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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轉途,宋瀝白去了新街的酒吧。
剛才打電話的兄弟是李奎,邀他去聚會。
上回的同學聚會他們兩個沒趕上場,錯過和老朋友打照面的機會。
這次是幾個玩得好的哥們的私人聚會。
包廂裏燈紅酒綠的氣氛濃郁。
李奎和湯武兩人正霸占點歌機。
一個想唱《手放開》,一個想唱《因為愛情》。
四面被絢麗多彩的LED燈和混響占據圍繞,威士忌和麥啤,香水和煙草互相碰撞出別樣的狂歡因子。
“L”型兩排棕皮沙發座,江景程坐在C位。
一邊給他拍馬屁的一哥們,一邊是斟酒的女伴。
分明是中間的位置,卻無人吵鬧到他。
他最近心情不佳,狐朋狗友們不敢随意去惹火。
全程他臉色冷淡,向來對女伴縱容的他因為對方倒錯了酒而将人驅離。
只在宋瀝白來了後,江景程的面容有所緩和。
離開久了,圈子裏有的人都不太認起宋瀝白。
單看江大少爺起身迎過去,哪怕不認識,也估摸出來身份只高不低。
于是跟過去招呼套近乎的人不少。
李奎勾長脖子,“沒想到白哥還真來了。”
“說明李大狀的面子夠大啊。”湯武沒出息地霸占話筒,哼哼唧唧。
“我哪有這面子,還不是那兩人最近有合作要談。”
李奎跟在宋瀝白後面做事,沒事的時候是司機和助理,有事就是屢戰屢勝的李律師。
先前江景程給他開過千萬高薪,但他選擇跟随宋瀝白。
剛開始兄弟們還納悶,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直到宋瀝白京城少爺的身份被曝出來,臭罵臭小子眼光長遠。
原先宋瀝白在圈子裏名聲不大。
說跟班吧,不是跟班的長相。
混混吧,也談不上,人家就是學習差點,不逃課不遲到。
平平無奇一哥們。
甚至兄弟們調侃說考不上大學就進廠的時候,他跟着附和要一起進。
結果高三沒過,人家低調地去普林斯頓深造了。
進廠是不錯。
可哥們也沒說,進的是自家廠啊。
好在這哥沒啥架子,有事是真的幫。
江景程的興創智能急需合适的車企合作對象,宋瀝白的出現,就是雪中送炭。
“那程哥剛才心情不好,是工作不順心嗎?”李奎評道。
“不止。”湯武感嘆,“他內裏也不咋如意,剛和老婆離婚。”
“他老婆大班花溫绾啊,人比高中還漂亮,這怎麽舍得離婚?”
“是啊,你什麽時候見過她現在的樣子?”
李奎見過一次,攔路的女醉鬼嘛。
他沒有把女孩子事情亂說的習慣,敷衍道,“同學聚會有人發了朋友圈,我瞅過,比以前更漂亮。”
印象裏是有人發了照片,李奎摸出手機想翻看看,看見聯系人那欄跳出個加好友的消息。
備注簡單,溫绾。
李奎一驚,自己和她可沒有任何的交際。
一旁的湯武瞥了眼,“喲,班花加你幹嘛?”
“我哪知道。”李奎想了想點同意,“可能想咨詢法律援助的吧。”
同學裏,醫生,老師,律師的社交圈最廣泛。
生活中多的是人主動擴列。
服務生送來新一輪的調酒,湯武拿了兩杯莫吉托,帶李奎去主場湊熱鬧。
主位上,江景程和宋瀝白的合作交談順利愉快。
他知道宋瀝白這次回來應該就是為了和興創合作,畢竟在智能領域這塊他們遙遙領先,致力于研究Vehicle to X算法,是想要開拓自動駕駛車企不二選擇。
國內主機廠大張旗鼓宣傳L4,L5,其中不乏自吹自擂的成分,想要真正實現全自動化,需要高精确度的算法層,軟件層,通信層和激光雷達,以及敏銳的傳感器,而以現在的技術,算法是最需要突破的難關之一。
哪怕是兄弟,江景程的言語之間不乏誇大效果,相較于他的宏偉藍圖,宋瀝白更實事求是,一切以成效為主。
“沒想到你小子深藏不露,出去這幾年過得這麽好。”
江景程滿上兩杯威士忌,冰塊混着酒液,和玻璃杯碰觸清脆的聲響。
宋瀝白接過來,白淨的面容在暗光下顯現出凜冽的冷感,眉眼無波無瀾。
“也不是很好。”
聽到這話,湯武過來奉承,“這還不好嗎,你看看你這一來,景程的一哥位置得讓你來當。”
把大理石桌上的雜物一掃,湯武大咧咧翹腿坐上去,李奎則文雅地坐在宋瀝白旁邊。
湯武手一擡,主動和宋瀝白碰杯打趣。
“白哥在事業有成,就差成家了吧,老大不小了,怎麽不見你從國外領個金發妞回來。”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哥們給你介紹幾個。”
“不用。”
“客氣啥……”
湯武本來想叫妹子來玩,一個光打下來,看見宋瀝白無名指上的戒指。
銀白色的戒指,男款,內鑲鑽的,一看就是對戒。
“喲,白哥有對象啦?”湯武一驚一乍。
“嗯。”宋瀝白沒否認。
“怪不得呢。”湯武擠眉弄眼,“你再不談我都以為你是不是喜歡兄弟幾個了,成天到晚素得跟和尚似的,以前咱們打籃球,女生給他送水,他跟瞎子一樣。”
這事兒江景程有印象,接話道:“他怕別人水裏有毒,只喝我們兄弟的水。”
“是啊,那會我們隊的水都是嫂子送的……”湯武說到這裏,咳嗽了聲,“前,前嫂子送的。”
他不太改得過來口,但江景程不介意這些。
介意的,是突然勾起他的回憶。
只要江景程打籃球,她必來送水。
有一次他怕她辛苦,喝了其他女生送的水,還導致兩人冷戰小一月。
那會兒,怎麽就連喝的礦泉水都是甜的。
如今的酒,怎麽喝怎麽澀。
江景程一口悶了半杯酒,李奎看熱鬧不嫌事大扯了句:“話說,好好的咋離了婚,我還等着你兩的婚禮呢。”
圈子裏最著名的金童玉女,竟然連婚禮都沒有。
“婚禮怕是等不到了,不過可以等幾個月做幹爹。”湯武笑道,“咱們班長還記得不,王佳依,懷了程哥的孩子。”
宋瀝白淡定敷衍,“哦,恭喜。”
江景程撫了撫鏡框,唇際的弧度淺淡,自嘲,“恭喜什麽啊,又不是我想要的。”
湯武打趣,“你就炫耀吧,你怎麽可能不想要,上次不是為了保護這孩子,把前嫂子推骨折了?”
江景程眼裏浮起不悅,“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啥。”
江景程冷眼讓他閉嘴。
不是不想要孩子,是不十分想要王佳依給他生。
李奎跟個瓜田的猹似的。
算是明白為什麽溫绾上回醉成那樣,敢情前夫哥給她整出私生子來了。
宋瀝白相對沉默,涔薄的唇微微抿着,情緒不明。
單手握着冰冷的酒杯,低垂的視線偶爾略過透明液體。
冰塊正在慢慢融化,骨節分明的指尖浮過薄薄的一層水霧。
很涼。
手勁莫名一松。
玻璃杯應聲落地。
液體濺落,離江景程最近,褲腳濕了一片。
附近的人吓了一跳,紛紛看來。
宋瀝白喉骨間動了動,沒什麽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手滑。”
“沒事兒。”
江景程沒多想,正要起身的時候,手腕突然被攥住。
宋瀝白力道很大,動作間,襯衫皺褶被骨骼的輪廓撐起,腕口處青色脈絡兀地跳着。
無形中,透着一股隐約的狠意。
像是要将人的手腕骨捏折。
江景程眉頭正要皺起,對方力道這時又松懈。
宋瀝白仿佛只是拉住他,撂一句好心提醒。
“地上有碎片,你小心點。”
不溫不淡的一句,聽着又似地上碎裂的冰塊,寒氣散漫。
-
周天,溫绾本打算看新房子。
婚後沒個住處沒個安定,也不能讓宋瀝白一直住在別人那邊。
住慣了燕尾灣,普通房子或多或少欠缺點意思,要花時間挑選着。
大姐溫昭電話打來,溫绾才想起來要複查的事。
只好先去醫院拍X片。
一套體檢結束,她摸到大姐的辦公室。
溫昭今天沒坐診,在寫報告,辦公桌前,一身白大褂,神态冷漠嚴肅。
溫绾輕咳了聲,“大姐。”
溫昭沒擡頭,“查完了嗎。”
“嗯。”
“骨折不是小事,早就過了複查時間怎麽不過來。”
“最近太忙了。”
“忙什麽,忙着給你老公和小三帶孩子嗎?”
“……”
溫绾實在心虛。
溫昭是家裏說一不二的老大。
小時候學習好有話語權和特權,長大後混了個醫生的鐵飯碗,話語權更多了。
做妹妹弟弟的多少有些怕她。
溫绾更怕她告狀,小心翼翼迎笑臉。
“姐,這事兒,你沒和爸媽說吧?”
“你氣死我還不夠,還想氣死他倆?”
“……”
溫昭從衣領口別下一支筆,龍飛鳳舞寫着東西,依然不擡頭,“三天內你要是再不和江景程離婚的話,別說爸媽,整條老街都會知道溫家老二替別人養孩子。”
“……”溫绾吞吐,“別……我,早就離了。”
溫昭不太相信地眯了眯眼睛,“這麽大的喜事你怎麽一點動靜沒有。”
“……那我買兩筒鞭炮放着慶祝下?”
“一筒就夠你去局子喝茶了。”
“……”
溫昭盼着的事總算落地,和二妹說話的語氣比剛進門好一些。
姐妹倆扯了會其他家常,扯到溫昭自個兒身上。
小時候兩人常為一件新衣服大打出手,現在有什麽事都會互相想着。
溫绾之前聽姐姐随意提起買房裝修被坑的事,就替她要了個律師微信咨詢下。
是老同學,也是宋瀝白的朋友。
加上好友後她閑聊幾句,李奎這人挺實在的,應該能幫上忙。
“你說的這個李律師我聊了幾句,他主要負責金融糾紛一些重大的訴訟。”溫昭筆尖托着下巴,“我這點民事經濟糾紛對他來說小題大做了。”
“那他沒答應嗎。”
“答應了,我讓他今天見面找我談談。”
“……哦。”溫绾四維一轉,“他過來找你嗎?”
“是啊。”
“不是你有求于人嗎。”
“我很忙。”
“……”
再說,李律師答應了。
“他是你什麽人?”溫昭眯眼,漸漸懷疑。
降級破格幫忙,還主動過來見面,說他們是普通老同學,實在說不過去。
“就一老同學。”溫绾聳肩,“我也是剛從別人那兒調的微信。”
“他不會暗戀你吧。”
“我和這些男同學都沒說過幾句話。”
雖然納悶李奎的熱心腸,但不至于懷疑到這個地步。
溫绾本來中午想和大姐吃個飯的,想到她和李律師有約就作罷,而宋瀝白卡在午時說帶多多來找她吃飯。
這時候醫院的人流紛紛往外湧,車一輛接一輛,她四處摸索。
宋瀝白的車沒認着,倒是認出了另一個熟人。
王佳依。
她是來醫院做産檢的嗎。
江景程既然那麽寶貝他那崽子,怎麽舍得她一個人過來。
好歹也得塞個專業的私人産科團隊給她吧。
一晃眼,又見王佳依不是獨自過來。
身邊,站了個一個男人。
人長得流裏流氣的,卻一直護着王佳依,兩人可見恩愛。
那面相,越看越眼熟。
溫绾沒記錯的話,他不就是王佳依的校霸前男友嗎。
什麽情況。
讓前男友陪着做産檢?
這滿滿的信息量,溫绾能和向凝說個三天三夜。
一陣車鳴聲自背後傳來。
宋瀝白的車不急不慌駛過,車窗降下,他做了個上車的手勢。
後面還有車等着過行,溫绾匆匆擰門上去,眼睛還往窗外瞥。
鬼鬼祟祟神态落入宋瀝白的眼中,他車速放緩,“怎麽?還有事嗎?”
“你猜我剛才看見什麽了?”
“嗯?”
“你知道王佳依吧?咱們以前的班長,江景程就是和她出軌還搞出了孩子。”
溫绾情不自禁壓低聲音,“兩人準備奉子成婚了,但我剛才居然看見她和前男友一起來醫院産檢,也不知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誰。”
宋瀝白對八卦興致缺缺。
不過還是體貼地把車開得離她看的方向更近一點,方便她觀察。
溫绾瞄了一會兒,确定了王佳依和前男友舉止親密,藕斷絲連。
可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什麽。
無法說明王佳依把江景程綠了,孩子就是前男友的。
萬一。
這兩人只是在醫院偶遇呢。
溫绾改口:“這事暫時不确定,你別讓第三個人知道。”
“……恐怕不行。”
“為什麽。”
宋瀝白掰過後視鏡。
透過鏡面,溫绾看見後座還有剛去寵物店洗得光滑的多多以及……一個生人。
李奎正老實巴交地坐在中間,讷讷地擡手招呼,“我其實什麽都沒聽見,真的。”
同坐的多多“汪”了聲,像是在說,它能證明。
李律師有苦難言。
他最近快被周圍的瓜吃撐了,江景程那邊一個接一個,宋瀝白這兒,也不消停。
聽說宋瀝白要來醫院這邊接個人,他要和新客戶在這邊見面,蹭了趟順風車。
哪曾想那爺接的是前嫂子。
再看這兩人流利的對話方式。
不太像朋友……
李奎正好奇他們兩的關系的時候,溫绾回頭,嚴肅對視。
片刻。
溫绾發問:“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李奎:“你放心……我嘴比壓孫悟空的石頭還嚴實。”
“你還知道多少?”
“……我什麽都不知道。”李奎識趣得把頭搖成撥浪鼓,裝傻充愣。
能借住房子,說明他和宋瀝白關系匪淺。
真的一概不知嗎。
溫绾不确定地問:“那我和宋瀝白結婚的事,你也不知道嗎?”
李奎老實巴交:“這不知道。”
“哦。”
“不過剛才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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