚餐。輕飄飄地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之後，關門關得非常利落。

“……”

沈嚴站着屋內，面無表情罵道：“艹。”

……

回去後，秦以寒怕他太尴尬，留了幾天緩沖時間。又怕他太受打擊，發了兩條消息。

秦以寒：你的病好了嗎？

秦以寒：人怎麽樣？

他10個小時後才回複。

語氣相比較之前簡潔了不少：差不多了。

沈嚴：人不怎麽樣。

秦以寒覺得他前一句話說的是感冒，後一句話說的是暗戀這件小事。

原本就是小事。

秦以寒不覺得有什麽。

不覺得從前不喜歡有什麽，也不覺得未來喜歡有什麽。

她看着手機抿唇笑了笑，發消息：你明天在醫院嗎？

這條消息又沉入大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收到回信：在。

秦以寒收拾了一下，去他的醫院預約了個牙科。

沈嚴剛忙完，看了一上午手機，沒發現想見的消息。

不是。

他就納悶了。

哪有人問了一句話之後就消失的？

哪有人這麽聊天的？！

下午時來了信息，沈嚴坐了起來，發信人卻是上次耳鼻喉科的同事。

頓時喪失了興致：怎麽了？

同事：在醫院看到你的小女友了。

沈嚴：？

沈嚴：誰是我……

下一秒他反應過來：哪看到的？

-

秦以寒從沙發上坐起來，漱了好幾次口後，才适應了嘴裏的消毒水味道。

牙科那位有點小帥的年輕男醫生忽然喊住她，朝她笑得格外溫柔：“要不加個微信吧，以後牙齒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聯系我。”

“……哦，好。”她剛拿出手機，斜上方探出一只手，精準地制止了她的動作。

“我們醫院沒有加醫生私人微信的kpi。”沈嚴插進兩人中間，冷聲道。

秦以寒愣了一下，看見一身制服的沈嚴。

她還是第一次這個模樣的他，有點意外地眨了眨眼，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心道：新素材。

牙科醫生有點兒尴尬地扣了扣手：“你怎麽在這裏？”

“我？”沈嚴頓了頓，下颚朝秦以寒一揚，吐出兩個字，“同學。”

“你們是同學啊？”帥醫生仿佛又活了過來，爽朗道，“那就好，那你介紹一下吧，我可以加美女一個微信嗎？我目前單身。”

“……”

“……”

氣氛靜了一瞬，秦以寒有些意外，沈嚴的臉色倒是在一瞬間變了。

他忽然意識到面前這位醫生長得還行。

重點是年輕，年紀和他還差不多。

也就是說，

按照秦以寒這個顏狗的性格，十有八九會……

“不好意思啊。”

某顏狗臉頰有點紅，神情卻沒有變多少：“我不太方便。”

沈嚴目光一凝。

只見秦以寒快速朝他看了一眼，然後嘴角朝牙科醫生揚起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

“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